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看着你》叽叽歪歪小黄鲤

30、听闻

　　医生过来后，王妈妈连忙分开两个人，医生惊喜地看着一夜之间站起来的病人，不由得连连感叹称奇。
　　“运动员身体素质就是好！”

　　方圆躺在床上伸出了手，王萌连忙握上，医生开始吩咐方圆醒后的恢复注意事项，王萌事无巨细的记了下来。
　　房间又剩他们两个，方圆试着开口说话，“原～谅～你～了～”王萌再次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我明知道你做的所有都是为了我，我竟然还去质疑你，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还怀疑你，都是我不好，喝醉了才打给你，还忘记了，我早就知道错了，却质疑你不爱我。”王萌想起那段录影还有周阳微信里说的方圆在队里为她做的事，她后悔万分。
　　“我～好～想～你～”方圆帮她擦着眼泪，“真丑～”
　　“你能醒太好了，我好害怕。”王萌眼泪还是不断。
　　“我～爱～你～呀～”方圆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

　　王萌不肯去上海做二次手术，王妈妈只能求助方圆，方圆瞪着王萌不说话。
　　“我舍不得你，你刚醒，没人照顾，我～”王萌低着头去握方圆的手。
　　“你留下就能照顾我吗？”方圆拍了她伸过来的手。
　　“我～”王萌看了看自己的断腿。“我要陪着你。”
　　“那我陪你去上海，反正尿袋什么都已经摘了。”方圆挣扎着下床。
　　“那怎么行，你现在走路都不稳。”王萌惊讶的抬头，阻止方圆乱动。
　　“你也知道我走路都不稳，我又跑不掉，你去上海回来我还在这里啊！”方圆生气的不准王萌碰她。
　　“好～你别生气，小心伤口疼，我去，我去。”王萌投降，旁边的王妈妈松了一口气。
　　“这才乖，你回来我就能给你推轮椅了。”方圆摸摸她的头发，王妈妈早已见怪不怪，反正王萌从小他们当儿子养的，圆圆这个‘儿媳妇’也挺好，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好孩子。

　　王萌不在的日子，方圆也没有闲着，队员们临出发前还是来看她了，小范儿在她床前哭的眼睛都肿了。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给我送终了。”方圆开着玩笑，“我一天天和老王住一起不知道多开心，你们安心去索契比赛，这也是老王的心愿，你们有你们的使命，短道速滑队新篇章由周阳带你们一起书写。”没想到她们一起养大的孩子都成领袖了。
　　“我们一定好好比赛。”大家再次保证。
　　“圆圆，本来那个新刀是队长送给你的，一直说你回来后要送给你。”李坚柔也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她看我和你滑法像，所以先给了我。”方圆虽然醒了，但是她的运动生涯早就被医生宣判了死刑。
　　“一样的，你就是我的延续，当初我教你，不就是因为我们两个各方面条件都很像嘛，你能用上也是你时刻都在努力着，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方圆拉着李坚柔的手。
　　“我一定好好滑。”李坚柔也再次含泪保证。
　　“嗯，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好好准备比赛，我和老王在国内为你们加油。”方圆赶她们回去休息。“老王去上海做二次手术了，放心，她不可能倒下。”

