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美人发福》晚七七

21、海原祭（二）

　　节目过半，后台比立花之前看到的还要乱上几分。
　　“找你帮忙的话，你除了打鼓能搬上台面之外，总不可能让你去弹琴？”
　　“喂喂，你是在拆我台吗？”立花不满地皱起眉头，“你以为我是万能替补吗？哪里缺个鼓手我就可以随便顶一顶？那么天才的话，我还在这里跟你混啊。”
　　神代煞有其事地点头，“那倒是哦——”
　　“是什么是！”手肘往后一送。
　　果不其然，藤原老师找她就是为了替补鼓手的事。乐队鼓手之前被脚手架压伤手臂，微微一动就疼得厉害，根本不能打鼓。
　　“不行不行，难道让我临场乱发挥吗？”立花连忙摆手拒绝这种砸砖头的烂事。
　　“那你忍心这个节目开天窗？”
　　立花点头，“当然忍心。”管她什么事？要不是阿信，她和这个海原祭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她又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好人，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她没有半分兴趣。要是表演成功了，自然是她的功劳，要是失败了，她也捞不到好话。
　　藤原无力扶额，就知道这个丫头忒没良心，“一个月的芝士蛋糕。”
　　“一年芝士蛋糕都不干。”立花坚决摇头，“老师，我有临场怯场症……”
　　神代转过头去，这丫头实在是吹牛不打草稿，她有怯场症，这种鬼话谁相信啊！
　　“神代！”藤原扯过在一旁看热闹的神代，躲到一边偷偷说话，“帮忙劝劝她？”见立花伸头伸脑想要过来听，把她推到一边去。
　　抬眼看看立花撅嘴的委屈样，满眼都是笑意，神代摇摇头，“我从来不勉强她。”言下之意无外乎要让她上台，就自己去搞定。
　　“立花，过来过来！”
　　“贿赂我没用哦——”
　　藤原拿出一串钥匙挥挥，“帮忙，音乐教室的钥匙就归你了，整个高中期间哦——”
　　立花嘴巴张了张，有些心动。
　　“好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快跟我来，谱子都给你准备好了！”藤原把钥匙往她手中一塞，然后拉起她一路往后面跑。
　　走廊上人很少，上次排练时候看到的成员都在那里。
　　立花弯腰扶着膝盖轻喘着气，没两秒钟，藤原就把一刀谱子塞进她手里，然后转头向其他人解释起来。
　　立花深呼吸一下，然后翻了下腰包，还好MP3放在里面没拿出来过，塞上耳机，把音量尽量调响，蹲在地上翻起谱子。
　　“……如果不想开天窗，只有赌一赌了……”藤原解释完毕后，无奈地叹口气，抬起手腕看一眼表，离他们这个节目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大约五分钟后，立花摇摇晃晃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脸颊，把MP3收回去，“那个，我是苏我立花，如果确定是要我顶替的话，先合一遍怎么样？”
　　“可以。”
　　摔伤手的鼓手把鼓槌递给她，抿抿唇什么都没说。
　　立花活动了下手指，转了转鼓槌。第一次用别人的，感觉怪怪的。

　　* * *

　　其实她不是那么有天分的孩子，只是凭着一股狠劲而已。碰到喜欢的都执著得不得了。就像对于神代一样，她一旦决定要抓住他了，就绝不扭扭捏捏。
　　看过一遍的谱子当然不可能马上就完美演出，也不可能全部背出，那真的是过目不忘的音乐天才了。但是立花的短时记忆非常好，应该是托了平时考试前狂背的福。
　　第一遍下来虽然会有停顿，打错，甚至还有一次非常突兀的声音，但总体还是勉强可以的。主唱兼吉他手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我是吉田，你尽力就好……让田中跟你说一下注意点，然后再合一遍。”
　　立花虚心受教，她一向是个不错的学生，不然以柳的性子也不会教导她那么多年。下意识地咬着手指甲，田中不停地说，她就不停地点头。
　　“哎，还没恭喜你，暑假把她搞定了？”藤原和神代都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现在立花和田中头对头在角落里交流，一时间她也没什么事可做。舞台监督还有其他部的老师在，所以她盯牢眼前这个意外状况百出的乐队就成了。
　　“谢谢老师。”神代笑笑，忽然有种他们两个也成了公众人物的错觉，几乎每个熟人都会偷偷问他这样的问题，“我可是追到仙台才追到手的……”
　　“哈，是仙台的七夕节吧，你小子看不出啊——”
　　说话间，立花随手敲打的鼓点充斥着整个走廊。
　　“天啊，没化妆没衣服！”藤原忽然大叫一声，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我要疯了，你看着，我去给她找衣服去顺便——”
　　“藤原老师，不用了，立花没这闲时间，这样就很好看了。”
　　藤原敲敲神代的头，“她是你女朋友，你当然说好看了，舞台灯光一打，她这么素，看都看不清楚！”
　　神代无辜地眨眨眼，用手一指，“可是你看，连排练都没时间了，怎么会有时间化妆换衣服？”再说，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既清爽又舒服，立花的小脸一向白里透红，粉嫩得很……好吧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越看她越好看……
　　立花蹲在椅子上，“再来一遍。”
　　“还有十分钟！”藤原不得不提醒他们最后的时限。
　　这一遍下来效果要好得多，没什么大错误。神代很清楚，立花属于舞台型鼓手，即兴发挥最适合她，就比如上次在东京街头的表演就非常棒。她一直说自己没什么优点，其实在他看来处处都是闪光点。嘛，他也是舞台型的……这样看来，他们果然很般配啊。神代摸摸下巴。藤原已经找人来搬架子鼓了，下个节目就是他们了。
　　神代走到立花身边紧紧拥了她一下，再亲亲她的唇，“DV给我。”
　　整个腰包都拿下来交给他，立花拍拍胸口，“我心跳好快，紧张死了。”
　　“就算出丑了，我也是爱你的，乖——”
　　“讨厌啊你。”立花跺脚，鼓槌在指间不停翻转，两人走在队伍最末尾，她已经看到舞台的幕布了。
　　神代凑在她耳边又说，“回去给你做夜宵，不过只有泡面可以慰劳你了，还是——”
　　“好痒！”立花侧头躲开他的唇，“我要上台了，就你废话多。”
　　“所以现在是不是没那么紧张了？”
　　“……恩。”立花最后踮脚又扑去咬他的唇，“回去的事等下跟你算账。”说罢就被藤原推着上台。

