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在哥谭氪金续命》无妄

143、一百四十三

　　她未拥有任何人的期待，从虚无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她如洪水带来毁灭，陪伴着她的唯有系统约束。
　　这是夏洛克的本我。
　　夏洛克是孤独的存在，可从属于她意识诞生的伊起，她开始与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她以为自己穿越进了一部电影，可她又何尝不是剧本里不可或缺的一员。
　　系统引导她应该如何去做，命运弄人逼迫她面对残酷的现实。
　　她本该是一个绝佳的试验品，没有灵魂，随意塑造的□□。
　　直到夏洛克产生了自我。
　　有人教她怎么做，有人引诱她怎么做，有人阻止她怎么做。
　　但夏洛克找到了自己的路。
　　她如无根的浮萍，却艰难地扎根在这个宇宙上，然后学会了，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如何去做一个人。
　　此时，回到现在。
　　世界在夏洛克眼里都是黑暗的，使用短暂的几秒甚至不够她回忆自己的前半生。
　　明明有那么多的遗憾，她却只想回头看看。
　　她生于一念之差，不过现在夏洛克终于知道了，她毕生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永生太长了，却没什么意思，与一瞬一样，只是一段有长度的时间罢了。
　　于是夏洛克此时也能平静地看着那股意识，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企图占领自己的身体。
　　她默默地想，如果自己的死亡所散逸的能量会引起世界的崩溃，那么她把自己分解掉了，会怎么样呢？
　　这算不算bug？
　　如果她也会变成一团光，能长久地陪伴在布鲁斯身边也挺好的。
　　比起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神衹，能短暂地停留在这里，已经够了。
　　她分解掉了伊芙琳身体里的心脏，那已经是难以用数字表示出的生存点，而在沉睡的感觉袭来前，夏洛克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另一股意识已经开始在夺取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了。
　　来过这个世界也挺好，如果可以，她也想带走所有人的记忆，至少，让大家别因为她而感到痛苦就好，夏洛克已经很满意了。
　　“你要干什么！”
　　声音是从夏洛克的脑海里出现的，夏洛克并没有被吓一跳，住在她脑海里的朋友也不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海德陪着她，啊，这算不算真正替海德报了仇。
　　“你因我而诞生，也陪我一起毁灭吧。”夏洛克勾起嘴角，像是将要消散的泡沫，这不是童话故事，她也不是什么牺牲不了的角色。
　　“我，自愿放弃我的贪婪，我也自愿放弃，我的一切能力，从此刻起，你就与我皆化作世界之外的虚无。”她竖起一根手指，冲着命运喊道：“你tm和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面对这种明显不正常的宇宙意识，拉个垫背的也不亏。
　　神明不应该有感情。
　　“夏洛克，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宇宙意识赶紧吞噬着夏洛克的意识，企图在她做出这个举动前停下她的自毁行为。
　　“我没疯，我只是知道，哪怕是神，也有自己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她终于回头看了一眼，那生怕让自己产生再多留一刻念头的人，“如果能和你在一起，那么当一个普通的人类，对于就可以了。”
　　从她的心，她仅存的意识开始，她选择分解属于自己的一切。
　　“愚蠢。”宇宙意识冷冷地看着身体的半边开始堙灭。
　　就在那一刻，它感觉到夏洛克彻底失去了意识。
　　时间并没有开始流动，“夏洛克”抬起自己完好的右手，轻轻往那半边身子一拂便恢复如初。
　　在察觉到夏洛克想要做什么的瞬间，它马上就将其意识一口吞吃入腹，巨大的能量充斥着整个身体，它感觉到超脱此世的能量正被自己吸收转化。
　　这股能量比无边无垠的宇宙还难摸到尽头，修补一个躯体轻而易举。
　　毁灭一个世界更是不在话下。
　　“如果你早点动手，说不定还有点希望。”它冷哼了一声，伊芙琳的□□也已经完全消散，站在这里的只剩下“夏洛克”。
　　它抬手，刚刚掉在地上的东西飞入它的手心。
　　在伊芙琳被分解前，她用仅存的意识将这样东西扔开了。按理说，这个东西应该随着伊芙琳一起从世界上抹去，不知为什么却留了下来。
　　是一支钢笔，上面刻着伊芙琳的名字。
　　“所以你们才会输了。”它不屑地说，它并不像伊芙琳以为的，一直沉睡着，而是静静地看着，制衡着伊芙琳和贪婪的意识互相钳制，滋养着他们成长，作为它剧本里不能缺席的重要配角。
　　没有人比它更熟悉外来者的气息，它编织了这张巨网已久，从一开始，就像蜘蛛一样躲在阴暗处设局，看着她们作茧自缚。它根据着夏洛克的选择，将故事渲染得更加悲情。
　　没有弱点又如何，人类会自己创造出来。
　　它要她自己选择死亡的结局。
　　夏洛克会在这个故事里成为一个甘愿牺牲的蠢货。
　　冷血的神衹是无法打败的，但脆弱的人类不屑一击。
　　螳螂捕蝉，而它是笑到最后的黄雀。

