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心态 ...
-
悟空本就长得引人注目，一声妖怪更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拜堂乃是大事，被这么蓦然打断，高庄主的脸上倏地浮现出不悦之色。
“大师，拜堂成亲乃小女终身大事，亦是我高老庄的一件大事，大师切莫玩笑了。”
“谁与你玩笑？此人就是一个妖怪！”悟空跨步来到堂中，举起手中金箍棒指着新郎猪刚鬣。
猪刚鬣看着他不过一个猴妖，如何放在心上？
“你这妖怪，说我是妖怪，有何证据？”
“是啊，大师可有证据？”这猪刚鬣在高老庄是出了名的能干，脏活累活什么都愿意做，对自家女儿还很体贴，高庄主本是十分满意，如今自然是向着自家女婿的。
悟空却觉得自己借住于此，承了人家的情，斩妖除魔那便是自己应做的，他也不怪这些人，不过是像唐僧寻常时一样，被妖怪迷了眼睛罢了。
“是与不是，吃俺老孙一棒便知！”
说话间，身体已经腾空跃起，金箍棒眼看着就要砸在猪刚鬣的身上，吓得众人都惊叫起来。
“悟空！”唐僧这时才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猪刚鬣不死也得脱层皮的时候，堂内发出碰的一巨响，就见猪刚鬣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钉耙，其状看上去比那金箍棒还要可怕。
悟空没有与他多言，挥舞着金箍棒就朝猪刚鬣的身上招呼，那猪刚鬣看着壮，但终究是不敌悟空的神通，很快便败下阵来，现出原形。
吓得在场宾客四散而去，那高家小姐高翠兰更是直接昏死过去。
“翠兰，翠兰，你怎么了？”
猪刚鬣抱着高翠兰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担心地唤着。
看到这一幕，悟空默默收了手中金箍棒，他看得出来这妖怪是真心关心那高家小姐的，倒是他多管闲事了？
“你……你放开我的女儿！”高庄主连忙跑到悟空身边指着猪刚鬣喝道。
而猪刚鬣此时担心高翠兰，并不搭理他。
高翠兰不过是惊吓过度，休息片刻便幽幽转醒了，谁知在看到猪刚鬣的瞬间又尖叫起来，猛地推开猪刚鬣躲到了一旁。
见状，猪刚鬣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僵在那里，没了言语。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化作人形在此作怪？”唐僧看不过去，又要发挥他一贯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这猪妖拉入正途。悟空坐在一旁，对他们的谈话并没有兴趣。
然而不问不知道，一问却吓一跳，这猪刚鬣原是天上的天蓬元帅，犯了天条被贬下凡，因投错了猪胎，修炼成人形之后，无意之间遇上这高家翠兰，便是一见钟情了。
“你这妖怪，可把我们给害苦了！”高庄主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高翠兰，因想着有大师在侧，故而也不怕，怒目呵斥。
猪刚鬣转头看着瑟瑟发抖的高翠兰，眼中温情似水，但终是没说什么。
而是对着唐僧行了一礼。
“圣僧在上，我早知此事荒唐，但化形多年，我也从未害过人，还望圣僧网开一面。”
他的态度如此虔诚，唐僧本就不曾对妖怪有任何歧视之心，妖就如同人，圣人尚且不能完全无错，更何况是一只妖呢？
“不行啊！”高庄主连忙站出来反对，“这妖怪都是穷凶恶极的，若是放了他，大师，你们走后，他又回来作孽怎么办？”
猪刚鬣转头，张了张口，看着高翠兰泪流满面，又闭了嘴，半晌才道：“你们竟如此恨我？”
高翠兰哭声一滞，随即哭得更凶了。
猪刚鬣叹息一声，“罢了，既如此，我也无甚可留恋的了，圣僧，我听闻你二人要前往西天取经，不知圣僧可愿收我为徒，我愿从此皈依佛门，潜心修炼，我虽不才，但也能保护圣僧一二。”
如此，悟空便了有了一个师弟，悟能。
悟能只是简单地行了拜师礼，三人便上路了。
出了门，一直走出高老庄，悟能都未曾再回头看上一眼。
悟空不解，他的眼里分明都是不舍，为何能够如此决绝？
有了问题，他也憋不住，寻了个唐僧拉小白龙喝水的时机，悟空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悟能笑了笑，整个猪头都显出一副憨态，“有些事情经历了不一定要有一个结果，有些事情明知没有结果，却也不用徒劳了。”
悟空更是不懂了，他瞧着那高家小姐哭得那么伤心，并非完全无情，怎么就一定没有结果呢？
若有朝一日他遇上这样的事，便是捅穿天地也得寻一个结果。
然而这些事情现在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一块石头想要动心，谈何容易？
师徒三人离开高老庄继续西行，而黛玉也带着丫鬟们离开了贾府。
年后，黛玉借着要回家同父亲过元宵，早早地就向贾府众人辞行了。
