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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蓝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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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es顺着霍文肖的目光看过去,收回目光时说道:“是信贷部的黄主任。”
他知道。
霍文肖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的水渍,擦完后,他把纸巾放在餐盘边,突然起身走了出去。
Davies跟在身后问:“老板,菜还没上,您要去哪?”
“不吃了。”
他转过身对Davies伸出手:“钥匙给我。”
Davies知道老板这是要把自己甩了,于是乖乖交出了钥匙,目送老板走出了餐厅。
等霍文肖的背影一消失,他就立刻把目光意味深长的放在了黄勇对面的那位美女身上。
那位美女雪白的后背在几根凌乱交叠着的黑色绑带的衬托下,惊艳的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
游湉喝的有些头晕,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再喝,估计就该出事了。
“主任,您刚才说的那个李公子,为什么说他是NG最大的客户呢?这么厉害的人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有机会去拜访一下。”
黄勇喝的也有点多,此刻只是色眯眯地盯着她:“我跟李公子熟的很,他也经常搞一些你们年轻人的社交舞会……有机会我带你去……你就当我的女伴怎么样呀?”
“好呀。”游湉轻轻抿了一小口酒,表情忽然变得有点不自然:“那到底是什么样的酒会,谁都可以去吗?”
“当然不是了,李公子的酒会,没点人脉可是连酒店的大门都进不去……哦不对,是游轮……李公子的酒会一般都在游轮上举行,等到船开到公海,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游湉的指甲在杯子上用力的抓了抓,黄勇的手却再次伸了过来,他看起来真的喝醉了,整个人面色潮红,全然暴露出一副猥琐之态。
这次,游湉冷冷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揉了揉眉心,继续问他,“那个李公子到底什么来路?”
她觉得此刻的头越来越痛。
“李公子?他根本不算什么,主要是……他那个老子……”黄勇醉醺醺地向上指了指,游湉心一沉,明白了。
“小游啊,你长得真勾人,有点像之前……之前……”
“之前什么?”游湉的语气几乎都凉了下来。
黄勇揉了揉脑门,继续含含糊糊地说:“像之前行里的一个小姑娘,对,叫那个……叫什么我忘了,那身材辣得很,说话也骚的,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睡她……”
“我们俩长的很像,是么。”
“对,尤其是,尤其是笑起来,勾得我心痒痒……”
游湉把手锤在桌下,紧紧握成拳头来抑制自己不由自主的颤抖:“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在NG吗?”
“不在了,她……”这次黄勇却没说话,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有些烦躁地拽了拽衣领,他抬头看向游湉,“我在楼上开了间房,不然我们进去再聊,我这身上感觉热的很……”
游湉说好的,那我先去补个妆,主任您好好等我呀。
她来到厕所,整个人虚脱了似地倒在瓷砖上,双手紧紧捂着嘴巴,生生把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看着,就看到了姐姐的影子。
小时候,别人都说她们俩长的像,不仅五官相似,甚至连笑起来的神态都几乎一摸一样。
她就总不高兴的撅着嘴,说自己才是最漂亮的。
“湉湉就是最漂亮的。”姐姐总会在耳边对她说。
她对着镜子勉强笑了笑,一颗眼泪珍珠似的滚了下来,一滴,落在了锁骨上。
她拧开水龙头,快速洗了洗脸,发丝被打湿,凌乱的黏在脖子上,她顾不得许多,擦干了眼睛,径直走出了餐厅。
街上起了大风。
她是故意要吹这冷风,一个人,拎着包,身影单薄的走在黑夜里。
只觉得太阳穴一阵一阵的刺痛。
大概还是酒喝的多了些。
有液体砸在地上,她摸了摸眼睛,不是泪水,于是抬头看了看浓黑色的天。
又一滴液体砸在了她的眼角。
原来是下雨了。
居然下雨了。她没有伞,干脆也不跑,也不遮挡,就这么漫步在雨中。
可是雨却瞬间大了起来,她有几分失笑,身上渐渐被雨水打湿,变得阴冷发抖,她双手环着细瘦的双肩,慢慢蹲了下来。
眼泪终究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很快就溃不成堤。
一双干净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视线之下。
有人为她遮起了伞。
……
霍文肖看到她出来,掐灭了指尖的烟,很快发动车子从她身边开了过去。
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后视镜。
直到她慢慢蹲了下去,直到天空飘起了雨,直到街上行人的目光越来越多的落在她身上。
他轻嗤一声,踩住了刹车。
她疑惑地抬起头,却被他一把拽了起来。
白皙瘦小的手腕烙印上了他粗鲁的红印。
很痛,很野蛮。
她看着他,眼眶湿红,暗波涌动。
一把黑色钢骨伞,伞下二人,男人一手举着雨伞,一手揣着裤兜,微微低着头,表情有些捉摸不透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小礼服,双手环着雪白的肩胛,湿发披肩,泪眼朦胧的抬着头,仰望着对面的男人。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
霍文肖抓着她的手腕,大步迈向了车子。
她的心跳不断加速,被他不由分说地塞进副驾驶后,驾驶座的车门也被“嘭”的一声紧紧关上。
“系安全带。”
她摸着安全带,却似乎因为紧张,怎么都找不到扣子,霍文肖有些烦躁,欺身压了过来,一手拽过她手中的带扣,“咔嚓”一声,按了进去。
随之而来的,却是压在她胸前的大口大口的喘息。
游湉恢复了一些理智,“你要干什么?”
