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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朵桃花 ...

  •   琉花站在不远处,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兮颂,有些茫然。
      一时间分不清平时的她和眼前的她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不管怎样,只要是她就好了。
      风雪愈发浓郁,兮颂又迈开步子,向与柳宅完全相反的方向走过去,看那个方向,似乎是同天客栈。寒风中她的那双手已经开始发紫,肿胀起来。
      琉花隐在不远处,跟着她走了一会儿,才化成人形,从后面追上她:
      “兮颂?兮颂?我刚回去,大师兄说,你出去找我…”
      兮颂回过头,有些不敢相信,很快,她眼中溢出惊喜之色:“琉花?”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琉花:“琉花,你去哪儿了?一整晚都没回来,我都急死了!”
      琉花摸摸她脑袋:“你傻不傻,我就是有些事耽搁住了。而且我这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你记住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就待在原地,等我回来,好吗?”
      兮颂破涕为笑:“琉花,你和二师父说的话好像,你们…对我真好。”说着说着,她半低下头,长发垂下遮盖住她的神情:“其实…不值得对我这么好的…”
      “傻瓜。”琉花敲敲她额头:“哪有什么值不值得,你就已经足够珍贵足够好了。走吧,我们回去。”
      兮颂笑着朝琉花点点头,伸手去拉住她。
      她五指冰凉,肿得有如萝卜粗,紫红之色遍布其上。
      也不知哪里有没有药铺之类。
      琉花带着兮颂走了一会,也不见一家药店,倒是找到一家茶馆,里头说书先生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哄堂大笑。
      算了,弄些热水热茶暖一暖也行,想到此处,琉花拉着兮颂便要跨进门。
      兮颂神色有些畏怯,正要开口,却被琉花抢先一步道:
      “小二,要些热茶来,再端一盆温温的水来。”
      闻见琉花的话,那坐在台上的说书先生声音忽然顿住,同那些听书的一起,齐齐回过头来望着琉花,脸色尽是讶异嗔怒,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来:
      “女子怎敢不带帷帽纱巾便出门?”
      “她居然敢来茶馆?女人算个什么东西,也上的了台面?”
      “楚兄快别说了,我认得她,她是那蓬莱门来的仙姑,昨日就是她扶的灵,还把东盛男儿骂得狗血喷头,实在让人气恼…”
      “还有这事?”
      听着那些男人的七言八语,琉花只觉聒噪,拉着兮颂找了个空座,大大咧咧坐下来,复又问询:
      “小二,小二呢?一壶热茶,一盆温水。”
      里头一声熟练的男声响道:“来咧,客官——”小二撩起帘子出来,看见琉花,却整个人愣在原地。
      琉花见他那个呆样,有些无奈,敲了敲桌子:“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那小二打量她的穿着,点头哈腰道:“姑娘,我们这里不是姑娘家可以来的,还请您呐,出去吧。”
      里头看客闻见小二的话,不禁附和道:“就是就是,看着娇滴滴的姑娘,就该高坐阁楼里,好好地做做女工绣绣嫁衣,哪有这小姑娘出来抛头露面的?”
      旁边一声猥笑声响起来,带着浓浓醉意:“莫不是做那活儿的,所以专往男人堆里钻?”
      那人话没说完,一把长剑从天而降,直直钉进他拍着桌子的手指缝中,若是再偏分毫,只怕就要掉一根指头。
      琉花冷笑一声,缓步走过去,伸手弹了弹泛着银光的剑身,抬腿一跨,结结实实踩在他那只手上:“本姑娘方才没听清,不若,你再说一遍?”
      那人察觉到疼痛,被吓得一身醉意乱窜,清醒过来,赔罪道:“失礼失礼,姑娘莫与小生见怪…”瞥见琉花不说话,只朝着他笑,更加胆寒心颤,求饶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不等琉花同他说道,旁边一个吃茶的壮汉却是冷哼一声,朝着琉花扔过来数十道飞镖,众人见状皆喝彩。
      琉花忙向后退了两步,侧身躲开来。
      那壮汉喝尽杯中茶,将茶碗一扣,站起身道:“小姑娘,虽然你有武艺傍身,但这里是东盛的地盘,想动东盛的人,却不能。更何况,你一副富贵打扮,行动说话却处处有失妇道,不成体统。且这茶馆谁人进谁人不进,外头已然写明了,谅你不是东盛人,速速离去罢。”
      这番话,便是妥妥东盛男人的说辞,真真可笑也。
      不过,外头写明了?
      这是个什么意思?
      琉花若有所思踱步出门,定睛一看,却见外头有个被风吹倒的立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妇人与牲畜不可进’。
      琉花眉头一拧,又是一声冷笑,拎着那块牌子便进去,将那牌子一掷,问:“阁下说的就是这块牌子?”
      那壮汉一笑:“姑娘看清了,就该走了。”
      琉花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执暮光剑,将那牌子砍个粉碎,一脚踩过去,径直坐下,语调娇俏:“本姑娘要来,岂有离去之理?小二,还不上茶?”
