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乡》新落

14、第十二章：起字秀色

　　秦敏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向僧人问道：“刚才你说的那个故事，我怎么没在书上看到过呢？”

　　“公主，那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何必计较其出处呢？”

　　“也是，那按你之前所说的，我会像签文里的瑶姬那般，永远无法与我所爱之前在一起？”

　　“也许公主可以从另一方面去看待这个签文，也许瑶姬与她的情人最后双双沉于湖底，也总算是得到了生不同衾，死同穴的圆满了，不是吗？”

　　秦敏看着他满含慈悲的双眼，道：“我有一种被安慰的感觉。”

　　“能够安慰公主您的，永远只能是公主您自己的心。”僧人道。

　　秦敏站起身，与他道：“我吃太饱了，师父能不能带我在这附近逛逛？”

　　“只是凭僧的荣幸。”僧人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敏走在前面，僧人则落了一步，跟与其后。

　　山上的时间，似乎总是要慢于凡世一步。庙宇的周围，种着些几株梅花依旧绽放得妖娆。

　　“师父，您的法号是什么？”

　　“结缘。”僧人慢悠悠地报上自己的法号。

　　“结缘？”秦敏歪头想了一下，“出家人怎么起这么一个入世的法号呢？”

　　“若不入世，如何出世呢？”结缘说道。

　　“看来我果真与佛法无缘……”秦敏摇头，还是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公主您贵为天之骄女，又何须懂得这些呢？”结缘也并不强迫她，只是站在她的身后，没有再出声，以免打扰秦敏。

　　“结缘大师，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你？”秦敏转过身，看着他。清朗的眉目之间，一点朱砂痣，始终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

　　“即以忘记，何苦追根究底呢？”

　　秦敏不再说话，她已经慢慢地可以感受到这个地方的安宁，不若宫中那种明明有很多人却是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死寂。而是一种安静的力量，周围鸟鸣声，溪水流过的声音，风吹过树叶沙沙声，却不会觉得吵闹。

　　秦励从庙里走出来，便看到秦敏站在梅花树下，清风拂过，花瓣纷落下来竟也是不能与她的秀美相比。

　　“敏儿，我记得你还没有字吧？”秦励笑着走向她，身后跟着的自然是秦勉。

　　“嗯。”秦敏点头。

　　“我帮你起一个，秀色，二字如何？”秦励问道。

　　“秀色？”秦敏重复那两个字，然后绽开一朵笑容道，“挺好听的，谢谢太子哥哥！”

　　秦励为人外冷内热，再加之外表上的缺陷，旁人一般都不敢靠近。至于秦勉心性胆小，若不是秦励刻意接近，两人也是走不到如此亲近这一步的。两人到底有多么的亲近呢？但凡看到秦励的地方，那么你只有看他的身后必然跟着秦勉。自秦勉十五岁之后，便住到了宫外的王府之中。他们兄弟之中，被秦帝所看到的几位皇子，除了秦空常年驻守封地之外，其他人不过是在封地呆个一年便都找了借口回来。毕竟秦帝现在仍然在位，而这些年对于太子的某些行为都表现出了不满，大家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也许秦励再做出过激的举动惹怒秦帝也许他太子的位置也就保不住了！

　　但是，秦励没有，他可以荒唐，可以玩，但是却始终没有被废。一，是因为他本身的聪颖，二是他身后还有皇后支持着。皇后娘家的背景于整个皇朝根深蒂固，所以除非秦励身上有不可弥补的弱点或者是过失，那么太子的位置他可以安稳地做下去直到秦帝驾崩。

　　那次寺庙之行后，秦励与秦勉之间的气氛更加让人无法忽视地暧昧。秦敏有时候甚至觉得两人之间流转的空气都是甜的。因此，时常避着两人。

　　“唉，这天气越来越热了。”秦敏一个人走在御花园内，她很少来这个地方。虽然百花争艳，各色珍禽异兽随之入眼，但是她总觉得一切都不如意。

　　“夏天快到了，天气自然是如此的。”素礼陪在秦敏身后，素竹在7年前跟着新婚的秦空去了他的封地自愿不计名分。这样的举动，在她看来是疯狂的，很长一段时间因为秦敏看不到素竹而到了晚上便哭闹不休。频频引来秦帝与皇后关怀的问候，最后终于在迟妃夜夜相伴下逐渐平息了秦敏对素竹的思念。

