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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跑了?”和明一有些无奈的看着寒山,这一遭闹了多少事,他要句容入魔界帮忙,也是为寒山留一条退路,结果这人轻飘飘一句跑了,惹得他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跑的。”他看着影色,影色硬着头皮说道:“那句容狡猾,寒山年幼,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就让人跑了。”
      “不用你说。”和明一看着寒山:“我不管这人是怎么跑的,终究是你办事不利,我要罚你,你认是不认。”
      “我认。”寒山低着头,松了口气。
      魔尊狠了狠心,他看的出寒山身上是有风咒的,他也知道句容的脾气,睚眦必报,这风咒上身就没解的时候,他本来想说你去训风亭给我呆上一晚,但这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你去思源,给我抄写一百遍的。”他想了想,捡了个字少的:“逍遥游。”
      影色险些笑出来,来的时候提心吊胆,结果竟是自寻烦恼,这魔尊根本不舍得罚。
      寒山低着头,不知是想了什么,反正是领了命,研磨抄书去了。
      逍遥游的字不多,但他写的却很难,寒山字丑一个个歪歪扭扭,在那纸上好似是大跳神的一不小心,跳上纸张就化成了字。
      和明一在身后看着他写,那眉毛就没展开过。
      “别写了。”和明一按住毛笔:“这纸太可怜,怎就盛了你的字。”
      和明一另取了一张,写给他看:“看仔细了,这字就是心,字丑心就乱。”
      “我见过不少字漂亮,人也漂亮的,可心坏的很。”
      “舍得开口了。”和明一笑道:“一回来就是憋着一股子气,你闹什么。”
      “句容说他是你的相好。”
      “这魔界多的是人这样说,你若是都信,我还得一个个解释给你听。”和明一本来不想生气,只是话说出了口,他也就跟着生气了。
      “句容性子不好,但懂许多奇门巧计。”和明一说道:“入我魔界,自是一道助力,你却杀了他。”
      寒山心一沉,却松了一口气,这人还是发现了。
      “你肯和兰师做交易,却不肯带句容回来,不知你是聪明还是蠢。”和明一恨铁不成钢,他知道兰师是什么人,也知道兰师的本事,就是被烧成灰碾成泥,魂魄也能接着夺舍,而兰师的魂魄是极难困住的,毕竟兰师一生所学就在魂魄二字。
      寒山说道:“我只是不想和羽族做交易。”
      和明一摇摇头:“这看不起妖族的性子可得改改了,我这魔界和妖族不说是相生相伴,那也有不少牵连的,你要在魔界生存,总得低个头,哄哄他们。”
      寒山知道这次是自己错了,也乖乖认了错。
      过了会儿,和明一叹了口气:“别写了,你替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青霞山。”和明一不再笑了,极其认真的说道:“你去替我拿来一样东西,青霞山铃仙的玉真匣。”
      司马涯还在写字,他的字却不如先前洒脱了,他看着提笔写就的诗文,重重叹了口气:“这事到底是难办。”
      他好不容易踏上的青云路,不能第一步就走的如此狼狈,他想了想,这事还得做的好看些。
      他派人请了兰师,等兰师的时候,他看见窗外亮着一盏灯。
      “我看你这屋子太暗了些,给你添个灯。”赵停隔着窗户把纸灯笼递给他,那灯笼里的光晃了一瞬,屋子明了些。
      “早年间,夜里读书就点一盏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夜里看书,灯还这么暗,你不怕伤着眼睛吗?”