　　立花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台下有一片哗然。身材矮小，跟前面几个人高马大的学长比起来，她真的是有些掉档次。
　　在架子鼓后坐定，前面吉田拿着话筒说了两句客套话，然后投了一个眼神给她。立花手有些抖，不过好像人都是这样的，上台前紧张得半死，等真的开始表演或者演讲了，就一点也不紧张了。立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甩给台下，眼睛一闭脑子里都是前面看的谱子，杂乱无章。
　　越到后面，她越是放松下来，就算敲错了也就放任它错下去，两个小节之后又重新回归正道，反正也没人听得出。立花很有阿Q心里，自我安慰做的很好。
　　鞠躬谢幕，她早早地就溜下来了。
　　一头扎进神代的怀里，平复一下呼吸之后，抬头看他。
　　“非常棒！”神代一点也不吝惜地表扬她。
　　然后立花退出他的怀抱，转头看其他人，有了一起表演的情谊，她也自来熟起来，“吉田前辈，我这个万能替补是不是很不错呀？”
　　“岂止不错？是非常厉害。”吉田一眼就看穿她期待表扬的神情，“以后有空来大学部找我们，今天谢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我还怕搞砸了咧。”
　　“当中有自己乱改几个音吧，以为我们没听出了吗？”
　　立花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被发现了哦，我不记得正确的音了啦，就临场发挥了。”
　　神代圈住她的腰，“学长，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自家小猫要看看牢。
　　“好，没问题。”

　　* * *

　　等不到晚会结束，两人就离开了大礼堂，手牵手回自己小窝去了。还来不及感叹一下月亮好圆，就跟着神代身后在厨房里探头探脑。
　　以前吃的泡面没有幸福的味道。
　　现在吃什么都是神代煮的，立花偷笑，回到外面的沙发上躺好，电视开在那里，放的是动画片，她都闻到了泡面的香味了，还有荷包蛋，淋上酱油的那种，想想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自己过来端。”
　　“嗨，来了来了。”马上从沙发跳起来，直奔厨房。
　　“毛毛躁躁的，要是摔了看谁给你擦药。”
　　立花捧着面放到暖被桌上，然后往里一钻，先吃一大口面，这才含含糊糊地说道，“你不给我擦药，我就不理你。”
　　“哟，还威胁起我来了？”神代敲敲她的头，无奈地坐到她边上，他就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咬一口荷包蛋，满足地喝一口面汤，像这样围在一起吃夜宵，顺便看看电视……让她有种「家」的感觉。当初叛逆地离开东京到立海大读书，一个人在晚上大包小包的，都没有让小舅舅帮忙，她自己跑上跑下跑了好几次才把计程车上的行李给搬到公寓里头。还记得第一眼见到他，他穿着睡衣一点风度都没有，小正太一个……谁知道现在长那么高哦……

　　“在想什么？”
　　“想你。”立花老老实实交代，“喂，为什么我都不长高啊……每次体检都是159，真是没创意的数字。”
　　他倒是觉得她矮小一点跟他更契合，“下次你偷偷踮起来一点，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对哦，好主意。”立花点点头，“哈哈，终于可以让莲二本子上的159去死了！”
　　“你不是改过了吗？”
　　“又被莲二改回去了……”偷偷把碗里的胡萝卜挑到他的碗里，“他怎么会让数据出错。”
　　神代皱眉瞪她，“胡萝卜很有营养！”
　　“阿信——”立花使出撒娇大法。
　　“下次不可以了。”
　　“嗨嗨！”就知道这招百试百灵，等下次就再用呗，每次他都说下次不可以了，每次还是都让她挑食。

　　当初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他这个邻居可以依靠。开始她矜持得很，可不像现在有问题找阿信，那个时候她都不太好意思开口求助。想来阿信绝对够细心，早早就发现了她下厨无能，承包了她的晚餐。几乎都没有一起上学过，除非他也睡过头了才会迟到。
　　还记得第一次进他家是戏剧化地从阳台翻过去的。事实是，他出门倒个垃圾，结果门给风吹得关上了，只好从她的阳台爬回去。她一时手痒，跟着他身后爬过去。当初神代见她跟在身后，那个脸色差到极点。她还以为是他家乱得无法见人，结果，比她还干净……

　　吃饱满足地拍拍小肚子，立花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才刚开始洗碗，就被神代从身后抱住了，密密麻麻的吻从她的眼睛一路到脖子。
　　“喂，还在洗——唔——”阻止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咽回了肚子。
　　把水龙头一关，碗还是明天洗好了。立花勾住神代的脖子主动回应他的吻......

　　* * *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在13岁那年，一个人，晚上，去到神奈川。
　　然后，再碰上这个她爱的、也爱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