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出气 ...
-
晋国太子求见太傅。
曹元得知季无纠想要见自己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望着许轻尘，许轻尘则道：“你若不想见，就不用见。”
曹元想了想而后笑道：“不用，要见的，晋国太子求见，我一个小小太傅哪有不见之理？”
许轻尘本想拦着，曹元又道：“放心，我现在戴着面具呢，他肯定也认不出，就见个面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
曹元领着小财迷，在王廷内接见了季无纠，许轻尘则也陪在一侧。
“晋国使者季无纠拜见南楚王，曹太傅，许将军。”季无纠稍稍欠身，就算行了礼。
小财迷微微皱了皱眉，抬首望了一眼曹元，好像是好奇这底下人是谁？居然不对他行跪拜礼？
曹元则在小财迷耳边小声道：“人家是晋国太子。”
“太子？太子比大王还要大还要尊贵么？”
“大王自然比太子要尊贵，不过呢，”曹元又在幼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说完后，小财迷皱了皱眉头，投出同情的眼光望着季无纠，而后嘟囔着小嘴道：“好可怜。”
曹元揉了揉小财迷的头发，而后转首望着季无纠道：“不知太子要见我是为何事？”
“南楚太傅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季无纠上下打量了一番曹元而后笑叹道。
曹元不禁皱了皱眉，心道，我这都带着面具呢？啥样子都不知道，还说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奇怪，想是这么想，却道：“这几日在南楚，太子吃住可还习惯？”
“听闻南楚的新政是由太傅制定的？”
一如既往的没有礼貌！曹元抬起胸膛沉声道：“新政是众臣商议的结果，并非我一人之功。”
“哈哈哈”季无纠冷不防地突然笑出了声，“我很看好你，在这南楚，倒是委屈了你，考不考虑来我们晋国发展发展，许轻尘给你开的什么条件，我双倍给你。”
曹元偷偷瞧了一眼许轻尘，见他脸色阴沉，一副想要发作的神态，便道：“谢太子抬爱，我在这儿挺好的，晋国地广物丰，人才杰出，太子又贤明德厚，定有不少人杰愿意跟随。”
这话说的，如果季无纠是个正常的人肯定得脸红，谁不知，晋国虽然地广物丰，奈何也孕育不出什么人才，而且因为晋国自古以来的腐朽制度，官员贪腐，王族骄奢淫逸，仅有的人才也都几乎全部跑到陈国或楚国等其他邻国，晋国底层百姓基本上都是食不饱腹，衣不蔽体，街道小巷中随处可见乞丐。
奈何季无纠算不得什么正常的人，只以为曹元是真的在奉承他，自顾洋洋得意道：“我晋国自然是大国，说实话，此次来至楚国，道路窄小，驿站食宿与我晋国相比还是相差很多。”
那是不能比，跟晋王宫内吃的用的住的肯定不能比，曹元心道，而后开口笑道：“南楚不过是新建的小国而已，自然不能和晋国相比，我听闻此次太子准备送给北楚的贺礼都有好几车，果然大气。”
“你若能来晋国，当我的谋臣，送你几车又有何妨，不过……”
“不过什么？”曹元问道。
“我见太傅身姿风雅，谈吐有趣，实非凡品，为何带着一张没有表情没有生气的面具？”
曹元实在能理解，为何许轻尘每次见到这个晋国太子之后，都忍不住气血上涌，不过曹元倒觉得还好，甚至觉得这个太子还蛮有趣，耐心回应道：“我貌丑，小时候家里穷，脸上都被老鼠啃出很多洞，留下了丑陋的疤痕，实在无法示人，若是吓到了谁，那便是罪过了。”
“我倒是不怕。”
“太子想看？”
“如若可以？”
“可以啊，当然可以，不过有个大师给我算过。”
“嗯？”
“大师说，我命数极凶，当年啃噬我脸的实际是几个化成老鼠的恶鬼，我的命数极易惹鬼。这面具一方面是为了遮貌，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挡鬼，这个面具经过大师开光，如果一旦摘下，那么我身上的凶气，便会吸引恶鬼，到时候恶鬼缠身，不止会缠我一个人，也会缠上那些看过我面目的人。”
“太傅身世真是离奇。”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化解。”
“何解？”
“俗话讲的好，有钱可使鬼推磨，太子若想看我容貌，若能舍得那几车贺礼，便可看得。”
“……”
