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收养人是完美男人》牵牵星

5、第 5 章

　　我的身后？

　　山口星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让她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鬼怪，但是她下意识否认了——这个孤儿院那么多鬼怪，也不见得其他人说这个孤儿院到处是鬼啊。

　　已经再度趴回去的中岛敦的身旁，笼子里也到处是第一天看到的毛虫状鬼怪，也不见得他害怕啊。

　　她已经断定这是一次无伤大雅的意外，难道是中岛敦又变了老虎？

　　不对她说的是……身后吧。

　　山口星又想到那天被没有看清的鬼怪斩断头颅的痛苦。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的脖子开始隐隐作痛，简直就是物理意义上的洗干净脖子等着。

　　她只能保持着蹲下的动作，眼神呆滞，愣愣地和趴在地上的中岛敦对视。透过中岛敦的眼睛，无法被全部倒映出来的庞大阴影好像她身体的一部分，紧紧地贴在山口星的身上。

　　“小熊……快跑……”山口星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支离破碎的音节，就像是将死之人发出的呻/吟。

　　她已经确定这就是当时的割头鬼怪，而那天也是像今天一样的夜晚，夜云翻滚，好像是蕴含无尽的恐怖。

　　山口星已经做好了再死一次的准备，她望着中岛敦的眼睛里的倒影，那阴影裂开一截手臂，向她的头顶劈去。

　　如果说临死前还有什么遗言的话，山口星是真心想给目击这一幕的倒霉孩子道个歉，希望回档能够返回到没被割头的时间，不然他们肯定得留下终身阴影。

　　“星酱，快起来！快跑！”搬动箱子的摩擦声，找东西的翻动声和丢东西的重击声，怪物似乎被激怒了，脱离了山口星，掉头像是要给不知好歹的老鼠一点颜色看看。

　　小熊！

　　山口星因为怪物的离开脱力坐在了地上，她双脚用力蹬着地面，艰难转身，头却因为蹲着大脑供血不足而痛得好像一团浆糊。她眯眼看去，小熊也也靠在墙上发抖，但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从箱子里刨出来的一把扳手。

　　山口星又急又气，小熊是打不赢这个怪物的，她在地上爬了几步，企图作为缓冲。

　　这种不在正常人认知里的怪物就像是高维生物，碾碎一个普通的没有异能力的人简直就像是大象踩死蚂蚁一样。

　　山口星不明白为什么小熊以前看不见，现在又能看见了，她只能猜测，这是她自己的缘由——毕竟她是这里唯一的变量。

　　意识到这点，她无法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就像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眼前的世界一片颠倒，鼻子里涌出一股热流。山口星重复着：“快跑啊小熊，快跑啊……”

　　小熊，快跑啊……

　　山口星向怪物扑去，多亏了她还在疼痛的脑瓜，冲淡了对怪物本身的恐惧，她现在处在一种解决了问题以后就可以下班好好睡一觉的诡异心态中。

　　“给我滚开！”山口星摸上了鬼怪的背，这玩意竟然有种动物皮革的质感。

　　她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用自己不那么尖锐的指甲扣着鬼怪的背，希望它能够放弃攻击小熊的念头。

　　它果然被激怒了。

　　山口星感觉听到了它的嘲笑声，和被激怒的怒吼，从它的胸腔中振动发出，好像是在警告。

　　怪物伸手向背后抓来，呼啸的掌风在山口星的头上略过。她早已滚在地上，缩成一团避过了攻击。

　　就像是猫捉老鼠一般，不过山口星不是灵活点杰瑞能够把怪物戏弄在掌中。

　　她还是采用了打滚战术，拖着怪物向门外慢慢挪去。

　　小熊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她被怪物恐怖的气息裹挟，陷入了恐怖的幻影。

　　她看到山口星努力把怪物向门外带，笼子里的中岛敦一幅被吓傻了的呆愣。

　　可她真的无能为力。

　　老虎，变成老虎就可以！

　　小熊猛地想起变身老虎的兽人中岛敦，连忙向他望去。他趴在地上，眼里翻滚着复杂的浪潮，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月光又穿过厚厚的云层照进了房间，是要洗涤这里的恐怖吗，还是在催生着恐怖。中岛敦的身子不断轻颤着，有绒毛从他的身体里钻出，几乎是一眨眼，他就变成了一只白虎。

　　他在笼子里拱着身子，一幅蓄势待发的的样子，嗓子里是压抑的长啸。

　　小熊扶着墙壁，谨慎地靠近笼子的锁。

　　此时的山口星也因为体力不支和一时不察，被鬼怪抽到了墙上。

　　果然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原来真能把人打到嵌进墙啊。

　　山口星觉得自己还得再挣扎一下，至少挣扎到门外。但全身都在痛，让她不免悲观地想——还是干脆摆烂直接死了归档重开得了！

　　怪物一步步逼近，它身上流淌着让人窒息的恶意。

　　山口星盯着它，看着它一步步走近，举起了它的上肢……

　　压抑的呻/吟声打断了山口星的思绪。

　　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笼子里出来了，嘴边还有一抹恐怖的红色，在他白色的毛皮上显得格外刺眼，他舔了舔被血润湿的毛，一幅餮足的样子。