　　方圆的家人也再次出现在病房里，看着方圆可以下床走路，又开始抹眼泪，爸爸和爷爷开始自责没办法亲自照顾她，方爸爸因为照顾方圆的事，已经和后老伴分手了，就因为她不肯来照顾方圆。甚至怕赖上她，从来没来看过方圆。
　　方圆妈妈也红脸，方鹏一直跟着她开饭馆，并且已经结婚，儿媳妇也怀孕生了孩子，方圆昏迷的时间，正好是儿媳妇怀孕坐月子的时间。方鹏倒是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自己媳妇一边自己妹妹。在队里领导承诺全权负责方圆的医护问题后，方圆妈妈只是偶尔来看一下女儿的情况。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这不是好好的，队伍上出钱出力出人，护工一直在照顾我，你们也不用自责，是我从小疏远了你们，我昏迷这一年多，你们要是天天守着我，我现在得多自责。”方圆温柔的看着家人，安慰着他们。
　　“不怪你，你训练那么多，那么辛苦，家里也希望你出息不打扰你，谁知道～～”爸爸发现自己也只能心疼她，女儿病了，他个大男人什么也帮不上。
　　“我以后也会很好的，以我的成绩，我可以找一所大学读研，我也能做教练，我人不能滑了，可是技术还是会的，我又是学体育教育的，不用担心我的未来。”方圆给爸爸递纸擦泪。
　　“真的？退役了队伍还管呀？那就好。”爷爷也是老泪纵横。
　　“嗯，管，一辈子发工资那种管。”方圆开朗的笑着，“妈，你那个饭馆不是已经全全交给我哥经营了嘛，不然你也回老家吧，我爸也一个人回去了，我姥姥姥爷是不是年纪比我爷爷都大，你不回去照顾他们吗？”方圆很想复合他们两个，反正重合后，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现在有机会就早点在一起。
　　“我～～”妈妈突然不说话，只是看着爸爸。
　　“回来吧，我一个人回的老家，我之前打工有存款，我们一起交个养老保险。”爸爸瓮声瓮气的说着。大家看向爷爷，爷爷缓缓开口。
　　“都那么大岁数了，谁也别嫌弃谁，你们两个愿意就还一起过，我们只当你们出门打工多年，没人提你们离婚的事。”爷爷也同意，总不能让儿子打光棍，再找一个还不如原配。
　　“那～我回去和鹏鹏商量一下。”妈妈也开心的露出了笑脸。孙子降世后，方妈妈和方爸爸也因为孙子经常见面。
　　“我有车，想去看孙子，我们就自己开车去。”方爸爸也想要自己原来完整的家庭，“我们也可以再给鹏鹏看几年孩子。”
　　看到爸妈都准备和好如初，方圆欣慰的笑了，“你们都回去吧，等我好利索了我就回家一趟。”方圆开始赶人，她还是不习惯太多人围着她。

　　王萌回来直奔方圆的病房，楼道里就看到了在练习走路的方圆，方圆试着飞奔向她，不是慢动作，是真的慢。
　　“看来有乖乖做复健运动哦。”王萌扶住了奔向她的方圆。
　　“看来有乖乖做手术哦！”方圆发现王萌可以用拐走路了，而且打石膏的脚能轻轻点地。
　　王妈妈无奈的看着她们，旁边的王爸爸也叹了一口气。
　　“咋办呀？说话呀？”王妈妈瞪了一眼自己老公。
　　“现在想想，就知道萌萌小时候为什么带她回家了。”王爸爸想起王萌小时候带方圆回家吃饭那回。“原来早就告诉我们了。”
　　“都怨你，从小把萌萌当男孩养。”王妈妈还是不甘心。
　　“怨谁都行，我看圆圆挺好的，最少知根知底，她们两个也在一块这么多年了。”王爸爸想起方圆回赠的苹果，皱巴巴还挺甜，还没回到家就吃完了，王萌连个核儿都没见着。
　　“都是你惯的！我不知道这些嘛！”王妈妈早也认命了，“现在这种情况，她们两个能互相依靠互相帮助最好不过了。”就像当初他们去美国看女儿，两个人一起留学互相照顾，他们也觉得挺好。

　　王萌被通知可以回家慢慢养伤，方圆执意要去照顾她，谁也拦不住。“我现在已经能跑了，正常行为都不是问题，你们不要把我当病人。”方圆也不管王萌家人答不答应。
　　“妈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就算有啥事，还有姐照应着呢。”王萌也怀念二人世界。
　　“那辛苦圆圆了，我们就先回去了。”王妈妈终于答应，也只有方圆能管住王萌。

　　回到大兴的房子里，方圆开始认真照顾起王萌的伤势和起居，她的伤真不是一两个月能好的状况。两个人的重逢与同居，早就冲淡了去不了索契的忧伤，两人在一起从不提遗憾这个词，对她们来说，现在都是恩赐。

