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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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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陈庭之会一脚把我踹的远远的,将心比心,反正谁要是渡雷劫往我身边跑,我是肯定躲得远远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站得挺拔的跟个小青葱似的,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脸上淡然的没有一丝的惊惧,就跟出门遇到熟人问,今天你吃了么?嗯,我也吃了一样的寻常。
这就很不寻常了好吗?
整个天空是乌云蔽日,放眼望去漆黑一片,伸手连个五指都要看不清,再加上时不时闪出的雷花,一般人都要被吓跪了好吗?
这一届的人类为何如此优秀啊,显得我一个妖精这么怂。
前两个雷打得我很懵逼,但是我也能明显感到第二道的惊雷,比前一道的威力巨大。
逆天而行,第一道雷一般都比量着打的,号称是雷霆届的毛毛雨,让你有一种——不就是挨个雷劈么好轻松啊的错觉。
然后第二道雷下来,你就扛得费劲了,等再蓄势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所以说,很多我的前辈,风里走过,雨里趟过,雷里……没扛过。挂掉了。
我很怕第三道雷砸我身上,于是我在它下来的时候,率先窜到了陈庭之的后面,哪怕我死了,也得拉个垫背的。
这道雷蓄势的时候很长,闪电也很粗,直接下来的时候,就见陈庭之上前一步,挥了下手。
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样的骚操作,轰轰拉拉的雷声就突然像是被引入地下遁了。
乌云很不甘心,又一个接着一个闪着霹雳火花,仿佛还要下第四道。
果然,没过多久,第四道雷又下来了,我蹲着身子,站在陈庭之的身后,但我又实在是好奇,便忍不住扯他裤腿,他的身子僵了下,没回头,用手抽了下裤腿,见我抓的紧,直接往后踹了我一脚……
我往后跌坐在地,他也被我扯了一个踉跄,第四道雷直接劈他身上了!
奇迹发生了。
他不但丝毫没收到伤害,周围原本轰隆的雷声也消失了。雷霆之力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他吸收了。
天上的乌云好像也震惊了,刚才还是滋啦滋啦闪的光影都消失了。
世界很安静。
然后我一抬头,就瞅到天边呈现梯子型稳步后退的黑云,远处的黑云一点点的在天际边消失不见,面前的云彩也逐渐光明。
没过多久,多云转晴!
好像刚刚的电闪雷鸣都是我的错觉。
我不禁感到悲哀,这年头,连个雷都懂得挑软柿子捏……
你刚才劈我劈的那个嚣张劲儿呢?怎么遇到陈庭之就怂了?特么跑得比兔子都快,连个闪都不打了!
我愤恨,忍不住冲着天空比了个中指,恰好陈庭之转身,我狼狈不堪义愤填膺比着中指,正对着他衣袂飘飘云淡风轻的神情,我俩视线在空中对视了片刻……
又几乎同时忍不住偏开了头。
真真辣眼睛。
打破宁静的是一声小孩子的啼哭,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宫女从里面出来,笑着说:“贵妃产女,要您进去……”
我心下高兴,也没对想,提着被雷烧的半黑的裙子,蹦过了门槛,笑嘻嘻的朝着喜岚姐姐屋内走去。
屋里有浓重的血腥味道,一盆盆血水从里间端出来,杜衡正坐在堂中,手里抱着刚出生的公主,但他显然也是第一次当父亲,抱的姿势很僵硬,生怕摔了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我进来正好和他眼神碰见,他朝着我笑了下,那笑得跟哭似的。
我不好跟他抢着看孩子,就打算先进屋看喜岚。
喜岚姐姐脸色苍白,神情却宁静祥和,这个模样其实我是陌生的,我记忆中的她几乎无时无刻都高昂着头,骄傲而倔强,时刻跟打了鸡血的斗士一样,如今这样小家碧玉贤良淑德的像是画中的菩萨。
但我不得不说,这样的她居然也很美,她满足的冲着我笑了,淡淡的两个酒窝,眼睛明亮。由内而爱的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但是她一开口,我就觉得她还是我的喜岚姐姐,因为她张嘴就问我:“被雷劈了吧,感觉怎么样?”
