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赶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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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粉，最细的，还有鸡蛋也换上五十个。”方圆心里估量着，一上午，怎么也能卖出去五十个吧。
方母换富强粉去了，方圆指挥两个弟弟又去搬了柴禾，她则去挖了两大把葱，看时间充足，她把葱洗好切成葱花放进盆子里。
等方母回来，他们又把西瓜搬到推车上，“出发！”
早点去也能早点占个好位置。
这会儿才五点，太阳才刚冒出地平线，路上到处都是人，或是背着箩筐，或是挑着担子，或是推车，几乎都是赶集的。
集市在县郊的另一头，要横穿整个县城。
那里原先是县里服装厂的旧厂房，五年前一场大火把服装厂烧了个精光，恰好市里又成立了新的服装厂，一下子就占领了周边的市场。
这旧厂房面积大，离着新修的公路又远，修缮起来还费钱，县里就一直搁置着没管，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渐渐的成了赶集的地儿了。
今儿个七月五号，恰是逢五的大集，来的人可真不少，还有人通了电灯，明黄一片，特引人注意。
方圆本来觉得他们出来的早，等到地方一看，摊儿已经摆成了一条长龙，一眼望不到尾。
“别看了，赶紧抢位置啊！”见他们一家子慢吞吞的，有相识的提醒了句。
方圆猛然醒悟，“对，占位置……小棋，你跑的快，你拿上盆快去占位置，我们马上就到。”
“哎，回来！”方母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连忙道，“这位置不能随便占，盆子给我，你跟你姐推车，我去占位置。”
“姐——”方棋和方文茫然的看着方圆，占位置还有讲究。
方圆也不懂，“跟上咱妈。”
来的早的人太多了，方母占得位置在后半截了，周围除了他们家，还有两家卖吃的。
最重要的是，背后不远处就有一个水泥的水池子，用水很方便。
她妈这位置占得好。
小推车一推过去，方母立刻招呼着卸车，卸完东西又雷厉风行的安排开了，“圆圆你留在这里看着咱家东西，顺便归置归置，小棋小文你俩跟我走。”
方母三人走后，方圆也闲着，打水把盆子冲洗干净，把葱花面糊糊按照比例调好，把用到的蔬菜洗干净切好泡在水里防止氧化。
方母是推着空小推车走的，回来的时候上面堆了砖块和柴禾。
既然要做吃的肯定少不了灶台和柴禾，灶台得现搭，没有带锅，用的是一块青石板，光滑平整。
很快准备工作就做好了，隔壁和对面的摊子上已经能闻到香味儿了。
光是看锅就知道做的不是一样东西，对面卖的是油条、油饼这些的，香味儿霸道的很，边上的筐子里已经摆了一半新出炉的油条，看着就有食欲，就连周围的摊主们都忍不住买上一份填填肚子了。
隔壁卖的是羊肉烩面，一只大铁锅支在中间，锅里奶白色的汤汁翻腾，旁边桌子上摆着个大铁盆，盆子里堆着冒尖的羊肉，桌后一个大叔捡起一大块羊肉擦擦擦的切成薄片，不一会儿就堆成了一座羊肉小山。
如果大早上不想吃太油腻的，这时候就可以选择羊肉烩面了，扯面、羊肉片、辣油、香醋、葱花，完了再喝一口鲜美的羊肉汤，这个早上算是圆满了。
方圆收回视线，跟他们比起来，自家的吃食就有平庸了。
“别多想，卖不出去咱还能卖菜。”方母安抚道，“早上也没来得及吃饭，想吃点啥自己去买。”
“姐，吃啥？”方棋跃跃欲试，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想吃。
方圆瞄了眼对面，“我想到了一种吃法，你去买两根油条回来。”
油条两毛钱一根，方棋接过钱去买了两根回来。
“先别吃。”方圆及时看过去，方棋不舍得放下，“姐，这里油条也有我的一份。”
“我知道……妈，点火。”
手掌在青石板上感觉了下温度，方圆拿起刷子在油壶里沾了一下刷在板子上，然后舀一勺面糊糊浇上去，滑开。
不过十多秒，薄薄的饼皮就熟透了，她拿起一个鸡蛋磕破打在饼皮上，半干后翻面，熟练的抹上面酱，铺上菜叶子，最后撒上葱花、扯了四分之一的油条放在上头，卷起来用芭蕉叶子包好递给眼巴巴的方棋，“尝尝。”
她又快手做了一个递给方文，方棋这小吃货终于舍得停下了，“姐，真好吃！”
这小子平时咋呼惯了，张口就是喊，声音可不小，周围的摊主们立刻看了过来。
原先对这家家户户都会做的煎饼没啥兴趣，可此时再看，发现这煎饼好像不太一样，还能把油条卷进去，放生菜叶子干啥，还不如直接放根大葱更带劲儿，还有那酱汁，闻着还怪香，越闻越想吃……
方棋可不管那么多，喊完之后继续狼吞虎咽，别说，这小子吃的怪香。