　　李坚柔幸运夺冠，王萌狂喜着失去了自我，出了演播厅，王萌拥抱着方圆，这才遗憾着不能去索契的伤感。
　　“你还能滑吧？”王萌看到方圆麻利的给你推轮椅，还是多问了一句。
　　“我可不打封闭，我看着挺好的，可是腰椎骨折，你知道我有多疼吗？你还让我滑！”方圆说着说着就生气了。
　　“真，真不能滑吗？”王萌依然看着方圆。
　　“等你再做一次手术，我们一起去冰场上试试，方圆把她按到轮椅上。
　　美国两天，周阳1500米卫冕夺冠，两个人还真有点为自己孩子感到骄傲的‘家长’心境。

　　张慧结婚，两个人第一次以情侣的姿态出现在大家面前，队员们并没有很多的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老王这脾气，也就圆圆能治她，我们刚认识她的时候，是真怕她不敢和她说话，圆圆是讨厌她不和她说话。”大家从方圆做助教的日子开始聊。
　　“记不记得那时候？圆圆天天不理她，她上赶着给人家磨刀让人家住她屋，人家还不理她，天天抱着人家周阳诉苦，也就是周阳脾气好也沉得住气，要不她那点事儿早就被我们数落多少遍了！让人家住她屋就没安好心。”姐妹们开着玩笑，好像今天她们才是主角。
　　“你们干嘛呀？今天人家张慧才是主角。”王萌不好意思起来。
　　“不！我也想知道你啥时候没安好心的，我结婚不着急，反正新郎跑不了。”张慧已经梳妆打扮完毕，这会儿就是姐妹们聊天的时间。
　　王萌看着方圆穿伴娘服的样子，“你们记不记得她第一次在队里穿裙子。”王萌愣愣的问了一句。
　　方圆眼神温暖了起来，她记得，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少年得志，第一次感觉到了年轻的美好，会有明媚少年朝你飞奔而来，牵着她的手在阳光下飞奔。
　　“不会吧～那时候的事只有我知道。”孙林惊讶的看向王萌。“那不是方圆05年和我一起去试训的时候嘛！”大家都催促孙林说清楚点。
　　“那时候，周阳和张慧还没去国家队呢。我们都很小，七台河各位教练推荐最好的苗子来国家队试训，方圆和我是同一批，老王非要组织七台河的小孩儿去吃饭，那时候大家都不富裕，方圆的衣服没来得及洗，都是汗味儿，她没办法翻出一条裙子来穿，出去吃饭总不能穿有汗味的衣服。”孙林记得那天，王萌拉起方圆就走，孙林后出来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在她们后面跑。“那天，方圆是很漂亮。”
　　“老王啊～你这脾气是真能忍！那时候就惦记上了？”大家感慨，“你惦记人家还把人家圆圆的独门绝技教给大家，幸好圆圆厉害又回来了，不然你就孤独终老吧！”她们的恩怨大家也记得。
　　“我老后悔了。”王萌拉住了方圆的手，“后来看见她回来，我都想让她打我一顿，他就是不理我，和谁都好，就是不理我。”王萌一脸委屈。
　　“天天缠着我打听圆姐的事，还让我一个小孩儿给她想办法。”周阳也开始吐槽。“让我在圆姐面前说她好话。”
　　“谁让她就对你好，还对着你笑，她五六岁我就见过她，很少看她笑，就老冲你笑。”王萌不服。
　　“那是我乖招人稀罕，谁跟你似的一天天吵吵把火的，没道几次歉就因为人家不说话着急大嗓门，谁能原谅你。”周阳熟练的怼着队长。
　　“你俩别说了！圆圆，你啥时候起了歹意呀？”大家发现方圆一直没说话。
　　“还不是她没安好心，我一心训练进国家队，她就围着我转，磨刀划了手也不敢说在磨我的刀，自己没办法洗头都臭了还得我伺候她。”方圆爆王萌的料，王萌笑着去捂她的嘴。
　　“害什么羞？”大家让方圆继续说，转手制止住行动不便的王萌。
　　“唠叨的很，瞎操心。”方圆也不多说。
　　“就这些？你们就好了？”大家有点没听够。
　　“行了，行了，除了洗头还帮我洗澡了。”王萌自曝，现在聊起来，都是爱的表现呀，“你说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对我起了心思？”王萌也开始追问起来。
　　“喜欢你不洗澡臭哄哄的！你真自恋。”方圆白了她一眼，王萌笑着没有反驳。
　　“那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大家还是好奇。
　　“温哥华，我毁容脸肿成了猪头，她说喜欢我。”方圆温柔的看了王萌一眼。
　　“这给她疼的，晚上疼的睡不着，赖赖唧唧往我怀里钻让我哄她，我都心疼坏了。”王萌夸张的按着心脏，大家嘻嘻哈哈的笑着，她们两个那个时候已经越来越明显了，王萌的眼睛恨不得长在方圆身上，大家也心照不宣不戳破。
　　“其实圆姐不是不爱说话。”周阳突然回忆起那段难熬的日子，“圆姐只是不说废话，那时候队长不在队里，圆姐天天和别人理论，感觉她把一辈子的话都快说完了，关键她还说的有道理。”大家也都佩服方圆为王萌做的事，房间的气氛突然庄重起来。
　　“别整的今天我俩结婚似的，别把新郎整急了。”王萌让大家重新关注一对新人，她在旁边拉住了伴娘方圆的手，她专门穿了西装，就是为了和她站在一起看上去要般配。
　　婚礼热闹的活动中，大家一起抢新娘子的手捧花，王萌站到有力位置，在张慧转头确认她在哪里的时候，还在给张慧使眼色。张慧扔出捧花，王萌扔掉拐杖单腿起跳，终于抢到了捧花。
　　“方圆看她扔了拐杖单腿跳，马上挤到了她身边。王萌笑嘻嘻的把捧花送给她，方圆拿着捧花就用花打了她一下，然后瞪着她。
　　“给你抢的。”王萌委屈的摸摸自己被捧花揍的胸口。
　　“安生点吧！”方圆给她捡起拐杖，看她的伤腿没问题才放下心来，然后好好的收起了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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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萌第三次手术，方圆和王萌的家人一起陪着她。
　　方爸爸亲自接方妈妈回老家后，打电话和女儿报平安，方圆随口一句在医院呢，她的父母马上开车赶到了北京。

