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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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瑕回到别墅时，陶星叶已经做好了饭，并且把碗筷摆放在了餐桌上，等着他回来。
今天是陶星叶住进别墅以来，第一次不那么无聊，有自己的事情做。
有些时候想想也是讽刺，忙着的时候迫切想要休息，当真的能休息了后，他反而又闲不下来了，拼命去做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顾瑕今天回来的比较晚，
当他看见陶星叶忙前忙后的身影时，身上一天的疲惫也尽数消散。
闻着桌子上饭菜的香味，他装作不经意问道：“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陶星叶没想到他能问这种问题，怔了一怔。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老老实实道：“帮店长整理了一天的书，把圣诞节当天需要用的装饰都打扮上了。”
和顾瑕想的差不多。
他点了点头。
眼看两人之间刚破冰的氛围，又要再次将至冰点，陶星叶拿出了作为“打工人”的自觉，不再事事都让顾瑕找话题，主动道：“嗯……我还给你带了个圣诞小礼物。”
一向冷淡的顾瑕都愣住了。
根据这些天他对陶星叶的观察，发现这个人在社交方面极其被动，除了工作上能主动对客户搭话之外，生活中话少到了极点，基本上能够做到：只要没人搭理他，他就能沉默到底。
顾瑕忍住惊讶和稀奇，心中还有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什么礼物？”
片刻后，陶星叶冲着他，掏出了在店里顺来的圣诞树。
但很不幸的是，由于他没怎么护理好，拿出来的不是树状的，而是几片花花绿绿乱糟糟的纸。
顾瑕：“……”
“啊，在店里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陶星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没关系，整理一下就能复原了。”
顾瑕带着一点不忍心，“这是……礼物？”
“我不是有意的，可能在口袋里被什么东西压到了，”陶星叶的语气很真诚，“在店里的时候，它还很好看，是我见过做工比较精致的圣诞树了。”
他忽然想起来，顾瑕比他有钱多了，什么东西没见识过？
陶星叶有些羞愧，但还是像今天在店里时那样，用纤长的指尖把圣诞树一点一点摆好，从他面前，推到了顾瑕的面前，小声道：“……送给您。”
顾瑕的视线从复原好的圣诞树上，挪到了陶星叶的指尖上。
陶星叶的指尖是很健康的那样颜色，白里透红，微微泛着点珍珠粉的光泽，和他语言上的笨拙不同，有种纤细的灵敏感。
他的手很好看。
实际上，陶星叶身上的每个部位都很好看，哪怕顾瑕再不想承认，有时记忆也会提醒他，提醒他依旧记着陶星叶身上每个部位的样子，记得陶星叶肩颈上那一小块胎记。
也记得陶星叶皮肤发红起来时，是什么样子。
很奇怪，这些东西明明已经被他刻意淡忘过，然而当他看见陶星叶的手时，一切又不受控制涌上大脑。
眼见陶星叶的表情越来越困惑，他的视线终于挪开。
喉间艰涩道：“很好看。”
从来没有人在圣诞节送给他过礼物。
*
顾瑕出差的事情，他在当晚和陶星叶在一起继续进行治疗时，趁机告诉了陶星叶。
他说这件事时，也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始终观察着陶星叶的表情变化。
陶星叶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按理说，老板走了，员工高兴都还来不及，没让顾瑕发现他的高兴，已经算是他对顾瑕最大的尊重。
顾瑕却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但情绪很淡，又消失的很快，他没有抓住这一丝感觉，只是时不时找话题跟陶星叶聊上两句。
否则两个人一直干巴巴地握着手，捱到半个小时过去，未免太折磨人。
顾瑕道：“你要是喜欢过圣诞的话，可以把朋友叫来这边办派对。”
陶星叶接下他的好意，胡乱“嗯嗯”了几声。
实际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和任何集体活动挨上边儿，任何需要大部分人才能完成的活动，他都是能躲则躲。
顾瑕则理解成为：对于自己去异地出差这件事，陶星叶或许不太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刚刚还兴致勃勃讨论圣诞节，连送人的礼物都选好了，估计也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过节，但是派对这种提议，陶星叶又兴致缺缺起来。
顾瑕方才的那股不悦，此刻忽然间完全烟消云散，变成了一种好奇和探索欲。
“你没什么朋友可以请？”
陶星叶没想到他要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聊，微微一怔，又想起来今天遇见的米茜，还有书店的庞哥。
今年他不算是没有朋友。
只是，哪怕他真的请米茜和庞哥吃饭，也肯定不能请他们到顾家这边，万一两人问起来，他该怎么回答？
陶星叶干脆默认了顾瑕的问题。
确实没什么朋友。
他这种默认的姿态，落到顾瑕的眼中，则又多了几分温顺的可怜。
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顾瑕一顿，没再继续往下问。
只是他握住陶星叶的手，无意识紧了紧，惹得陶星叶好几次看他。
*
顾瑕是在第二天凌晨走的，当陶星叶起床后，房子里已经没了顾瑕的身影，连带着林助理也一并跟去了。
站在空荡荡的别墅里，陶星叶缓了好久，才稳定住自己的职业操守。
没让自己笑出声音。
当然，顾瑕给他的工作并不算多，跟他从前经历过的所有工作相比，可以说是他最轻松的一份工作。
只是这份工作，需要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顾瑕的身上，像是妻子照顾自己的丈夫一样，时时刻刻去观察着顾瑕，到底也是比较耗费心神的。
所以顾瑕一走，他就像是放了假。
放假嘛，哪有不高兴的。
