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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奚漫这些年做任何事,先考虑的都是沈温喜不喜欢。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无所顾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份螺蛳粉吃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与满足,原本黯然无神的瞳底也有了光。
      那是一种,终于挣脱束在身上的枷锁,自由呼吸的感觉。

      她看起来气色好多了,简灼白喝了口水,眉宇舒展开:“还吃吗?”

      奚漫摇摇头,她已经觉得有点撑了。

      简灼白放下杯子,把狗绳给她:“看着蜥蜴,我去结账。”

      小狗已经没有像最初那么怕她,见奚漫牵着绳子也浑然不在意,探着头往外面跑。
      奚漫只得起身跟上去。

      外面有学生奔跑,蜥蜴跑的又快,一个女生不小心绊到了狗绳子,趔趄着就要摔倒。
      奚漫惊得赶忙伸手去扶,结果被女生撞了一下,她被惯性逼得后退两步,手肘磕在竖着的广告牌上。

      顾不得疼痛,奚漫赶忙问女生:“你没事吧?”

      女生也懵了一下,摇摇头,又着急道:“姐姐,对不起,我要迟到了。”
      说完飞奔离开。

      收银台前,简灼白察觉动静,不放心地朝外面看。
      老板扫了下他的付款码:“看着点你女朋友和你们家狗,这地方经常有小崽子们乱跑,很容易撞到人。前两天一个饭店的阿姨,直接被撞倒在地上,腰疼了好几天。”

      简灼白收起手机,疾步出了饭店。
      奚漫正蹲下来安抚受惊的蜥蜴,听到动静抬起头。

      简灼白绷着脸,看她一眼:“没事吧?”

      “没事,幸好刚才我绳子丢得快,不然就勒到蜥蜴的脖子了。”

      “我没问它,你有没有事?”简灼白话音刚落,察觉她左臂一直垂在身侧,似有异样。

      注意到简灼白的视线,奚漫起身,稍微动了动左臂:“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简灼白拉她重新回到螺蛳粉店,把人按在座位上:“我看看伤哪了。”
      他轻轻把她的袖子往上提。

      她的手臂纤细,肤色很白,手肘的位置因为刚好撞到广告牌的棱角,此刻有些红紫,还破了皮,隐约似要流血。
      简灼白唇角的弧度往下压着,盯着伤口看了一会儿:“我记得这条巷子里有药店,在这坐会儿,我去买药。”

      “不用了,没那么严重。”

      简灼白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把蜥蜴绑在桌腿上,跟螺蛳粉店的老板打声招呼,独自离开。

      老板娘很热情,给奚漫倒了杯水:“你男朋友还挺体贴的。”

      奚漫一怔,忙解释:“我们不是……”

      这会儿店里不忙,老板娘直接在旁边坐下:“你们俩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这会儿刚想起来。以前你们也在这附近上学,经常来吃我们家的粉,对吧?”

      原本时隔这么多年,老板娘不一定能记得,实在是这两人比较特别,再加上颜值也高,就很容易回想起来。

      老板娘:“他高中那会儿,身后常带着一帮小混混,还在这条巷子里打过架,看着像个刺头。但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很听你的话。”
      “我记得他最初不喜欢吃螺蛳粉,每次跟着你来,看到面前的粉就皱眉头。你赶他走,他还偏要捏着鼻子吃下去。后来慢慢的,他自己也会主动过来吃上一碗。”

      老板娘说着,看向奚漫,生出几分感慨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俩还能一起来嗦粉,追忆过去,真美好。”

      奚漫眸色微恙。
      简灼白带她来这里吃饭,是追忆过去吗?

      正失神,简灼白拿了药回来。

      老板娘极有眼色地起身去了后厨,不打扰他们。

      在旁边的位置坐下,简灼白重新将她的袖子卷起。
      大概是跑着回来的,他呼吸很重,鼻息喷在她手臂的肌肤上,温热中带点酥麻。

      沾了酒精的棉签擦拭到伤口,奚漫“嘶”了一声,下意识想躲。
      简灼白大掌捉住她的小臂,抬眼:“疼?忍一下。”

      他手上的动作又轻柔许多。

      消完毒,简灼白又擦了药膏,贴上创口贴,帮她把袖子重新拉下来:“最近注意点,伤口别沾水。”

      “谢谢。”

      简灼白瞥她一眼,声音懒洋洋的:“你是因为蜥蜴受的伤,我帮你擦个药是应该的,你谢我什么?谢我刚才把狗交给你,害你受伤?”
      奚漫:“……”

      牵着狗从大排档出来。
      过了饭点,学生们都回了学校,巷子里安静不少。

      两人就那么站了一会儿,奚漫抿了下唇:“谢谢你请我吃饭,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
      话没说完,简灼白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纽扣,摊开在掌心:“还给你。”

      “谢谢。”奚漫捻起那颗扣子。

      女孩微凉的指尖不经意划过掌心,触感微妙。
      简灼白喉结动了下,四下看看,目光投向巷口斜对面一家咖啡店:“你要是真想谢我,请我喝杯咖啡吧。”

      “现在?”这才刚吃完饭,他喝得下吗?