　　“而这个世界，也无趣地很。”它能感受到宇宙变得逐渐具体，属于自己的维度在不断升高，它将超脱一切，第一步先是毁灭这个束缚着它的玻璃缸，它将不再是一个被随意毁灭又重启的宇宙了。
　　神衹也不过如此。
　　它想。
　　“咔嚓。”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它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那个声音似乎是从这具身体里传出来的。
　　可这副身体只是徒有其表，随意捏造的而已，没有血肉、内脏、骨骼，就像一个含纳灵魂的泥偶而已。
　　那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呢？它疑惑地想要打开自己的胸膛，属于夏洛克未被消化的能量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还有一根雪白的羽毛。
　　接下来的一幕非常掉san了，羽毛在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就像黑夜中唯一一颗晚星，它企图让自己的脖子探入胸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一只手，从虚无中握住了那根羽毛。
　　它先是看见一双没有感情、如翠玉一般的眼在羽毛上缓缓睁开，接着是手臂，从它的胸口破胸而出。
　　如果夏洛克在这里，她大概会惊呼一声“什么异形出生现场。”
　　先是手臂，再是身躯，紧接着金色海洋般的长发，最后是展开的翅膀，犹如蝴蝶蜕变破茧从它胸口的裂缝出现。
　　并不是什么恶心的生物，恰恰相反，她美得令人眼睛生疼。
　　“你是……什么东西？”它惊愕地问道，明明一切都逃不过它的眼睛，可它为何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身体里这根羽毛的存在。
　　“蝼蚁是无法理解它认知之外的事物。”
　　斯塔尔的眼神才是真正的蔑视。
　　她曾经毁灭过无数个宇宙，就算在诞生了意识的宇宙里，它也弱的丢人。
　　“这不可能，不可能有比夏洛克更强大的……”
　　“当然可以。”天使皱眉望着手心里的羽毛。
　　这是她当初送给夏洛克的礼物，虽然她瞧不起人类，但毕竟她不一样，她是被她养大的人类。
　　“你就是系统吗？”宇宙意识突然意识到这到底是什么，“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斯塔尔感到烦躁，这根羽毛与她的本体相连，含纳的力量源源不断，是护住夏洛克初生的灵魂的底牌，只是她刚才感觉不到夏洛克的存在了，在这个宇宙里，夏洛克好像彻底消失了。
　　没有了钳制，也不害怕宇宙被挤塌，于是她撕开了空间，亲自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应该，她开始取读这根羽毛的记忆，越看面色越阴沉。
　　没想到被蝼蚁还摆了一道。
　　宇宙意识感觉到源于天使身上的杀意，它连忙调动力量，想要把对方挤出这个空间。
　　但它失败了。
　　它甚至在动手的同时，先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害怕？
　　站在它面前的像是一个天使，可它似乎又看到了一只巨眼，那是一只苍白，神圣，被扭曲的翅膀包裹着。
　　“毁灭你，很容易。”天使歪了歪头，似乎厌烦旁边苍蝇一般影响她思考的生物。
　　就算它占据了夏洛克的全部又如何？那也只不过是真正神衹的一念之差罢了。
　　斯塔尔像吹灭一盏蜡烛般，熄灭了它的一切。
　　它甚至什么都来不及做出来。
　　做完这一切，斯塔尔又回过头凝视这根羽毛，企图找到夏洛克的踪迹。
　　夏洛克不能死，她曾在对方身上花费的时间都可说不值一提，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斯塔尔越是焦急，她身后的羽毛开始缓慢地染上黑色。
　　这是她和神衹的交易，现在夏洛克不见了，斯塔尔的希望也要破灭了吗？
　　难道她难逃堕落？
　　在带小孩无数次后，斯塔尔第一次产生了毁灭吧的感情。
　　夏洛克宁愿为了人类，毁灭自己，将自己化成宇宙的一部分。
　　人类本来就是这样脆弱、难以理解，为什么偏偏她要因为不怜惜人类，而受到神的惩罚？
　　“好了，斯塔尔。这不是轮流毁灭世界的车轮战，给故事一点发展的时间。”
　　斯塔尔在万念俱灰时，感受到了祂的声音。
　　她将翅膀插回真·只剩个空壳的夏洛克身体里，并不服气地问：“你说过，我的救赎之道就在贪婪达成夙愿的时候，可她现在不在了，你明白吗？贪婪都将自己给分解了，现在怎么办？”
　　祂笑了。
　　“贪婪放弃一切，学会了拥有的真义。”
　　“无数次轮回，你们纠结的一切都是虚无，只是这次她已经找到了不灭的灵魂。”
　　天使抬起头，对着虚空里的存在发问：“什么意思？”
　　“此间再无贪婪的存在。”祂没有把谜底完全揭晓出来，“但夏洛克·苏却存于世间了。”
　　“那她在哪里，我感觉不到她？”这就是谜语人吗，斯塔尔难得想起夏洛克过去的吐槽，在她如此焦急的时候，对方还有兴趣在这里慢悠悠讲什么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在她该在的地方，自然有人接她。”祂带着笑意回答道，“现在你就在这里静静地等，守好她的根吧。”
　　“我还要帮她收拾这个破摊子？”斯塔尔快气笑了，她望着满目疮痍的四周，像是被强行扣图的图片，处处都是宇宙的裂缝，很明显，放着不管，等时间恢复，宇宙自然有它毁灭的途径。
　　“创世而已，这不是你最熟悉的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