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界的凑活》雁归湖滨

59、第 59 章

　　金妮的妹妹要订婚了，她自己也是；她妹妹穿着黑色的礼服，她穿着白色的。她看着马尔福伸出手把和他一样笑眯眯的水蓝儿圈进怀里亲她的额头，也安安静静地笑了。
　　“怎么了？”水蓝儿问马尔福。
　　“订婚之后，你就是我的了。”马尔福说。
　　“不是应该结婚之后吗？”水蓝儿说着笑起来。看见水蓝儿笑金妮就也想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就是姐妹吧，尽管……
　　“我等不到结婚了。”马尔福好像是很委屈地说。
　　“开心点儿，”水蓝儿笑嘻嘻地命令道，“别皱眉。”然后她就亲了马尔福一下。金妮仍然笑着，但目光移向别处。她看见纳威也穿着订婚礼服，但远远地站着，没有像马尔福对水蓝儿那样兴致勃勃地走过来迎接她。她冲纳威笑了笑，纳威就也挺腼腆地冲她笑。
　　她觉得自己脸上在发热。真奇怪，明明他们都快订婚了。
　　“嗯。”马尔福应了一声，揽着水蓝儿的腰走向在等着他们的亲友们。莫莉第一个走过来拥抱自己的女儿们，先是金妮，再是水蓝儿。金妮知道这不仅是因为自己是大女儿，也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水蓝儿各方面都得到得太多了，他们都怕她觉得不平衡。她没说话，只是又笑了笑。
　　“小水，你真的要穿着黑色的礼服订婚？”弗雷德问。他身边跟着安吉利娜——金妮还以为弗雷德和乔治会喜欢道尔顿和劳伦特呢。当然，这不是她真的希望弗雷德和乔治娶那两个斯莱特林首席的意思，家里高贵优雅的斯莱特林当然是越少越好。水蓝儿还说曾经想介绍她跟他们年级的另一个斯莱特林认识——开什么玩笑？就他那副看不起人（不仅是格兰芬多，即使在斯莱特林他似乎都看不起大多数人）的德性，金妮不想揍他都是看在水蓝儿的面子上。这事金妮越想越来气：水蓝儿是出于什么考虑，才会觉得她可以把她姐姐许配给她的小跟班的？
　　“白色的比较适合金妮。”水蓝儿说。她突然看向金妮，金妮赶紧对她微笑。还好金妮并没有真的把对刚才想到的事感到的不满显示在脸上，她已经习惯了对所有事都摆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了。也许水蓝儿能发现她那些笑的不一样？应该不会，金妮想，她不会花那个功夫来关注我。她看见纳威冲她招手，被水蓝儿治好的隆巴顿夫妇也站在那儿，就朝那边走去。她隐约听见水蓝儿说“那种天使的形象留给金妮，我是坏孩子”，又觉得很想笑。她回头看看水蓝儿那边，扎比尼和帕金森——哦，已经是扎比尼夫妇了，正在跟她说话。水蓝儿先是靠在马尔福怀里听年轻的扎比尼太太说了两句，突然像是不太高兴似的笑着拉着马尔福走掉了。
　　金妮看到这儿又有些想笑的感觉。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她们姐妹俩不太高兴地笑的样子很像。
　　“你是不是也想说点儿什么？”纳威问，“我们也可以换个地方说话。”
　　金妮没点头也没摇头，就微笑着看着他。纳威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就跟他的父母打了个招呼，带着金妮离开了人群。基本上没人注意到他们，即使是韦斯莱一家也都在盯着水蓝儿和马尔福消失的方向等着他们回来。不过哈利和卢娜发现了，他们远远地冲她招手，金妮也回过头冲他们笑；她和纳威已经确定了要他们俩当伴郎和伴娘了。
　　“你是不是不想跟她一起结婚？”纳威小心地问。
　　“没有啊，”金妮诧异地反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想？”
　　“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看着她，她黑色的婚纱和她高个子的英俊的新郎。”纳威说，“即使婚礼是办在霍格沃茨，我们的朋友们都在那儿，他们也不会看着我们的。”
　　“我不太介意。黑色的婚纱很独特，但我有白色的就行了，‘吉尼芙拉’有‘白色’的意思，倒也不讨厌。”金妮说，“不过，是你介意吗？抱歉我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我可以去跟他们再交流一下——”
