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梢》柳**桃

13、章4、姜家大少奶奶③

　　章4、姜家大少奶奶③

　　凤婷不知金玲有什么事情，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就见金玲的纤长手指在她的发髻上拨了拨，笑如烟花，眸子里柔得能掐出水，她异常的女人味，道，“好了。”
　　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把前面三人的步伐打乱了，金玲得逞了，凤婷落在后头与金玲一起走，前面走着的是两个大男人。这样的一前一后，让凤婷松了口气，她放慢了半步，正好让金玲的额头撞上背部，捂着额头金玲一愣，心想不会凤婷看出她使了小伎俩吧。
　　果不其然，凤婷趁前面的人还没有回头，在回廊的转角处睨了金玲一眼，道，“瞧上了三少爷了？”
　　金玲眼神闪躲，显然被说中心事了，凤婷看着觉得好笑，她也太过见异思迁了吧，从夏文哲到昨晚参加酒席的某位，再到刚刚才瞧了一眼的姜大霖。凤婷对她的心情太过了解，如若她能有自己那么聪颖，难保夏文哲不被她给勾了魂，还好她的心思很好猜读。
　　“要我撮合么？”凤婷随口自问，话轻得也就金玲能捕捉到那句。
　　“凤姐姐，好姐姐……”哭着一张脸的金玲睁大一双圆润的杏眼，她开心的直接扑到凤婷的怀里，想要撒娇让她点头同意。
　　“昏头了！叫少奶奶！”凤婷轻打她的后脑勺，再次纠正她的称呼，这次的称呼惊得她想踹人，居然这样叫她，要是让别人听到了，难保不会觉得可疑。
　　“对、对不起。”金玲高兴的昏了头，居然这个称呼都脱口而出，现在的凤婷已经是姜家的大少奶奶，可不是当初夏府那个贴身丫鬟，自己真是太过得意忘形了！
　　“大嫂？”
　　“人呢？大哥，你这样傻傻呼呼的，不会是昨天做了什么傻事吧？把大嫂给吓着了吧，早说了，这样瞒着夏家，迟早会被发现。大哥，你可记得装聪明些啊！哈哈……”
　　这声音笑得还真欠揍，凤婷听得很不爽，不管怎么样，那个姜海是自己的夫君，外人说他的坏话，听见了就觉得有根刺扎耳。她把金玲的手扯开，想到刚才的谈话，忽然觉得金玲还真是没有选男人的眼光，这个姜大霖是个伪君子，多半是个人前君子的伪善者，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
　　凤婷给金玲使了个眼色，取下耳朵上的坠子塞到她的手里，道，“还好找到了。”
　　这声音出的正是时候，姜大霖带着姜海折回，找寻凤婷，见着她与金玲在拐角处说话，一手拿着耳坠仔细瞧了瞧，金玲凑过去为她戴上。姜大霖没有想过刚才的短短几句话全让凤婷听见了，他以为没有知道，笑着走过去，“突然间回头没有看见大嫂，我和大哥担心是不是迷路了呢。”
　　姜海的脸色有些泛白，他有些无精打采，感觉到姜大霖看着自己，才有些顾忌的说，“凤、凤婷，怎么了？”
　　“刚才无意当中摸了摸耳垂，发现左耳的耳坠没了。急得折回去找，抱歉，心一急就什么都给忘了。”凤婷喘了口气，她才从紧张中缓过神来，松了口气，看来是极其中意这款式样。
　　“银饰耳坠，嵌了黑珍珠，很漂亮。”姜大霖的目光所在凤婷的左耳上，他的眼一眨不眨，像是在描述这款饰品。
　　“三少爷，这是少奶奶的陪嫁品，当初大太太送的时候，少奶奶很是开心。”金玲一旁插嘴，她急于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力，抢在凤婷面前插了话，眼睛笑得如同月牙一般，看向姜大霖的时候更是笑开了花。
　　真是见了美色就忘形了！
　　凤婷最不喜欢金玲的这点，应该是她的这样的缺点，如果把这个老毛病改掉的话，以她的那点小聪明可以活得很滋润，不然，可以预见她的未来，妄想操控不能驾驭的男人，比较可悲吧。
　　凤婷当作没有感觉到姜大霖的目光，她的眼中只映着姜海，那人傻傻的，站在一步之远的地方，无神的眸子被嘴角的傻气笑容所盖过。不一样的男子站在一起，凤婷的目光只稍许移了一下，浅笑道，“相公，走吧。”
　　姜大霖看着凤婷转身，走到姜海的右边，两人并排走在长廊上，一左一右容不得人插进，眼中闪过某种被打击的痕迹，他望着凤婷的背影，嘴角绽开的笑容带着算计，他眸子的颜色变得深邃，拖着鼻音带出哼声。
　　金玲顿了一顿，从姜大霖身旁越过，她没有看到他的阴霾的表情，只觉得从身后传来的哼声是风拂过耳旁的幻觉。