      “囊萤映雪凿壁偷光,比前人我尚有一屋一室,已是极好了。”司马涯看着她笑了:“你们过几日便走了,正是忙的时候,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找不出那暗里下手的贼人,我走不踏实。”
      “那人是有修行的,我找不到,若是你们也找不到,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赵停看着司马涯:“我找了许久,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司马涯看着那灯:“一盏灯照不亮这整个天地,找不到便不找了,就找那些能找到的。”
      “是什么。”
      “那句容是有些同伙的,那几个教里的,把他们干的勾当,和那些有牵连的人都吐了出来,一个个抓来问就是了。”

      “问出些什么了。”赵停像是见了希望:“说不定他们见过那人。”
      “并无。”
      司马涯说了谎,他看着赵停有些失望的离开,长长叹了口气,按着额头缓缓坐下,他接下来是与虎谋皮,本来这事若是和赵停来算,还能安全些,可这几日的相处,让他不忍和这赤忱之心的玩弄阴谋,所以他就换了兰师,兰师是什么人,他是看得出来的。
      兰师来的时候,司马涯在坐在榻上,脚下放着一个纸灯笼,那烛光颤颤的,好似随时会灭。
      “不知大人找我作甚。”兰师给了这朝廷命官一个面子。
      “您先坐。”司马涯给他指了个位子,看他坐下,才接着说道:“那关在地牢的人,说了一些胡话,我看着不好,就像请您来听听这话,替我想想,我要如何做。”
      “什么话。”兰师知道这是鸿门宴,没安什么好心。
      “那邪教的一个主事的说,前几日有人找过句容,说是魔界的,叫做寒山。”司马涯边说边看兰师脸色:“后来句容告诉他,这寒山是玄一门的,叛了出来入了魔界,做走狗,我想了想,那日大火这城里能为句容助力,该只有这寒山一个,本来把这事上报便可了,但这始作俑者到底和玄一门有关系,这事要是说了,难免有人以为是你们做的一场戏,博一个名声。”
      那屋子里静的吓人,兰师笑了一下,那灯花落了,灯灭了。
      “你一张嘴真能颠倒黑白。”兰师不慌不忙的说道:“寒山早就是我玄一门弃徒,这是天下皆知的,我们遇见他定会杀了他,怎会和他同谋。”
      “知道又如何,一张嘴飞短流长,一颗心千变万化。玄一门现在可容不得什么毁誉,再者说。”司马涯给了台阶下:‘我说这话,是找您讨个主意,你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你找我要主意,你怎么不去找赵停要主意,这带头的可不是我。”
      “因为那一晚去过牢房的,不是赵停。”
      “哪一晚?”
      “句容无故失踪的那一晚。”司马涯看着兰师,却还是笑:“许是那人看错了,但他说的您去了那牢房,人就不见了。”
      兰师没想到一个凡人还敢威胁自己,当即大笑了两声:“你这是想威胁我。”
      “岂敢。”司马涯不卑不亢:“做个交易行个方便。”
      “什么方便。”
      “您替我抓了这城里几家富户,这事就过去了。”
      “抓人?”兰师皱眉:“你手下的人是死了吗?”
      “那些富户在这里枝节横生,要用县衙的人,抓是能抓,但难免会麻烦。朝廷要立国教,正人心。”司马涯说道:“此事只有少许人,皇上怕说了,那些迂腐来反对,就想徐徐图之。你们玄一门是一大派,又在人间多有名声,顾着些羽毛,我再多说些好话,不日成了国教,这天下修仙的入世的,谁敢轻看。”
      兰师想,这人还真是鬼精,能抓住人的软肋。
      “少有人知道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不喜那些迂腐老人,什么事都和我们这些年轻进士说,我又是新科状元,自然多了几分青眼。”
      兰师倒是忘记这狐狸还是新科状元,果然能得了状元的,谁是脑子一堆书的呆子,都是精明的眼中放光。
      “如此看来,我帮你还是挺有用的。”兰师让了一步:“可我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您若是帮忙,就是这第一功臣,他日朝廷恩赐会风风光光的送到山上,到时候谁都得高看您一眼。”
      兰师想到了容望君,又想起那泯于众人的原风聘。
      “好,我帮你。”
