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情人 小楼寒》eeshar

60、何事笑颜损琼肌（1）

　　第十二章何事笑颜损琼肌（1）
　　“陛下，”近臣声音不大，却犹如惊雷，“这个公孙以铎的亲生哥哥，便是齐国上卿公孙以左……”
　　“什么？！竟敢串通外敌行刺于孤……”晋献公背对着大殿下的人，却难隐声音中的怒意，“重耳真是好大的胆子！”
　　锦儿跪在下面已经好久，膝盖生痛，亦不敢发声。
　　这下公孙真是深陷大祸了，据晋献公所说，是重耳昨夜行刺于他——
　　弑父篡位？重耳，真的是这样的人么？
　　锦儿不敢说她了解他……但是，这样的故事，到底是历史上听得太多……
　　据近臣推测，就是重耳与齐桓公，通过公孙兄弟串通一气，杀献公、谋王位、通敌国！
　　公孙以铎在押，其他有关系的人，包括锦儿，就全部的跪在这里。
　　“杀了，”晋献公不耐烦的挥挥手，“全部杀光！”
　　杀光？那不是包含自己？锦儿心里一紧，这怎么行！就算穿越不弄个什么女王之类的当当，总要活得平平安安的吧？
　　要是这么英年早逝……不是亏大了？！
　　“没听到我的话吗？想造反吗？快，都杀光！”晋献公有些生气了。
　　“陛下……冤枉啊……”一众人开始醒过来似的哭喊，“陛下饶命……”
　　要命啊，这这这、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有武林高手横空出世抱打不平？或者是皇帝抛出不死金符？
　　啊，皇帝……等等，别说自己不认识周天子，这时候的周天子，估计就是真到了，也没这影响力……
　　悲剧啊悲剧，为什么自己穿越之后就求个平安，却连命都保不住？
　　呜呜……白马王子啊，你赶紧出现……
　　“呵呵呵呵……”
　　锦儿闭眼乞求着白马王子，却突然听到了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
　　“妾身还以为是什么事情惹陛下生这么大的气，原来只是重耳公子啊……”
　　“骊姬，你怎么来了？”晋献公竟站起身来亲自下去迎接，扶着骊姬坐在自己身边，“身子好些了么？”
　　“托陛下的福……只是，陛下，骊姬身子刚好，您就这般大开杀戒……”
　　“孤只是实在伤心……原来一直最看重重耳，没想到……”
　　“陛下……”骊姬也不顾忌殿下站着的大臣们，只将身子向献公靠过去，“陛下有那么多的儿子，就没有更令人称心的么……”
　　“孤也是觉得可惜……”献公竟也是旁若无人的将骊姬揽进怀里。
　　“嘻嘻，”骊姬一笑，“陛下，别生气啦，陛下虽然丢了一个儿子，却又多了一个呢。”
　　“多了一个？不要说笑了，孤……”晋献公突然睁大了眼睛，“骊姬，你——”
　　骊姬点点头，难掩笑意。
　　“恭喜陛下！”一个大臣喊道，掀起了一片贺喜之声。
　　锦儿长舒一口气。得知自己的宠姬有喜，献公现在的心情应该很好吧？看他沉浸在喜悦中的样子，估计……会慈悲一点……
　　“好啊，骊姬！”献公十分欣喜，“孤这就昭告天下，若是骊姬诞下男孩，便立为太子！”
　　此言一出，方才喧闹道贺着的群臣突然安静了。
　　“陛下……这恐怕……”
　　“诶，没什么恐怕不恐怕得，就这样了！”献公扫一眼跪了一地的人，暗示他还在气头上，群臣立刻噤声。
　　批其逆鳞，不智。
　　“陛下，”骊姬突然开口，打破了短时的沉默，“底下的人，倒是有骊姬认得是药童的。连归说骊姬身子还弱，这次不免要个人侍奉汤药，就赏赐给妾身吧。”
　　“随你。”此等小事，献公哪有阻拦的道理。
　　锦儿抬起头，看着骊姬。她只是不经意般的看了一眼锦儿，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
　　所以……自己现在，便成了骊姬的侍婢了？

