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乡》新落

24、第二十一章：各人心思各人愁

　　“你向来是最知我心的，不是吗？”秦励眼底的暖意逐渐退去，一点一点，慢慢恢复成冰冷，“现下又怎么开口来问我了？”

　　秦勉没有再说话，气氛逐渐变得沉重。面对秦励，他向来没有万分的把握，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去试探。最后却越是试探越是不可知。

　　掩藏在低垂的眼睑下面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又归于平静，他缓缓开口道：“我又如何能知你心呢？”

　　“呵呵……”秦励怆然一笑，脸上的疤痕使得他的笑容更是阴沉，只觉得心中某一处在慢慢地被腐蚀，一点一点，侵蚀得一干二净，“你回去吧，宫门就要落锁了。”

　　秦勉闻言，慢慢站起身，向他行了个礼翩然离去。秦励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总是如此，他站在远处看着他那样慢慢地离开自己，终于有一天会再也看不到他了吧！他知道秦勉想要的是什么，但是……

　　沉重的叹息，没入在逐渐暗淡的天色之中，秦励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站在悬崖之上，再往前一步，便会万劫不复！尤其是成亲以后，对于自己未来将会沦落到的境地更加明白。

　　秦帝看着手上的报告，向着跪在地上的人问道：“哼，太子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跪在地上的那人没有半丝的动静，秦帝将手上的消息放到烛火上点燃，看着它慢慢被火舌吞噬，脸上的神情晦暗难懂：“继续盯着所有皇子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下去吧！”

　　“是！”那人身形一动变已不见了。

　　勤政殿内只剩下秦帝一天，看着手上细作报上来的消息，喃喃道：“果然都是朕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安生！”

　　近些年来，秦帝的身体不再若以往般健康，当一个长年处于高位的人，年龄渐高，身体开始跟不上的时候，对于权力便越是迷恋。因此，在太子成亲之后，他便派了细作潜伏在所有的皇子身边。每一个皇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往往有皇子心有不甘，稍有动作时便会被他随便找个借口让他们永不得翻身！

　　而太子坚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也被他轻易探知！但是，秦帝并没有揭穿。为什么要去揭穿自己儿子的短处呢？将秦励废了，朝堂群臣又会要他另立一位储君，何必呢？

　　既然都是一样的结果，只要等他身后有人继承便好。何不放任他们玩一些小小的心机呢？

　　再拿起另外一份档案，秦空吗？回来这么些年，除了安分守己的做好户部的工作之外，便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了！唯一让人诟病的就只有他的王妃那让人受不了的醋味了！

　　至于秦弦，他是对太子位置觊觎之心表现得最为明显的一位了！秦帝不能肯定秦空是否当真对储君之位没有半分心思，却是可以肯定秦弦的野心有多么的大！

　　从他成立诗社，常与文人雅士处在一起。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朝堂内外对于这位三王爷，都是有口皆碑的！秦帝知道，他现在最想抓住的便是太子的痛脚，日后将会是一颗极好的棋子呢！

　　“陛下，皇后求见。”

　　“宣。”秦帝挥了挥手道。

　　皇后带着几名贴身的女官走入勤政殿。勤政殿是皇帝除了政事的地方，作为后宫嫔妃一向不得擅入的，而皇后则可以通过禀告然后入内。也因为比之嫔妃们多了这么一项权利，在秦帝时常流连其他嫔妃寝宫时，她可以利用其他借口来此唤起秦帝对她的注意力。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屈膝行礼，秦帝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扶起，问道：“皇后，有什么事情吗？”

　　“臣妾知道此次恩科即将结束，不知此次皇上是否有中意的人选？”

　　“皇后的意思？”

　　“臣妾的意思是，秦敏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也该是时候指个好人家了！”皇后走到秦帝的身边悠悠道，“这些日子，臣妾见她时常几位兄长来往，他们兄妹感情好自然是臣妾所乐见的，但是如今敏儿也大了，再与他们厮混在一起也不那么像话，不是？”

　　“嗯！”秦帝沉吟了一声。

　　皇后见他没有反对，于是继续道：“且这两日的观察得来，臣妾觉得她似乎有了心上人，时不时地发呆，傻笑或者好端端的便脸红了。也不见她往外跑了，整日在自己的宫殿里，臣妾过去看她时，不是在做女红便是在抚琴，完全不像她平日天真烂漫的作风。臣妾怕……”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秦帝被皇后的话挑起了兴趣，道，“不如皇后先看看敏儿看中了哪家的儿郎，若是条件尚可便依了她成全一桩佳话，也是极好的！”

　　“这个……”皇后没有想到秦帝对秦敏的纵容与宠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将肚子里的话都咽了下去，“臣妾知道了。”

　　又与秦帝闲聊了几句，皇后便退出了勤政殿。上了凤撵朝着栖梧宫前去，脑海中细细思量着秦敏这几日的不对劲，最后开口道：“莫娘，明日召齐王殿下进宫。”

　　“是。”

　　凤撵继续悠然地朝着栖梧宫走去。

　　秦敏看着烛火发呆，脸被烛光映得红红的，唇边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些日子，她常想起那晚所做的那个梦，五哥修长而完美地身形总是如影相随，挥之不去。不知不觉之中，彷如一个魔咒一般，再也拔不出来。因此，每每看到秦空，她便脸红心跳，总有一种害羞的感觉。

　　“公主，该歇息了。”素礼走过来轻声唤道。

　　“哦，好的。”秦敏让宫女们为她宽衣，然后看到素礼整理着床铺，道，“晚上你们不用守夜了，我可以自己睡的。”

　　“是……”宫女们整齐一划地答道。

　　虽然秦敏如此吩咐了，素礼依旧在外间的塌上睡下了，以防秦敏半夜起来喝水什么的。

　　秦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起平日里与秦空的接触，隐约间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干净而温暖的味道。脸颊摩挲着锦被，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来。

　　那日晚上所窥见到的情景再度想起，原来五哥除去了衣衫之后的身体是那样的有力而结实，被他拥抱在怀里的容有色表情是那样的幸福，不由得心中生出嫉妒的种子。

　　但是很快，那种情绪便又烟消云散了，想起平日秦空对她的种种宠爱又岂是容有色能够比的。她便在这样反复的思绪中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