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了了晴山

5、分开

　　许念刚从手术室出来，麻药还没过，一直昏迷着，纪承易一直在病床旁边守着不敢闭眼。少年双目赤红，衣服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狼狈至极。小混混的一刀用的力度不大再加上所伤不在要害之处，所以许念伤虽重但不致命。纪承易生平最讨厌医院。他在医院已经送走了两个亲人，一个哥哥，一个母亲。看着病床上许念苍白的脸纪承易一点点回忆他们的从前。
　　纪承易第一次见许念是新年的街上，那时候纪妈妈邀请许念去家里做客。纪妈妈很喜欢许念，后来得知许念的家庭情况后经常叫许念来吃饭。纪承易没有姐姐，纪承泽是个哥哥，平常兄弟俩虽打打闹闹的，但是两个大男生也没什么可交流的。许念每次过来都不好意思白吃白喝，所以经常会辅导纪承易功课，也会和纪妈妈一起做好吃的，纪承易多了个姐姐感觉不错。纪承易一早就知道许念喜欢纪承泽，也想过若是两人在一起其实也不错。不过缘分这种东西说不准，就像后来纪承泽和邵凝在一起，后来又因为邵凝出国进修要分手而吵架，在去机场追邵凝的途中出了车祸再没醒来。纪妈妈在得知消息后突发疾病也去了。从此，纪承泽这个名字变成了纪承易的痛，也变成了许念的痛。可是血缘关系的是抹不掉的，许念不清醒的时候就会叫错，纪承易每次照镜子的时候也会看到越来越相似的眉眼。
　　那时候纪妈妈的病来的很急，纪承易还小，纪家更不是富贵人家。纪妈妈带着两个孩子过活，日子拮据，亲戚认为是个无底洞更不愿意帮忙。许念和纪承易卖了房子凑了钱一边办后事一边救人。可惜，没有救回来。许念那会儿大三，纪承易刚上高一，纪承易不愿再读书，许念死活不同意。纪承易记得那时候许念哭着给了他一巴掌。“纪承易，我以后就是你姐姐，我会照顾你，我们以后好好的”纪承易知道许念很苦，尤其是在有了他以后。许念把他接到她和许奶奶家里，每天打好几份工。家教，礼仪，服务员，许念全都做过。这样大概过了一年多，许念毕业放弃考研直接找了工作才改善了一些。纪承易不只对许念一直是感激和愧疚的还有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情。他知道许念对他的好很大程度是源于许念对纪承泽的爱和对纪妈妈的感激。而他注定只是弟弟，一辈子都取代不了哥哥。病床前的少年忽然红了眼睛。心里疼的厉害，他看着许念做了决定。许念的人生应该很幸福，不能一直被自己捆绑，他该把人生还给她了。
　　许念醒来就见纪承易趴在床边，她想起身却扯到伤口，痛的吸了一口气。纪承易被成功吵醒。“阿易，你怎么睡在这了，也不怕着凉。”许念一醒来就开始念叨。“我没事，我去叫医生，你别乱动。”“阿易，你别担心了，我没事的，你看你，衣服也不换。。”“咚咚……”“有人敲门，阿易。”秦朗听见里面说进就推门进去了。许念见到秦朗很惊讶，听了纪承易解释才知道是在请假时秦朗提出要来看看许念。秦朗说，几个混混已经抓了，让许念放心。聊了一会儿怕许念累着就主动告辞了。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时许念又开始碎碎念模式。“阿易，你先回家换个衣服去呀。”“阿易，你换完去上学吧”“阿易，以后不许去网吧了。”许念见纪承易一直不说话，有点慌。“阿易，这次吓到你了吧。”“阿易，别怕。”纪承易抱住许念再也抑制不住哭了出来，他怎么会不怕，他是许念的唯一，许念又何尝不是他的唯一呢。许念抱着她的阿易，心暖暖的。
　　许念恢复的很快，出院后，她发现纪承易好似突然对学习有了前所未有的兴趣，天天吃饭刷牙都是与单词为伴。只是像是在躲她。不过，努力学习的纪承易是许念想看到的，也就没多想。半年后的高考纪承易考了个普通大学，学了自己喜欢的计算机，在离开前昔来向许念告别。”纪承易拉起许念低声说“我们谈谈吧，许念。”许念以为纪承易是舍不得离开家。“忘了他吧许念，你的人生不该与纪承泽绑在一起，许念，别再爱他了，不值得。”许念有些怔住了，叹了一口气道“阿易，你不懂。”“不懂什么，纪承泽就算哪里都好，但他不爱你，他死了也是爱着别人的。许念，你到底明不明白他从没有喜欢过你。”“纪承易，那又怎么样，我不想和你吵架。”“那好，许念，我耽误你够多了，以后，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你不必再为我做什么。”许念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溜走。“纪承易，你到底怎么了。”“许念，你要幸福。”
　　许念那一晚是真的没听懂。纪承易从那次之后就很少联系许念，除了过年不回家，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假期就打工也不回来，许念打的钱一分不少的退回来。大学很远，许念也去找过几次。纪承易每次都淡淡的。后来一回见到纪承易身边有了姑娘。许念也就不去了。只是一边恨恨骂有了媳妇忘了娘，一边又想他。这几年秦朗倒是常来找许念。许念知道意思，没有想法，便一直在婉拒。许念发现自纪承易走后她不怎么想起纪承泽了，大多数时候就在想纪承易。年少的梦就是梦，或许自己更多的是崇拜纪承泽而不是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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