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肆、家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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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殛本就乐观，跟人家宝贝儿子把好好一间屋子殴成凶案现场，依旧在包扎好伤口后倒头大睡。打过架后，郁闷烦躁之情不翼而飞，心里轻松让龙殛一觉睡到晚饭时分。
说实在的，老子真不知道海底下怎么算白天黑夜的。
被戕馗一脚踹到胸口受伤处，龙殛蜷着身子一阵猛咳：“要、要死啊你个小鱼崽子。”戕馗很酷的给他一道靓丽背影，走出海葵殿。
心里将那棺材脸骂了个通透，这才兜上牙白靴子，小跑跟上了王子殿下。
“喂，你带我去哪儿啊？”龙殛跟着戕馗有些费力，却见这傻大个从容不迫的左转右拐，拐了不止一个山路十八弯，仍面不改色的在前带路。
龙殛真是后悔，当年怎么没跟着前辈们好好学学游泳，在海底开十一路要比在岸上开十一路痛苦多了。最后实在喘不上气了，靠到一旁的柱子上，稍稍休息。
这种时候，身为未婚夫的王子殿下应该登场了。他温柔的搂过自家王妃，用那优雅的身姿带着爱人游向终点站。
而现实却是龙殛目送戕馗远走的背影，恨得直咬牙。
老子还能死在这儿不成！
休息过后，龙殛深深吸了口气，优哉游哉的朝着戕馗消失的方向走。一边闲闲的哼着：“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唱到一半突然卡壳，对着旁边呸呸呸吐了数口，重新找调，继续优哉游哉的向前走。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个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这宫殿内的建筑不比人类，四四方方整整齐齐，偏偏错落有致却让人找不出有和规律。直绕的龙殛头昏眼花，只觉得许多地方似乎都走过不止一遍了。
正在郁闷的蹲在原地自我安慰时，就听轰隆一声，旁边一堵石墙被轰出一个大洞。石屑乱飞，不断掉落的碎片中传出止不住的咳嗽声。
龙殛有些愕然，难道是小贼？不不，深宫内院的，莫非是刺客？
人民警察之血顿时沸腾起来，顺手摸向腰间，这才想起武器什么的在来之前，已经让觋小子给收缴了。还在四处搜索武器的同时，洞中冲出一人，龙殛正要上前，登时一场惨绝人寰的交通事故。
“哎哟！”龙殛捂着脑门被撞得连退数步。
“嗷——！”歹徒捧着下巴在地上打滚。显而易见的身高悲剧。
“你、”
“何方妖孽敢挡本大爷去路！”
完全不给龙殛说话机会，歹徒从地上挺身挑起，咋咋呼呼的恶人先告状。龙殛气得不轻，张口大骂：“你他奶奶的不打车灯不按喇叭！损坏公共财物在先，袭警在后！妈的你还有理了你！”说着就要上前将其制服。
歹徒大喝：“呔！哪个殿伺候的！连本大爷也敢侮辱！”龙殛阴笑两声：“骂你是轻的！”说罢一拳挥到歹徒右眼，将其打翻在地。那丫一边叫痛一边大嚎：“该死的你居然敢打老子！”龙殛嗤笑，补上一脚：“老子打的是孙子！”
歹徒不敌，终于举白旗投降：“认输了！认输了！大爷饶命！”龙殛从鼻孔喷了口气，得意洋洋的撤了玉足。
那鱼颇狼狈的从地上滚起来，理了理衣衫，这才抬头看向龙殛。细看他样貌，龙殛微惊。褐发红瞳，俨然是年轻版的傻瓜鲛王！
“你叫什么？新来的？”那鱼浓眉大眼，似乎对打败他的龙殛兴趣盎然，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伸手搭上龙殛的肩膀。“爷活这么大，头一次被人拿脚踩，嘿嘿，真爽。”
