《赛过鹅毛的温柔》段黑

2、眼泪

　　早上的阳光已穿透了窗帘，洒落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
　　榻榻米上，梦莲依偎在陶然的胸前，说不上为什么，她哭了。陶然莫名的望着她，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哭？”“我害怕你离开，不想让你走。想让你一直陪我。”陶然抚摸着她的秀发，心口软软的酸涩：“不要哭了，我现在不是还没走吗？即使离开，我们每天不是也用电话联系吗？你要学会坚强，学会创造快乐。”
　　梦莲呜呜了两声，像只受伤的小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的眼神很木然，仿佛被一股力控制在一条直线上。然后从里面酝酿出一颗颗珍珠般泪滴，快速的向外滑落。不知不觉，连枕巾都湿了一片。她的变化好快，仅一会儿的工夫，就能把自己置身在一个充满悲伤，充满忧郁的境界之中。
　　陶然很敏感，马上就能感觉到一种压抑，一种被她连带进去的不愉：“梦莲，和我在一起，尽量心情好一些，快乐些。不要用眼泪和我对话。不然，我和你约会的热情都被你的眼泪占有，我们彼此的心情也会变得很糟糕的。”陶然不停的劝解，企图让她快速脱离悲伤，重新回到快乐中来。梦莲用玉手轻轻的擦拭眼睛，看上去很听话，瞬间就止住了哭声。然后慢慢的仰起头，她大大的眼睛飞快的转动着，两个脸蛋霞光四射。一张唇线分明的小嘴，优美中带出一种洒脱。她的微妙变化就好像是多云转晴，马上就要快乐起来似的。
　　陶然发现她的眼神里带出些许渴望，仿佛想对他表白什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爱惜般的说，“只要你快乐，我才能快乐。因为你是我的主心骨，我的一切都受你的支配。”“不会吧，你不在的时候，我落了多少泪你知道吗？”“那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就守在你的身旁，所以完全能感受到你心情的变化对我心情的冲击。”
　　梦莲沉默了，但那只嫩白的玉手却没有闲着，轻轻的在陶然的胸上蠕动。没一会儿，她居然在他的胸上画了个心，低声问：“你觉得日本好吗？”陶然犹豫了一下：“有它好的地方也有它不好的地方，它的治安好，让人很安心；它的产品好，用得让人放心，就包括鸡蛋也打上消费日期。下来，他们大多数人都很爱花草，是个空地都要种上了好看花。所以整个日本的环境显得很美，很干净。但它也有不足之处，那就是节奏快，生活枯燥，该有的亲情友情全被这快速的生活节奏拉跑了。好像人们都生活在真空里只为钱而活，根本顾不上亲朋好友的存在。”
　　“是的！我也有这种体会，就感觉他们生活的都很累，”梦莲深有感触地说。陶然无意中问道：“你除了上课，其余的时间都在干吗？”“前段时间找了份料理店的活，店老板太色，总和我开一些带黄的玩笑，我一赌气辞掉了。最近没事干，整天在家里看韩国影视剧。”
　　“哦，你很喜欢韩国电视剧？近来好像韩国电视剧有超越日本的势头，到处都在刮韩流。”陶然很有针对性地说：“那只是一阵儿风，刮过了也就消失了。将来影视业真正崛起的还是中国，因为中国太庞大，人才太多了。所以中国好莱坞时代不再是梦想。”
　　“不过，韩国的电视剧拍得很细腻，很感人，他们连屋都不用出就能拍三十多集，而且大多都是三角恋，特缠绵，特扣人心弦。”梦莲说：“难道你不喜欢看韩国剧吗？”
　　“不太喜欢。其实，太缠绵的影视剧看多了都是一个格式。不是你爱我就是我爱你，要不就是你不爱我，我偏爱你，几乎没有表现力量的片子。我爱看美国片，特真实而且都是反映人的本能东西，具有挑战性，更贴近生活。”“那你是男孩儿的世界，女孩儿肯定不爱看打斗片尤其是武功片。”她用自己的思维向陶然解释道。看来每个人的审美观是不一样的，也没必要去论证谁的对谁的错，只要能合乎自己胃口的就是“OK”。
　　梦莲本来是想勤工俭学的，但北海道的工作不是很好找。即使有活干，也都分布在海边或农场，距离远，她去不了。因为她还得上学。
　　陶然很会安慰她：“一个女孩儿那么辛苦干嘛，过重的劳累会把双手磨练的像男孩一样有劲儿，那就失去女人本色了。我希望我所爱的人到什么时候都是娇柔，妩媚。而不想让她像男人一样沧桑。我既然喜欢你，就有能力供你上学，没必要让你有太多的负重。现在社会并不是有钱人才能养公主，穷人一样也能养。只要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我认为她就是公主，就应该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一样托在手中。”
