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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 蝉鸣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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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了蝉鸣之声。
在一片空虚之中，在一片晦暗之中，在一片烦扰之中。
混乱不堪，叫人心烦意乱，又无端叫人升腾去寒意来，天气明明闷热，厚重的湿气叫我快要窒息。
眼前一片明晃晃的白，我不知道那是月亮，还是月亮的倒影，我直直地看着，看的手脚麻木，眼前朦胧模糊，于是很快连身体都颤抖起来，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还有骨骼肌肉颤抖的声音。
我似乎无意识地在走动，在飞，在半空中，悬浮着，翻滚着，沉溺这，然后有人对我说——
“你是希望我杀了你还是自杀呢？”
——一种低沉的，中性的声音，于是我分不清男女，只看见一片模糊掉了的光。
然后，我看见“他”的嘴在动，在说些什么，但是我总是听不清楚，“他”一遍又一遍地说，他在说，他在说……
她在说……
她在说……
他在说……
“关小蛮，关小蛮！关小蛮！！！！！！！！！！！！！”
“……”关小蛮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来，就听见关小卿嘶叫的声音，然后看见关小卿一脸看猪的神情。
“你是猪哦，叫你那么多次都醒不过来。”她果然说出了这句话来。
“……”关小蛮从床上翻起，因为还沉浸在梦中，所以也懒得和关小卿计较，这时却有人开了门进来。
“小蛮小姐醒了吗？那快起来吧！”——是薛安清，她的神色很凝重，脸色发青。
“怎么了？”关小蛮觉察到不对劲，看见关小卿还是翘着嘴角，眼里却没有笑意——这种情况简直太难得了！
“有人死了。”薛安清铁青着脸，“步长歌死了。”
“什么！”关小蛮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步长歌对于他们一行人的重要性，就像手杖之于盲人一样，她是一行人中唯一会掌舵的，即使不辨方向，她的地位却毋庸置疑，现在她死了，就意味着我们之中没有了能够驾驭船只的人。
关小蛮一路上都想着他们可能要迎来的结局，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想起那无头女尸来——那女尸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谁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人有杀外地人的习惯啊！
步长歌的尸体并不在她所在的客栈里，而是在100米开外的小林子里——而具薛安清观察小林子的确是第一案发现场，致命伤是胸口——而最令人恐惧的是，她的脑袋也被别人割掉了。
“我只是来撒尿而已，客栈的茅房被小二占了，然后就看见……就看见……”第一发现人看起来受到不小的惊吓，脸上完全没了血色。
“当时她尸体的摆放就是这样子的吗？”
“是的。”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她不在，本来还想她怎么起那么早，然后就听说她的尸体被发现了。”步长歌的同房，名为步夏商——是她的姐姐。
“你没有看见她出去。”
“我睡之前她都没有出去。”步夏商露出了亲人常有的悲伤表情。
……
薛安清很认真地做了所有人的口供，又叫人去报官，却听见有人略微难堪地说：“我昨天就没能找到官府。”
——没有官府？关小蛮感到奇怪。
“因为这儿没有官府。”说这句话的人声音非常清脆有力，关小蛮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去看来人。
却看对方居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眼精致，长发如瀑，一双栗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但是身上的衣物却很朴素，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更小的男孩子，深蓝色的短发，奶白色的皮肤，紫色的眸子如同某种精灵一般。
“勾越人？”薛安清的语气中不乏吃惊，因为小一点的孩子当真太过美丽，总让人觉得不应该存在于世间了。
关小卿还是之前的死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
人群几乎在一瞬间骚动起来。
——虽然关小卿的外貌说来并不输于那两只，但是男子和女子的差别还是显而易见的。
“没有官府？”关小卿向前走了几步，带着笑意这样问，却看对方几乎在一瞬间就红了脸——喂喂！不要被美色骗了，这个女人是恶魔！关小蛮心中酸溜溜地吐槽。
“这儿掌权的是族长，没有官府这种东西，是个非常落后的地方。”大一点的孩子似乎对这儿充满了恨意，最后一句很明显是故意说给当地人听的。
可是当地人意外地都没有很生气的样子——仅仅是听不懂吗？关小蛮觉得奇怪，看见关小卿露出了然的表情来。
“那么你们是谁？”薛安清接着问，然而这个问题却没能迎来答案，因为随着一声吆喝声，有一群人穿过人群走了进来，而那两个孩子马上露出了非常焦躁的表情。
“给我回去。”为首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咖啡色的皮肤，看起来保养的不错，声音低沉，目光有神——她想那两个孩子发号施令，那两个孩子马上露出了不自在的表情。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们这群野人。”男孩子说出来的话当真过分，关小蛮看见薛安清微微皱眉，然后她听见了非常让人惊讶的话。
“你们杀了嬷嬷，不就是想要白白得到我们吗？”男孩说完这句话后就有人从人群中出来，架住了他们，捂住了他们的嘴巴。
“嬷嬷？”关小蛮喃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外地人，你们还是快走吧！”那名老妇人突然又对薛安清说——那么快就发现了领头者，真是了不起的观察力，同时老妇人会说司月语这一点也让人很惊讶，“不然，我们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老妇人的这句话让关小蛮产生了一种不妙的心态，接着随着一声吆喝他们又由老妇人领头离开，那两名少年也被劫走。
“怎么看啊小蛮。”关小卿笑着靠过来。
“什么怎么看啊……”关小蛮讪然，“我只是想，他们口中的‘嬷嬷’，难道是……”
“我想是的。”薛安清脸色凝重，表现出了她之前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的一种气质——一种森然的气势。
“他们的‘嬷嬷’被杀了，我们的舵手被杀了，真是不妙呢！”关小卿依然是没心没肺的语气。
“既然不可能离开，也只能查到底了吧……”薛安清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总之，也先去看看他们的嬷嬷吧！”
薛安清说这句话的时候，关小蛮听见了凄厉的蝉鸣之声。
“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批蝉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关小卿说了这样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