      “怎么?”简灼白看过来,“刚才你帮我找狗,我请你吃了顿饭。你因为我的狗受伤,我帮你上了药。如今我还你纽扣,你不把欠我的这份人情也还给我?”
      男人白皙修长的食指上缠绕着牵狗的绳子,大拇指腹在上面摩挲两下,吊儿郎当道,“我这人吧,对人有点小恩小惠的,就喜欢尽快算清楚,趁早还了,互不相欠。不然等这恩情积少成多,你还不清了,把依赖和男女之情混为一谈,打算对我以身相许——”
      他停顿了下,掀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继续道,“就像,你对沈温那样。”

      奚漫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面露困惑:“什么?”

      简灼白不答,牵着狗朝咖啡馆的方向走:“我去下单了,记得过来结账。”

      奚漫失神地怔在原地,回忆简灼白刚才的话。

      她对沈温,确实是很依赖的。
      但她有把依赖和喜欢混为一谈吗?

      一时之间,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想要嫁给他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没了亲人以后,她太缺安全感。

      咖啡馆门口,简灼白停下来:“还不过来,你是想赖账?”

      奚漫收起思绪,跟上去。

      宠物不能进店,简灼白在咖啡馆外面的露天雅座选了个角落,狗绳拴在一旁的柱子上。
      点单之后,他也不说话,低头逗蜥蜴玩。

      门口放着舒缓动听的音乐,明媚的阳光照下来,气氛平静而祥和。

      很快服务员送上两杯咖啡,还有一份车厘子蛋糕。
      简灼白眼神示意,服务员把那份蛋糕放在奚漫跟前。

      奚漫失神地看着蛋糕上饱满莹润如红玛瑙的车厘子,还在想简灼白先前的话。
      独自沉思许久,她无意识地出声反驳:“你凭什么说我分不清依赖还是男女之情?”

      简灼白散漫地倚在靠背上,眼睑微抬:“下个月薛秋妍回国之后,薛沈两家联姻的事公布出来,别人就会知道,他们俩才是一对。”

      奚漫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恐怕比你还多些。”简灼白淡淡睇她一眼,“你得知真相后,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愚弄了,愤怒,生气,想到你和沈温在外面的传言,甚至担心自己很快成为整个澜城上流圈内的笑柄,以后无法在圈子里立足?”

      奚漫抿唇沉默。

      “另外,你这些年把沈温当成依靠,如今他娶别人,你是不是还觉得恐慌不安,不知道剩下自己一个人,以后该怎么办?”

      奚漫继续沉默。

      “第一种情绪,是你的自尊心造成的。第二种情绪,是他养了你之后,这些年你对他过度依赖造成的。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简灼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性感的喉结缓慢滑动两下,才不急不缓地道,“说明你感激他,依赖他,但是没有爱过他。”

      奚漫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几下,蓦地抬眼。
      头顶阳光映着她莹白干净的肌肤,细腻通透,澄澈漂亮的瞳底,此刻写满了愕然。

      对面的男人深深地注视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透出几分认真:“奚漫,难道今后的生活里没有他,你的世界就不会转了?”

      “奚家出了变故之后,你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沈温是唯一伸手拉你的那一个,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现在已经上岸了,你可以自由呼吸,不是非得继续拽着沈温的手才能活。这世上没有谁救人上岸以后,就得要求对方一辈子做他的所有物,你自己更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感情是感情,恩情是恩情,两码事。”

      “对待感情,要找自己喜欢的,更要找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

      “沈温救过你,不代表你必须在他面前委曲求全,更不代表他可以伤害你。你不是他的附属品,可以任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简灼白极有耐心地看着她,“如果这份恩情对你来说太重,像一把沉重的枷锁,成为你心里过不去的坎,就去想办法把恩还了,从此你们两不相欠,在他面前抬头挺胸,做回你自己。”

