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个饲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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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明初关上门的举动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他其实从来不缺人追，就算家境不好，就算性格冷淡，他那张脸就能为他招来许多爱慕者，大学的时候更是夸张，男男女女不知道送了多少礼物和甜言蜜语，冷酷的未来程序员却一心学习毫不理睬。
因此他现在初恋还在，对于这一类表白，毫不谦虚地说，他拒绝的经验值高到可以做游戏里的大魔王。
这次却没办法开口。
不是没有遇到过直白的表达，但是面对着那双热烈的眼睛，戚明初觉得......明明只是两个字，只要说一声“抱歉”，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像是被什么魔法禁锢住一样。
错过了及时止损的机会，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戚明初能听到涂焕在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关于他们俩的初遇，关于他们俩的相处，还有他们俩的一日三餐。
最后，涂焕只是看着他，空气骤然寂静下来，温度似乎在一点点升高，在真的喘不过气之前，戚明初扔下一句我想想就夺门而出。
涂焕没有挽留，走廊的空气让他混乱的大脑瞬间冷静下来，步履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子，像是确认了处境安全，大脑终于重新开始工作。
其实他认识涂焕严格来说才几天，即使算上初见也不到一个月，他不知道为什么算是陌生人的涂焕会对他有这样的感情。
戚明初坐在沙发上开始仔细思考该如何回应邻居的这份感情。
任何一份感情都应该被尊重，虽然和涂焕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戚明初觉得其实可以继续接触试试。
从前没有接受过任何人是因为时机不对，上学的时候沉迷学习和各类比赛实习，开始工作之后社交圈骤然紧缩，也有零星几个搭讪过的，但是因为经济压力比较大所以也没这个心思。
现在这个时候，家里的债务已经能稳定地支付，还完只是时间问题，工作也很稳定，公司也处于上升期，未来的发展潜力很大，买房买车是一定的，过段时间涨了工资就能考虑......
戚明初很早就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也已经告诉了爸爸，他爸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农民竟然也接受了，只是叫他要好好谈，以后找个伴过一辈子，都是一样的。
等戚明初回过神，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想了很多，但是这种事一个人是没办法决定的，今天太晚了，所以戚明初最后只发了个消息，约明天晚上同样的时间，再好好谈一谈。
这是戚明初除了小作文之外第一次主动发消息给涂焕，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其实涂焕的好感表达的很明显，只不过在他看来，对方的性格可能就是......嗯，比较外向活泼，所以才一直没看出来。
直接点破之后一下子明显了起来，戚明初翻完了所有聊天记录，没用多少时间，但却让他耳根隐隐有些发红。
今晚没听进去多少对方结结巴巴的话，炽热的直愣愣的眼神倒是印象深刻，此时看着微聊界面，忍不住就会回忆起涂焕傻乎乎又直白热烈的样子，叫“久经情场”经历过无数次告白的戚明初后知后觉不自在起来。
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戚明初连忙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洗漱，现在是难得的可以好好休息的时间，一点都不能浪费了。
浴室里很快升起白茫茫的雾气，戚明初一身清爽地走出来，手机一打开，涂焕发过来的消息就爆出来，连APP都卡了一瞬间。
戚明初：......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正常交流。
戚明初一边回消息，一边拿起脏衣篓打算顺手洗个衣服，却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是衣服上沾了柳絮吗？
翻了翻脏衣服，没有四处乱飞的柳絮，可能就是鼻子突然痒了一下，于是打算扔进洗衣机，他做家务的水平......只能说比做饭强上不少。
就在倒入洗衣液的一瞬间，戚明初突然捕捉到了一抹不太和谐的颜色，他今天穿的白色T恤，还有纯黑色的长裤，此时却沾上了一点灰色。
嗯？
戚明初伸手把那件衣服捞出来，还没沾到洗衣液，因此也很轻易地看出来，那是一绺灰色的毛。
看起来像是毛毛的毛，深灰色，粗细正好，在兔子里算得上长......但是已经不可能是毛毛的了，可能是在路上或者公司里沾到的某只猫猫狗狗的吧。
戚明初又为了毛毛伤感起来，第一只宠物是不同的，找了这么久都没消息，他现在已经逐渐接受了现实。