　　果然如自己所料啊……
　　锦儿提着食盒，一路想。
　　骊姬要来锦儿，自然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要她做从西厢记开始，所有故事必不可少的细枝末节——红娘大人！算了算了，哪能人人都做主角，反正自己也想去看看小施，正好啦！
　　这几天在骊姬的身边，倒是看到了她的……
　　痴心。
　　骊姬看上去是无比活泼狡黠的人物，玲珑绝艳，无愧于妖姬之名。然却是日日不忘，每天精心的交代了个中事物，让锦儿给小施送去。
　　不过献公也是恩宠的过了度，昨日听说齐国南部初雪，骊姬软硬兼施的向献公要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只是，爱错了人罢了。
　　献公错了，骊姬呢？
　　只想起当日小施奋不顾身的挡刀，之后不顾身负重伤，也一定要先知道骊姬的平安，这种种，是说明他的爱她吧？
　　如果小施是爱她的，那么只是相爱又有什么错呢？
　　这么说，自己挽救相爱的人于苦难的行径，真是崇高伟大啊！这样一天天的替他们联络，仿佛也冲淡了自己尚未发掘就被扼死的感情了。
　　和小施，是朋友的关系啊。为朋友做点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锦儿想着，轻快了许多。
　　这一路，正要路过药庐，不知那些白菊都怎么样了呢？
　　锦儿想着她的白鹤卧雪，却撞到了一个人。
　　“锦儿？”小施看到她，惊喜的笑了。
　　锦儿看着正在为白菊浇水的小施，不由惊叹怎会有人如此的安静美好直使时光温柔。最近宫里发生了很多事，重耳公子的弑父未遂，荣鸣先生的狱中自裁……只有小施，仿若生活在另一个时空般的，未有沾染，反是奇迹般的一天天的恢复起来了，也搬回了自己的住处。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倒不知对于他是什么样的感觉。
　　骊姬怀孕的事情……
　　以及，晋献公昭告天下，如果骊姬生下的是男孩，便立为太子的事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锦儿问。
　　“我听说了公孙的事……”小施不无遗憾的摇头，“听说你搬走了，不知这些白菊怎样了，我来浇浇水而已。你怎么回来了？”
　　“是我……骊姬让我带了些东西给你啦。顺便路过，也是惦念我的白鹤卧雪呢。”
　　“这样……”小施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石桌石凳，展颜一笑，“不如就在这里边赏菊边吃好了。”
　　“嗯！”锦儿放下食盒，取出骨瓷的碗罐，替小施乘好一碗不知什么的羹……
　　诶，但是这个不知什么的羹，看上出超诱人的说。锦儿暗自的咽下一口口水，突然很后悔为什么不吃过饭再来。
　　将碗递上，抬头撞见笑得弯弯的眼睛。
　　“你饿了？”小施问——总归都是很贴心的男子啊。
　　“嗯……”
　　“那一起吃好了。”
　　“不、不好吧？”
　　“没关系，反正我一个人不可能吃得掉。”
　　反正没有外人，锦儿索性也为自己乘了一碗。
　　“好甜呢！”
　　“灵莲雪玉羹，”小施小声的应道。
　　“嗯？”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零食了，”小施笑得温柔，看着锦儿，舀起里面半透明的浆露向锦儿介绍：“灵莲雪玉羹，最要紧的就是食材。齐国南边的洛邑，有泉七十二处，泉水与露水谓之天灵地华。”
　　“所以那个‘灵’就是指的泉水与露水啰？”
　　“是啊，还有这些……”小施舀起三种不同的白色小块，“这是莲花，这是莲子，这是莲藕……但是这些东西必是要初雪时节采摘才好。且是采摘，也必要在洛邑的钺湖之中的。”
　　“初雪？难怪昨天骊姬非要加急让人送来……可是这时候采得到莲藕和莲子吗？还有莲花……冬天哪里会开？”
　　“这……就要看机缘了，”小施眨眨眼，笑得有些神秘，“这样才是最完美的搭配啊。”
　　锦儿听了小施的介绍，就越发觉得手中的东西格外的天上琼浆了，细细品过，“不过……‘玉’是指什么呢？”
　　小施笑而不答，只是转了话题，“想不到她还是记得的。”
　　“她当然记得……”锦儿自然知道小施指的是骊姬，不由感叹这对眼前的苦命鸳鸯，“可惜没办法亲自送来罢了。”
　　“总归是要做太子的母亲了，怎么能来看望我这个身份低微的人呢？”
　　“小施……”他竟然是已经知道了，也对，昭告天下的事情，宫里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样对她是再好不过了，做了母亲，就不该再有什么幻想了吧。”小施犹如叹息一般的说，倒是释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