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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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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感觉浑身疼痛,五脏六腑难受的要死,迷迷糊糊之中,只听得旁边有人在说着什么也听不清楚,只觉得随着意识清醒身上越来越疼,狠狠骂道:
“我操!”
就听耳边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怒道:
“人家给你擦脸,你怎么骂人呢!”
白玉堂神智还没清明,听这声睁开眼一看,只见一个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面前,一只手绑着绷带,一只手拿着手巾,显然刚才是在给自己擦脸,白玉堂只觉得这姑娘颇有点面熟,仔细一想,才想起这正是那日救下的姑娘,那日他与展昭去探查大屋,见这姑娘意气用事,无奈之下只得救了她下来,却不想那党项卫兵厉害,又借风沙之便,将他二人逼到悬崖边,展昭来救却也脱困不能,没料到一脚踏空摔下悬崖,白玉堂护住那姑娘,心想小命休矣,却不想悬崖下面竟是湖泊,不过那悬崖甚高,白玉堂落下之势又急,摔在水面上犹如砸在铁板之上,一下子昏了过去。
理清思路,却不知自己为何到了这里,稍微动了一下,痛的他呲牙咧嘴,才知道肋骨和小腿都已经断了,那姑娘看他要起来,忙道:
“大哥哥你莫动,小师傅说你肋骨断了七八根,小腿断成了二截,要静养呢。”
“什么小师傅?”
白玉堂听她这样说,心中奇怪,那小姑娘才将后面的事情娓娓道来,原来二人落下之时,白玉堂将小姑娘护在怀中,二人落水之时,白玉堂承了大量伤害,加上不会水就晕了过去,这姑娘只断了一只手,拼死将他拉上岸,本能之际大呼救命,本想着这悬崖之下应该无人,却不料这大喊之间竟出来一个行脚僧般的小和尚,将二人救上岸,带他们来到这屋子,并且为二人疗伤。
正在说话之际,那个小师傅走了进来,只见他虽然有些疲惫之色,但是气质端庄,宝相尊严,见白玉堂醒了一合十道:
“阿弥陀佛,施主已经发烧昏迷了四日了,终于醒了,想是佛祖有好生之德……”
白玉堂一听这话,心想乖乖不得了,我不在这几日展昭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他依稀记得他落崖之际展昭大喊其名,一声玉堂撕心裂肺,那些党项武士趁他心慌意乱抓住了展昭,若不是如此想来他也会跃了下来,这猫儿义气深重倒是不错。
却不知展昭现在如何,但是眼下自己也动不了,白玉堂性子本豁达,也就不去想,看那和尚检查他伤势手法甚是熟练,也就安心让他去看,自己又昏昏睡熟了去,那姑娘承他大恩,反倒是焦急,不住的问那小师傅他伤势如何,那小师傅说白玉堂内力浑厚,外伤不打紧,只是有些伤了内脏,需要静养。
这静养又过了七日,这期间白玉堂得知那救得的小姑娘叫做曾凌,那小师傅法名不语,人如其名,话也不多,白玉堂身上又痛,倒也没问二人来历,只问了此地情由,得知这地是峭壁深谷之中,二边悬崖高耸,猿猴难攀,不语和尚在此清修已久,无意救得二人,只说如何出谷他也不知,白玉堂心想你不知如何出谷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这话却还不敢询问,这日终于可以下床,他拄着一个树棍权当拐杖,这才看清这里形势,只见二边峭壁高耸入云,白玉堂本想那不语和尚看样子不会武功,他说攀不上去未必自己攀不上去,这下一看却知他所言非虚,确实是猿猴难攀,幸亏这谷中有水有树,在这西北之地却是难得的桃源,他们居住的小屋是用树木简单搭起来的,树木外都未剥皮,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屋后种的果树,不知是本来就有还是这和尚自己种的,屋前一片地被开垦成了菜园,种的都是简单的庄稼和野菜,都是不语和尚移栽的谷种作物,这几日三人吃的就是这院中蔬菜,白玉堂此时心心念念找些肉来吃,看菜园稍远处就是湖,便拄着拐往前走。
见那湖水清澈见底,水下有着游鱼,这游鱼通体洁白,却是白玉堂没见过的品种,这下食指大动,他久住陷空岛,捕鱼的本领自然不差,但是此时瘸了一腿,却不如平时方便,顺手从树上撇了个树枝,却怎么也刺不中鱼,只是因为腿瘸差了那么些许距离,不由得大是气恼。
“你和鱼发啥脾气呢?”
