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看南雪》由巴斯树

16、016

　　016

　　奶奶着实一愣：“你喜欢……你说你喜欢什么？”

　　夏女士不说话，静静看戏，心里赞道：果果真厉害。

　　时臻是没机会说。

　　奶奶拉着时臻的手，连着问：“你刚说喜欢上谁了？哪一个？”

　　“快带回家给奶奶看看呀？”

　　奶奶又转头问夏女士：“小瑜，这事儿你知道吗？”

　　奶奶其实也不需要夏女士的回答，又转头关照时臻：“小臻，你赶紧把人带回家吃顿饭。”

　　“要不明天？就明天吧，你也别上班了，明天去把人接过来……”

　　这下，可把老太太忙得，心里甚至连这大孙子结婚，包多少红包，都已经想好了。

　　时臻转头看向夏女士，满眼里写着救救我救救我。

　　夏女士很满意这个求救的眼神，终于肯替儿子解围了，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笑着说：“妈，小臻可以不上班，人家小姑娘得上班啊。”

　　奶奶满面笑容，恍悟道：“哦对对对，也是也是。”

　　奶奶立刻转战夏女士：“那小瑜啊，你快点约人家父母吃顿饭，咱们礼数不能少啊。”

　　夏女士刚想说，别着急，让小孩们慢慢来，时父从书房里走出来了。

　　沙发上的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他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下来：“你们在那聊什么呢？几点了，还不让妈去睡觉？”

　　时爷爷是慈祥温善之人，奶奶更加是，也不知怎么就生出两个特别严肃的家伙来。

　　尤其这个大儿子，从小就是一副冷漠脸，做事还倍儿有主见。

　　时奶奶一向很听这个儿子的话。

　　时间是晚了，时奶奶确实有些困了，但夏女士扶着她回房时，奶奶一路上还在问：“小瑜，你先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小姑娘啊？”

　　“两个小孩在一起多久啦？小臻怎么现在才提啊？”

　　“你也不提前跟我透露透露。”

　　夏女士：“就上回，您介绍的那个啊。”

　　奶奶皱了下眉头，很是疑惑：“上回？上回是哪个啊？”

　　老人家年纪大了，忘性自然也大，有时候进屋拿东西，转头就忘记自己进去是要做什么？

　　何况，时奶奶之前托人给时臻介绍过很多次，不记得是哪家姑娘也实数正常，夏女士没在意。

　　因为夏女士还忙着一路劝说奶奶：“妈，咱们慢慢来，别吓着孩子啊。”

　　“两个人相处多了，感情好了，小臻自然会带回家的是不是？”

　　“咱们不能拔苗助长啊，万一小臻产生逆反心理，又和以前一样怎么办？”

　　困顿的奶奶，觉得儿媳妇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安心地去睡觉了。

　　夏女士回到客厅，时臻已经走了，但也没有完全走。

　　他坐在车里，在看手机，屏幕对话框的顶端，写着“果果”两个字

　　时臻平时不怎么看手机，一是上班时间工作很忙，二是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不流连于各个App，书也一般只看纸质的，偶尔用手机看一些资料或者网课。

　　手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联络工具而已，并不是一整个世界。

　　刚才他打断奶奶说的那句话，也不全然是因为“蒋依依”这三个字，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时臻往上翻了下，两个人至今的聊天记录，没多少，很快就翻完了。

　　又点进她的朋友圈，看了下。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好像这个名字，已经特别的印在心里了。

　　他一向是行动派，尤其当心里有了目标以后，指尖滑动，给人发了信息。

　　S：身体好些了吗？

　　林南雪收到信息的时候，正百无聊赖呢，输液室里实在太吵闹了，看不进东西。

　　她计划明年把CFP（国际金融理财师）给考了，一共五门课程，去掉接下来旺季的时间，留给她备考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不知道是环境太噪杂，还是心气有点浮，总之，考点精析上的每个字都认识，但是连起来，怎么都读不进脑子里。

　　林南雪放弃了，干脆蹭旁边小朋友平板上的《猫和老鼠》看。

　　看完一集，等广告呢，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解锁手机屏幕，以为是公众号推送消息，随意瞄了一眼，准备继续蹭小朋友的下一集。
　　然后，她顿住了，是时臻发来的消息。

