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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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流水，幽幽小巷。
街道两旁的小贩们都在吆喝，热闹非凡。而在这个江南小镇一隅伫立着一座古典园林，却在炎热蝉鸣的夏季都显得格外的幽静。高高的围墙拦住了吵杂的街道，奇怪的划分出了两个世界，一个安静，一个热闹。
在那园子最高的一座阁楼上，那里似乎无人问津，而却有一个素衣女子侧身站着看着外面的景象，目光悠长，而这个女子便是这个这个园子主人的二女儿——碧雪。
而一旁的一个约摸五十来岁的女子——云娘看着小姐单薄的背影，不由的劝道：“碧雪小姐，不要在风里站太久了，小心着凉。”
碧雪转过头，看着云娘担忧的脸庞，笑了笑道：“没事儿的，我没那么弱不禁风。我还想站会儿……”
云娘有点不解的问：“小姐，这有什么好看的呢？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碧雪没有动，只是轻叹了声：“云姨，今天是娘的生忌，我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云娘叹了口气，眼中带着点点泪光，看着碧雪的脸有点哽咽的道：“碧雪小姐，你娘活得那么苦，你千万不要这样啊！你娘把你托付给我，我却没有让你快快乐乐的……是云娘的错啊……”
碧雪被云娘的话给镇住了，连忙劝慰她：“云姨，你别这样，你待我很好，真的很好，六年来如果没有云姨在我旁边照顾碧雪，碧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云娘抬起头，看着碧雪的眼眸，清澈如水，却不似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该有的神情，她心中很是心疼。碧雪看着云娘闭不说话，柔声问：“云姨，是否到了吃饭的时刻了啊？碧雪有点饿了，可否吃点什么呢？”
云娘连忙答道：“是啊！碧雪小姐，你等等，云娘这就帮你去张罗张罗……”
碧雪喊住她的疾步，嘱咐道：“简单点就好……今天就吃素吧……”
云娘愣了愣，回过神点了点头。
碧雪每天都会去阁楼上站一个时辰左右，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看到她向往的外面的世界，可是她知道她没有能力跨出这个高高的围墙，所以她只能想象着……
走下阁楼，她一个人独自走在那蜿蜒的小路上，低着头，没有注意那活泼的金鱼池，那惟妙惟肖的假山与山洞，她只是一心想走到自己的屋中，却由于不注意，转身之际撞到了人，她连忙道歉道：“对不起……”而当她抬头看到的是她——碧心，她的妹妹，一身白底红色牡丹的旗袍，十分的艳丽夺目。
碧心清脆悦耳的语调传来：“二姐，怎么不抬头看看人呢？就随便撞上了啊？”
碧雪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等待着碧心接着说话，碧心看着她沉默不语，心中很是恼火，傲慢的指着她的肩膀道：“怎么？装哑巴啊？”碧心掩面而笑，“还是像你那个哑巴娘一样，真的是个哑巴？”
碧雪藏在袖中的手握紧，抬起头木然地看着碧心，咬着牙却也没有言语。碧心看着她白净的脸庞上沉默的神色，和眼中透露的冷然，她很是心慌，但却抬起了她的手想往她的脸上拍去，碧雪看着她，没有眨眼，似乎是安静地等待着她的手的下落，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喝道：“住手！”来人正是碧心的娘亲兰心，岁月待她很好，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是一位貌美的妇人。碧雪抬头看着她，目光清冷，轻声道：“兰姨……”
兰心看着这个异常恬静的女孩，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对碧雪道：“碧雪，不要怪罪碧心，她还年幼，不是故意伤害你的！”
一旁的碧心心中很是不满，她不明白为什么娘亲这么偏袒这个哑巴生的女儿！大声道：“娘，是她走路不长眼！都不看这点，这才撞到我的！”
兰心斥责道：“碧心，不要插嘴，还不快道歉，碧雪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
碧心没有见过她的娘亲如此的严厉过，心中很是害怕，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开了口道：“对不起……”
碧雪低着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只是兰姨做给府中众多双眼睛看的，兰姨无论多么得宠，不过是个妾室，而她的娘亲才是正室，虽然她已然死去，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碧雪低眉顺目的问道：“兰姨，碧雪想回房了，可以吗？”
兰心点了点头，说道：“自然可以，碧雪，今天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等等我遣人给你送点冰糖燕窝，你看你的脸色苍白的，需要补补啊……”
碧雪谢过了她，抬步慢慢走到了屋中。她看到云娘正踌躇地来回走到，问道：“云姨，怎么了？”
云娘看见她，松了一口气道：“还不是担心你，碧雪小姐，听说你和三小姐在园子里撞到了？”
碧雪坐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想到自己站了那么久，也是有点累了的，同时也一边回答云娘的问题：“是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府中的消息传得很快啊……”
“碧雪小姐，你都吓死云娘了，还在这儿嬉笑！我真怕对不住暮儿小姐啊……”碧雪拉着她的手，没有言语的安抚着这个陪伴了自己的娘亲和自己成长的妇人。
云娘看着她，勉强着笑了笑，问道：“小姐，云娘知道小姐的苦……”
碧雪摇了摇头道：“云姨，真正苦的人不是我，是娘啊……她这一生都是那么苦……”
云娘泪流满面，嘴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最后几乎是短短续续的说着：“暮儿小姐她真的是太苦了……她秀丽温柔，却得不到老天爷的眷顾，让她有口不能言……你娘还嫁给了你的爹，结果到头来……到头来却换来了她的死……她的苦……谁会懂呢？”
“云姨……”碧雪轻声唤道。
“也许……也许当初暮儿小姐就不该嫁给老爷，她也许会更快乐……也许……”云娘泣不成声。
碧雪的眼中也泛着泪光，对于自己的这个娘，她心中也是无限的心疼和无奈。可是无论别人认为她的娘亲有多么的苦，她一直在笑，温柔的笑，哪怕她最后死去的时刻也是在笑……碧雪走出了自己的记忆，她用袖子替云娘擦着泪道：“云姨，别太伤心了，娘亲肯定不会乐意看到这样的我们的，不是吗？”
云娘听了这话，止住了哭泣，却依旧有点哽咽，“小姐，云娘活了一大把年纪倒不如你这个小姑娘了……小姐你真的很像你的娘亲……”
碧雪叹了口气，语气很轻的道：“我倒希望我不像她……”
这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