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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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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骆华刚踏进帐营便被颜骆韶的冷声冽语震得一怔,目光投向此时此刻甚为惨烈的某人,眉间不由自主地紧紧拧起,想到之前对方的问语,心中升起抹不好的预感:“姐姐应该知晓骆华身边从不会放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哈萨克的春/药?就算白送她,她都不要,更何况是需要花千金才能买到的东西?
“那这东西为何会在你命颜叶交予我的‘疼骨粉’里?”颜骆韶嗓音虽是冰寒,可举止在对待怀里紧闭双眸的邬仲伊时却异常轻柔,“难道,这世上还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换药不成?”以颜骆华守财奴的性子,没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碰她的东西。
挪步上前,尽心尽力地协助颜骆韶一同把已昏睡过去的某人抬上不远处的软榻,等安定妥后才微喘开口:“姐姐这番言辞就好像已认定是骆华所为般,不觉有失公理?”抿紧唇,有一瞬间的愤怒涌上心间,却转瞬即逝,她没想到,为了邬仲伊,一向疼宠自己的亲姐姐会这样怀疑自己,望着在颜骆韶怀里显得尤为惨烈虚弱之人,忍不住微微叹息,“请姐姐给我点时间,三日之内,我必定会查清此事给你个交待。”
今日所发生之事绝非等闲小事,先不论邬仲伊中了哈萨克的春药是否有性命之忧,单是颜府中可能会出内贼或是有人可以毫无声息地接近她并偷换药物,这便不得不令她尤为重视,而现在,她最希望的是,这一切只是因旅途中某个环节的批漏而造成的错误,绝非有人刻意为之……
点头应允!凭对方一番话语,颜骆韶也无须再问颜骆华是否有缓合症状的解药,想必答案定是否定。乌黑的瞳眸中倏地闪过抹阴郁,若是让她知晓是何人所为,她定饶不了对方:“现如今越国城内局势动荡不安,怕一个不好便会刀剑四起,所以这几日,你先回城,多加留意,当然,还有那个司随衡,自从来到越国后便一副无所作为的模样,令人极为不解,但我已派人盯梢许久,可以稍作防范,你回城后也别回府,在邬府住下便可。”话落,颜骆韶也觉出一丝可笑来,身为主人连自己府邸也不能住,这算不算可悲?
“姐姐这般就不怕咱们的三皇子康亲王有所不满?”脱口而出的问话微显戏谑,颜骆华又岂会不知暨王派司随衡来此是何目的?只是这么长的时间,对方却是毫无所动,令她极为困惑,难不成还真是她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若其真有不满,便必有所动,而现在,不失为一个好时机。”越国的动乱或许能看出司随衡来此的真正目的,从而可以猜测出暨王的想法。轻抚邬仲伊眉间的指尖微顿,颜骆韶一想到那快入土的糟老头,眼里便流露出丝厌恶。
凝望仍是镇定自若的颜骆韶,颜骆华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问出最后一句话:“姐姐,真的做好决定了?”
一语双关的问话令颜骆韶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沁出抹笑意,抬眼时,可以瞧见里面那丝无比坚定的信念,就算对方不说,颜骆华也已猜到:看来再过不久,越国之主就该易位了;而邬仲伊势必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她的‘姐夫’。只是,唯一令她好奇的是,自己的姐姐究竟会如何打发沃隆越?而那个男人又真能如此轻易打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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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从昏沉的睡梦中醒来时,邬仲伊只觉自己好似游历了一次地狱之行,只要一想到那彻骨切肤的疼痛,心尖就忍不住打颤,还好,只是一场梦……
刚想起身,就被脑子里那根疼痛神经激得一阵身软:“咝……”全身上下怎会这般痛疼不已?就好像被卡车狠狠辗了一样。
“醒了?怎么不唤我?”清冷却含有埋怨的话语飘进耳里,一转首,便见颜骆韶一脸稍显紧张的模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请禄大夫再来看看?”
