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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盛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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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芽就说了一个字,别的可什么都没说。
跟着马老板啊,姜芽明白徐枕是什么意思,到了盛京他要去救人,她跟着什么用都没有。
可是徐枕去盛京只有一条死路,不但顾家人救不出来,他还会伤上加伤。
姜芽问道:“你去盛京做什么啊。”
徐枕别开眼:“关你屁事。”
姜芽:“……”
是不关她的事,她本来就不喜欢徐枕这个人,拿她的钱,动不动就要杀了她。离开他这种好事应该放两挂鞭炮庆祝一下,但是……顾家总共十六口,十六条人命,她做不到坐视不理。
哪怕救下一个。
姜芽闭嘴不说话,徐枕有些急,但姜芽爱去哪儿去哪儿,不关他的事。
至于破庙旁边的几个人,姜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无所谓。
当什么都行,徐枕唯独不想当好人。
商队赶夜路,马车颠簸,姜芽受不住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她怀里抱着个暖手炉,缩在马车一角,马车晃一下她眉头就皱一下,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也许她梦里也是无穷无尽的黑夜。
徐枕掀开车帘看了眼外头的天空。
月光清冷,从豫城到盛京少说也要七天,这七天徐枕不想光在车上等着。
剑藏在车座下,明天晚上,徐枕想出去探探路,早上再回来。
他至少得知道外祖一家现在在哪儿,还在不在。
等一早姜芽醒了,徐枕告诉了她一声,“要是马老板过来,你想办法拦住。”
姜芽问道:“你要去哪儿啊。”
这个时候他跑什么跑。
徐枕想看看通缉令,还有顾家在这边的商铺庄子,夜里有宵禁,街上只有巡逻的军队,等天亮他再追上马车。
徐枕:“四处看看,多条路。”
姜芽:“那你小心一点。”
白日相安无事,马老板过来了看了两趟,剩下就是来人送吃的。
姜芽吃的心不在焉,努力回忆自己还记得的剧情,但没想到什么有用的。
到了晚上,商队继续赶路,日夜兼程,赶车的人换了一拨。徐枕等天彻底黑下来,就溜出马车。
姜芽不敢睡,她不知道徐枕去干什么了,小说里没有这段剧情,依主角光环看,徐枕不会受伤,但万一呢。
兴许明天早上就见不到他了。
本来也看不见。
徐枕下了车,一路向北,顾家在豫城有个庄子,徐枕不知道庄子现在还有没有人。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农庄,庄子里静悄悄的,门口没人看守。
这个时辰竟然一扇亮着的窗子都没有,徐枕不敢再探,原路返回。
天亮之前,徐枕回到马车上,姜芽没睡,她还以为是马老板的人,结果被按住手腕,“是我。”
手冷得像块冰,姜芽把还热着的暖炉塞他手里。
徐枕看姜芽眼下有青色,拍了拍她肩膀,“睡吧,没事了。”
姜芽点了点头,一晚上没合眼,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徐枕看着姜芽,心里的郁气不知不觉散了几分,尽管不想往坏处想,但他外祖一家怕是凶多吉少。
想抓的是他,为什么要抓顾家人,人现在被关在哪儿,如果是刑部大牢,他要怎么才能把人救出来。
劫天牢,劫法场?他就算功夫再好也没办法救那么多人。
这分明是个死局。
徐枕原以为去趟盛京,找到他爹娘他们的尸首,好好安葬,报仇的事从长计议,但现在,根本等不及。
城中各处都贴了告示,若能抓到他,赏金一万两,提供线索者,赏金百两。
他这条命竟然值一万两。
姜芽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她往旁边摸了摸,徐振一把按住她的手,“干什么。”
姜芽摇摇头道:“看你还在不在,什么时辰了。”
徐枕把早饭往姜芽那儿推了推,“中午了,吃吧,马老板知道我醒了,问我去了盛京治好哑症还有什么打算。”
姜芽紧张道:“你怎么说的?”
