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琴江泠柔

18、报复心

　　“喂，幸川，你不来真是可惜了，再不来花绾绾就要被你那个叫逐北的朋友抢走喽。”晚舟站在沿溪树荫下调侃他。
　　可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幸川冷不丁的落实照片：“他俩早认识吧？”
　　“听井昇慕欢说，之前好像是高中同学，花绾绾还追过他，怎么了？她俩之前都没跟你提起过吗？”
　　幸川回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约会吃饭时玩的真心话大冒险，她提起的那个高中时的初恋，冷笑一声：“倒是有提过。”
　　“嗯，”晚舟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放在太阳地下看，“对了，听说花绾绾跟逐北两个人走着聊天时在溪流那把脚给崴了。”
　　幸川忽略那心里咯噔的一下，语中微怒：“她的事，都跟我没关系。”
　　晚舟噗嗤一笑：“和我说说呗，你俩是不是因为逐北分开的？”
　　“我先挂了。”幸川冷不丁的挂断。
　　晚舟手中的叶子落到地上，看到草堆里盖着逐沐晴分发的饮料，疑惑不是都带了垃圾袋吗？谁那么没素质，他捡起喝一半的饮料瓶，发现瓶盖上面有个细小的针眼孔。
　　另一边到了下午，大部队也该出发了，张大康先带领大家去往村庄，而逐沐晴有事说稍后就跟过去，单独私约了花绾绾来到溪流边，没有任何人看到。
　　花绾绾有些摇晃跟着逐沐晴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移动到溪边的石头上坐下：“逐教授，您知道我要问您什么对吗？”
　　“花绾绾，我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你跟小北在一起的。”逐沐晴转过身怒视她。
　　“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您跟我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错我确实很讨厌你，因为你母亲。十六年前的热带雨林岛项目我们跟着井老师实验研究了那么久，我一直是井老师最得心应手的学生，却被你母亲研究的一片论文报道吸引，邀你母亲参与研究，从那以后重点实验项目只有你母亲得以参与，谁都不允许进重点科研室，而我这十年来辛苦钻研所有的成果都白牺牲了，在你母亲面前，井老师再没正用我一次！！！凭什么？！”
　　逐沐晴瞪的眼中的血丝都清晰可见，花绾绾也气的不行：“所以就因为这个？您就嫉妒我的妈妈吗？”
　　“不仅如此，我告诉你花绾；绾，热带雨林岛是我们苦苦钻研了十几年的实验，当初我们考古队到雨林岛上进行地形勘测，为了得到有用的实验数据不惜牺牲同胞，可你母亲呢？我跟她作为幸存者之一，她却拿到所有资料要亲手毁了！？我们那么多人的死难道就因为她而结束了吗？”
　　“什么意思？牺牲？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
　　“我们发现热带雨林岛上的所有植物都有重生的能力，这颠覆了我们对生物学的认知，因此我们在为全人类文明的进步研究长生不老药，可那座岛上的生物都进化的太可怕了！它们受到核辐射跟磁场的双重影响下袭击人，并释放毒泉，好多人都死了！就算是幸存下来的我们也身患重病。”
　　“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地方？”她的三观彻底崩塌，震惊在原地，难怪她母亲患了骨癌 “我妈妈为什么会毁了所有的数据资料，我想可怕之处就在这里吧。可是只有我妈妈患病了吗？”她口中的井老师就是井司蜀先生吧，没想到在做这么危险的实验项目，真是令她目瞪口呆。
　　“不止花伦英，我也患有心脏病。”
　　“你们患的病都不一样吗？”
　　“从热带雨林岛逃不出来的都报为失踪人员，凡是实验工作死亡者纳川集团公司都给予家属巨额慰问金，而逃出来的多半是半死不活的人，会因为不同植物的毒素浸入体内潜伏着，而对生物体造成不同器官的损伤或是不同程度的伤害，列如花伦英骨癌、我有心脏病，以及井老师的妻子都成了植物人。”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幸川家公司主办的项目，可是法办人不是井司蜀先生吗？奇怪，所以说……孟知画的父亲很可能就是在那个可怕的岛上死了……杀死她父亲的居然是植物，井昇的妈妈原来也参与了实验项目成了植物人，怪不得井昇说她妈妈早已逝世，怕是井司蜀先生不愿意告诉井昇真相吧，一个植物人这一辈子恐怕都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井昇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逐沐晴那双憔悴的眼睛仿佛传来一阵寒光：“如果当初花伦英没有销毁大部分实验数据资料，那么多人也不会死，我们或许可以研究出解药来，可是小北他爹就这么死了！就因为花伦英销毁了实验数据，我们无法调解分析出解药，花伦英就是杀人凶手！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如何复仇，没想到啊花伦英已经骨癌晚期了，至于你……”