　　“不，不，”纳威说，“我知道你想跟你妹妹一起结婚。我也不想要什么特别的关注，只要……”他突然不说了，脸也红起来。
　　金妮在他泛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她希望自己的动作不要太像水蓝儿亲马尔福，可惜多少还是有点儿像。
　　“谢谢你想到我的感受，纳威，你真好。”金妮大大方方地说，“不过我早就不在乎那些了，从小到大都是她受到更多的关注。但是我想我们各自结婚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那一起结婚还是有些纪念意义的。”
　　“我一直不清楚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她，”纳威说。
　　“‘跟随我的人兴旺，反对我的人灭亡’，她就差把这行字纹在脑门上了。”金妮说，“她说的都是对的，不对也对。她说我是格兰芬多难得的聪明又灵巧的学生，那我就蠢不到那个份上去跟她对着干。”
　　纳威看着她没说话。
　　“嗨，纳威，你知道吗，那个叫深蓝的设计品牌原来也是水蓝儿的，早知道的话我真应该讹着她给我设计婚纱。”金妮说，“我没想到，不过也合理：光荣属于水蓝儿，伟大也属于水蓝儿。”
　　纳威不知道他的未婚妻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她其实不太高兴，他希望自己能想出足够好的话来安慰她。有的时候他简直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金妮更洒脱更看得开的人了，她这样无欲无求，值得永远高高兴兴的。
　　“我没有不高兴，纳威。”金妮说，“她有而我没有的东西太多太多，从我们刚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可是，不管怎么说，她有了马尔福的时候，我也有了你啦。”

　　“我做了个梦。”卢娜梦呓似的对哈利说，“梦里你和金妮结婚了。”
　　“什么？”哈利像是被吓了一跳，“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想都没想过。卢娜，你不能因为一个梦……”
　　“不，哈利，我不是这个意思。”卢娜说，“但是我忍不住去想，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我是说，这个世界，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哈利感到很困惑，但他还是准备听下去。他女朋友是很古怪的，但她有种奇特的能让他平静下来的本事。
　　“那个梦太像真的了，而且很有条理，”卢娜严肃地说，“就好像是见到了另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伏地魔不是被你用宝剑捅死的，而是中了反弹回去的自己的杀戮咒。你向他发射缴械咒，而他的魔杖不听他的使唤……”
　　这太荒谬了，哈利想。可是他知道卢娜就是喜欢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决定先对她表示尊重。
　　“罗恩和赫敏结了婚，你娶了金妮。”卢娜认真地说，“不是在霍格沃茨，你们是在别的地方结婚的。至于咱们俩，咱们俩还是好朋友。你最好的朋友还是罗恩和赫敏，我、纳威、金妮还有苏珊他们也还是你的朋友。赫敏没有这么漂亮，但还是很聪明，或许还更聪明。你跟罗恩和赫敏一起找到了大多数的魂器，然后把它们一个一个毁掉了。伏地魔那条蛇是最后一个魂器，你告诉纳威去杀了它，他就很勇敢地砍掉了它的头。”
　　“这不太可能，”哈利终于说，“我们没那样的本事。”他看了看不远处的罗恩和苏珊，庆幸他们没有听见他女朋友不可理喻的胡话。
　　“你们有，”卢娜说，“不仅一年级的时候是你保护了魔法石，二年级的时候也是你杀了蛇怪、救下了金妮；三年级的时候是你帮小天狼星逃过了摄魂怪，四年级的时候是你赢了三强争霸赛。”
　　果然是卢娜式的胡言乱语。
　　“马尔福先生他们根本就没有弃暗投明，他们就是食死徒而已。马尔福先生和马尔福太太都出现在大战里了，但是他们谁也没打，只到处找他们的儿子。——哦，对，他们的儿子，他也没有这么帅，而且作为找球手总是不如你……”
