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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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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铃木光回到所谓的‘家’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卫生间里的灯光因为设施老旧的原因给光线蒙上了一层阴影,铃木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索着将额头上绑着的绷带解开。
浴缸里一早放好了热水,他顺手将头发盘起,整个人都浸在浴盆中,当身体与热水触碰在一起时,铃木光发出一声舒适的声音,这才觉得有了些活着的实感。
他微微垂着眼,透过水面看着自己的身体,光滑的模样很难想象出在几个小时前,在自己的身上还存在着几条狰狞且致命的伤痕。
咒术师什么的,还真是神奇。
铃木光仰头眯着眼,享受着此刻难得的安逸,右手不自觉的搓揉着左臂,从手臂到胳膊,看上去像是在按摩,实际上是在摸索自己胳膊上的肌肉组织。
虽然有心当咸鱼,但咒灵的事情也间接给铃木光提了个醒,这个世界很危险。
如果连基础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别说当咸鱼了,下次再碰见,恐怕就是条死鱼了。
铃木光可不觉得自己会每次都这么幸运的恰好会有人救。
更别说,自他单独接任务起,救与被救这两种选项根本不可能存在。
任务成功,目标死。
任务失败,他死。
仅此而已。
铃木光也不指望一夜之间就能让这具身体能有质的突变,最起码他得知道这具身体的最高承受度,如果上来就跟上辈子的高强度训练一样,那他估摸着离当废人不远了。
铃木光思考着训练计划,右手摸索的动作突然停下,他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方的那道疤痕。
经过反转术式的治疗,他的身体其他地方都没有留下疤痕,没道理这里却会留下。
除非...形成这道疤痕的伤口在很早之前就有了。
没有‘铃木光’的记忆,他也不清楚这具身体的原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每次他能回想起来的东西就像是碎片一样,东拼西凑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关联。
而铃木光觉得自己能在这具身体里醒过来,那么原主的意识,恐怕已经不存在了吧。
他并没有什么愧疚心态,又或者因为强行占据了别人的身体的负罪感。
铃木光的认知中,只有掠夺与弱肉强食的理念。
强者支配弱者。
想要就凭本事掠夺。
这就是铃木光对世界的认知。
‘铃木光’会死,只能说明他的弱小。
‘哗啦’一声,铃木光双手撑着浴盆站了起来,水滴顺着他的身体滑落在地,随着步伐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洼。
半大的老旧公寓里空旷的很,也就是一张书桌,一床被褥,再就是存放食物的冰箱。
墙壁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两点。
铃木光没有急着休息,他将浴巾松松的绑在腰侧,开始了对公寓的搜索与探查。
莫约十来分钟的模样,他便收获了两本存折,一串有些老旧的钥匙,还有一份文件袋跟一个莫约有一米二三左右的长盒子。
他先是翻开了存折,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汇款的日期与金额。
似乎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不菲的资金汇过来,但是这种情况已经在三年前就停止了。
即便如此,这些金额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然而当铃木光看到最后一条的支出信息,是在一年前;这条支出信息掏空了这张存折上的所有存款。
所以,这张存折算是可有可无,至于为什么还会留下来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紧接着铃木光又翻开了另外一张存折,同样都是每个月都有打钱进去,只不过不同的是,先前是其他地方汇款进来,而这张是自己存进去的。
数额有多有少,有进有出,看来这张存折才是经济源头。
铃木光看了一眼上面还有的金额,大概还有几十万日元的样子吧。
这个数字对于每次接任务,酬金不下于八位数美元的铃木光来说着实是少的可怜了。
看来不仅是自身的训练要提上日程,搞钱这件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铃木光收起了存折,随后拿起了那串钥匙,不知道是哪间住宅的钥匙,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
他突然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庭院。
或许,就是那里的吧。
最后只剩下文件袋跟长盒子了。
铃木光先是打开袋子,从里面抽出来了一张房产证件与一张发票。
房产的位子是在京都,而另外一张发票则是掏空了他先前看到的第一个存折的源头了。
他铺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特技咒具’几个字下一排就是一串零的金额。
虽然看得出来是样东西,但是跟咒字扯得上关系的,恐怕是咒术界的东西了。
铃木光的视线落在长盒子上,他觉得自己甚至不用打开看,就知道里面估计就是那个价值不菲的‘特技咒具’了。
这个长度...是刀吗?