　　“怎么又住院了？”方圆爸妈来到医院方圆才知道他们来了。
　　“不是我，我照顾病人呢。”方圆大方的把父母带到了病房。
　　王萌看到方圆父母吓了一跳，可惜也不能站起来，只能口头问好。方圆熟练的把她扶起来靠在床上坐好。
　　“你照顾你们队长？队里不给安排护工吗？”妈妈惊讶的看着她们两个。
　　“不用护工，一直是我照顾她。”方圆熟练的给她倒水喝。
　　“你们～～”妈妈不解的看着她们两个。
　　“我在北京一直住她那里，我们在队里的时候就是室友，上次去美国进修，也是陪她去的。”方圆面对父母的坦然，让王萌很欣慰。
　　“什么意思？”方妈妈疑惑了。
　　“我们两个要一直这样在一起，我们是恋人。”方圆大方承认，王萌一直看着方圆父母的脸色。
　　“什么！”方圆父母犹如五雷轰顶，久久不能平静。
　　“在你们缺席的日子里，是她一直陪着我，最艰难的几年也是她在照顾我，我爱她，我要和她过一辈子。”方圆声音异常平静。
　　父母两人就像当初听方圆劝他们离婚一样，方圆的话他们竟然无力反驳。
　　“她对你好吗？”父亲直接问。
　　“好，而且什么都依着我。”
　　“你们以后怎么办？”妈妈不禁担心。
　　“相互陪伴直到老，然后骨灰埋一起，和所有夫妻一样。”
　　“孩子呢？怎么办？老了还要孩子照顾的呀。”
　　“去孤儿院收养一个，不过我们还年轻，以后再说。”
　　“孩子当然是亲生的好。”
　　“亲生的？那也不着急，反正我们两个都能生，不过我怕疼。”方圆看向王萌。
　　王萌这才说出第一句话，“我不怕疼，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