      第二日,兰师是带着玄一门的,挨家挨户的去搜人,不出一日那地牢就满了,司马涯又让他们写了证词,一个个按了手印,红红的一片,看着惹眼。
      “我说过。”兰师收回那吓人的厉鬼:“这些人胆小着呢,一吓唬就什么都说了,比你堂上的棍子好使。”
      司马涯看着那吓得浑身抽搐,屎尿横流的商户,有些感概的说道:“想着发死人财,总得付出些代价,不管阎王折不折你的阴寿,你的阳寿我先收了。”
      “有嘴硬的。”兰师指了指身后:“有个主儿死活不认,还说我们装神弄鬼必遭天谴。”
      司马涯看时,那人也看向他,一袭布衣,领口泛了毛,张口就是:“呸!”这呸的是司马涯还有兰师。
      “你怎么把他抓了。”
      “搜陆家的时候,他不肯走,非要来讨个公道。”
      “本来就是,你来问你,你一个新科状元,自是读过书知礼节的,顾老爷他家长者过世,他本是守孝,却被你拉来吃官司,你这就是违了礼法。”他接着说道:“再者,不过是几个小人的一面之词,你就信了,还把人抓来,这可合乎法律。又者,你既是认他有罪,自是该按律审判的,何故将他困在牢中,连个状词都不许写了,就让你装神弄鬼的吓唬,就是通天大案,尚且有三堂会审。他到底错在何处,值得你违了所有法来判他。”J
      司马涯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吓唬住,他微微一笑:“我身为朝廷命官,怎会无缘无故抓人,是他和句容有勾结,放任疫病变大,害了城中百姓。你方才说他守孝,我可知道那顾老太爷是死于疫病,他也就算是弑父。你又说我不给状词,这证据确凿要何证词,三堂会审轮不到他,升堂会审他且等着,就是那认罪画押,也还轮不到他。”
      两个文人各自不让步,司马涯近了一步:“再者,我只需知道他和句容勾结的详细经过,是否还有人穿针引线,把这事都扫清了,用什么手段逼问,你又何须管。再说这衙门里严刑逼供的法子,那个不比这个厉害,我用鬼吓人,最多是让他们尿裤子,要动了刑法,那可就是要见血的。你且问问他们,是愿意丢人,还是甘心流血。”
      那个文人动了动嘴角,胡子一颤一颤:“你也是读书的,这般下作的手法,这般刁钻的胡话,可是书里夫子教你的。”
      “书中说善恶有报,也说因果报应。做了错事就认了,你还挑什么报应的手法。”司马涯抖了抖官袍,对兰师说了一句:“接着问,一丝一毫都要让他们说清楚了。”
      兰师听了全数,摇了摇头:“还以为你是个迂腐书生,原来是我小看你了。”
      十四日后,这城中事了,从城中官吏到市井小民,被牵扯进这疫病案的共有一百七十七人,这官府的告示一出,这城中失了亲人的一个个涌上街头,朝着那要被押送京城的要犯,丢石头丢鞋子,连着看守的都被砸了好些下,只能快快走了,省的这犯人没到京城成了鬼,自己不好交代。
      司马涯是跟着一同走的,他未曾动这里的县令,水至清则无鱼,更何况这县令是个明白人,送出去了好些证据,把自己摘得干净,自己也乐的送个人情给他。
      至于玄一门的众人,这一遭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先说是原风聘,他原本是家中独子,入了玄一门,也是拜入容望君门下,那是何等的荣光,可下了山,他便没了光彩,前有兰师,后有赵停,他不过是跟在身后的众多弟子的一个,好几次他心中不甘,却不好说,前些日子无意间得了一个药方救了全城,他也是得意了好一阵,可随之句容失踪,城中大火,又是抓人又是救人,他就又成了芸芸众生的一个,他自是一肚子委屈要和容望君说。
      又说赵停,她这次下山被南知念缠的心烦,好在不多时,这人就随着兰师去押解药材了,她乐得清静,又得了药方解了瘟疫,但这城中危机一个不少,她又帮不上忙,心中恼自己无用,自觉要回去多用心修行。
      至于兰师,他心中谈不上畅快也说不上委屈,他只是有些恨又觉得有些有趣,他自知修为比不上寒山,却觉得寒山的主意都精致巧妙,修仙界的人多看不上这些法子,说是不过邪魔外道腌臜心思,可他觉得能用就行,别没来由的想不出主意,还一堆挑三拣四的臭毛病。
      至于寒山,他尚且不知这城中动静,正赶去青霞山,要寻那玉真匣,至于匣子中装了何物,除了和明一,这世上少有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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