宝玉一直将她送到了船上，就差跟着她回扬州去了。
“宝哥哥，就送到这儿吧，我们有缘还会再见的。”
今日黛玉对宝玉的态度极好，她这话说得快，断句不同便又是不一样的意思了。
果然，宝玉就完全没有听出来，以为黛玉说二人是有缘的，脸上久违地露出笑容，拽了拽黛玉的袖子，像个孩子。
“那林妹妹可得早点回来。”
黛玉手中抱着暖暖的手炉，心里身周都是暖的，她笑着微微颔首，“宝哥哥，快些回去吧，晚了老祖宗该着急了。”
“就是，快回去了，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贾母托了贾琏送黛玉回去，贾琏在一旁实在是没眼看了。
黛玉本是想拒绝他的，但是前世贾琏也送过自己，待自己也算不错，与其换了旁人，倒不如熟悉得好。
被贾琏这么一说，宝玉有些不好意思了，恋恋不舍地下了船，等到完全看不到船的影子，这才回了府。
而黛玉站在船头，一直到船入大河，她也没有动作，好似与宝玉隔河相望一般。
“你们两个倒是难舍难分。”贾琏笑着打趣了两句。
“琏二哥哥说笑了，我不过是再看看这金陵城的景罢了。”她大概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也算是与前后两世的自己告别了。
可是贾琏却不以为然，“人比景可动人多了。”
黛玉转头看他一眼，露出一个笑容，没搭他的话，行了一礼道：“我先回房了，哥哥自便。”
她的这一笑，看得贾琏一阵恍惚，这丫头倒是张开了不少。
往日里见着总是病恹恹的，何时变得这么光彩耀人了？
他看着黛玉披着大袄子的背影，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就是瘦了些。”
黛玉自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她知道贾琏并不是什么安分的，前世因着他的缘故，那尤二姐吞金自尽，他也没能闹出个什么花来。
没那花心的命，胆子倒是不小，她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但是两人如今相当于同出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天少不得见上几次。
看着贾琏越来越炙热的目光，黛玉越发不爽，但是并不想伤了他，也不想在贾家落了口实。
于是黛玉百般忍让，大约贾琏见她太冷，倒也没有硬要做些什么。
这日，终于到了扬州。
林如海亲自上码头来接了，迎着二人回了林府。
黛玉瞧着林如海身子康健，心中的石头仿佛就落了地。
“贤侄来了这扬州，就由姑父做东，带着你玩几日？”黛玉回房收拾去了，林如海就在堂里招呼贾琏。
贾琏在长辈面前还算知礼，对林如海行了一礼，说道：“姑父好意，我本不该拒绝，只是家中事多，恐怕明日就得往回赶了，这是老太太交于我的，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亲手送到姑父手上。”贾琏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林如海。
林如海有些吃惊，是什么消息，竟得如此注重？
他好生接下，也没马上拆开，而是放入怀中，等安顿好了贾琏，才回到房中展信阅读。
黛玉并不知道贾母还给林如海写了信，回了家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姑娘，我瞧着这扬州城的风景是极好的，屋子都修在水上，咱们就像是水上的仙子。”
晴雯没来过扬州，看到一路上的风景都觉得稀奇，如今看了扬州城的风景便更是觉得稀奇。
“你若是真喜欢，咱们就留在扬州不回去了可好？” 黛玉问道。
晴雯早听说了她是要回去的，当她是在开玩笑，也顺着说道：“好啊，不回去了，这儿多好啊！”
此言一出，黛玉咯咯地笑起来，也起身帮着大家一起收拾东西。
丫鬟们早已习惯了她完全没有小姐的架子，一开始还劝，后来就完全由她去了。
“姑娘，老爷叫你得了空去书房一趟。”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林如海院里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刚才他还让自己好生歇歇，现在又这么着急地找自己过去，想来是有什么事。
黛玉把手中的衣服放下，稍稍休整了一下，便随那丫鬟去了书房。
走在院里，黛玉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虽说前世今生也没在这处待多久，但是如今再见倒是无比亲切。
林如海的院子里依旧跟以前一样，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他站在窗前，怔怔地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心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