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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一百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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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迪克从夏洛克手里接过纸条,疑惑地问道?
他帮夏洛克整整争取了一晚上的时间,她离开时信誓旦旦的语气让迪克真的以为她能规劝伊芙琳别再固执下去了,可没想到她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东西给他。
“这是伊芙琳对我说的话,我……英语不太好,理解不了她说的什么意思。”夏洛克组织了一下语言来向迪克解释这是什么情况。
“那你可以记下来直接问我呀,为什么要抄一份。”迪克还是没能理解夏洛克的脑回路。
他的疑问换来夏洛克面无表情的回复。
“少问,多做。”
“……好吧,”迪克知道再追问下去不是一个礼貌的行为,他快速扫了一遍纸条,神色却越发凝重。
“我感觉伊芙琳应该话中有话。”夏洛克凑过去,和他一起看。
“确实。”迪克在沉默片刻后开口,“夏洛克,我认为她在想你寻求帮助。”
就像被家暴的妻子没办法直接朝外人说出自己的经历,她需要将求助信息隐藏在看似混乱无序的语言之中。
夏洛克:“你的意思是她需要我的帮助?而且还不能开口说的那种委婉求助?”
她快速分析了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高。
伊芙琳的身体里存在一部分的“夏洛克”,姑且把她认作是卢瑟从她身上割离去的一部分,这无所谓,舍弃了就舍弃了。但这一部分的“夏洛克”确实影响到了伊芙琳,以她们不久前的对话来看,它产生的意识能影响到伊芙琳的言行,所以伊芙琳一直都在压抑它,却也借助它的能力。
“简直像癌细胞一样。”夏洛克感叹了一句,永不停止地分裂,不死的能力,以及想占据宿主的全部,看来这普罗米修斯盗来的火种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洛克注意到迪克把纸条的边缘捏皱,这正表示主人难以平静的内心。
为了便于迪克的“破译”工作,她交换了一部分伊芙琳的情报,比如她被植入的心脏和被卢瑟做过的具体实验,只不过夏洛克也隐瞒了一部分重要情况,比如夏洛克的能力和她的来历。
“你还看出来了什么吗?”夏洛克把这归结为迪克对伊芙琳此刻状态难以压抑的担忧。
那一瞬间迪克确实犹豫了,但他看着夏洛克可以说是单纯的目光,还是决定说出来。
“有的时候,不要看她说了什么,要看她没说什么。”他重复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没有她我根本活不下去……我的身体已经在崩溃边缘,她是支撑着我的骨架,我们无法分开,将她剥离我就会死。’这句话从表面上来看,伊芙琳剥离了那份意识就会死,但实际上,她是在告诉你,要想毁灭这个意识,你也可以选择杀了她。”
迪克把那个疯狂扭曲的意识比做寄生虫一般,宿主依靠它存活,但它离开了宿主也无法生存。
伊芙琳在求死,哪怕死也不愿意被这意识主宰,一步一步变成毁灭世界的凶手。
只是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做到的,拜这恶心的东西所赐,她成为了不死不灭的存在,她可以像扔一根茅草一般将死神的镰刀轻易丢开,可这也是伊芙琳无法摆脱的诅咒,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缠绕着她。
不是她不愿死,是她无法死,她的躯体已经不单单是她自己的了,做为从地狱里归来的代价,她只能被这股意识驱使,看着它啃噬着自己的痛苦,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不过是一具行走的尸体罢了。
复仇的感觉很爽。
可这样复仇又有什么意义?倘若这世间真的有公平,那么她的头颅也该摆在正义的断头台上。
所以说她找到了夏洛克,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倘若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杀死她的存在,只有夏洛克可以做到。从物理层面、魔法层面都无法杀死的伊芙琳,只能被夏洛克从本质上分解,得到解脱。
当夏洛克想到这一点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她的胸口,她干呕了一声,捂住嘴巴怕自己真的吐出来。
太恶心了,这样的东西曾经存在在她的身体里,强健地跳动着,将鲜血输送至全身。她竟生出了一丝对卢瑟的感激之情,他死前也算做了件好事,夏洛克还得说声谢谢他剥离自己曾经这么恶心的一部分意识。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产生的。
怪不得伊芙琳总喜欢搞那些行为艺术,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朝夏洛克说:“你快来找到我呀。”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来找夏洛克,这也是个难以忽略的疑点,不过夏洛克把它归结为伊芙琳不想暴露给她身体里的意识,她想借助夏洛克的能力让自己解脱,所以只能想办法让夏洛克化被动为主动。
她没有杀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却在恼怒时,顶多打折了迪克的胳膊。夏洛克不禁想起在巷子里,“伊芙琳”的模样,那样的她肆无忌惮地抹去一个人的存在,甚至毫不关心他的罪行是否能判下地狱,比将蚂蚁碾死还那样轻易。
从那样的存在下保持本心,伊芙琳该多坚韧,又该多难熬。
往日的谜团如迷雾被夏洛克伸手拨开,露出血淋淋的真相。虽然伊芙琳现在的胸腔里跳动着的是堕神的心脏,她却依旧保留着自己赤忱的真心。
怪不得能吸引迪克,该不说他透过外表看到了伊芙琳脆弱又坚韧的本质。
“你怕我杀了她对吗?”夏洛克拍了拍迪克的肩膀,她能感觉到刚才迪克的犹豫。
“也许吧。”迪克往后靠在墙面上,看着对面墙壁上的挂画,“但我也知道,这是她希望的。”
夏洛克:“该死,这算什么?”