“太子也不必放在心上，花了钱看一张丑脸实在是不值，钱还是用在值得用的地方比较好。”
“别说几车贺礼，就算全部给你又有何妨，我从晋国带来六车贺礼，均装满了奇珍异宝，本是送给北楚的贺礼，今日与太傅交谈一番后，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若我以六车贺礼为酬，只为一睹太傅容貌风姿，代价实在有些太大，但是若太傅摘下面具后，愿与我一同回晋国，那这六车贺礼之外，我可再加两车。”
这季无纠可真是个疯子，曹元内心叹道。
“太子真不怕我摘下面具后，面如罗刹，口歪眼斜，甚至满面脓疮，看了之后，噩梦连连么？”
“我倒是不怕，太傅是在怕什么么？”季无纠反问道。
曹元不禁皱了皱眉，正准备开口，许轻尘突然开口道：“太子，当着我的面与太傅说这些话，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我本就只求见太傅，你自己非要站在一旁听着，这也怪不到我头上吧，曹太傅你说呢？”
许轻尘正欲发作，曹元摆手道：“太子殿下，咱们之前聊的一直是摘下面具的事，可没有聊摘下面具后还得去晋国啊，若您舍不下六车贺礼，那这面具我可不敢摘，这样也好，也不必惊扰鬼神了。”
谁知这时，季无纠扭头朝着许轻尘道：“不知许将军可有一睹曹太傅真容过？”
“我这面具带了好多年了，许将军自然不曾见过。”曹元回道。
“哦？”季无纠笑道，随即又望着曹元道，“可以，曹太傅若不想与我回晋国也没有关系，但是我要看得更多。”
“殿下何意？”
“脱了面具以及上衣。”
“季无纠！！！”许轻尘怒道。
“放肆！本太子名讳是你可以直呼的么？”
气氛一下燃了起来，只见许轻尘已经手握剑柄，就快拔剑而出时，曹元忙道：“殿下，我刚刚说了您那六车贺礼只够看我的面目，如果您还想要多看其他的，那么要么加钱，要么被恶鬼缠身，我也非恶意恐吓，只是善意提醒。”
“好，本太子还就是好奇了，你且摘下。”季无纠笑道。
“六车贺礼还请殿下先行奉上。”曹元道。
“许将军现下若是无事，可以去取，凭借我的令牌，他们便会听你的。”说完便将令牌交到许轻尘手中。
许轻尘望了一眼曹元，曹元点了点头，示意接下。
许轻尘伸手接过，便退下去了。
曹元内心嘀咕，知道季无纠好色，但是不知竟好色到如此地步，都已经说了自己貌丑，还如此“豪掷千金”，这晋国到底是哪来的钱，经得起这么亏空，哎哎哎，还是人家底子厚，任性呐。
“为了看太傅一面，我可是下了血本，太傅可能离我近些，我可得仔细看看。”
曹元将幼帝交给身边的宫人，嘱咐带去书房，自己稍等也会过去，安排好幼帝后，便对季无纠道：“我到是无所谓，只怕离得太近，面目过丑，将太子吓晕过去，那可是不太好了，到时候我们也不好向晋王交代。”
“我钱都花了，还怕什么？”
说完便一步一步向曹元走近，曹元未退，立在原地等着，很快，季无纠走至曹元面前，伸手可及，季无纠抬手触及面具，面具微温，融合了身体的温度。
此时此刻，殿内所有的人除了季无纠均紧张地闭上了眼睛，都不敢看这面具下的面目，倒不是怕什么貌丑，只是怕恶鬼缠身，他们可没钱孝敬鬼神。
楚国与晋国最信鬼神之说，不敢不敬。
季无纠与曹元均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就在季无纠即将要揭下面具之时，突然一声惊雷，打破了这诡异、紧张的气氛，季无纠手一抖滑到了曹元耳边。
不过季无纠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次干脆利索地将曹元的面具扯下。
一时两两相对，四目相视，电闪雷鸣间，映照得曹元那张脸果然如罗叉般恐怖非常，五观错位，皮肉交叠，一张脸上红、青、紫、白，杂乱无章，单单一个丑字完全无法准确形容，这样的容貌哪怕是鬼看到了，也会却步吧。
曹元眨了眨眼望着季无纠，而后笑道：“殿下可看仔细了？”
季无纠显然是被吓坏了的表情，连连后退了几步。
曹元将面具重新戴上，而后贴心道：“殿下若心中害怕，担心晚上做噩梦的话，可以让人给您煮一碗宁安寺里的平安符符水，会有效果的。”
谁知，曹元话音刚落，季无纠出其不意之间，猛地出手，向曹元抓去，很快便抓住了曹元的衣襟，曹元心下一惊，可反应也是极快，顺着季无纠的力道，顺势一转，脱离了季无纠的掌控，而后连连后退数步，不禁冷声道：“殿下，你这是何意？”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