　　不出哈利所料，卢娜说的“太像真的了”也跟弯角鼾兽之类的东西一样毫无可信度。她描述那个梦的语气也像描述弯角鼾兽一样，哈利就更不相信了。当然，他不得不承认，那里面有些部分确实是他喜闻乐见的：比如那个梦里的马尔福没有这么帅，而且在魁地奇上打不过他。
　　“……他就是一个很讨厌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表里如一，没有什么‘隐藏起来的贵族风度和成熟’。”卢娜说，“不过我梦见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关系比我们的要稍微好一些，没有像我们这样敌视对方。斯莱特林到决战的时候只有斯拉格霍恩留下。不过他们也不是彻底逃跑了，有人说他们从别的地方搬了救兵，告知大家都来帮忙。”
　　“那吸血鬼就是斯莱特林们一起请来的啦？”哈利问。
　　“不对，”卢娜纠正道，“最后打败食死徒们的不是什么血族，巫师战争的胜利是属于巫师们的，也有家养小精灵什么的参与了决战，但主要还是巫师。没有吸血鬼。”
　　“我不信，”哈利说，“那样的话，伏地魔那边都是贵族，我们这些普通人根本打不过他们。”这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他怎么能跟卢娜一般见识呢？反驳卢娜除了让她不高兴以外毫无意义，他不想让她不高兴。
　　“根本就没有什么贵族。”卢娜说，“那个世界的马尔福在学校的成绩还不如赫敏，就跟我们的马尔福一样。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比所有同龄人都厉害，所以才会开办D.A.——阿斯塔没在D.A.里，并不存在‘但凡是个斯莱特林都比别的学院的学生厉害得多’这种事。哦，对，在我梦里，‘D.A.’这个词是有两个点的。想来也合理，我们的赫敏当时怎么没有按照规范来缩写呢？”
　　哈利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D.A.在大战里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我、赫敏和金妮一起可以和贝拉特里克斯打成平手。那些魔咒，我们用上的咒语，有好多都是你教给我们的。最后是韦斯莱太太杀了贝拉特里克斯，因为她差点儿杀了金妮。大战胜利之后，你是大英雄，罗恩和赫敏也是。”卢娜说到这儿，显得很深沉似的，“或者说，所有人都是大英雄。”
　　“那么，”哈利说，“你梦里的那个水蓝儿一定很谦虚。”
　　“没有水蓝儿。”卢娜说，“韦斯莱家只有一个女儿，斯莱特林也没有首席。”
　　“没有水蓝儿？”哈利觉得更困惑了，“没有水蓝儿，我们也能打败伏地魔吗？”
　　“当然能，”卢娜答道，“我亲眼看见了。但是小天狼星死了，邓布利多也死了。还有卢平，还有唐克斯，还有穆迪，还有弗雷德，还有塞德里克，还有多比，还有好多好多人。不过他们谁也没被水蓝儿劈头盖脸地骂过，都死得很英勇，因为那个世界里没有水蓝儿。”
　　哈利没有说话。
　　“斯内普也死了，”卢娜补充说。
　　“这倒是还好。”哈利说，“别的那些人死了我都会很伤心的。”
　　“在那个世界里你后来很尊敬他，”卢娜说，“你用他的名字作为自己孩子的中间名字呢。”
　　哈利有些惊恐地看着她。
　　“卢娜，”他有些害怕地说，“我同意由你给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取名字，但是我真的不想用斯内普的，那太吓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唔，如果是个女孩儿，”卢娜说，“叫金妮·莉莉·波特，行不行？如果‘莉莉’放在前面的话，我总怀疑水蓝儿以后会针对她的。”
　　哈利没回答她，因为他在想自己的事。真不错，他想，我也想做个梦。我希望我做的梦里坏人全死了，好人都活着；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可以和平共处，但是谁也不用挨骂……不管有没有水蓝儿，也不管那个万众瞩目的人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