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番外·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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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志愿的时候，杨略认真查阅了历年一分一档线，再经过多方面对比，和吴简章一起报了远在一千多公里外的重城大学。这所学校今年才新增了法学专业，考虑到学校的强项学科是理工科，这个专业收分不会太高。
“你要选法学吗？”杨略翻着这所大学去年的文科录取分数线，以吴简章的成绩，应该能挤进来，“保险起见可以接受调剂……你怎么想？”
吴简章点点头：“法学挺好的。你要报什么专业？”
杨略意味深长地笑道：“先保密。”
在上大学前，吴超终于干了件认识，帮吴简章和蒋森的父母达成一致，卖掉了袁杭生和蒋森曾经居住过的房子。周遭的居民都知道这栋房子发生过凶案，传得沸沸扬扬，房子的价格被压得相当低廉，算得上是贱卖出售。
二十万买的房子，最后只卖了七万块。房产证上写着蒋森和袁杭生的名字，蒋森的父母早早做好了和吴简章打官司的准备，但吴简章却主动把这笔钱全数让给他们。
“我不能要，也不想要。”吴简章一想到这笔钱沾着袁杭生和吴本硕的鲜血，就感到反胃。
吴超在旁边听得着急，把她拉到一个僻静的墙角边：“女儿，你妈什么东西都没给你留，你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爸。”吴简章专注地望着吴超，纯粹的眼眸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吴超听完，鼻子都气歪了：“你还知道叫我爸？你上大学的钱哪里来！你爸，我就是个废物，钱被老婆管得死死的！你现在不问他们要钱，以后流落街头怎么办！”
吴简章托腮沉思了一会儿，嘴角上扬，带着点俏皮：“我马上要成年了，可以自食其力。要是沦落到那般田地，我可以跟奶奶撒娇。”
她向吴超显摆，奶奶可以允许她啃老，但绝不允许他啃老。
吴超指着吴简章，恨铁不成钢：“你……你真是要气死你爸。”
声音太大，吵得蒋森的父母都听到了。两个老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从七万块里匀出两万块，硬塞给吴简章。
吴简章转手把这笔钱给了奶奶。在她出发去大学前，奶奶塞给她一本存折，说是自己和爷爷给她的生活费。翻开一看，有五万块，吴简章哭笑不得。何止是生活费，简直是承包所有大学时期的费用。
八月的时候被地产套牢奄奄一息的冯叔叔从牙缝里省了一点钱，还给邓临五千块。邓临把这五千块和杨略打工挣的三千块合到一起，交了杨略第一个学期的学费。
邓临腿脚不方便，吴超被老婆管着哪里都去不了。杨略丝毫不在意，因为她可以和吴简章结伴同行。临出门前邓临特意嘱咐她：“对简章好一点，说话语气温柔一点，毕竟她遇到了那种事情……”
“妈，我知道，不用说了。”
杨略秉持着要好好对待吴简章的原则，开学第一天就约她去书店买教科书，万一她拿不动，自己可以帮她拿。
重城大学不会提供教科书，老师会在第一堂课上给出本门课程的相关书籍，学生自行购买。网购的书比较便宜，但速度慢，杨略和吴简章都急着用课本，所以一起去了学校书店。
“买什么书？我帮你拿。”杨略仗着自己个子高，一伸手就能够到书架最顶层，看吴简章的眼神带着点得意，“怎么不求我帮你？”
吴简章轻笑一声，拿起面前的厚得像转头一样的《法理学》和《刑法总论》，塞到了杨略手中：“求你，帮我拿。”
杨略接过后不屑一顾：“小意思。”
“真的吗？那么这本，还有这本……这些都拜托你了。”吴简章陆续往杨略捧着的书上增加厚重的课本，杨略的捧着书的手掌被压得离地面越来越近。
杨略盯着怀里的书发愣：“你们上课真的会用到这么多书？为什么还有哲学书籍？”
吴简章装作伤脑筋的样子，摊了摊手：“老师推荐的书，不能不买。”
最后杨略光是搬吴简章的教科书，都跑了两趟。好在两个人所住的梅园宿舍离书店很近，不然杨略真的会投降。搬完吴简章的书后，杨略在吴简章的注视下挑选自己的课本。
“有没有搞错……这本书上全是笔记，书页都被翻毛了，整本书快融化了，这也能卖二手？”杨略捧着《系统解剖学》啧啧称奇。
书店老板听到后笑嘻嘻地说：“小同学，临床医学是重大的招牌专业，医学生多得很。买书的人多，卖书的人少，有货就不错咯。”
“你选了临床医学？”吴简章搂住杨略的腰，坏心眼地掐了一下。
杨略笑得弯下了腰：“你别捉弄我……你昨天就知道了不是吗？我们报道的时候，你亲眼看见我去了医学院。”
“可是你没跟我说，你到底选了什么专业。”吴简章无辜地看着杨略，“我怎么敢擅自揣测？万一你学的是兽医呢？”
“对，我学兽医，帮你治病。”杨略说完，抱着书往前结账台走了几步，和吴简章保持安全距离。
吴简章的眼神变得冰冷：“你说谁是禽兽？”