这一句可把龙殛吓得不轻，这鱼难不成是个受虐狂？！
见龙殛不理他，倒也不恼，笑嘻嘻的搂了搂龙殛，问道：“小家伙怎的跑到这里了？跟丢了主子？”咳，一语中的。龙殛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反击道：“这位爷倒是好兴致，跑到鲛王后宫来练穿墙术。”
那鱼爽朗一笑，眉眼仅是阳光之气。“爷赶着去参加晚宴，自然挑近路走了。”龙殛咂咂嘴巴，作了一揖：“兄台果真彪悍。”
“小子甚合我意，去哪儿？爷送你一程。”
龙殛挠头讪笑，暗自嘀咕：“老子哪知道戕馗那臭小子要把老子拐到哪儿去。”只听那鱼“咦”了一声，上下打量龙殛一番，哈哈笑开：“爷知道你要去哪儿了，走吧！”
语毕，一把拉了龙殛，向上游了几尺，快速朝某宫殿游去。速度之快，直让龙殛那张俊脸被海水冲变了形，语音不清道：“这、这位仁兄，注意时速，小心被开罚单。”
受了十几分钟激流拍面的罪，总算速度一缓，两脚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龙殛喘了两喘，那鱼却抬步进入大殿。龙殛抬头看去，只见“用膳殿”三个直白大字，嘴角抽了两抽，才向殿内看去。
殿内四角立着几位侍者，中央长方形石桌，雕着看不懂的花纹。主座上鲛王威严，王后庄重。带自己来的那鱼阔步到鲛王右手边，笑道：“父王，儿臣来的虽晚，却可是将咱们可爱的新媳妇领来了。”
鲛王还未说话，左手边的小婵儿公主先笑骂：“每次都有理由！明明撞烂了咱们的墙跑过来，怎么总是迟到！”那鱼嘿嘿一笑，一撩衣摆坐在右边位置。戕馗那混蛋小子正握着两根珊瑚筷子，半睁着黑眸子似在研究。
龙殛正对着戕馗磨牙，就听鲛王大声说道：“哎！小鸡别傻站着了，快，快来坐！”叫的龙殛郁闷气闷心口闷。再看戕馗，那小子总算看了过来，黑漆漆的眸子里似乎有些许同情？
奶奶滴你那小海葵能比老子好到哪去！五十步笑百步！
龙殛愤愤的理了理衣摆，走到右边鱼王子旁边，戕馗对面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
“既然人都到齐了，在用膳之前还是先给小鸡介绍一下咱们家吧。”像是普通的家庭，鲛王温和慈祥的样子到叫龙殛有些别扭，那神经兮兮的模样恍若隔世。
“孤名讳戗喾（qiāng kù），鲛人族之王。”说罢向身边的王后微抬手，王后贤淑端庄，典雅大方，真真国母气质。“哀家嫦汝，陛下之妻而已。”像母亲一般的微笑，简直是治愈全开。
龙殛点头回礼，身边的痞子鱼一把拦了龙殛的肩膀，笑道：“哥哥我笏（hù）翼，这厢有礼了。”笑嘻嘻的声音突然变成哀号，龙殛眯着眼将掐着笏翼狼爪的手松开。
小婵儿公主笑说哥哥活该：“弟妹你好，我是二姐鹛婵，要跟小海葵相亲相爱哟。”说完还抛了个媚眼，安抚了龙殛想殴女人的欲望。
轮到戕馗，却只见那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慢悠悠的给了龙殛一个白眼。龙殛咬着牙，反弹了一个白眼给他。
鲛王笑眯眯的让一旁的侍者开始布菜。
随着一盘一盘精致的美味佳肴端上餐桌，龙殛的脸色不可谓不精彩，直比那现代夜晚的霓虹灯。
满鱼全席！同类相残！小至沙丁鱼大至抹香鲸……的部分肉，眼花缭乱无奇不有。海带龙虾，不明植物加上不明鱼类，荤素搭配，真是营养健康的海鲜拼盘。
不巧，龙殛这辈子虽不挑食，却对鱼类海产的腥味不能忍受。加之其性格较毛躁，没少吃鱼刺的亏。于是那一张俊脸真是精彩纷呈，连一旁的笏翼都忍不住喷笑出来。
“父王，莫在开玩笑了，弟妹脸都青了。”鹛婵在一旁眯眼笑道，吩咐侍者端上特地为龙殛准备的食物。