“……”这酸爽,谁被劈谁知道。
我刚要作出很生气的样子,她就又开口:“我把毕生的修为给了你,你替我挨了雷劫咱俩也算两清了。可我还是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就不存在了,我的孩子也不存在了。请受我一拜……”
可拉倒吧,刚生完孩子拜我,我惊吓的扶着她躺下:“我挨雷劫挨得有点稀里糊涂,心里生气是一定的,不过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你好好休息,别的别乱想。”
喜岚姐姐躺下来,没多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看着她安宁的面孔,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其实也不赖。
我出门想去看看小公主,侧殿的宫人跟我说她睡着了,刚出生的小孩子太嫩了,无时无刻不在睡觉,我不便打扰,于是,拖着邋遢的衣服慢悠悠的往我的住处走。
一进门就看到陈庭之坐在八仙椅上正悠悠的端着茶,我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房门,没错。又摇头进屋,嘴里不客气:“我还以为我走错屋了呢。”
陈庭之品着茶,闲闲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这个时候,黑猫说话了:“喂——今天要不是我主人救了你,你挂了好不啦?做人要厚道!。”
我点头,从善如流的对陈庭之作揖:“多谢陈公子救我一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下辈子做牛做马做猪做狗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回应我的,是他不客气的一声冷哼。
陈庭之没说话,陈念又说话了:“你说你怎么道谢一点诚意都没有呢,你自己就能活个千万年,还留着感谢到下辈子?真会打算盘,你怎么不说下下辈子再报恩呢!”
我还真想过。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怪不得民间都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陈庭之把他往我屋子里一扔,就不见人影撒手不管了,还不是我天天给他撸毛,这么些天悉心的照顾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谁知道他到了陈庭之怀里,扭头就出卖我,毫不留情。
陈庭之就跟弥勒佛似的,一动不动,脸上带着慈祥的假笑,他微微眯着眼,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发毛。
“虽然我被雷劈的莫名其妙,但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香消玉殒了。所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以后你直接说,赴汤蹈火,不死就行。”我严肃了表情,诚恳的对陈庭之说。
他定定的看着我,慢慢的收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刚要开口,却被陈念打断:“哎呦——香消玉殒用在你身上,就白瞎这个词了,还不如以身相许实际。”
陈庭之的慢慢的抚摸着他的手忽然停顿了下,半响他摇摇头:“以身相许就不必了,随侍身侧还是可行的。”
我“……”
就在陈庭之和陈念这俩人一唱一和下,我就莫名其妙成了陈庭之的婢女,就是在宫里的这一段时间,我委屈求全伺候他。
其实他身为国师,真不缺伺候的,比如磨墨吧,明明有又美又伶俐的宫女给他磨。可他偏偏下令让人退下去,眼神示意我去……
我研究了半天倒了水,研着磨,一会儿是水少了,磨了两下就干了,我便又加了大水,水又倒多了,墨又稀了我只好用力研磨,一个使劲,墨汁飞了出去,周围黑了一片,我袖子也黑了。而陈庭之……
他视而不见。
我老神在在的继续跟墨使劲,终于好了,结果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说道:“天黑了,不写了。”一甩手扔下笔转身走了。
那我费这劲儿是为毛啊?你不写你早说啊?
我气得真气直往我脑门窜,好在我涵养好,陈庭之摆饭,我不客气的吃了两大碗,吃完就有点犯困。
我受了雷劫身子有点伤,没好利索,我这一吃饱喝足,便有点得意,尾巴就露了出来,好在侍女什么的都出去了。
陈念反而是化成了人形,变成了侍卫,给陈庭之端了洗脚水。
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索性变成了原型。反正让我给他洗脚是做梦,我看着陈念蹲着身子伺候陈庭之,便有些幸灾乐祸,跳到陈念身边我也不说话,就一动不动看着他低眉顺眼的伺候陈庭之。
直到——
一双手拎我起来,我还迷糊着就感觉温热的大脚踩在我身上,还不客气的蹭了两下,就听陈庭之说:“唉……想不到你别的不行,当个擦脚布倒是还蛮合适的。”
我擦!
谁也别拦我,我非得咬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