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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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到，这个送药的差事，一干就是百年。
从一开始的和矢硐丸莉莎一起抓京乐队长和浮竹队长一起喝酒，到现在和伊势七绪一同去流魂街的大小酒馆找人，百年的时间，我和浮竹的交集，也不过是叫他按时吃药，叫他不要喝酒这么简单。
几乎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他的身体。可是我也找不出其他什么话题。
只要能够远远看着他，看他唇角温柔的笑容，即使不是对我的，这也足够了。
这天浮竹队长又去和京乐队长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我赶到酒馆时，他已经像一滩烂泥瘫在桌子上。
京乐队长冲我歉意的笑笑。“十四郎非要喝，我拦都拦不住。”
“下次不要带浮竹队长出来喝酒了。”我淡淡的说着，弯腰馋起烂醉如泥的浮竹。浓烈的酒气让我忍不住蹙眉，“京乐队长，麻烦过来搭把手。”
两人馋着他走出酒馆。
“石坂君在这方面还真像十四郎的内人呢。”京乐呵呵道。
“……”我沉默不语。京乐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浮竹搭在我肩上的手突然收紧了些。我几乎被他拥入怀中。平复好狂乱的心跳，挣扎着从他的禁锢中逃出。
他的身上除了酒气，隐约还能闻到淡淡桂花香。我最爱的芬芳。
“京乐队长知道浮竹队长为何醉成这般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京乐做出迟疑的思考状。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与十四郎相知这么多年，他的秉性，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自己心仪百年的女子，始终冷冷淡淡的对他，除了吃药从不过问别的，这般折磨，又有哪个痴情男子能受得了。
“京乐队长，麻烦你送浮竹队长回去吧。待会儿我会送去解酒的汤药。”我微微颔首，放开浮竹的手臂。
倘若可以，多想依靠着这温暖的身体。
可我始终没有握住你的手的勇气。
再后来，静灵庭传来了噩耗。
十三番队副队长及三席志波夫妇，因公殉职。
听说浮竹队长因此咳血病倒，我慌忙赶了过去。
现在对于他，真正疼痛的是心，而不是身。
房间没有点灯，墨一般浓重的化不开的黑暗。我敲敲门，没有反应，便径自推门进去。他坐在书案前，低垂着头，雪白的发丝在黑暗中有些恍然。
我张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任何安慰的话语在这时听来都是苍白无力的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了。
我坐在他身边，静静抱着药匣。他依旧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空气在沉默中缓缓沉淀，压抑在我的心头。终于，我轻叹了口气。
“浮竹队长，该吃药了。”可是说出口的，依旧是这句万年不变的话。
他微微动了一下，喑哑的声音传来。
“可以晚些吃吗，我想静一静。”
“……好。”他疲惫的声音令我心头震颤。突然想伸出双臂紧紧拥住眼前这个悲痛的男子，用我全部的力气。
“我把药放在桌上了，要记得吃。那么我先走了，浮竹队长。”他想静一静，所以就放他一个人静静吧，即使现在我是如此想要陪伴在他身边。
“清溪，陪我，坐下来陪我。”手突然被他握住。冰凉凉的温度让我全身打了个寒颤。
浮竹十四郎，温柔的他，还有此刻脆弱的他。
“是。”
阴暗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人浅浅的呼吸。
不求其他，这样对我来说，就是奢侈了。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夜。
然后，又是十几年。平平淡淡，但对我来说又是着实幸福的十几年。
明天看着浮竹队长的日子，仅仅是呼吸，也让人觉得是最美妙的乐曲。
他总是会温柔的唤我“清溪”，然后笑着同我讲身边的事情。我只是轻轻抿着唇，静静听着。
日子戛然而止于队里的一次例行会议。
“清溪，我想要派你驻守现世。现世的医疗技术飞快发展，我们应当吸取精华。职务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是大医院的护士。”
卯之花队长的话突然在耳边模糊了。眼前浮现浮竹队长柔和的面庞，而后渐渐飘远。
“这是药方。他要是提出加蜂蜜，不要答应。但可以配上一只甜梨。不要太甜，水分要够。每周额外加上这几味药材，要小火慢熬，切忌过火。还有……”我一一说着，接下我工作的女孩子仔细听着，用笔认真记录。
“石坂前辈，您怎么哭了……”
“昨夜没睡好，眼睛生疼，大概是出泪了吧。”
我去现世这件事没有对浮竹队长说。
“再见，队长。”最后一天送药，临别时我抬眸看着他，轻轻说。
这张温柔的笑脸，我想永远刻在脑海中。
他有些惊讶。“今天语气特别正式啊，清溪。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淡然颔首，却有止不住的酸意涌上鼻尖。
他抬手摸摸我的头，动作轻柔的像落在发间的羽毛。
那些过往，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这已经是驻扎现世的第十年了。两年前我辞去石田家医院的职位，到一条安静的巷子口开了一家小药店。
门口立着一株梨树，周围种着桂花。这就是我选择这个偏僻地方飞缘由了。每年梨花绽放，雪白的花瓣总会让我想起某人飞舞在微风中的发丝。桂花香就如他身上的怡人清香。
正在伤神，店门突然被推开。
“欢迎光临……请问……”
职业化的微笑消失在唇角。我愣愣的看着来人。
他褐色的眸子弯起，白色的长发如门外盛开的梨花。唇边还是那抹熟悉的温柔的微笑。
我静静注视着他，唇角溢开淡淡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