食物端上来，竟然是酱烤一类，甚至有一些用奇怪容器装着的玉米芙蓉羹和紫菜鸡蛋羹。明显能看到每一道菜周围都有一圈幽幽蓝光，伸手进去竟是干爽的空气。
王后慈祥的微笑着，说道“之前几位姑娘也有吃不惯这些食物的，便叫觋法师他们想了这么个对策。”
听到王后的解释，龙殛顿时感受到了无边的母爱热潮包围着自己，眼圈红红的，抽搭了下鼻子，埋头大吃来遮掩自己的失态。
要说破坏气氛，舍鲛王其谁？看准了龙殛以横扫千军之势将食物往嘴里拦，不慌不忙的柔声道：“小鸡呀，吃过饭就帮小海葵解咒吧。”龙殛手稍微顿了顿，用眼神示意怎么解咒。
王后笏翼和鹛婵都很好奇，只知自家老爹把小弟输出去，害的小弟被下咒差点退化成人身鱼尾，需要一人类处子来解咒。先前也让觋召了几只人类女子，鲛王却看也不看，让她们吃顿饭边送了回去。直到这胸前坦荡的雄性人类来了，鲛王才似放了心，屁颠屁颠戏耍这未来儿媳，却不知到底怎么解咒。就连死人脸戕馗，都用眼角余光看着自家傻瓜父王。
鲛王只是笑，笑的龙殛汗毛倒竖，浑身鸡皮疙瘩，连嘴里的食物都寒的忘记下咽。
“洞房吧。”
仿佛说天气真好一般的语气，让龙殛瞬间炸毛，嘴里的食物噗的全都喷到了一旁地上。一边捶着胸猛咳嗽一边断断续续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你说什么海流太大老子没听清……”
“孤说，洞……”
哗啦啦。龙殛终于一偿所愿——掀桌了。虽然石桌他掀不动，但是那些盘子可被他掀的满天飞。
“老、老子……”龙殛面色铁青，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你、你要么放老子回去，要么给老子个痛快！”
鲛王不为所动，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撅着嘴，嗲声嗲气道：“小鸡～”在场诸人除了始终微笑的王后和死鱼一样的戕馗外，均打了个寒战。
龙殛一副英雄就义的模样，大义凛然道：“何其歹毒，你就算把老子恶心死！老子也绝对、绝对不会上一个男人啊呸，雄鱼！”
“这不打紧，让小海葵爱你就好了。”话音刚落，一条小沙丁鱼飞到了鲛王陛下的脸蛋上，啪的一声亲密接触。
看向暗器来源，戕馗镇定自若的擦了擦手，斜了眼鲛王。后者缩缩脑袋，讨好的笑笑。黑漆漆的眼珠子转过来，看着龙殛：“打。”莫名其妙的话，说的龙殛气焰全消，摸不着头脑。
“打？谁打谁？”
黑眸子闪过一丝光，虽然整条鱼表情未变，龙殛却觉得这小子似乎生气了。这气生的更莫名其妙了，龙殛已经完全忘了刚才的对话，只剩揣摩王子圣意了。
戕馗站起身，朝外走去。龙殛却还在自我整理，推论演算。见那傻瓜没跟上来，戕馗停下来，转头盯着龙殛。被这阴森森的死鱼盯的浑身难受，连招呼也不顾打，快步跟了上去。
这外界公认的小夫妻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窝。只剩用膳点四人三个笑的白牙闪闪，一鱼依旧娴雅端庄。
“看来小海葵对小鸡甚是满意啊。”
“陛下，小馗儿难得有个敢跟他打架的玩伴。”
“看来这解咒，前途多磨啊，还是让觋爱卿重新叫个吧。这个就留着陪小海葵玩吧。”
“是个好主意，怎么说小弟也才十二刚过，本来那漂亮的鱼尾巴楞给父王输成现在这副成年模样。”
“哎……小海葵长大要是那样……嗷……为父心都碎了……”
“陛下，继续用膳吧。”知道自家丈夫要开始泛滥碎碎念的父爱，王后圣母样的捏下粘在鲛王脸上的沙丁鱼，纤纤细指夹着小鱼塞进鲛王嘴里。
作者有话说第5章 肆、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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