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界的凑活》雁归湖滨

12、第 12 章

　　那其实是个相当不过脑子的提议，那天他们都穿着校服（阿斯塔脚上的甚至是运动鞋），而且她也没那么想跳舞。倒不是因为她不会，正好相反，这是她擅长的极少几件事之一，跟她跳过舞的人都知道阿斯塔在这方面很有些天赋。
　　那天他们跳了三首曲子，也许是四首，谁知道呢。他们谁也没踩着谁的脚，这点倒是让阿斯塔挺诧异。魔法界贵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舞跳得不错，要不是她的身材实在不那么好看，都可以说是姿态相当优美了。但唯一一次跳舞没被踩着还是达芙妮教她跳舞的时候。后来参加那些贵族们的聚会，她每次都被那些风度翩翩又高雅的少年们踩得很惨。
　　“你总是可以轻松地避免踩着别人，但永远都会把脚落在别人很难踩不到的地方，”达芙妮说，“就好像你成心想让他们显得很滑稽一样。真是奇怪。”
　　“随便吧，”阿斯塔是这样回答她姐姐的，“反正我也不想跟他们跳。要不是你去跟他们介绍我，他们本来也不会来邀请我跳舞的。”
　　除了“居然真的没被踩到”之外，阿斯塔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她最多还记得自己好几次看向伊诺克的眼睛时他都没在看她，只是一直看着前面他们将要走向的地方。显然当时他们都在走神，这种情况下没谁也没踩着谁实在是个奇迹。
　　阿斯塔认为伊诺克·夏普有种奇特的能力，能让所有人都对他留不下任何印象，他给人留下的最深的印象就是留不下印象。另外，阿斯塔没跟德拉科跳过舞，比不出来德拉科和伊诺克谁水平更高。
　　第二天同学们都坐上了火车，而阿斯塔还是拉不下脸回家，所以她按跟费尔奇商量好的那样去打扫城堡。
　　“阿斯塔，你不会觉得首席死了更好吧？”阿斯塔跟菲利萨告别的时候，菲利萨小声问她，“想着那样的话王子说不定还会回心转意什么的……”
　　“当然不会，”阿斯塔说，“如果我最喜欢的人不是最喜欢我，那他还是干脆不要喜欢我更好。”
　　菲利萨松了口气。“那就好。”她说，“昨天我看你一点儿也不生气不伤心，还以为你还在想不开要跟首席作对呢。”
　　“我没有，”阿斯塔说，“但是我确实觉得你们那样很蠢。”
　　菲利萨耸了耸肩，并不想跟她吵，上车走了。阿斯塔有点儿失望，她本来想问菲利萨如果有一天德拉科和水蓝儿结婚了，那应该管水蓝儿叫王妃殿下还是管德拉科叫首席先生。可是火车开动了，她没能问成。
　　于是阿斯塔便在霍格沃茨过她的暑假。费尔奇布置任务很“大方”，发工资却很抠门，好在阿斯塔本来也没抱多大期望。她每周能领到五六个西可，领到的当天就会从伊诺克告诉她的密道溜去霍格莫德把它们花完——大部分都花在了巧克力蛙之类的东西上。还有一些平常很难买到的零食，因为现在没有别的学生，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当然，前提是她买得起——阿斯塔不是那种喜欢攒钱的人（“几个西可攒个什么劲啊？难道我还能攒出一件深蓝高定来吗？”），这个暑假吃了不少巧克力蛙；她难得一次运气不错，居然抽到了阿格丽芭的卡片。
　　阿斯塔因为永远想不起来自己把以前收集的巧克力蛙卡片扔到哪儿去了，并没有收集巧克力蛙的爱好；不过菲利萨有，而且一直缺这张。如果她把这张卡拿去给那些阔小孩儿显摆，阿斯塔想，估计能卖好几个加隆。
　　开学见到菲利萨的第一面，阿斯塔就把那张卡片塞进了她手里。好在阿斯塔一直记得要把它送给菲利萨，那张金贵的卡片才避免了被她乱丢然后忘记的命运。
　　“再过个几十年，最难抽到的估计就不再是康奈利·阿格丽芭，而是水蓝儿·韦斯莱了。”阿斯塔说，想象着卡片上印着一个像狐狸一样微笑着的小个子金发美女，手上捏着一支白色的魔杖，冲抽到她的人得意地眨她深蓝色的漂亮眼睛，“不过至少目前它还有点儿价值。”
　　菲利萨果然很高兴。“谢谢你！”她说，“作为回报，我就不给你讲王子见到首席的时候把她抱起来转三圈的样子有多甜了。”
　　“你这跟讲了也差不多。”阿斯塔说，夸张地撇嘴假装很生气，其实她听了根本没感觉。
　　“那我就不讲他俩一起走过一节节车厢的时候挨个儿给所有斯莱特林打招呼的时候有多优雅了。”菲利萨笑嘻嘻地说。
　　阿斯塔以极不优雅地翻白眼和吐舌头作为回应。她突然想起伊诺克，想他看见水蓝儿和德拉科穿过整趟列车给所有斯莱特林打招呼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说不定跟她一样“根本没感觉”，阿斯塔想。她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好像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感觉”，还是稍微有一点儿的。于是她觉得伊诺克大概也“稍微有一点儿”。
　　欢迎晚宴的时候，阿斯塔探头探脑地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去看伊诺克。伊诺克并没有和水蓝儿挨着坐，他和水蓝儿中间隔着一个德拉科。水蓝儿的另一边坐着潘西，潘西边上是布雷斯。伊诺克和德拉科都只跟水蓝儿说话，潘西和布雷斯先跟水蓝儿说了几句，而后开始互相调笑。阿斯塔觉得他们五个里只有伊诺克看起来孤零零的——尤其是伊诺克不得不跟德拉科说话的时候，他那副一本正经只谈正事的样子，看得阿斯塔直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