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三个饲主 ...
-
十分钟后。
涂焕的手死死钳制住戚明初马上就要拨出110的手，还要注意不能太用力把饲主弄疼了：“等等、等等！我真的不是骗子啊！”
为了不大半夜进局子，涂焕解释得口干舌燥，自己真的不是潜伏一个多月的骗子，也不是为了讹钱，更不是搞传销的
戚明初冷着脸，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过经过十分钟的冷静之后，他改变主意了：涂焕确实应该不是骗子。
他抬起眼冷淡地看着马上就要成为前男友的涂焕：“放开，我不报警了。”
“真的......？”
“放开。”
涂焕看饲主确实冷静了一些，讪讪放开了手，戚明初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淡红色的印子，引得戚明初又不咸不淡瞪了涂焕一眼。
于是小媳妇样站在一旁的涂焕眼睁睁看着饲主把110删掉打上120。
涂焕：我该怎么澄清我不是骗子也不是精神病。
最后兔子精放弃挣扎了，他算是知道了，饲主是不会放心的。
“我自己报警好了。”为了安抚饲主，涂焕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了，掏出手机拨通了管理局的电话号码。
也是110，只不过有个前缀，那边表示十分钟之后来，于是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其实戚明初有点不知所措，这是他已经交往了一个月的男朋友，而且还是他的初恋，这一个月相处的点点滴滴让他有一点......好吧，很心动。
第一次谈恋爱的程序员先生也很想感情用事告诉自家男朋友我相信你，但是现实是，怎么会有男人怀孕的？？？
这应该不是什么奇幻小说、或者科幻？总之，现在地球的科技应该还没有发展到能让男性怀孕吧，还是不需要通过、某种亲密接触的柏拉图式怀孕。
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戚明初当然只会觉得自己被耍了，甚至觉得说出“孩子是你的”这种话绝对是来讹自己的。
就算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也有晚饭后坐在竹椅上看电视里放的狗血剧的回忆。
那里面都是这么演的。
两人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漫长的十分钟，直到敲门声突兀的响起，涂焕才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孔曲。
一见面就被锤了锤肩膀：“嘿，你小子不地道了，大半夜报案呢，看我的黑眼圈。”
孔曲说着往里走，涂焕连忙侧身让开：“抱歉抱歉，但是事情确实很紧急，那个什么，我对象他......他不相信我怀孕了。”
急匆匆往里迈步子的孔曲突然顿住：“你？？？你怀孕！？”
兔子精傻乎乎薅了把头发：“对啊。”
孔曲：每一桩报警都是事出有因的，我忙我活该。
深吸一口气，孔曲勉强维持着营业微笑走了进去——这微笑是局里统一培训过的，精确到秒，大大降低了被投诉率。
孔曲是专业的，非常认真地出示了证件，然后开始了解事情经过。
辛苦负责的精怪警察听到他们已经交往了一个多月的时候忍不住古怪地看了涂焕一眼，当戚明初说到“他说怀了我的孩子”的时候差点没绷住表情，但是出于专业素养还是开始了解事情的细节。
“好，你先来说一下，涂焕......先生，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呃、怀孕的？”
“怀孕就是怀孕啊。”兔子精满脸天真的样子让孔曲忍不住头疼。
幸好他的专业素养还在，每一只登记过的精怪都会有一个详细的记录，尤其是这家伙还在管理局任职过，资料上明明白白写着这货是个雄性兔子精......呃、会假孕？？
孔曲头疼，他看到这行注意事项就捂住了额头，但是还是顽强地继续问了下去：“那你怎么会认为这个孩子是这位戚先生的？”
兔子精依然一脸理所当然：“因为他是我男朋友啊。”
“但是我们才交往了一个月！据你说的你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而且你根本不可能有孩子，你是男的。”戚明初终于维持不住淡定的模样，皱起眉试图澄清。
交往的时候明明一直都很正常，戚明初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男朋友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涂焕张口就想说出真相，他姐姐上次送来的那本书可真是太有用了，原先他以为人妖之间都像是电视剧里说的那样不共戴天，不能叫人类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精怪的思想也都开放了不少，虽然还是不能把自己的存在昭告天下，但是和人类交往是没问题的。
而且就算化为人形，对于精怪来说一点马脚都不露是完全不可能的，面对朝夕相处的恋人，再谨慎小心的精怪都会有暴露的时候，所以让交往对象知道身份是被允许的，只不过要跑一趟管理局签个协议。
不过蠢蠢欲动的兔子精被孔曲镇压了。
心累的孔曲开始转变询问对象：“戚先生，你和涂焕是交往对象，是吗？”
即使涂焕可能不太正常，戚明初也没想过遮掩：“是的，我们于一个月前确定关系。”