　　“逐教授……”
　　逐沐晴朝她步步紧逼，花绾绾忍住脚痛起身害怕的往后慢慢退，却腿软瘫在地上，逐沐晴没有朝她动手，却突然大笑起来：“间接杀人的女儿心底子也同样龌龊不堪吧？之所以告诉你这么多，是因为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没有罪恶感。”
　　逐北的爸爸真的是她母亲间接害死的吗？花绾绾不相信，可她母亲为什么要销毁实验数据呢？
　　她不解的摇头：“什么死的不明不白？”
　　逐沐晴可怕的目光呆滞的凝视着她，像走火入魔般令她快要窒息，突然！逐沐晴被人一把拉开，熟悉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响起：“没事吧？！”
　　是逐北。
　　“妈，您疯了吗！？虽然不知道您一直研究的那个实验跟她有什么关系，可我知道您一直以来都对她跟她母亲不满，明知我爱她，却又一遍遍伤害我最爱的女孩，您为什么这么做？！”逐北罕见的情绪崩溃了。
　　这是从逐北回国后逐沐晴第一次听到他喊她妈妈，一时间，所有对儿子的爱跟埋怨全部溢于言表，她的情绪瞬间破防：“你还知道喊我妈啊？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妈妈啊？这个女孩的母亲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她母亲毁掉了实验数据还害死了你爸爸，你怎么能爱上她呢？为什么要爱她呢！？”
　　看着自家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再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恐惧害怕的样子，他扶起花绾绾：“妈，我一直以来都很尊敬您，过去的我什么都听您的，可您不能凭借一个实验数据的消失就认定父亲的死跟她母亲有直接关系，更不能把个人恩怨牵扯到她无辜的女儿身上！”
　　逐沐晴哭的泣不成声，花绾绾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目光坚定：“逐教授，如果真的是我母亲间接害死的所有人，我愿意冒险去找回所有被销毁的实验数据，研究解药把我们现在患病的人都治好，包括您。”
　　逐沐晴深吸一口气，看着逐北难受的表情，想起自己阻碍他跟花绾绾的种种，心里不禁自生惭愧，可并没有想要就此放过花绾绾：“花绾绾，希望当有天真相真的摆在我面前时，不会坐实你们的罪恶！”
　　“我知道您对丈夫的爱父心切，也明白您跟逐北间的母子情深，逐北也一定不希望您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如果您能够放下对我妈妈的恨，我会信守承诺尽力挽回流失的一切的！请您信任我好吗？”
　　两人屏住呼吸，逐沐晴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看死人一样，许久之后才看到她微点头：“不管是不是，多年的努力比不上一个外来的学生，我对此已经有恨意了。”
　　是啊，永远不被重视，谁甘愿忍受呢…
　　“小北，你愿意跟她在一起的话就在一起算了。”逐沐晴像是在满足什么一样，话毕，转身赶去继续带领大家学习考古了。
　　虽然这次闹得有些难堪，但是花绾绾知道逐沐晴所作所为的原因了，逐北跟他母亲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这让她叹口气。
　　逐沐晴走远后，逐北才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下反应过来：“你听到了吗？”
　　“逐教授……她说同意我们在一起，是吗？”花绾绾双眸一暗，似乎没有为此而感到开心。
　　逐北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认真的说：“绾绾，对不起，我想这个迟来的告白让你等待的太久了，我爱你，从高中起，从第一眼见到你起就爱上了你，这么多年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和伤害，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偿还。”
　　“这样啊，”或许是鼻子也感到了辛酸，她眼眶逐渐湿润，却若有所思，转移话题， “可是我……”
　　“在晚吟的生日宴会时我看见你跟孟知画了，也派人跟着查过，所以我一直知道你的某交易，是为了接近幸川得到雨林岛数据，但我知道你对幸川也可能动了感情……所以…不用这么着急答复我，我希望你没有顾虑的去接受我。”逐北好听的声音余音绕梁，举手投足间的绅士也令她爱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