那小姑娘看着白玉堂,一只手吊在脖子中,一只手撑着脸,圆圆的眼睛完成新月,白玉堂道:
“爷再吃草都快成白玉羊了,我要吃肉啊……”
那姑娘听他如此说,噗嗤一笑,道:
“我看你倒不像白玉羊,贼兮兮的象个老鼠。”
白玉堂倒不以为忤,笑道:
“这倒是没错,爷爷我外号本就是鼠。”
那姑娘天真烂漫,久住塞外,却不知他锦毛鼠白玉堂的名号,见他如此说,以为与自己玩笑,更觉得他有意思,笑道:
“可惜我手不行,要不我与你捉只鱼解解你的馋劲。”
“说起来,你那日怎么在那个大屋里胡闹?”
白玉堂一直没机会问,眼下见就二人在此,于是装作随口一问,曾凌心无城府,加上感谢他相救之恩,也不欺瞒,道:
“你在那房顶上偷偷摸摸的却不知他们是谁么?那坐在中间的党项人就是李元昊,坐他旁边的是越量宫的宝树王,都是大坏蛋!”
白玉堂一惊,虽早已经想到那党项人必然身份尊贵,但是没想到竟是李元昊本人,而那越量宫早已耳闻,却不知是个什么地界,看来这姑娘倒是知道,于是不动声色,问道:
“坏蛋?你为啥说他俩是坏蛋?”
“哼,你刚来这里么?这二个都是大大的坏人!那越量宫的宝树王最坏,我家本是边关小村,我和爹娘本在村中好好的,这宝树王和那李元昊密谋,要我村子,那宝树王就带着一群恶人来了,杀了我爹娘,我躲在草堆中,还被他们刺了二剑,我心中怕急晕了过去才被放过,要不是姐姐救我,我早死了!”
说罢曾凌掀开袖子,只见二条伤口一条从肩膀直到手腕,一条往衣服中去了,肉翻了出来,此时虽已经好了,但是看起来仍是可怕,白玉堂一惊,细细问她情由,她却说不出来,只说她们村子被血洗,她被一个姐姐所救,但是那姐姐是谁却又秘而不说,只说那姐姐救了她后又教了她武功,前几日她听说越量宫人要来讲经,擅自跑了出来想报仇雪恨,其他的一概不说,白玉堂想她年幼,自然是不知道具体关节,至于那李元昊她似乎也只知道他是个坏人,却不知他具体做什么:
“那越量宫又是干什么的?”
这谜题白玉堂久思不解,曾凌正要开口,只听不语小和尚恰巧来此担水,一听他二人对话,肩上木桶一下滚落在地:
“你们……你们在说越量宫?”
白玉堂见他神色奇异,这几日三人相处下来,早知不语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端庄自持,俨然小小高僧之相,这下他如此失态,白玉堂心思灵活,立刻想到他与那越量宫必有渊源,难道竟是个深藏不露之士?立刻心下十二分戒备,想到脚伤未愈,若是动起手来怕是难以护得曾凌安全,没想到不语和尚突然泪下:
“阿弥陀佛,他们还在作恶么?”
他这一惊一泣搞的白玉堂莫名其妙,但是看他这神情却不似和越量宫交好,白玉堂问道:
“你与那越量宫有关系?”
“阿弥陀佛,却有大大的关系……”
不语和尚叹了口气,白玉堂连忙追问,那不语和尚出家人禁说诳语,但是似乎此事不易开口,沉吟不决,白玉堂心中焦急,却是无奈,只见那不语只一会便平复了神色道:
“施主,你就算问了我你也出不去这里,何苦徒增烦恼呢?”
“你进得谷来你自然知道出去之路!”
白玉堂心中大急,不语摇了摇头,道:
“我当年也是同二人一般,我二师兄走入魔道,我劝阻不能,被他打下山崖,幸得佛祖怜悯,没有死去,但是这出谷之法我却不知。”
白玉堂一听这话,立刻泄了力气,只看着二边峭壁,人不可攀,心中抑郁,仰头长啸,声震山谷,那林中的停滞的几只小鸟被他所惊,扑愣愣的向谷外飞去,白玉堂心中痛苦,心想:
“我若不能飞,怕是一辈子出不了这个谷了。”
心中想起展昭,不知道他是否可以施救,但是这山谷如此深,展昭怕是以为他已经身亡,白玉堂长叹一口气,心想若是我二哥韩彰在此,恐怕我还有救,只是他们估计都道五爷已经死了,过段时间坟都起了,不知道我的墓可是葬在大哥旁边,这下大嫂可要狠狠骂我了。
心中想及此,立时酸苦,曾凌年纪尚幼,却没他如此多的思虑,见他伤感,就用那一只手拍着白玉堂的背,安慰道:
“你莫伤心了,我捉鱼给你吃好么?”
白玉堂见她眼神里一片关怀,强作笑颜,与她打打闹闹,二人手脚不便,白玉堂便拿了雁翎刀出来,削做鱼竿,二人钓鱼来吃,不语见白玉堂虽然笑闹,但是眉眼间不时流露愁苦,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忍住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