谁是禽兽？反正不可能是我。杨略喝下了今天的第……第多少杯酒？数不清了。但就算意识模糊，她也要挽住吴简章的手。今天是吴简章的生日，往年都是她们两个人一起过，今年却和一大群人在一起，杨略格外地不适应。
吴简章加入了推理小说爱好者协会，杨略为了跟她有共同话题，硬着头皮加入了。杨略对一本推理小说的最高评价是：能一口气看完，全程没犯困。若要她选出自己喜爱的推理小说，杨略会不假思索的选择东亚推理。
原因很简单，她记不清欧美国家的小说人名。哪怕快看到结尾了，揭穿凶手时她还要翻到第一页的出场人物简介，逐一阅读后才能短暂地分清凶手是谁。
穿着格子衬衫的长发男疯狂给吴简章敬酒，杨略的脸臭得像他欠了她一笔巨款：“她不能喝酒。”
杨略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这个长发男在社团活动时说自己的特长是记人物名字，无论多长的人名他都能记住。
根本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杨略觉得长发男不如说自己的特长是头发特长。
她们没有向社团的同学公布恋情，她们跟其他人的关系没有好到可以把私密恋情公之于众的地步。这可能是性少数的烦恼，难以像普罗大众一样，走到哪里都可以高声大喊“我作为一个男人/女人，喜欢一个女人/男人，请支持我！”
长发男就是普罗大众的代表之一。他毫不掩饰对吴简章的好感，他看吴简章的时候眼神像一把刮刀，吴简章是一面漆好的墙，都要被他的眼神刮掉一层皮，露出灰突突的墙胚。杨略恨不得找个麻袋套他头上，谁批准你看我女朋友了？
杨略挡了一杯又一杯，她觉得自己喝的不是酒，是醋。自诩推理小说爱好者的男人怎么连吴简章不喜欢男人都看不出来？真想劝他别装模作样留长发装艺术家，头发都扎进眼睛里了，真瞎。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杨略终于把长发男喝趴了。对方倒下前直勾勾地看着吴简章，杨略抄起一副公筷，夹起一块拍黄瓜，甩在他的脸上。
“不好意思……”杨略嘴上这么说，但脸上没有表露出半点愧疚，“他酒喝多了，我想给他夹块黄瓜醒醒脑，失误了。”
杨略上大学后还是短发，但是比之前要长，长度大概到肩膀，但她推掉了左侧的鬓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我是另类”的气息。没有人会把她跟喜欢男人联系在一起，推理小说爱好者协会的人默认杨略不喜欢人类，除了吴简章，她只有在吴简章身边才会露出柔和的表情。
“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去。”吴简章撑起杨略的肩膀，让她整个人架在自己身上，走出了酒味浓重的包厢。
走出饭店没多远，杨略挥挥手说：“我能独立行走！”
然后她离开了吴简章，在旁边的人行道上走了几步。
吴简章看着步伐诡异，不停切换着八字步和四方步的杨略，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你独立行走吧，我走了。”
“不许走！你去哪！”杨略看吴简章拔腿要走，急得往前追，但喝醉的人脚步虚浮，她没站稳，直接单膝跪地了。
吴简章停下脚步，用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我要去睡觉。”
“你去哪里睡觉……我也要去。”杨略挣扎着爬起来，扑向吴简章。
吴简章感受到怀中的分量，察觉到杨略醉得厉害。她平时可不敢把全身的重量交给自己，哪怕拥抱的时候也不会用尽全力，她说怕把自己捏碎。
哪有那么夸张？吴简章的双手穿过杨略的腋下，努力地抬起面朝地面的杨略。她们两个人像一个钝角三角形，吴简章在努力让钝角变为直角。
突然，吴简章手上一轻，杨略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杨略双手捧着吴简章的脸颊，笑得特别开心，上下排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生日快乐！”
吴简章心都软了，害羞让她别过了脸，小声地回应：“快乐，你也快乐。你今天已经说了好多遍。”
“真的吗？”杨略拍了拍自己的脸，从暖烘烘的饭店出来不久，被冷空气包围的她们脸颊都红得像苹果，“可是我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没说……你成年了……”
杨略的声音越来越小，吴简章不得不靠近她，将耳朵贴在她的唇边努力倾听。
“我成年了，然后？”
“我……我……”杨略吞吞吐吐，吴简章转头看她，发现她眼睛都闭上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吴简章打开手机，正打算用打车软件叫车，耳朵突然传来炽热的触感，差点吓得摔了手机。
醉醺醺的杨略咬着吴简章的耳朵，上扬的语调听起来十分开心：“我要上你。”
作者有话说
第167章 番外·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