      奚漫捏着咖啡匙,秋水般的双瞳对上他的视线。

      有轻微的风从面前掠过,她耳边只剩下一句话:你不是他的附属品,把恩还了,做回你自己。

      倏然之间,奚漫感觉被他戳中了关节所在。

      奚家出事后,她本该一无所有,是沈温供她读书,重新给了她衣食无忧的优渥生活。
      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那时候能不能撑得过去。

      这份恩情,她无以为报。
      所以这些年在他面前,她一直把自己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等着他怜爱,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视作生命中的一切。

      说到底如今困扰她的,无非就是沈温对她的恩情她没还上,所以她想恨觉得自己没立场,想原谅,又无法容忍他对自己暧昧多年又突然推开所带来的伤害。
      她左右挣扎,两相为难,不知道怎么办好。

      简灼白说的对,沈温对她的恩,她可以想办法还上的。

      她只要把恩还了,从此便是两不相欠。
      此后她憎恶他也好,与他永不相见也好,都无愧于心。

      只有不欠他了,她才能从这段痛苦里彻底走出来,开启新的生活。

      沈温用在她身上的钱容易归还。
      可把她从绝望中拉回,养她七年的这份情意,她该如何算清账目?又该拿什么来还?

      她正发愁,简灼白又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沈温耗费大量的资金研制新型医用设备,但技术方面出现瓶颈,与市面上原有的产品相比,这次的研发成果突破甚微,这批货也因为价格原因在内地一直销不出去。”

      “他在这个项目上投入巨大,这些产品再不尽快销出去,他手上其他项目将会因为资金链周转问题被叫停。”简灼白看向奚漫,“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奚漫惊愕地抬眸。
      如果简灼白说的是真的,那沈温和沈宴之间的博弈,沈温明显要落于下风了。事态再严重些,他或许会就此彻底输给沈宴,从此与薄商集团继承人再无瓜葛。

      怪不得沈温上次出差那么久,回来之后片刻也没休息,依旧忙忙碌碌。
      显然这件事一直没找到解决办法,他正在为此焦头烂额。

      奚漫若有所思着:“薛家一直做医疗芯片方面的生意,沈温突然和薛秋妍订婚,莫非不是没忘掉初恋,而是和这个有关?”

      沈温一心想做薄商集团的掌权人,为了生意和薛家联姻,很符合他的处事风格。

      简灼白抬眼睨她:“怎么,他是为了生意逼不得已联姻,你就能原谅他,继续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了?”

      “不管什么原因去结婚,日后他们俩成了夫妻,我就是个外人,这点道理,我自己拎得清楚,不至于上赶着掺和他的婚姻,遭人指点。”
      何况,沈温已经在事业和她之间,做出了选择。

      他不爱薛秋妍,也不喜欢她。
      那个男人从始至终在意的,都只是自己的野心而已。

      “你能想清楚这点,倒还算有救。”简灼白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奚漫用汤匙搅拌着咖啡,默默沉吟着什么。
      沈温和薛家联姻,应该能最大程度降低那批设备的成本。但一款突破甚微的设备,各大医院在此时很难大量购入,这种情况下,只有恰好需要购入新设备的医院,是沈温最好的选择。

      奚漫蓦地看向简灼白:“你这两年在欧洲开拓医疗市场,在那边投资建立了不少家医院,肯定还有很多医院处于完善设施阶段,正好需要购入设备吧?”

      简灼白好看的眼尾挑起轻微的弧度,痞气地笑了声:“连我这两年在干什么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思果然不简单。”

      “这些东西,我在网上一查就能知道。”
      “哦,在网上查过我,那还是惦记我。”
      “……”她明明就是随便看了看。

      简灼白没再逗她:“我的医院确实需要购入这些设备,沈温已经找过我多次,但我这人跟谁合作得看心情。”

      “他如今想要转圜,只能把货卖给我,但我却不是非他不可。”简灼白对奚漫道,“短时间内,沈温如果再找不到像我这样的大客户,资金链一断,他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将毁于一旦。”

      奚漫捧着咖啡若有所思:“你今天先是请我吃饭,又是让我请你喝咖啡,前面还引导我还沈温的恩,现在又告诉我沈温如今的困局——”

      她长睫微垂,葱白手指从蛋糕上捏了一颗车厘子,眼睛忽地直视简灼白,似要将他这个人看穿,“简少爷,我觉得今天你应该不是单纯来还扣子的,而是别有目的。”

      简灼白瞳色微亮,散漫勾唇:“费我这么久的唇舌,你可算变聪明了。”

      奚漫:“……”
      居然拐着弯说她笨。

      “你想让我做什么?”

      简灼白慢条斯理喝上一口咖啡,不疾不徐道:“我也是个生意人,找你当然是做交易的。”

      奚漫:“?”