禄大夫?为什么要请他来?难道……感觉身子上的些许不对劲,邬仲伊蓦然睁大瞳眸,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掀起被单一瞧,脸庞顿时像渗出血色般红艳起来,她怎么没穿衣服,可一条条的暗色伤痕却又令她脸色刹那苍白:“那不是梦?”她还以为那一切的痛苦与火热只不过是梦中的场景而已,可身上的伤痕却证明着那一夜的真实。
“对不起!仲伊这次是因我而受到伤害……”自责感与愧疚感纷纷袭上眸心,颜骆韶满眼心疼地望着眼前一脸茫然之人,再次道歉,“对不起!”如果她没那么小心眼的话,邬仲伊根本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呃……邬仲伊因第一次瞧见颜骆韶如此低首道歉的模样而有些不知所措,也不顾臂上的疼意,抓挠着垂于耳际的发丝,露出抹苦笑:“韶韶不用放在心上,只是下次……”别再来了,一次她还承受得起,再来一次,就真的要死给颜骆韶看了。
指尖轻触眼前一脸甚为宽容宠溺却充溢着无可奈何笑靥的面容,颜骆韶心底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暖意,就算被如此对待,也舍不得对她生气责难吗?身子微微前倾,轻轻拥住,或许此生,也只有邬仲伊能这么无私不问原由地包容她:“仲伊为何不生气?明明错的是我。”没有尺度的妒意在感情中最是要不得,可偏偏,她却因湖边那一幕而被妒意蒙弊了双眼,犯下了这样的错,若不是邬仲伊割伤自己放出毒血,怕第二日,她见到的便会是一具溃烂…尸身…
生气?她是人又不是神,怎会不生气?只是不知为何,只要一见到颜骆韶那张清冷却蕴含着丝丝柔意的脸庞,心就不由软下来,似乎在那一刻,邬仲伊知晓,颜骆韶这样略带些许道不明的风情或许只会展现于自己眼前,心中的喜悦便克制不住地流泄而出。
好吧!她承认,她是被颜骆韶不自知所流露出的美色所惑~
“因为你是颜骆韶啊,是我邬仲伊爱的人,所以,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都不会生气,更何况我知晓韶韶并不是真的想见到我这般模样,那晚定是旁人给了你错误引导,才会如此,是吗?”她这人死心眼得很,一旦认定了某人,就算对方千错万错,那也是别人的错。
被邬仲伊摇头晃脑却极为护短的一番小模样逗得浅笑出声,只是瞬间,一抹疑惑缠上心头,她明明记得当时自己与邬仲伊一同泡在药水中,为何她之后可以不受春毒所害,全身而退,而邬仲伊却尽受折磨?
瞧见颜骆韶脸突然而来的疑惑神色,邬仲伊轻柔地按住对方抚在颊旁的柔胰:“韶韶,怎么了?”为何突然就没了声响?
对上那双担忧瞳眸,颜骆韶微微摇头,但仍是把心中困惑说出口,起初其身体也有所痛热感,可当离开浴桶回到帐营时,那不适感便消逝怠尽,本是不以为意,可如今想来,却着实奇怪不已。
听着颜骆韶的困惑之语,邬仲伊偏头细想片刻后不确定地望住对方:“韶韶可还记得龙麟玉的传说?”传说里,得玉者几近无所不能,若果真如此,那颜骆韶未中毒的情况便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夜,韶韶的玉牌可否系于颈间?”
“自仲伊赠予后便不曾离身。”点首回应,颜骆韶取下颈中玉牌,蹙眉沉思,随后起身取出一白玉瓷瓶,在玉上倾洒些许棕黄粉末,不一会儿,便见粉粒缓缓渗入玉中,最后消失不见,而手中玉色却没有丝毫变化,“这玉,能解毒!”不!正确讲来,应是清毒才是。
“果然是个好东西。”邬仲伊惊喜出声,若是有了这个,那以后就算中再深的毒也可以毫无后顾之忧,这才叹完,便觉颈间一凉,诧异地望着正把玉牌放于颈间的颜骆韶,邬仲伊沉下眸心,“韶韶……”
“仲伊不必这么望着我。”好笑地瞅着邬仲伊一脸分外幽怨的模样,颜骆韶终是忍不住弯起眉眼,“你现在体内还残留毒素,所以我暂且把这玉给你,好好替你调理下身子,待仲伊身子骨好些后,我还是要取回来的。”这东西既然已赠予她,那也就没有送回去的道理,但经过此事,倒令颜骆韶暗自打起沃隆越此时在手的另一块龙麟玉的主意来,到时弄来给邬仲伊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也免得她日后为其被一些未知药毒缠身而忧心冲冲。
真的吗?暗自嘀咕地收下颜骆韶为其戴上的玉牌,邬仲伊眼角偷偷扫向对方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她怎么觉得颜骆韶眼底的算计浓得吓人,也不知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仲伊准备如何打算处置向然?”眼见已被收安置于邬仲伊颈间的龙麟玉,颜骆韶心下稍安,此时不免问起已被关住好几日的贼首来,听邬府卫士说,那人倔得很,一句话也不愿说,食物也不吃,只是一味地倒地而睡,也不知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