把毛毛扔进垃圾桶，启动洗衣机，然后在哗啦啦的水声里慢吞吞挪回沙发上。
沙发上也摆满了毛绒玩具，在现在的温度里有点热乎乎的，戚明初却不太在意，把自己整个埋了进去，困意渐渐袭来，他强撑着精神，等到洗衣机完成工作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是周日。
戚明初赖了会儿床，不过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还是起得很早，早上九点，窗帘被唰得一下拉开，房间里却依然昏暗，攥住窗帘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把窗帘紧紧拉上。
是个不太美好的雨天。
戚明初不喜欢下雨，能说出的理由很多，会把自己弄得湿漉漉的，路上看不清，天色不好......总之，原本雷打不动的购物日因为一场雨被改变了计划。
往常这个时候，如果不去购物的话，戚明初就会在电脑面前坐上一整天，处理自己接的私活，不过最近他算是在放松，手上没活儿，顿时就陷入了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的境地。
平时除了赚钱和吸毛绒绒，戚明初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突然闲下来还有点不知所措。
最后他打开了电视调到央视六套，决定看会儿电影打发时间。
今天放的是一部非常经典的喜剧片，即使是戚明初这样没什么情绪的人看了也会忍不住笑出声，不过再怎么开心，电影看完后的疲惫感是不可避免的，戚明初看完也难免有点困。
所以他完美错过了手机上发过来的消息。
涂焕作为上任宠物兔，自认对于饲主的习惯和喜好非常了解，于是为了进一步发展和戚明初之间的关系，他决定勇敢一点，在今晚一看就知道很重要的谈话之前，可以把饲主约出来一起去逛超市。
逛超市欸！那种并肩一起走，一起挑选商品，一起聊天，不经意的身体接触......而且是了解对方喜好的最佳时机，虽然涂焕自认已经很了解饲主了，但是这种好机会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
结果发过去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了。
就算是拒绝也好，怎么会完全没有回应呢。
涂焕眼珠子都要粘在手机屏幕上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往常饲主虽然很忙，但只要一有时间都会立即回复，今天这是怎么了......
坐立不安的兔子精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想象力，从前高考作文都没有这么文思泉涌过，从“饲主是不是想在正式聊一聊之前不交流”到“饲主是不是出事了”，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打住脑子里越来越危险的想法，看看时间应该工作了，他蔫巴巴地开始直播，期间一直注意着有没有收到消息。
“主播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是不是生病了”
“主播不一直叨叨感觉不太对啊......”
“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我大胆猜测一下，是失恋了吧”
看见弹幕上飘过去的“失恋”，涂焕手里的黄瓜“咔擦”一声被捏了一道裂缝出来，然后被狠狠拍在案板上，都不用刀拍开，直接四分五裂。
涂焕念着台词：“拍黄瓜的做法非常简单，用点力拍碎一点，但还有点形状就行，主要是加进去的调料，一根的话加......”
毫无感情的念台词机器，在看到消息弹出来的时候瞬间情绪饱满，语调激昂起来。
涂焕给戚明初设置了特别提醒，收到对方发来的消息会伴随着音效和屏幕上的特效，确保自己即使在直播或者睡觉也能第一时间注意到手机。
“这又是怎么了，吓我一跳这声音”
“刚刚还半死不活，现在能打两头牛，主播哪家医院看的介绍一下？”
涂焕没管，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今天中午的直播其实也快到尾声了，拍完黄瓜把刚刚炖上的冬瓜排骨汤关火就行。
没过多久，汤炖好了，涂焕把饭菜端上桌都没动筷子，直接和观众朋友们挥手再见关掉了直播，那一大片问号是管也不管，迫不及待地切换到了微聊界面。
饲主：“抱歉，刚刚睡着了。”
饲主：“下午没什么安排，就待在家里。”
饲主：“你有什么事吗？”
欸？不出门去超市吗？
虽然有着这样的疑问，但是涂焕还算没有丢掉脑子，只是看着时间问了一句吃饭没，顺便包藏私心加了一句要不要过来吃饭。
之前他在饲主家做宠物兔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过下雨的周日，不过也能看出来戚明初不太喜欢雨天，可能因为下雨不想出门吧。
但是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涂焕看着对面几乎是立刻发过来的“好”，激动得快要晕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三十个饲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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