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必须面对的撕破脸皮嘛? ...
-
从体育馆到医务室需要经过一条两旁杂植着两种我说不出名字的灌木的碎石小道，一种正开着紫红色的小花。被骂了无数次也改不了，这种总是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转移掉注意力的习惯。
其实我一直觉得公主实在是很考验人的臂力。我或许大概可能应该无限娇羞地埋首于斯科特童鞋的胸前作昏迷状，但是怎么说呢，内心的骄傲和不安支持着我一直将意识维持在清醒的状态。哪怕现在的我将视线聚焦都是一个费力的动作。
[我真的抱歉。]
这一次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他。现在我看不到他的脸，勉强抬头可以瞄到他下颌的线条——明明就是清拔硬朗的，总让人莫名地觉得柔和。
[没关系的。]我也只能客套地应了，自己都无法辨别话里的情绪。唯有把这样的反常归结于那颗不合时宜的球。
他似乎在犹豫什么，几乎快到了医务室门口我才听到他说[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和解，没想到…]
没想到你忽略了人类的身体有多么脆弱，特别是人的脸，完全经不起一个吸血鬼稍稍用力的一击。这样的借口太搞笑了点吧。我暗自腹诽，然而这一次它并没有让我迅速宽宥斯科特的恶意，我感觉到心里的冷漠不可抑制地漫散开去，浸没了整个心脏。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和解。]我接上他的话，希望他能够捕捉到我的语气里不可遏止的厌恶。
[你还是不待见我。]
我只想他快点去死。身体的不适让我整个人都无比烦躁。斯科特这次很识相地闭嘴再也没多说什么。
科普夫人在斯科特的要求下帮我写好了假条，之前护士小姐心满意足地放下刚刚读完的大部头小说，给我拿来了冰袋：[亲爱的孩子，你可以帮帮这个可爱的女孩冰敷一下吗?]这句话是对斯科特说的。
他拿着冰袋，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我，再将目光转向亲爱的慈母般的护士小姐——在后者柔和的目光的催促下，无可奈何地把冰袋冲着我的脸又是一捂。
你们真的不是一伙的吗?
虽然有些闷得难受，但是冰袋的低温有效地安抚了脸上红肿的地方。目前看来还是鼻子伤得最为厉害，毕竟，毕竟这是脸上最凸出的部位。我咬牙切齿地赌咒，要是老子鼻子歪了，就把斯科特脸上那个好看的尖鼻子给拽下来。
是是是，我知道我幼稚得无可救药。
或许是当时的一切太过戏剧化，我并没有察觉到罩在自己身上的具有侵略性和掠夺性的视线变得逐渐柔和，也逐渐地被自己的潜意识所接受，然而处于表层的思绪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钝感和敏感完全取决于思维的着力点。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在我们之间张紧的沉默被他蓦然挤出的话语打得微微一滞，随即猛烈收缩。我悄悄地咽下一口唾沫，全因为他肯定而非疑问的语气。
或者说，其实他们一早就知道我的想法，以及我所知道的往后的剧情。
然后低低的一声笑音，从看上去年轻而俊美的少年喉底溜了出来。[我想你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想法的。]
其实我不应该意外，他从来没有表现出作为人类的对恶劣的行为应有的抗体，或者说，道德等一些常伦对他的行为和想法起不到像对常人一样的约束作用。他是例外，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用规则来试图解释和应对他。
裸在冰袋外面下颌忽然被冰冷的触感包裹了，像是玉石和瓷釉混合一般的质感，和脸上其他部分皮肤所感觉到的直接的冷意全然不同。
[其实不像你所想的那样。诚然，猎物有猎物的直觉，而猎手也有猎手的经验。]他的手指在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细细地摩挲着那一小片肌肤，优雅的声音里仿佛盛满了一整个夏天的明净夜空般清朗。
也同样地有着，直入肌骨的凉意。
[我只知道，你清楚地了解我把你视作是食物。]大概是我的幻觉，到最后的一个尾音里，有一丝赞许的欣快意味。
——[吸血鬼。]我轻轻地咬下这个词。
在贝拉辗转了解最终求证的几个星期之前，在这个和往常一样的略带青灰色的午后，我总算是用舌尖顶破了覆在谜底上的那层薄薄的棉纸。答案早已呼之欲出，只是我不愿意把矛盾摆上台面。
说不定我能切入吸血鬼的社交圈。仍旧地，这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在脑子里乱窜。
[事实上，我很想要知道你那颗精巧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他抽回放在我在下巴上的手，[然而爱德华读不到你的思想。这让我们很为难。]
我承认在那一瞬间，他的语气和遣词彻底地激怒了我。
[你在指责我么，卡伦先生。]我挥手打开了遮挡住视线的冰袋，也不管顾自己现在的脸看上去有多么狼狈，只是找到斯科特的脸然后盯住他。[那我道歉好了。
[为我身为一个人类，没有承担要被人窥视思想使你们心安的责任，给你们充满着种种危险的生活带来了潜在的威胁而道歉。
[你要不要再搞笑一点。
[大概在你看来成为吸血鬼是根植在血液里的诅咒。但是请你不要天真且自以为是到以为受点苦难就有他人为之埋单的福利，或者说，你觉得自己有什么立场在指责一个担心自己成为食物，甚至都对学校产生恐惧的人类少女?
[我记得我好像没有为你们的生活负责的义务。]
我果然还是不够强势，回头审视了自己这番头脑发热的成果，有好多处明显的逻辑混乱和用词不当。捶地…应该先抽一点点时间酝酿一下而不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吧，像这样发怒都没有威慑力还怎么混下去啊。
而且一点都不华丽。
我承认我就是郁结这个。一点都不华丽一点都没有应有气势。
发泄完之后瞬间萎缩下去的怒意让我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对于美人，果然就生气不起来呢。老子，老子果然很狗腿，也很，也很那啥。
——该怎么去形容呢?
当我看到斯科特听完那些话之后的表情，难得地大脑里的旁枝末节都停止了运转，空旷的颅腔内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该怎么去形容呢，此刻在他脸上所绽放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必须面对的撕破脸皮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