　　林南雪单手打字，好多了，再挂一天水就差不多了。

　　刚要点发送，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删掉，回得太生硬了。

　　又换：嗯，好多了。

　　删掉，这是个闭合式回答。

　　林南雪苦恼了，努力回忆了下，以前宿舍里其他两个舍友和男朋友打电话，撒娇的画面。

　　有点肉麻，但是可以弃其糟粕，保留核心部分，借鉴一下。

　　Lin：还在挂水呢。

　　林南雪看着对话框里打好的字，闭了闭眼，一脸嫌弃地点击了发送。

　　这边是盯着对话框，看看时臻会回她什么？

　　那边是盯着对话框，看看林南雪正在输入了许久，到底是要他回什么？

　　等看清对话框里跳出来的字后，时臻直接点了语音通话。

　　林南雪着实被这个语音提醒，吓了一跳，她发现，时臻似乎很爱动不动发个语音过来。

　　目前俩人之间的关系，很像是朋友，但情谊又不多，得再看看的状态。

　　像这种状态的关系，林南雪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但她目前更亟需的是，要应对这通电话。

　　语音接通，便传来时臻清冽的声音。

　　时臻：“果果，是现在还在挂水吗？”

　　她发现，时臻好像很爱叫她果果。

　　一开始是根本没反应过来是她自己，后来是不习惯，被他一喊，总觉得是在演别人。

　　到现在，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一听到这个称呼，她觉得自己，就是他唇齿间的那个果果。

　　林南雪看了眼手背上的针头，回道：“嗯。”

　　时臻的车停在院子里，夜深了，门廊的灯早就熄灭了，只有院门口矮墙上还留了一盏，瓷白的灯罩，像明灯一样矗立在这黑夜里。

　　时臻在这般静谧里，轻声问：“有家人陪你吗？”

　　他的语气不似之前那般清冽，还稍许带着些温柔，可是林南雪听着，不知怎么心底就涌起一番酸涩，心间微涨。

　　好像是第一次，在她生病的时候，不再是得到一句“没关系的，忍忍明天就好了”，又或者是“多喝热水”这样的回答。

　　现在有人轻声询问，是否有人陪你？

　　林南雪强忍住那些酸涩情绪，驱逐那些回忆，笑着说：“就挂几瓶水，我一个人可以的。”

　　时臻：“还在上回那家医院吗？”

　　林南雪：“嗯。”

　　话说完，林南雪等了一会，对方没再出声，她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才发现通话已经被挂断了。

　　但对话框里，很快跳出来两条消息。

　　S：抱歉，我这边有个电话，通话被自动挂断了。

　　S：果果，等我一下。

　　林南雪看着对话框，心间的那股起起伏伏的情绪，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好像是，被送了一份期许。

　　期待一颗果子，开出绚烂的花。

　　她就这样拽着这份期许，指尖滑动，回复了一个“好”字。

　　电话是夏女士打来的，大约是发现他的车还在院子里，打过来问问什么情况？

　　怎么还没走？

　　是不是要在这边留宿？

　　她好叫家里的阿姨，给他整理一下房间。

　　时臻回说不用，刚打电话处理点事情，不好开车，现在马上就走。

　　时臻以免夏女士开门出来和他再唠几句，挂了电话，直接发动了车子。

　　走之前，他在手机上查了下导航路线。

　　林南雪今晚要挂三瓶水，两大一小，但护士说今晚加的药，滴液开得快手会疼，特意帮她调的慢了些。

　　大约是太慢了，心有些焦灼。

　　隔壁小朋友的Ipad已经换成了芭比公主，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在参加派对，和各国的王子们，轮番跳着宫廷舞。

　　漂亮，优雅，在动漫世界里，应有尽有。

　　有人说，芭比娃娃，它除了不是真的，什么都有。

　　而她除了是真的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不是羡慕，也没有嫉妒，只是稍稍有些难过，但也同样觉得庆幸。