前世隔着视频看吃播都能馋倒一大堆人，现场直播的威力更是不可小觑，不少人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咽口水。
而方文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机会，“小棋，真有这么好吃？你别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哥，我说的实话！”方棋急的跳脚，“比肉还好吃呢，给肉都不换！你要是不想吃就给我，我吃，我天天吃，吃一百个都可以！”
小孩子的话就是这么朴实，听得人想笑，方母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小棋，别吹牛！”
方母的本意是不管多好吃，咱做人得谦虚，但显然，方棋同学的没有听懂方母的潜台词，急的扯方母的胳膊，“妈，我真没有吹牛，你快尝尝，真的可好吃了。”
这实诚孩子，方圆心想，回头一定多给他一块肉吃。
“吃你自己的，我给妈做个不一样的。”方圆手上第三张煎饼熟了，她没有急着卷油条，而是在青石板边缘刷了油，放了几片土豆片，又夹了几片茄子片沾了面糊后放在油上。
兹拉——
温度高，蔬菜比预想中熟的更快，也招来了更多的目光，大多带着好奇之色。
方圆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手中动作依旧有条不紊。
蔬菜的两面煎的焦黄酥脆，也抹上香辣酱，然后铲到煎饼皮上，一样的手法卷起来，刮板咔咔咔几下分成七八个小段，小心的放在一张芭蕉叶上。
方母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拿了一个盘子接住芭蕉叶，依次给周围的邻居们分上一小段。
一小段也就刚刚一嘴塞下，嚼上两下就没了。
但是那咔嚓、咔嚓的焦脆口感，鸡蛋的绵软香嫩，汁水丰盈的蔬菜，以及灵魂香辣酱，一层又一层，带来丰富的味觉体验，给舌尖和脑海留下深刻的印象，光是想想就控制不住的口水泛滥。
这道简单的煎饼卷菜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油条和烩面两家的摊主不由得警惕起来。
“哎，同志，再来一块儿，太小了还没尝出味道。”忽然有人说道。
方母从容应对，“同志，总共就没几块儿，都给你尝了让别人看着？”
“就是，就你长了嘴知道这饼好吃？”有那看不惯的刺了一句，“小姑娘，给我来一张，多放点那个辣酱……你那个辣酱卖不卖，味道可真好，比肉吃着还带劲儿。”
“卖的话我也买。”
“小姑娘，你这煎菜单独卖不卖？”
方圆猛地抬起头，见是隔了几个摊子卖衣服的那两个小伙子，“卖吗？”
方圆露出笑脸来，“卖，这里的菜随便选。”
这会儿还早，还没有多少人，两人干脆跑到摊子前挑菜，挑完又一人要了一张煎饼。
这可是开门红，方圆几个兴奋的脸通红，方母悄悄给闺女挤眼睛，给点优惠。
方圆还没看到，反倒是把买东西的两个小伙子都逗笑了。
方母干脆大大方方的说出来，“闺女，咱第一位客人，一人多给两片吧。”
“这两个鸡蛋我免费送！”方圆可比她想的要大气多了，但方母一听又心疼开了。
鸡蛋得六分一个呢，两个就是一毛二，都能买三斤包谷面了。
“我们的鸡蛋也免费送吗？”一颗脑袋插进来问道。
“消费满一块钱免费送鸡蛋。”
价钱是来的时候就商量好的，不等人问，方文就报开了，“煎饼四分钱一张，加鸡蛋八分钱，烤菜一分钱三块，可单点，也可以卷在饼子里。”
“你这煎饼太贵了吧，四分钱买的包谷面能做十多张煎饼。”有人又想吃又嫌贵。
“照你这么说，你自己种棉花，再织布做衣服还一分钱都不用花呢，那还造钱干啥，大家都回家自己干得了。”卖衣服的小伙子笑道。
“你做再多煎饼，也没有这香辣酱配啊，你当这里谁不会做煎饼，可你们谁能做出这么馋人的香辣酱来？”卖衣服的另一个小伙子也说道。
方圆感激的看看两人，一人多送了两颗烤香菜。
能接受这个价格的继续等着，不能接受的转战去了另外两家。
方母见状说道：“小棋，你看着火去，小文你收钱，闺女，我来包，你做就行了。”
有方母在方圆很安心，不再管其他事，专心做煎饼。
这会儿赶早市的人不多，买东西的多是摊主，又有三个早点摊子，分摊下来人并不多，忙了有半个小时就闲下来。
这一停下来，才发现又累又热，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贴在身上很难受。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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