她气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用熟悉的语言骂了一长串脏话,“对那个孩子来说,这太不公平了。”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尊重她,且敬佩她,她已经有牺牲的意识,甘愿和恶魔同归于尽也不想再继续错误下去。”
很奇怪,迪克觉得,他很清楚,他有多喜欢伊芙琳。可当他知道了对方即将赴死,他觉感觉不到难过。他只是觉得平静,也许过于平静了,迪克平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过是牺牲而已,如果是他面临这样的事,他也会怕伤害到别人而做出一样的选择。
他做不出反应,就像这件事于他激不起半分的波澜,除了眼角不似存在过的一刹泪光。于是他的感情就像被包裹起来,隔绝在心里不知多深的底层。
“这不是尊不尊重的问题。”夏洛克看不惯迪克这副样子,好像伊芙琳的结局已经和死亡画上了等号一样,她狠狠地推了迪克一把,好让他不能再露出那副呆傻的模样,“人还没死,就不要开始缅怀,为什么这么早就放弃了?我们应该解决的并不是伊芙琳,而是那颗邪恶的心脏。”
哪怕那颗心脏的原主人是她自己。
“你有办法把那股意识从伊芙琳的身体里分开吗?”迪克表示自己是在思考对策,“我们把那枚心脏取走不难,没有了心脏也可以想其他的方法维持伊芙琳的生命,只是我不能理解,其实这不科学,植入的器官为什么会影响……”
“电影里不都是这样演的,你知道蜘蛛侠和章鱼博士吗,章鱼博士还会被他触手的意识所左右呢。”夏洛克理所当然的说。
迪克:“蜘蛛侠?你是说纽约的那个超级英雄吗。”
“是的,不过这不重要。”夏洛克已经无心去解释为什么她会知道蜘蛛侠的那些故事,金刚狼都在,为什么蜘蛛侠不能在。“伊芙琳现在所有的能力都来自于那颗心脏,它对她产生了这些深刻的影响,没有它我相信伊芙琳不会继续错误下去。”
“她的再生能力源于那颗心脏,”迪克看上去已经同意了夏洛克的想法,“之后呢,没有心脏她会像那些其他的试验品……”
“她不会,我会让她活下来的。”夏洛克眼神坚定,像是在阐述真理一般,不容置疑,“我发誓,我会让她平安回来,我欠她一个人生,所以我会赔给她。”
夏洛克很自信,应该说她认为这就是既定的未来,这就该是故事的发展,连原本心中还有担忧的迪克,也被她神奇地安稳下来。夏洛克从来没有展示出这一面,比起力挽狂澜,她更多时候都像是不知所措所以直接去做算了,可这一次,她就连计划都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却让迪克相信了。
“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迪克张开口还想说什么,却被夏洛克打断了。
“不要参与进来,就连布鲁斯,我都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们这个层次了,很危险,只有我可以。”她看着迪克一副马上就要偷偷给布鲁斯告状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她比你们想的还要危险,达克赛德都不值一提,不要让过多人牵扯进来了。”
“好吧,”既然她这么坚持,迪克也只能妥协,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在婚礼上,等她放松警惕,然后把她的心脏分解掉,然后……”
“等等,婚礼。”迪克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正常来说,我们并不会和对手这样,订下日期再去决斗,这感觉很奇怪,哪有人会明着说要去偷袭?”
夏洛克被他这一提醒也想到了,“她每次都这样强调,难道也是在传达信息?”
“婚礼有什么特殊的?那不是个大家皆知的幌子,顶多骗一下媒体。”夏洛克皱眉思考。
迪克:“肯定有,不然她不会这样。”
夏洛克:“老实说我很讨厌谜语人。”
迪克帮着说了句:“好吧,伊芙琳的处境很为难,毕竟她的脑海里还有不讲理的租客,她没法和你明说,这得靠我们自己想了。”
“还有三天就是婚礼,够做解谜游戏吗?”夏洛克感到大脑一片空白,这场游戏的场外救援只有迪克,希望他能够破解出来,如果只是简单的打来打去,那她可以和伊芙琳一样互相吞噬重构,哦,她还不能,她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所以她必须找准时机,一击即中。
他们俩陷入了沉思,夏洛克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迪克好奇地问道。
“……没,”夏洛克讪讪地说,就是觉得刚才有谁好像一直在看着我们一眼。”
“不可能的,我开了屏蔽仪。”迪克打消她的疑虑道,“你可能是太紧张了。”
“也许吧。”她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