　　她能走到今日，走出那个县城，逃离那个家，已经很好了。

　　小时候一起读书的那些小伙伴，有的退学了，有的早早结了婚，然后在电子厂里三班倒打工。

　　还有一个，听说生了两个孩子，老公欠了高利贷躲出去了，而她掏空了所有积蓄帮忙还债，大半夜隔三岔五还会有人来敲门催债。

　　比起这些，她现在过得已经够好了。

　　但人一旦得到这些了，就会去奢望另一些。

　　就像此刻，原本她可以继续百无聊赖，可有人和她说，等一等他。

　　她就把心放置在一个位置，安静地等待。

　　可手机没再有任何动静，甚至连广告推送都不来一条，大家像是集体进入了睡眠时间，世上独留她一人，清醒地等待着。

　　最后一瓶挂的是小的，这回是太小了，不经滴，二十分钟不到就见了底。

　　林南雪按了铃，护士正好在对面，过来迅速拔好了针。

　　她按着针头的位置，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从五十八分跳到整点。

　　她起身，在心里告诉自己，南瓜马车是不存在的。

　　走到输液室的门口，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林南雪低头打开，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S：果果，是在急诊科的输液室吗？

　　Lin：嗯。

　　S：好，在那等我。

　　林南雪没等他。

　　水挂好了，针头拔了，还有下一位病号在苦苦寻找座位呢，她拿了东西就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她本想回一句：有事可以直接说啦，我已经挂好了。

　　完全不存在，打字方不方便这件事了。

　　打了两天的点滴，林南雪的手背有些肿，不是很舒服，字打的就有些慢。

　　她余光里看到前方有人影有脚步，人就径直往那个方向走去。

　　完全没意识到，医院的门，是分入口和出口的。

　　她朝着入口方向，勇往直前，然后险些和入口进来的人相撞。

　　不，是已经撞了，但有只手立刻将她拽过去，护在了怀里。

　　一瞬间的事，林南雪其实还是发懵的，怎么撞上的，又怎么被人拽过去的？

　　护她的人，又是谁？

　　下一秒，就听到和她相撞的那个人，开始骂骂咧咧：“没长眼睛吗？”

　　“走路就不要看手机了好吗？”

　　林南雪着实理亏，想道个歉，息事宁人，倒是有人先替她说了。

　　“不好意思啊。”

　　声音从头顶传来的，清冽又好听，林南雪往后退一步，抬起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

　　时臻问：“怎么出来了？”

　　说完，时臻注意到了她胳膊上的包，又问：“是好了吗？”

　　林南雪暂时有些失语，只点了点头。

　　时臻：“东西带全了吗？要不要再检查下，有没有落下东西？”

　　经他一提醒，林南雪才意识到，她今天为了方便，拎了个布袋子就出门了。

　　包里除了医保卡纸巾湿巾耳机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了。

　　幸好啊，她出门前换了身衣服，不再是平平无奇的工装，起码她穿了件卫衣，扎了个丸子头，看起来还算青春。

　　喔对了，头是昨晚洗的，也不知道现在看着油不油。

　　时臻见她不回答，叫了一声：“果果？”

　　林南雪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来，摇头：“没有没有，都拿了。”

　　时臻点点头：“那我们走。”

　　林南雪脑袋收到指令，就跟着走了。

　　然后，她看了眼前面那个挺拔的背影，偷偷地拿起手机，用屏幕照了照头发。

　　不油，还好。

　　林南雪还在暗暗松一口气，抬头猛地发现，腿长的人，已经站在门口的路灯下她了。

　　少年与夜色，前者她陌生，后者倒时时遇见，一加班就是披星戴月的回家。

　　但这两者结合起来，与她相遇，倒是人生头一次。

　　暖色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整个人像是胧着一层金色光晕，眼眸深邃又清澈，像是有星星在他眼底搁浅。

　　也就几步路，走到他身前，只听时臻问：“果果，你开车了吗？”

　　林南雪摇头：“没有，我打车过来的。”

　　时臻：“你家在这附近吗？”

　　林南雪一惊：“嗯，你怎么知道的？”

　　时臻一笑：“猜的。”

　　没穿工装，说明下班后回家换了衣服。

　　能特意回家换身衣服再过来，那就说明这家医院，离她家不远。

　　至于打车，应该是她不知道自己一会会挂水到几点，以免结束的太晚自己犯困，然后疲劳驾驶，才做出的选择。

　　事实，确实如时臻猜想的那样。

　　时臻问：“想走走吗？”

　　困意很识趣，没有在这个时间点来临，林南雪点点头：“好。”