　　梦莲感动的热泪盈眶，仰起脖子吻了陶然一口：“你人太好了，我知道你能靠的住。所以我们最初相识就显得那么轻松，那么无拘无束。”陶然深望着她，仿佛从她的眼底能看到她的心里。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心里热热的在向外喷发激情。紧跟着，他的嘴贴在她的脸上，开始亲吻她。好像不用语言表达出的爱意，更让人心旷神怡。梦莲很快就闭上眼睛，陶醉了。她的脑海中顷刻出现了另一个世界，一片桃园，一片海水，她躺在一艘小船上，悠闲的哼着小曲。陶然的嘴慢慢的滑到她的耳边，轻柔的问：“给家里去过电话吗？”
　　梦莲睁开眼，望着他说：“去了，父母的身体都很好，他们都很想我。因为我从小没有出过远门，这是第一次。尤其是我妈，好像想我想的瘦了十斤。”“那你没打算回去一趟吗？”陶然问。“想回去，但一个人走很孤独。我想等你回去的时候，我们一同走，那样会有种安全感。”陶然笑了笑，“那好，你就等我吧，我想春节时再回去。”
　　梦莲激动的喊出了声，然后用手指掐算着日子说：“啊，还有八个月就是春节，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一堂了。”
　　“是的，再有八个月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我最喜欢的是春节的气氛，一家人围坐一起包饺子，吃年饭，很风趣，很浪漫。可惜，已经两个春节没有在家里过了。”
　　“其实，我们都属于流浪人，属于游子。”梦莲幽幽的说。
　　陶然无意识的侧了下身子：“无所谓，有失去的就有得到的。失去的是和亲人共享天伦之乐，得到却是很多人不能体会到的人生经历。实际上，一个人的生活阅历就是一种无形的财富。将来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会从中受到启发，得到益处。尤其是搞艺术的人表现的最突出。不如一个作家，一个诗人，他没有丰富的生活，怎么能写出脍炙人口的佳作？”
　　陶然一边说话，一边欣赏着电视机上摆设的木雕。然后好奇的说：“这个木雕真有趣，男的就像我，女的就像你，好像就是为我们特意定制的一样，你是在哪里买到的？”“旧货店买的！”陶然满脸的疑惑，似乎有点不相信的在摔着头。梦莲继续解释道：“难道你不相信旧货店会有这么好的东西吗？”陶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她看到陶然对工艺品很感兴趣，问道：“你心目中最喜欢什么样的工艺品？”“应该是小动物之类的。”“那我就为你做一件吧。”她爽快地说。
　　陶然更有点疑惑了，也许在怀疑她吹牛，说：“如果你什么都会，我们就不用打工了，直接卖工艺品得了。”
　　“谈不上那么优秀，但做一件只供自己欣赏的工艺应该是没问题的。”
　　紧接着，梦莲拿出很多道具。有一大捧很鲜艳的塑料花，有橡胶制作的各种小动物，还有一些细钢丝。首先我把鲜花一朵朵固定在墙壁上排成一字型，然后将钢丝一根根从小动物的底端插入，再一个个的插在花上，虽然很简单，但立体感却特别强。因为小动物全部被钢丝悬在了空中。等她将这些道具全部用完，立刻给小屋增添了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陶然看了以后激动的鼓起了掌：“梦莲，你的想象力太丰富啦！你一定能吃艺术这口饭。”梦莲骄傲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抿着嘴朝陶然发笑。陶然问：“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多紫色的花呢？”
　　“因为生活中我喜欢紫色，紫色代表高贵，优雅。所以，我想凸显我的性格。”
　　梦莲会用她的想像力来改造一个环境的单一，更会变化几种方法迎合陶然的欢喜。因此，陶然很轻松的柔和在她的世界里，尽情的享受着她带给他的不同。在陶然的眼里梦莲所有的一切都被镶上了金边，就包括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金玉良言，这或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具体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