　　他扑上去和怪物缠斗，两者打成一团，老虎的吼叫声，怪物的嘲讽一样的笑声，像把把刀子刺激着人的神经。

　　山口星哆嗦着，小熊倒在笼子边，手臂上血肉模糊。

　　这到底是白虎大战怪物还是黑吃黑，是被老虎划成了他的猎物，一时之间山口星无暇思考了。她现在只想着再度回去那个领域，归这该死的档。

　　意识尚存的那一刻，是两边传来的疼痛和嚼碎骨头的声音。

　　*

　　是的，她又回到了门前。

　　愤怒充斥了山口星的胸腔，这时候她反而冷静下来了，她在门前拉伸着自己的僵硬身体，颇有一番临时抱佛脚的意味。

　　虽然是不想再体验一把死亡的滋味了，但面对这种危机四伏的孤儿院生活，山口星还是庆幸自己有多一条选择的机会。

　　她不免想到给自己做笔录的警察，身上是没有这种怪物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只有这个孤儿院才有这么多好似在养蛊的怪物。

　　真不愧是孤儿院，众多怪谈的发源地。山口星复盘着刚刚的死亡，巨大的怪物和不受控制的老虎，单单一个就不知道让人如何解决。

　　从老虎伤人足以看出中岛敦变成老虎是没有自己的意识，不然单凭他那唯唯诺诺的性格，怎么可能攻击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的小熊。

　　山口星伸出手穿过门，身边萤光闪烁，不可计数的光点从门上坠落，又汇聚到她的身上，她披上了一层柔光的披风一样。

　　*

　　这次非常奇怪，没有前两次的失重感和眩晕感，她就好像是简单经过了一扇普普通通的门，一个眨眼的时间就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形。

　　就像是时间魔法，房间内的一切都被定格了，冰霜一样的结晶覆盖在物品的表面。

　　山口星连忙扑到小熊身上，摸上她右臂血肉模糊的撕裂伤，还好，身体还是温热的。山口星撕开自己的外衣，用三角巾紧紧扎住伤口上段的静脉，避免时间开始流动后小熊失血过多。

　　果然是散装的金手指，山口星苦中作乐，她还以为穿过门能回到她和小熊打算去看老虎的那一刻，或者是嘀咕孤儿院动物保护的那一刻，万万没想到直接停滞了时间。

　　真有够要命的，她得寸进尺地想，为什么不能像第二次回档一样直接让她睁眼就在安全点呢。还是因为牵扯到了小熊和中岛敦让这个金手指没法回档。

　　她恼怒地走到被固定成奇怪姿势的怪物和中岛敦身边，怪物高举着它的螳螂一样的上肢欲削老虎，老虎也不甘示弱半立起身子要用爪子往怪物的脸上拍。

　　好一番龙争虎斗。山口星举起手掌，在他俩脸上比划着，但今天钮钴禄星就要让你们这两个非人类知道，在这个孤儿院，她是最不好得罪的。

　　她一巴掌扇在毛茸茸的虎脸上，虎脸太瘦，都是骨头，硌得她手痛。她又不甘心，胡乱又扇了几个后走到小熊身边，打算用小熊手里的扳手来“惩罚”老虎。

　　小熊就是用这把扳手开的铁门。

　　小熊的手还紧紧攥着这把颇有点年份的扳手，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山口星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取出扳手，她的手掌打开，似乎还要再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很快就能结束了。”山口星轻声说，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她抄起扳手，泄愤地往老虎身上狠砸了几下，扳手像是敲打在钢筋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请问这个老虎是钢筋做的，然后再蒙上虎皮的吗？

　　山口星不信邪，又重复了几次操作，结果竟然只是让虎毛凌乱了些。

　　她愤而转头砸怪物，却在扳手触及到它的皮肤时，传来了一声久违的但又发音怪里怪气的中文。

　　“滴——请在规定时间内击毙咒灵。”同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石英钟状的倒计时盘，指针是刺目的闪烁着七彩流光的黑。

　　咒灵？这个怪物叫咒灵？和诅咒有关？

　　而且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提示音，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复活机制吗？你也搞缝合？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启家园系统了？

　　实在是没必要吧！

　　扳手下的怪物有复苏的趋势，它被冰封的皮肤不断地收缩，身上蒸腾起了热气。

　　山口星着急地挥动扳手，向它砸去，所触之处就像漏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