　　医院门口就是一小片停车场，穿过这里，就到达了医院的大门外。

　　时臻低头问身旁的人：“重吗？要我帮你拿吗？”

　　林南雪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时臻说的是她手上的包。

　　她立刻摇头：“不重的，只放了几包纸巾。”

　　时臻点点头：“好。”

　　然后，又问：“哪个方向？果果带路。”

　　这是要送她回家呀。

　　其实她应该问一句，你是怎么过来的？开车了吗？

　　送我回家了，一会你怎么办？

　　再原路走回去吗？

　　但她，不想问。

　　至少此时此刻，她不想破坏这个计划。

　　这条路的人行道是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湿漉漉的。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雨后清新的味道。

　　林南雪问：“你来的路上下雨了吗？”

　　时臻：“下过一阵，很小，一会就停了。”

　　“冷吗？”

　　林南雪惊讶于他跳脱的问题，随后摇了摇头，转头又抬头看身边的“巨人”，微笑着回道：“不冷。”

　　“饿吗？”

　　林南雪摇头：“不饿。”

　　时臻又问：“带你去喝点热汤？”

　　她是真不饿，也喝不下东西，不想浪费，于是说：“下次喝？”

　　时臻笑了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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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往前走着，走得很慢，慢到两个人的步调成了一致。

　　林南雪知道，是时臻在迁就她的步子。

　　两人这一路其实话不多，更多的是沉默与空白，可她的心却被装的满满的。

　　偶尔前方有“路障”，电线杆子，又或者有人停放的自行车，时臻会伸手虚揽住她的肩头，将人带离。

　　等绕过那些路障以后，便随即将手放下。

　　妥善又温暖。

　　她从不知道，原来生病的时候，有人是会出现在身边的。

　　她也从不知道，夜是可以这样的。

　　街边有昏黄的路灯，脚下会有成双的影子，街道两旁的店铺，还有三三两两卖吃食的还营着业，透着三餐四季的味道。

　　抬头，夜空被路灯的光线划开，你看，还有星星和月亮。

　　这街面，褪去了白日里的喧嚣，安静而又静谧，可她的心热闹了呀。

　　这一刻，好像有个人住了进来。

　　她来时打车只需要十分钟，现下两人走回去，花了将近半小时。

　　她却觉得只是过了一瞬，脚步不自觉地再放慢，连呼吸都轻了起来。

　　这段路像是梦境一般，她心底，只想把这一刻拉长，再拉长。

　　但再长的路，总有尽头。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好像又要下雨了，落了一两滴下来。

　　林南雪怕这雨下大，让时臻止步于此，并且看着他上了出租车后，才转身进小区。

　　平常的夜，又好像不太平常。

　　林南雪洗漱完，趴在床上看手机，刚打开时臻的对话框，就接到了他的语音电话。

　　林南雪基本属于秒接，那边轻声喊了一句：“果果。”

　　“嗯。”

　　“我到家了。”

　　“好。”

　　林南雪手指抠了抠床单上的花，问：“有被淋到雨吗？”

　　“没有。”

　　时臻又叫了一声：“果果。”

　　“在的。”

　　“刚刚就想问你，但没来得及。”

　　林南雪：“你说。”

　　耳边传来的声音，清冽而又不失温柔，他问：“果果，我们要不要在一起试试？”

　　那一瞬间，林南雪卡壳了。

　　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回答“要”还是“好”，然后就听到他说：“不用着急回答，先晚安，好好睡一觉。”

　　林南雪咬了下唇，回道：“晚安。”

　　这晚，她梦里，有一条铺满鲜花的路，遮盖了来时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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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几天，两人没有见过面，主要是时间对不上。

　　除了领取各条线下发的任务以外，林南雪还要应对，各部门给大家安排开展的培训。

　　连着两晚，林南雪到家都快十点了。

　　刷牙都打着瞌睡，而和时臻依然是留言式聊天。

　　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必再您来您去，严肃正经了，可以发可可爱爱的表情包了。

　　到了周五，人好不容易喘口气，结果被温小雅抓去她家吃晚饭。

　　林南雪和温小雅是多年好友，自然和温家父母都很熟稔，这次去，甚至还是温母亲自下厨。

　　温父看似粗犷，实则十分细腻，听说林南雪被渣男劈腿分手之后，立刻安慰她：“你不要难过，你看温小雅，不也是一只单身狗吗？”