然而他的这种高兴，却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因为在当天顾瑕走后不久，他刚吃完了早餐，就听见了周医生敲门的声音，他抬头望过去，正好看见周医生拎着公文包，笑眯眯地盯着他。
陶星叶：“……？”
几分钟后，周医生进了客厅，欣慰道：“咱们的顾总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开了，竟然主动邀请我来给你讲讲有关过敏的知识，说是怕你一个人在别墅里无聊，你们两个想学习了就直说，非得整那么多弯弯绕绕。”
陶星叶：“……”
不是他，他没有，到底怎么回事。
顾瑕从前白天上班，他在别墅里无聊到养花，也没见顾瑕说什么，怎么顾瑕现在一走，他忽然间比顾瑕还在的时候都要忙？
*
与此同时，刚上飞机不久的顾瑕，看着手臂上又浮起来的红疹，凝眉拉下来衣袖。
林助理道：“其实这一趟，您完全可以让陶先生跟着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瑕停顿片刻，才道：“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空间。用人也要松弛有度的用，过犹不及。”
林助理没忍住，嘴角有些上扬，最终咳嗽了一声才拼命压下去。
什么啊，他也有自己的事情，怎么没见顾瑕平时少使唤他呢。
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口。
“哦对了，今年圣诞的话，夫人和董事长那边，都有询问过您是否回去，我像往年一样，用工作拒绝了，”林助理道，“董事长有点不高兴。”
顾瑕讥讽道：“他什么时候高兴过？”
林助理：“……”
虽然他听这种话听得很多了，但每次都忍不住眼皮一跳。
每次在陶星叶面前的时候，也没见顾瑕这样过。
顾瑕的一点坏脾气，对着陶星叶时，都情不自禁掩藏起来，却又忍不住那点蠢蠢欲动，有时会让人期待，他什么时候能爆发。
又或者不会。
林助理清除掉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正色道：“其他的倒是都没事，只是您一直找借口不回家，万一董事长气不过，去了您A市的房子，撞见了陶先生的话……”
以陶星叶的状态，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过去。
*
“咱们目前的目标呢，是淡化顾瑕对陌生人的反应，不期望完全消失，只需要淡化一点，足够他正常生活就好了，”周医生仔细解释，“期间也可能需要你作为介体，去和其他人产生一些接触，然后再让顾瑕和其他人间接接触，不过这一切只是设想，暂时还不确定可不可行。”
陶星叶听得认真，同时对于顾瑕的过敏症多了几分慎重，少了几分羞赧。
周医生能完全把他和顾瑕的一切亲密行为，当做是治疗，当做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
如今这是他的工作，他也该做到这样才是。
“不过在你和其他人接触之前呢，你和顾瑕之间能越亲近越好，”周医生又道，“才开始是握手，后来可能需要拥抱，再然后可能需要一些体.液交换。”
陶星叶愣住了，“什么？”
“不要误会，不是让你们发生关系，”周医生连忙解释，“可能到时候需要动用一些科技手段，不过一切等那时再说吧。”
陶星叶大概明白了这些流程。
这么长的一条战线拉下来，无非是为了彻底规避顾瑕过敏的风险，顾瑕的病天生就有，所以医生会格外谨慎。
哪怕他和顾瑕，从一开始就……
顾瑕应该也是知道医生这套流程的。
知道，并且认同，甚至让医生过来跟他讲解。
所以今天顾瑕让周医生过来，其实是为了让他以后做好心理准备，两人可能还会有更亲密的举动？
虽然陶星叶有些地方觉得有点浪费时间，但既然顾瑕认同的话，他也没什么异议。
在陶星叶思索时，周医生打算走了。
他起身，连忙送周医生出去，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听见了门口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周医生好奇道：“怎么回事？门口的汽车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陶星叶一句“我去看看”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了车上下来的人。
周医生道：“这不是顾瑕的发小吗？”
顾瑕的朋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叫什么司空杭，”周医生道，“不太好惹的一个人，但是我记得他早就和顾瑕没什么联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与此同时，陶星叶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顾瑕。
陶星叶连忙接了起来。
顾瑕的声音比较急促，像是刚运动过，不过语气还是比较的平稳，“陶星叶？”
陶星叶“嗯”了一声。
“家里是不是来了人？”顾瑕问。
陶星叶好像已经习惯了他对什么都了如指掌，也没觉得多奇怪，只是有点紧张，“嗯，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还记得，咱们协议里有条内容，写了关于咱们两个的关系吗？”顾瑕问，“对外宣称已婚关系。”
陶星叶一愣，“记得。”
“那个人是我爸派来的，我爸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在A市有了交往的人，于是让人来探听情况，”顾瑕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紧张。”
陶星叶听着他的声音，逐渐有了安全感，
顾瑕道：“只是，咱们两个的关系，恐怕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已婚夫夫了。”
陶星叶听着这个亲密的关系，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很微妙。
顾瑕的声音充满磁性，“可以接受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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