      那小二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和台上的说书先生遥遥对了个颜色,随即唱喏下去备茶了。
      那汉子闻见她话里的挑衅,怒目相向:“汉子我从不打女人,但是对不听话的女人,哼…”
      琉花绽出来个如花笑容:“好啊,你可敢与我打个赌?”
      那汉子叫嚣:“有何不敢?汉子我上过战场,曾斩下一百七十八个人头,小姑娘,你还没见过死人吧…”
      琉花只是笑笑,不接他的话:“话不多说,三招之内,你输了,我走。你输了,向本姑娘赔礼道歉,磕三个响头叫声娘,如何?”
      周围听见琉花的话,爆出一阵笑声。那汉子脸上挂不住,怒色更甚:“有何不敢?小姑娘,你若输了,可得跪下来磕七个头,叫我三声爷爷好。”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琉花立刻应道。
      汉子拍拍肚皮,问:“怎么比?”
      琉花无所谓道:“随便,让你三招也行啊,要不要?”
      汉子闻言,脸上气得充血,一把抓过一旁的长刀劈头砍过来。
      琉花拎着剑轻轻一挡,回身一踢,瞬间转变了局势,四两拨千斤,那汉子还未反应过来,剑已经横在他脖颈间,移动一分,便能见血。
      琉花朝他甜甜一笑:“快点,叫娘吧。本姑娘时间宝贵。”
      那汉子不甘心,手上不老实,暗地里动手掏出两枚飞刀,冲她扑过来,琉花轻轻闪身,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我既有把握赢过你,你这小动作便不能对我起什么作用,姑娘我不想见血,速速磕了头,就可以滚了。”
      那汉子不甘不愿地磕了三个头,叫了声娘,含恨离去。
      周围的看客倒是围坐一堆说说笑笑,话里话外,尽是笑那汉子功夫差,丢了人,并不在意,那汉子究竟是为了谁出得这个头。
      琉花懒得多看一眼那些人,只将剑搁在桌上,冷下声音:“今日在此,若是再有人说些什么不干不净的话,那就留在这做个幽魂,好听一辈子书。”
      此话一出,整个茶馆瞬间噤若寒蝉。说书先生坐在台上,擦了擦额上渗出来的汗,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小二端了壶热气腾腾的茶上来,给琉花斟了一杯,道:“姑娘慢用,温水即刻就送上来。”
      琉花慢啜一口,轻点头。小二又给兮颂倒了一杯,哈着腰退了下去。
      茶馆里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琉花下一秒不高兴了,真将他们留在这里听一辈子书。
      琉花喝了两口茶,瞄了眼说书先生,他似乎抖个不停,几乎快要坐不住。琉花笑笑:“这里不是茶馆吗?诸位随意。先生怎么不继续?”
      众人静默片刻,又开始窃窃私语,只是对刚才发生之事,闭口不谈。
      说书先生抖着手,一拍惊堂木,继续说道起来:
      “说起这个事儿,还是前朝的一桩隐秘,众位看官,您猜怎么着?说起那贵公子,被从青楼里连夜救走,那老鸨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贵公子,竟就是前朝之六闲王,一向体弱多病,闭门修养,只是一日心血来潮,扮作小厮出门游玩,不慎被贼人下了迷药。”
      “卖入青楼中,一夜之间就接了七位男客。据说救下来之时,身上惨不忍睹呐…那老鸨自知闯祸,连夜就缢死了,那青楼也被一把火给烧得干净。只是,据说那六闲王啊,自此就好男色,三年之后,便一命呜呼了。真是可叹,可叹呐……”
      说书先生感慨的功夫,小二将温水端了上来,琉花拉着兮颂的手,将其浸在温水中缓一缓,又抠摸出一瓶消肿的药膏,搁在她面前。
      却听紧挨着她们坐的前面两个窃窃私语道:
      “这个故事竟是真的吗?怎么从前不曾听说过?”
      另一位接过话头,声音捏得低低的:“你说,这茶馆是谁的产业?”
      “这个我知道,自然是我们六王爷的。”
      另一位嘿嘿一笑:“你可知,昨夜似乎有则传闻,说是太子殿下酒醉,被贼人给扔到黑市里去了…也不知怎的,竟被象姑馆的老鸨给买去了…”
      “什么?象姑馆?那可是…可是龙阳之癖的去处…”
      另一位点点头,眼中现出八卦的光芒:“据小道消息说,太子殿下竟然被两个乡下来的男人给强了,那可是太子啊…一国储君,啧啧…真是荒唐啊,那两人真是得了好运气,竟然能尝到太子,真个做鬼也风流啊哈哈哈…也不知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滋味……”
      那个碰碰他:“你不是好女色吗?你管这个做什么?”
      另一个哼笑几声:“那太子爷还好女色呢,还不是…不过…只怕他的宝座就快保不住喽,你我说不定以后还有晋升的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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