徐枕惊道:“怎么说?我是个哑巴我能说什么。”
这样啊。
姜芽都忘了徐枕在外人面前不会说话了,没想到徐枕还挺聪明,不能说聪明,只能说谨慎。
徐枕对着马老板一顿比划,马老板看了半天没看懂就走了。
姜芽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想笑。
徐枕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外头没人,他把帘子放下,道:“他下次再问的话我会答应,你和马老板说我去治哑症,你跟着他先走,等他回程再带着我。”
回程再找他,就不找到了。
这是徐枕唯一能为姜芽做的,有马老板照顾她,虽然不能活得太自在,但应该比她一个人好一点。
姜芽现在不想说这事,“嗷,你吃了吗。”
徐枕呵道:“对牛弹琴。”
他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姜芽以后爱怎么样怎么样,都与他无关。
徐枕只出去了一晚,剩下两天都是老老实实在马车里待着。
离开湘於县的第三天,商队终于出了豫城,到了邕州边界。
进邕州城查的更严,无论是进城还是出城的行人都要一一盘问,幸好徐枕是跟着商队走的。
六十多人进城,进城之后马老板找了家客栈歇脚,总是日夜兼程赶路,任谁都吃不消。
姜芽跟着徐枕上楼,两人住的一间房,进了屋之后,徐枕把门闩插上。
从窗户往下看,也有巡逻的士兵。徐枕把窗子关上,对姜芽道:“马老板说明早再走,你好好休息。”
姜芽问:“天黑了吗?”
徐枕回过头看她,“已经黑了。”
他看见姜芽歪了歪头,脸上有些疑惑。徐枕想,再有三四天,他就见不到姜芽了。
再过一阵子,姜芽就会忘记,在湘水县她曾救过一个人。
天又黑了,姜芽不记得自己来这儿几天了,马上就到盛京了。
姜芽还没想到办法救顾家人。
徐枕不知道姜芽发呆在想什么,爱想什么想什么吧,他只在乎能不能顺利到达盛京。
安然在客栈度过一晚,一大早,刚吃过饭,马老板让护卫把马喂喂,一会儿就出发。
随侍喂完马,匆匆赶回来,“老板,街上的巡逻队又在查徐枕。”、
马老板:“查就查呗,关咱们啥事。”
随侍不放心道:“兴许是小的多心了,可姜家这兄妹俩,来的太突然。现在朝廷在抓人,那个小兄弟年纪又相仿……万一真是徐枕,咱们不成了罪人嘛。告示上写着呢,只要提供线索就赏金百两。”
马老板拍了拍手,“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咱们正正经经做生意的,和窝藏犯人的同伙有什么关系,可不能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还有,什么叫罪人,徐将军是什么人,打了几十场仗,那是英雄,别外头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皇帝都下令把人处死了,都定罪了自然证据确凿啊。”
马老板凛声道:“死人又不能开口说话。”
随侍还要说话,马老板神情有些不耐,“行了,快收拾东西,一会儿要出发了。”
正月十二,商队终于抵达盛京,盛京下了小雪,地上白花花一片,看着有股苍淡淡的凉之意。
马老板看着天气直发愁,本来他是可以陪姜家两兄妹找神医的,但是这天气眼看雪就要下大了。
雪一大,就得被拦在盛京好几天。
马老板不方便久留,他问姜芽那个神医在哪儿。
姜芽支支吾吾道:“这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人在盛京。”
徐枕暗自拉了一下姜芽的手,让她赶紧和马老板说。
马老板看了看兄妹俩,为难道:“姜姑娘,姜小兄弟,我这还要去靖州,你们这大夫……什么时候能找到。”
徐枕比划了一下,奈何马老板看不懂。
姜芽把手拿到前面来,道:“您先去靖州吧,我和兄长先在盛京看看,如果能找到大夫再好不过,如果找不到就再打听打听,总能找到的。”
徐枕:“……”
姜芽是怎么回事,她想干什么。
马老板:“真是对不住,本来说好要送你们看大夫……这样,这些银子你拿着,在盛京花销大。”
马老板让随侍拿了一个匣子出来,里面有五十两银子。
姜芽感觉手上沉甸甸的,她想推却舍不得,“本来您说的就是送我们兄妹俩到盛京,您已经帮了大忙了,我们有手有脚,不用您给钱。”
马老板道:“唉,你就先拿着,大不了以后碰着了赚钱了再给我,这边什么都要钱。姜姑娘,若是有需要找城北的王氏银庄,那边我已经打点了,肯定会帮你们的。”
徐枕在一旁听得着急,不是说好了,她跟着马老板走吗,到底怎么回事。
姜芽不想走,她知不知道他是逃犯。
姜芽冲马老板挥挥手,“那我和兄长就不打扰您了。”
徐枕眼睁睁看着马老板走了,商队的车很快消失不见,徐枕对姜芽道:“不是说好了你和他走吗,你为什么不走,姜芽,我现在就带你去追马老板,千万不能再说错了。”
姜芽:“我想看眼睛。”
徐枕急道:“看眼睛只是幌子,根本没有所谓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