‘啪嗒’一声,他打开了盒子,引入眼帘的是一把刀具,通身漆黑,只有刀谭处有一条红色的纹路。
铃木光将刀从盒子中抽出,从整体来看,似乎是把太刀。
轻啧一声,他虽然比起热武器来说更喜欢用冷兵器,但是他擅长的是短刃刀具啊。
虽然大多次解决目标的时候他都没有用兵器,而是使用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从场地里顺来的扑克,或者是有些硬度的纸片,又或者是玻璃碎片等等。
割断脖子动脉这种方法,是他对任务目标仅剩的‘温柔’了。
除非雇主提出希望目标死的难看一些,这样的要求,他才会主动带上武器;最后取下目标身体上的任意一处地方送给雇主,当做见面礼。
***
天刚蒙蒙亮,铃木光穿着一身运动服从老旧的公寓里出来,沿着街道一路小跑。
绑高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一晃一晃的,脚腕处的裤脚,还有手腕处的袖口因为绑了沙袋的原因显得鼓鼓囊囊。
这具身体没有铃木光想象的那么柔弱,至少负重跑之类的举动目前还显得游刃有余。
可见在他之前的‘铃木光’也是坚持锻炼的。
留了些上学的时间,路上路过诊所时,外围已经被拉上了禁止通行的横条,从外面看,诊所似乎依旧保持着原样,而被她砸出来的洞也消失了,仿佛昨天傍晚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但铃木光知道,其实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
至少在昨天,他根本不会看到有些人身上扒着的长相奇怪的东西。
是咒灵吧。
他看着那个被咒灵扒着的人似乎毫无知觉,只是神色疲惫,像是每天都加班到了半夜,导致睡眠不足的模样。
“小光!接着——”伴随着一个物体擦过他前面那个人的肩膀处直直砸向他。
铃木光直接抬手接住,是瓶牛奶,还是温热的。
突如其来的袭击,他没吓到,他跟前的人反倒是被吓到了。
此刻正气急败坏的朝扔出牛奶的人吼道:“喂,小子,你差点砸到我了!”
“抱歉,下次会注意的。”那边的加贺双手合十一边朝人做着抱歉的手势,一边朝铃木光走过来。
铃木光抬眼望去,扒在那个人肩膀上的咒灵已经不见了。
或许也可以说是被除掉了。
因为那个人的脸色在他吼出来之后,肉眼可见的有些轻松了下来。
故意的?
“早,小光。”加贺单手拎着书包走了过来,抬起手将自己手中的牛奶与铃木光手中的轻轻一碰,发出一声闷响。
“早。”铃木光淡淡了应了一声。
他看着加贺神色自然,似乎对于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情毫无所知的模样。
“刚才那一下,你要是稍微丢歪一点,或许真的会砸到那个人的脑袋。”
“安心,不会砸到的。”加贺笑了笑,拧开了牛奶瓶的盖子喝了一口:“虽然我是剑道部的部长,但是我棒球也打得不错哦。”
“特别是,投球手。”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一旁陆陆续续走过穿着同校校服的学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加贺在学生中的名气真的很大,跟加贺走在一起的时候,铃木光敏锐的能感觉到有不少投向他们的目光。
这让他本能的感觉到不适。
他向来是藏匿于黑暗中的,任何一道视线都会暴露他的位置,为他招来致命的危险。
如今仿佛处于视线的中心的感觉,说实话,只会让他觉得躁动不已。
似乎是察觉出了铃木光的不耐,加贺轻笑一声:“还没有习惯吗。”
“这种时刻都有人盯着的感觉。”
“这种事无论多少次都不会习惯的。”铃木光垂下眼帘,无辜的面容上不自觉浮现一丝愁态。
加贺侧过脸,看着铃木光精致面容上浮现出的表情,哑然:“你好歹对你自己的外在形象有点自觉吧,小光。”
他凑近了些,轻声说道:“就算知道小光是男孩子,也很少会有人不对你的样貌有所心动的。”
毕竟,铃木光的样貌是在太有欺骗性了。
“是吗?”铃木光眸色闪了闪,微微低下头,扎起的马尾顺势从肩头滑落至身前,露出修长且白皙的后颈:“那...加贺呢?”
“也会对我这张脸心动吗?”
似乎是有些意外铃木光会有所反问,加贺保持着贴近的动作,含笑道:
“自然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