　　姜家，如同夏家一样，是个人多的大宅子。姜老爷一共娶了三房太太，大太太生了一子，名叫姜海，据说是当初难产生下了他，在他十岁那年突然就变的有些傻呆，其中突变的有点蹊跷，个中缘由没有人追究下去。对于姜海的傻呆，全府上下闭口不提，最多有时会漏一句，“大少爷是个傻子！”
　　其实姜海算不上是大少爷，最先过门嫁进姜府的人是二姨太，她生了一女，在第二年的时候大太太才生了姜海，按照先来后到，大小姐下面应该称呼为二少爷的，可是姜老爷叫习惯了，下人也“大少爷”称呼惯了，二十年来便不再改口了。
　　历来越是大户人家，越是重男轻女，生了女娃儿的太太自然比不得生了男娃儿的，更何况还是姜老爷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室。还好二姨太肚子争气，隔了两年生了个男娃儿，姜府再添男丁，姜老爷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
　　姜家三姨太是在某年姜老爷外出进米源的时候带回来的美人，那时二姨太已经怀上了姜大霖，没想到老爷又带了个女人回来，说是怀了老爷的孩子。急急忙忙拜堂成亲，那三姨太虽没有挺着大肚子，可也算是奉子成婚，气的二姨太差点动了胎气。还好，那个女人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个女娃儿，老爷对她的热情也就淡了下来。
　　纵观整个姜府，算年份，二姨太进府最早，生了一女一男，虽是次子，可比起长子来，当然不是傻子的那个更讨姜老爷喜欢。当年若不是姜老爷早已与大太太娘家定了娃娃亲，而二姨太有一眼就倾心于老爷，自己点头愿意下嫁，不然依她的性子可不甘愿做侧妾。还好大太太是个闭门不出的大家闺秀，府里头的事情也都愿意交给二姨太打理，每天大太太也就诵经念佛，不曾管过家中大小事宜。
　　今早，是凤婷婚后的第一日，按照惯例，她这个准媳妇需要由夫君带着前去给老爷还有太太敬茶，请早安。往后每天也都得前去请安，越大的宅子对于这个的要求越严，在快到的时候，凤婷慢了脚步，她拉了拉姜海的袖子。姜海愣头愣脑停下来转头，凤婷趁这个空当看了看他的打扮，抚平一边不够平整的领子，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叮嘱道，“相公，今天是成亲后的第一日，我们要去给爹娘请早安，还要端茶敬上，这是规矩，倒时候跟着我做就行了。”
　　“哦，好。”姜海记得有听娘说过这事，没想到自己的娘子居然也知道此事，顿觉无比佩服，一个劲儿地点头称好。
　　“三弟，我们先进去了。”凤婷有礼地欠身一下，用手肘推了推姜海，金玲跟在凤婷的一旁，先后进屋。
　　待凤婷双手交叠在腰侧，行了个万福的礼后，姜大霖这才跨过门槛进来，轻呼一声，“爹，娘，大娘早！”
　　上堂坐着一共四个人，姜老爷，大太太和二姨太，还有三姨太，凤婷只在一瞬之间打量了一圈。她不急，等会敬茶的时候还可以仔细打量，她刚站起身，就听后面的人进来，声音随意，只唤了大太太和二姨太，然后余光瞧见那人的衣服从旁掠过，然后挑了长衫坐下。
　　凤婷心中略微疑惑，明明坐了三位太太，怎么就只唤了两人，只见到一双绣花鞋停在自己跟前，女子的声音清脆如黄莺，她道，“大少奶奶，敬茶的时辰到了。”
　　凤婷抬头，一双好看的凤眼入眼，她顿了顿，然后接过递来的茶杯，朝前走了两三步，然后跪在软垫上，敬茶道，“爹，请喝茶。”
　　姜老爷对凤婷的相貌甚是满意，他接过茶杯，打开茶盖，轻轻吹了口气，然后喝下口。接着，凤婷接了第二杯茶，略微挪了方向，向大太太敬茶。这两杯敬好后，凤婷便可以站起身，然后站着向余下的姨太太敬茶，可是赫然看见在二姨太的前面同样摆了个软垫。
　　“晏音，把软垫撤了，这样摆着叫人笑话了。”二姨太眼尖看见凤婷微楞，有些摸不着头脑，场面上她丢了句话给自己的贴身丫鬟，眸子早就对上了老爷的，她这样的姨太太身份，毕竟面上与正室的身份要差上许多。
　　“这府中内眷的事情都是妹妹在操心，凤婷，也给二姨太奉茶。”大太太手中的佛珠转动一个，她一脸慈祥，笑着看向凤婷，这样的姑娘嫁给姜海，她也很满意。
　　既然大太太都发话了，凤婷也不在乎多跪一个人，在她看来，这位二姨太才是姜府内眷中真正掌权的。她得了大太太的这句话，还是按照规矩看了姜老爷一眼，姜老爷点头赞同，道，“还是要跪的。”
　　“凤婷给二姨太请安。”凤婷接了新的茶杯，就着打折的裙绊，屈腿跪下，身旁的江海同样跪下敬茶。
　　二姨太是个小脸的美人，下巴尖尖的，眼中神采奕奕，她喝了一口，接过另一个茶杯继续啜了一口，道，“起来吧。”
　　凤婷与姜海站起身后，放着的软垫全撤了，随后凤婷不经意的用手肘轻推一下姜海，然后跟在他其后端了茶杯递给三姨太。三姨太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有些挂不住面子，却还是硬撑着扯起嘴角的笑容，啜了口茶，声音透着媚，睫毛眨了眨，道，“起来吧。”
　　姜老爷心情很好，能亲眼见到长子成亲，他很开心就等着抱孙子了。他朝凤婷招了招手，道，“凤婷过来，和姜海一起坐着里。”
　　大家挪了位子，来到一旁的圆桌，能一次坐十二人的位置，姜老爷右边留了两个空位，是特意为姜海和凤婷留的。左手边看去一次是大太太、二姨太和三姨太，然后是大小姐——姜云淑，三少爷——姜大霖，以及四小姐——姜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