      简灼白:“沈温最看重的就是沈家掌权人的位置,如果你在他即将惨败之时,拉他一把,助他重新拥有竞争薄商集团继承人的实力,这个恩情,对比他当年出手帮你,如何?”

      奚漫当即明白了简灼白今日的目的。
      他肯定有事找她帮忙,所以用沈温如今的困局做筹码,要跟她做交易。

      如果交易能成,她就帮了沈温一个大忙,轻松还掉这份恩情,以后和他再无瓜葛。

      奚漫的心狠狠地动了。
      她没想到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居然柳暗花明,被简灼白指了条明路。

      心中一番思量,奚漫又仔细跟他确认一遍:“你今天找我,是愿意帮他一把,替我还了这份恩情?”

      “是这个意思。但话说在前面,沈温那批货我依旧不会出很高的价格,顶多让他挽回一些损失,不至于彻底败下阵来,但他想从我这里获利却是不可能的。且合作只有一次,日后商场上成了对手,我依旧不会对他客气。”

      见奚漫似有迟疑,简灼白道:“你不用觉得我如今给沈温的利少,你就不足以还他的恩情。沈温的父亲沈清泰平庸无能,在沈家不得沈老爷子喜爱,奚家鼎盛之时,沈清泰靠着与奚董事长交好,从中得利多年,这算不算奚家对他们的恩?奚家又可曾让他们偿还过什么?”

      “你是奚董事长唯一的女儿,他们父子那个时候不应该帮你吗?你不去跟他们计较这些,没有挟恩以报,是你大度。”
      简灼白掀起眼睑,看向对面女孩精致好看的眉眼,语调温和,“所以你现在只需要记住一点,当初他拉了你一把,现在你也拉他一把,你们扯平,沈温只配得到这么多。”

      他收起那份玩世不恭的痞气之后,帮她分析起局势来头头是道,每句都能说到她心里去。
      奚漫承认,自己成功被他说服了。

      如果要算沈家和奚家的恩恩怨怨,是算不清楚的。
      只论她和沈温之间,这七年里,她在沈温面前努力学得乖巧听话,讨他欢心,难道就不算一种付出吗?

      他还伤害了她,把她至于如此尴尬难堪的处境当中。

      简灼白说的对,她在他最难的时候能拉一把,就足够了。
      何况她一无所有,能帮简灼白的肯定都是小事情,再多的话,她又拿什么筹码和简灼白交易?

      奚漫深吸一口气,抬眸:“好,那接下来说说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聊到这里,简灼白慵懒地倚进靠背,忽然叹了口气:“我刚回国没几天,家里哥哥嫂嫂便催着我相亲,夸张的时候,一天能见二百个相亲对象。”

      奚漫被他口中的数字惊到,她觉得有简灼白夸张的成分在,他这人说话一向如此,显得他很抢手。
      不过他哥给他安排相亲,确实有可能是真的。

      “我刚回国,心思还在事业上,对相亲这件事不胜其烦,昨天跟我哥和我嫂子说,我早就有女朋友了。”
      简灼白顿了下,轻抬下巴,“没错,就是你。”

      奚漫惊得小嘴微张,好半天缓过神来,忽然有点别扭:“为什么说是我?”

      “这几年我在国外没谈过,我哥一查就知道,高中我和你的事全校都知道,说你是我女朋友,咱们俩从高中毕业后一直谈到现在,我哥才会相信。”

      简灼白把玩着咖啡杯:“你帮我圆这个谎,作为回报,反正沈温的订单给我也不亏本,我可以勉为其难接下来。”
      他看向奚漫,“这样我们俩是不是各取所需,互利共赢?”

      奚漫捧着咖啡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着:“怎么帮你圆谎,在你哥嫂面前假扮你的女朋友?”

      “这样恐怕不够。”简灼白愁容满面,“虽然我跟我哥说,你和沈温是兄妹情,但我回国这么久了,你还一直住在他那,我哥已经有些起疑了。”

      奚漫忙道:“这个你放心,我马上就搬出去了。”
      沈温都要娶别人了,她不可能还住在他那里。

      “你要搬去哪?”

      奚漫支吾了一下:“我还没想好呢,房子也没找。”

      “我帮你想好了。”

      “?”

      “我哥本来就怀疑我们在一起的真实性,为了彻底打消他的疑虑,除了在他面前秀恩爱以外——”简灼白顿了下,平静地看着她,“我的交易条件是,我们直接去领证结婚,然后你搬去我那,与我同居。”

      奚漫:“!”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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