霍文肖把头从她的胸口抬起来,眼神不由分说地盯着她,他依然在不停的喘着粗气,只是气息有了明显的克制。
看着看着,他把手放在了她耳边,把她落在脸颊的几缕发丝轻轻别到耳后。
动作很缓很温柔,但是声音却似是抽筋扒皮般的狠戾。
“你。”
……
霍文肖自己的公寓在西城,最黄金的地段,正面是江,背面是森林公园。
叫蓝岸。
游湉在睡梦意识下,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身边站着个男人,男人抽着烟,一直盯着她愣神。
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而且身上什么也没穿,但好在还裹着一层薄毯。
毛毯是刚刚霍文肖丢给她的。
霍文肖没想到这女人的体力这么差,完事后累得像死过去一样,也没洗,直接抱着他就睡着了。
而他却在余韵褪去后,很嫌弃地把她从自己怀里推了出去,然后起身去冲了个澡。
出来时看见赤身窝在自己床上熟睡的女人,图成个虾米似地压在身下的被子上,有一瞬间,几乎是皱了眉的。
霍文肖走到写字台前翻了翻文件,没两分钟,又折回床前,从衣柜里取了一床毯子扔在了她身上。
……
此刻的床上只有游湉一个人,以及两只枕头。
她歪了歪头,看到了压在自己脖子下的那条褶皱的领带。
游湉几乎一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想起了昨夜的事,气得直哆嗦。
想起来质问什么,但是身下实在不舒服,所以也不太敢乱动。
最后还是伸了伸手指,把毯子不动声色地向上拽了拽,这过程又重新闭上了眼。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还是好气。
男人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听起来不咸不淡的。
“醒了就起来吃饭。”
游湉立刻睁开眼,不满地质问他:“你为什么绑我?”
昨天,全程她都是黑暗的,眼睛被领带狠狠绑住。
霍文肖给她牢牢打了个死结。
似乎被她看一眼都像是玷污。
而一种感官被剥夺,其他的感官却被放大得无比强烈。
霍文肖云淡风轻地解释说:“我不喜欢你看我的眼神。”
“我眼神怎么了?”
“太复杂了,做就是做。”
霍文肖皱着眉心说,“我不喜欢事后还在讨论床上问题,赶紧起来吃饭。”
游湉好气,想到这人昨晚也是这幅语气,高高在上地警告她,除了喘气儿以外不许再问他任何问题。
不过她虽然好气,但也确实饿了,想了想,还是收拾收拾爬了起来。
霍文肖正站在餐桌前摆弄着盘子里的煎鸡蛋,看起来挺一本正经的。
游湉光着脚,向前走了两小步,一手紧紧捏着围在胸前的毯子,另一只手有些局促的缕了缕凌乱的头发。
她的眼神不经意地向四周稍稍打量了几眼。
其实只是想知道卫生间在哪而已。但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客厅正中的某面墙上。
墙是白墙,上面一点装饰都没有,只有墙下依次摆放着一排画框。
每幅画上都牢牢蒙着一层密不透风的黑布,被身后雪白的背景衬托的格外怪异。
霍文肖似乎很不满意她的目光,他甚至觉得,就不该把绑在她眼睛上的领带解下来。
“卫生间在你身后。”
游湉回过神,发现他一副不是很耐烦的表情盯着他。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站着没有动。
“衣柜里,自己拿。”
游湉立刻去摘了件白衬衫,抱着衣服就滚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