　　“这不是父皇最喜爱的十六皇妹吗？”一道油滑的嗓音在秦敏身后响起。

　　秦敏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转过身，假着一张笑脸道：“三皇兄，你今儿怎么入宫来了？”

　　素礼等人向秦弦行礼，秦弦摆了摆手让她们起来，摇着一把折扇一副自命风流的样子对秦敏道：“前日找到一幅前朝张兆先的真迹，特地献给父皇，你知道的父皇最喜爱的就是张兆先的字画了。”

　　“父皇的几位皇子中，三皇兄你是最懂得父皇的心的呢。”秦敏看他一身浅色儒衫锦袍只显得滑稽没有半点文人该有的洒脱飘逸，甚至连昨日所见的那位和尚一身灰色僧袍气度都还要更胜一筹！

　　秦弦听她这么说，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哈哈大笑道：“我说十六皇妹向来冰雪聪明，否则如何能得父皇如此宠爱呢？”

　　“三皇兄过奖了。”秦敏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她实在不是很喜欢与秦弦打交道，每次他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话，听着总是格外刺耳，偏偏对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秦弦似乎没有察觉出秦敏的忍耐，凑近她轻声道：“听说昨日你陪太子殿下出去玩了？”

　　“嗯。”秦敏点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想与他靠得太近，“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会有问题呢，你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太子殿下又深受父皇的宠爱，只是我听说去的不止你一人？”

　　“还有六哥啊，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秦敏不解地看向他，每次她与太子哥哥以及六哥一起出去玩，秦弦就会阴森森地出现然后问她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哦，没什么，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之间有点什么？”

　　“有点什么？什么意思？”

　　“比如，你太子哥哥对你六哥特别得好，特别关心之类的？”秦弦继续诱导秦敏道。

　　“如果你真的这么关心我与六弟，你大可以来问本太子的！”秦励的声音渗透进入秦弦的耳中，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他的心中向来对秦励不是很服气，但是一看到他带着疤痕的脸，便心生恐惧。

　　“哦，我不过是关心兄弟而已。”秦弦向秦励行礼，然后道。

　　秦励却没有因此而露出笑容，依旧阴沉着脸道：“我找皇妹有点事，先失陪了。”

　　“正好，我也要出宫了。”秦弦率先离开，转过脸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齿，好不容易看到秦敏一个人结果什么都没问道就被秦励给打断了！他坚决相信，秦励与秦勉之间必然有些暧昧，若只是养个娈/宠也就罢了，但是皇子之间乱来，可是皇室最大的丑闻，必然可以将其拉下太子之位，到时候看他如何继续这般嚣张！

　　秦励看着秦弦离去的背影，知道自己该多提防一些了，秦弦过分的权利之心让他很是担心。他知道自己的某些弱点必然会被揭发出来，但是绝对不能让这个小人得利！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可以接替自己太子之位的人选了，所以为了那个人，他也得牢牢将太子之位保住！想到这里，他转过头与秦敏道：“你五哥快回来了。”

　　“真的？”秦敏听到五哥两个字，便双眼发光！这7年以来，秦空每年不过回来两次，现在既不是过年时节也不是中秋，他怎么会忽然回来的？

　　秦励看出她的疑问，笑着向她解释道：“前些日子户部尚书被查出受贿行为相当严重，已经被罢免了官职。因此一时之间朝内也没人可以接替的，我便推荐了五弟，父皇也觉得他非常适合，所以，已经颁旨意将他召回来。”

　　“那实在太好了！”秦敏高兴地转着圈儿，“这样我不仅经常可以看到五哥，还可以见到素竹了！”

　　“呵呵……”秦励笑笑，然后目光看到秦勉坐在湖边看书，于是道，“我先过去找你六哥。”

　　“哦，好的。”秦敏点头，然后对素礼道，“去将我的琴到那边的凉亭那，我要抚琴。”

　　“是。”素礼吩咐了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去取琴顺便再叫人拿了香炉过来，接着又吩咐另一个小宫女去拿些点心和果品茶水到凉亭。

　　素礼性子仔细贴心，往往秦敏只吩咐一句，她便已经将其他的细节都想到了。也因此，养就了秦敏迷糊的习惯。

　　御花园其实很大，但是今天似乎大家都挤到了一起。秦敏一到凉亭坐下，就看到很多人一起朝着凉亭走来。

　　带头的是武妃，这些年已经是美人迟暮，但是她却依旧张扬而霸道，身后跟着她的两个女儿：惠宁公主以及惠仁公主，还有即将成为太子妃的解云朵等其他几位官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