“那么接下来，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孔曲秉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向这名人类解释了精怪的存在。
“......所以，涂焕是一只兔子精。”最后说完这句话，现场一片寂静。
两只精怪偷偷打量着人类的脸色，戚明初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孔曲松了口气，好歹是个冷静的，不冷静的可能现在已经要送去医院了。
涂焕却没有丝毫放松——刚刚饲主的眉毛上挑了两毫米，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一时间，涂焕脑子里警铃大作，心思一转，原本好好站着的人就突然消失了。
戚明初：什么东西？大变活人？
就像所有玄幻剧一样，妖怪的形态切换会伴随着一些特效，薄薄的一层红雾散开之后，戚明初终于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只肥嘟嘟的灰色兔子蜷缩着前肢，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站在原本涂焕站着的地方。
这不是——
戚明初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即使这只兔子胖了些，但作为一名合格的饲养员，他还是能轻而易举地认出这只兔子来。
这是他的毛毛！
......涂焕就是毛毛？！
一瞬间，那些没有想过的疑点在脑子里串连起来。
毛毛消失后立刻出现的涂焕、和毛色一模一样的发色、沾在衣服上的兔毛，还有那丝莫名熟悉的味道......
戚明初彻底愣住了，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他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活了二十几年，现在却突然被告知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精怪存在，而且还能修炼！
修炼的话，那岂不是能活很久......
戚明初的思绪越跑越远，在其余两妖看来就是无法接受现实的样子，涂焕可怜巴巴看了一眼孔曲，于是肩负着同类幸福的孔管理员也嘭一下变成了原型。
他是只孔雀精，绿孔雀，当年从动物园溜出来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为了让眼前的人类尽快接受事实，成全同类的幸福，孔雀精口吐人言：“其实我们化形之后和人类也差不多，只不过有个本体罢了，而且现在精怪管理很严格的，不会随便害人，都是好公民，还要缴税的。”
兔子和孔雀一唱一和，场面越发诡异起来。
戚明初一直沉默着，直到那两只口干舌燥实在说不出什么东西了才深深吸了口气。
“让我冷静一下。”他看了看时间，“现在也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这位、警察先生，麻烦你了。”
虽然世界观收到了重大冲击，但是戚明初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和表面上的冷静。
他冷静地提起兔子，冷静地走出去把兔子扔在对面顺便把孔雀挤出去，冷静地返身走回自己家，他知道外面那两只正看着自己，尤其是涂焕，那炽热的目光都要把他盯穿了，但是他现在实在需要一点个人空间。
门“嘭”的一声在两只动物面前关上。
然后又突然打开。
涂焕的眼睛一下亮起来：“饲主——”
“停。”戚明初冷酷无情地制止了想说话的兔子，“我就想问问，你们能活多久，跟修为有关吗？”
“啊，关于这个。”涂焕连忙殷勤地把老底全抖出去了，“现在灵气很稀薄了，修炼可不简单，而且动物的寿命本来就短，就算修炼过其实也只能勉强达到人类的寿命，除非是本来就长寿的种族，鲸鱼啦大象啦，普通的只有十几年寿命的动物的话......我修为算是很不错的了，估计寿命可能也就一百多点吧，和人类差不多。”
涂焕最后还补了一句：“我们白头偕老是绝对没问题的哦！”
戚明初一脸冷漠：“谁要和你白头偕老。”
门又重新关上了，不过戚明初是高素质人类，关门声比之前那次小许多了，可不能扰民。
孔曲见调解完毕，告辞离开了，涂焕依然忧心忡忡，不过也没办法，只能暂时先回家，明天再见机行事了。
至于戚明初，他在想，幸好他们寿命相差不大，不至于他变成个老头子牙都掉光了，他男朋友还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反正都谈了，人形和人类也没区别，那就凑合过呗，还能分手咋的。
戚明初把毛毛的窝重新摆好，打量一番后，决定晾这只擅自来到又擅自消失的兔子两天。
“毛毛”离开让他伤心了这么久，涂焕还能这么自然地出现和他交往，而且还假装怀孕妄图碰瓷，哦对了，怀孕的事情在“涂焕=毛毛”的冲击下忘记解决了，之后再好好盘问一下，别是走火入魔了。
犯了这么多事儿总得有点惩罚，只是晾上两天好像不够力道——
戚明初想了想，转身走进了厨房。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三十三个饲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