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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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夏日祭在深夜散场了。
刚刚还打打闹闹的少年，刚刚还在惊叹烟火艳丽的少女，刚刚还哭闹着要捞金鱼的小孩。
他们的笑声笑容还未消散，但人已不在。空留一街稀稀落落的摊位和被拆开的烟火包装纸。
夏日祭散场了，他们这群骑兵也要踏上战场了。
不知道是谁在营地门口那棵大洋槐上挂了个灯笼，橘红的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艾索雷骑兵队全员就围着大树坐着，谈天喝酒或者对着星星大声吼歌。
“你知道吗……快斗啊新一啊，你们知道吗，我小时候特别羡慕那些算命的，一直想开个算命馆来着。”西乡罕见地没有撒酒疯，只是拉了快斗和新一在庭院的角落对饮聊天。
“你不早说……新一刚在祭典上被人强拉着算了一次，还花了我……多少钱来着？”
“没要钱，那女孩看我们制服是骑兵队的就没要钱。”新一辩解着，又喝了一杯。
“这么优惠？！以后出去庆典什么的一定要穿制服，难怪卖章鱼烧的老板假装不认识我……”快斗醉醺醺地大喊不公。
“对了，西乡，既然你说想帮人算命，那你来看看新一这签到底什么意思……我说难怪那女孩说得不清不楚，一句‘慢走不送’就把我们打发了，敢情是免费服务啊。”
快斗硬要新一把签条拿出来，结果西乡特有大仙风范地摆摆手。
“什么？莫非西乡你已经学会了传说中的白眼？？其实你是叫日向坂桂吧？！”
“别老提JUMP啊快斗你这个不能毕业的成年人！……我只是想说，我……不会算命。”西乡抱着一坛酒，眼里明显出现了两个重影。
“那你还妄想开什么算命馆啊！倒贴我都不要的！”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个理想，理想。”说着西乡已经被酒仙放倒，倒在地上熟睡的时候还间或哼一声“理想”之类的词语。
旁边还能坐着的快斗突然觉得想流泪。
他转过头去看着一直在灌闷酒的新一，问道：“新一，你的理想呢？不会也是算命馆老板吧。”
新一抬起了头，把酒杯伸向他示意要干杯。
“我的理想啊……好像永远也不会达到了。”
新一喝完，补充了一句。
“连第二天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其实理想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吧。”
快斗想过，他们这群骑兵当初携带的各自的理想，会不会就像阿源老头的烟圈一样，慢慢地消失在一次次血流成河的战斗中和一次次幸存的迷茫与失落感中。
他听着新一有点悲凉的声音，觉得鼻尖一点点地变酸了。
“真是的，”快斗重重地放下酒坛，向新一挪过去，“你可别连西乡老妈子都不如啊。”
终于够到新一边上了，快斗伸出手把新一的头扳向自己，“喏，给我记着，理想这种东西啊，说起来总好像很遥远。”
对方的天蓝眼睛好像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勉强聚焦在自己脸上。
“但是没了它的话，你要靠什么来战斗呢？要怎么活下去呢？”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直视着对方的双眼。
“可别忘了骑士宣言啊，新一。没有这种理想的骑士只是台杀人机器而已。”
快斗最后还是醉了。他记不清在那个约定之后自己做了什么，可能是抱了抱对方揉揉对方的头发，还是继续大喝特喝也说不定。
但是有件事他是记得的，而且记得很清楚。
就是对方说了声谢谢。尽管声音小到他以为是错觉。
第二天清晨，快斗是被新一摇醒的。仔细一看，骑兵队几乎已经武装完毕，连西乡也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酒精灌醉彻底短路的大脑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今天出发也不早点叫我。”
快斗耸耸肩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乱发，拿起佩剑。
新一则笑笑，向他伸出手。
“走吧。”
无穷的漠然在谁的眼中汇成海洋。
骑士向神官许下凯旋的诺言，从此不再回头。
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都在时光长河里渐渐模糊。
就像优美而残缺的歌。
和肆意的人生。
Fin.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