　　“至少你还谈过恋爱，你看那边那只，从出生到现在形单影只。”

　　温小雅咬了口豆荚，提出建议道：“温先生，麻烦你少刷点抖音，成语学了不是用来怼你女儿的。”

　　温文彬回得理直气壮：“我说的是事实啊。”

　　“难道你偷偷谈过？”

　　温小雅更理直气壮：“那没有。”

　　温文彬手一摆，嘀咕道：“我就说，你不可能这么有出息的。”

　　温小雅发出控诉：“那不是因为你天天按我头，去工地监工，浪费了我这大好青春吗？”

　　温文彬想了想，检讨道：“你这话说的有点道理啊，我的错。”

　　“这样吧，为父弥补你一下，你把手机给我。”

　　温小雅眼中的弥补是，给她转一大笔精神损失费。

　　温文彬的弥补是，替她在朋友圈，发了条征友广告。

　　没有分组，全员可见。

　　温小雅删都来不及，已经彻彻底底社死，怒吼道：“我微信里只有同学好吗？要能谈上恋爱，至于等上这八百年吗？”

　　温文彬一脸晦气，又嘀咕：“天天捧着个破手机，也不知道养点鱼。”

　　温小雅：“？？？”

　　林南雪：“……”

　　温小雅朝厨房门口大喊：“妈，我爸养鱼。”

　　温文彬立刻站起来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八道啊，我放你两天假还不行吗？”

　　温小雅威胁他：“你别一天到晚刷抖音，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有空多来工地搬搬砖。”

　　温文彬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坐下。”

　　俩人争的太激烈了，没关注桌上的手机响了好几下。

　　等再度打开微信时，发现有个叫十点的陌生人给温小雅发了几条信息。

　　内容大致是，问她最近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三个人凑在一起，看着手机屏幕讨论。

　　温文彬八卦：“这人谁啊？”

　　温小雅摇头：“我不知道啊。”

　　林南雪猜测：“你高中同学？”

　　温小雅和林南雪是大学同学兼舍友，朋友圈几乎重合，林南雪手机里没这个人，那用排除法往下推测，大概可能是高中同学。

　　温文彬发出指令：“你点一下头像，先看看是男是女。”

　　万一是个女孩，他就不在这里浪费感情了。

　　温小雅依言点开，昵称旁边是个绿色小人，男的。

　　温文彬发出第二个指令：“看朋友圈。”

　　点开，一片空白加三天可见，上面的照片也是系统自带的，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线索。

　　温文彬发出第三个指令：“给他转账。”

　　温小雅惊呆了：“？？？”

　　林南雪：“……”

　　温文彬扫了眼眼前这两个呆滞的小家伙，还是得自己动手，然后屏幕就跳到了填写金额的页面。

　　最上面，昵称旁有个括号，里面显示一个星号加一个瑨字。

　　温文彬问：“你哪个同学单名瑨字，有印象没？”

　　温小雅看着她爹这一系列的操作，竖起了大拇指：“老手啊。”

　　温文彬拍掉她的手：“你这话就难听了啊。”

　　林南雪夸赞：“叔叔是个聪明人。”

　　温文彬一脸满意：“你瞧，小雪这话就好听。”

　　温文彬：“我看这瑨字取的不错，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答应他。”

　　温小雅：“？？？”

　　“答应什么？”

　　温文彬：“答应他吃饭啊，见一见再说。”

　　温小雅：“你不怕他是个变态啊？？？”

　　温文彬：“没事，你把小朱他们带上就行。”

　　小朱是温小雅工地上的工友，是温文彬手下最得力的小组长。

　　温小雅无语了：“带他们干什么？”

　　温文彬：“为你的爱情保驾护航啊。就让他们在旁边开一桌，盯着那小子。”

　　“有不对劲，就一起上。”

　　温小雅：“？？？”

　　林南雪：“……”

　　温文彬又想到了什么，说：“等等，你俩反正都单身，小雪啊，要不你陪小雅一起去吧。”

　　正好测测这小子的人品。

　　“就定明天吧。”温文彬将这事安排的明明白白，拍了拍温小雅的肩，一脸欣慰道：“坚持坚持，单身狗果然也会有春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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