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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坐于驶往颜府的马车上,颜骆韶合起眼,用指尖静静摸索腕间翠绿般的玉镯,眸心在眼睑下不由微微转动:“赵叔!去军营。”清冷的语调透过帘子传进正专心驾车的中年男子耳里,虽疑惑,但面对自家主人的吩咐,男子仍是遵从,手上微使巧劲,马车便向城外飞驰而去。

      颜骆韶一路向营内的主帐步去,在见到张和与刘侍时,眼里闪过丝了然,微颔首:“看两位将军的模样,似乎正在烦恼什么。”

      “颜军师!可否明示末将两人,大将军此次之为,究竟意欲为何?是否是军师大人您……”最后几字在见到颜骆韶眼含淡淡戏谑时,被硬生生吞回肚里,张和瞬间噤声不语,老实说,他虽怕对方的冰冷模样,但更怕那令人琢磨不透却隐含深意的眼神。

      “张将军,既然你把自己与众将士的命交于大将军手中,就应该相信,他绝不会让你们有任何不必要的危险。”摊开桌案上不知何时堆积成山的军事要文,瞥了对方一眼,然后埋首于案卷,“身为一军之将,骆韶相信张将军明白,如何做才能稳定军心,不减士气!”对于眼前这个自驻守于越国便跟随沃隆越身旁的将军,颜骆韶从不亲近,却一直加以关注。毕竟,出军前被暨王突然封为将军的人,就算想忽视也难,但经过这几年的观察,不得不说,此人太过耿直,也太过忠于暨王……

      恰恰,‘愚忠’是她最要不得的!若不是此人曾多番相救于她,到如今还有些利用价值,说不定早在两年前她就会想办法使其战死沙场。

      手中正在挥动的笔微顿,蓦然想起邬仲伊对她的防备,眸心不着痕迹的划过苦涩,想来那人是了解她的,不然又怎会在见到她后,在欣喜的眼神下藏着深深的不信任与提防?

      “张将军先下去吧!不过你该明白,我不愿明日在军营里仍听到任何关于沃大将军的流言。”有些事不需要被传得人尽皆知,更不需要他人去猜测度量。

      “是!末将明白。”直至退出,张和才拭去额际上不停渗出的汗水,心里略感不解,颜骆韶今日身上的气息为何竟比往日来得更为冰寒?难道是因为沃隆越?

      “大小姐!”在只剩两人的营帐中,刘侍恭敬唤道,“从大将军成为越国驸马后,其在军中的威名就不断遭受抨击贱蹋,请大小姐明示。”虽然沃隆越成驸马一事,令众人感到不解,但颜骆韶都未曾说什么,他们这些家臣还能怎样?但不满总是存在的。

      虽说,身为越国二公主的相如凝在相貌上略胜自家主子一筹,但论智谋与魄力,是万万不及颜骆韶一分,他始终不明白,沃隆越为何会舍‘颜’取‘相’?

      “不用太过担心,等他回来后,一切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抨击与贱蹋?唇角扯出一丝弧度,“刘侍,军中可还有其他异动?”

      “回大小姐!一切安好,计划也在进行中,只是还仍需两年时日。”只望这样的答案能令颜骆韶满意。

      两年吗?对于颜骆韶而言,这太过于漫长:“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要快!若是有需要资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下去吧!”依目前境况,两年的时间太容易出现变数,她不希望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最终却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是!属下告退!”他从未见过颜骆韶也有等不及的时候,只是原因为何,却无从知晓。

      身子无力地向后倚去,望着空旷营帐,心底深处渐渐升起寂寥感,有时她不由地去想,从过去到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不再重蹈童年时遭人随意欺凌的境遇?还是为了证明女子在这乱世中的价值?又或是为了有能力抵抗四面而来的恶意窥视?

      微微掀动眼帘,最初的梦想,她只是想寻一块净土,过那种宁静没有纷扰地日子!

      可当父亲病故,自己差点被家族中的那些叔父送进皇宫时,就知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的处境竟不是她所能作主!原来,在那群人眼里,她只不过是壮大颜家权势的交易工具,哪怕是颜家嫡系子孙也逃不过这般命运。

      若不是沃隆越手持父亲当年所赠与的订亲之物,在下着淅沥小雨的那日寻上门来,或许此刻她早已是暨宫里一只被束缚自由的金丝雀,对于这一点,她始终对他抱有些许感激,哪怕,那只是对方无意识下所为之事,但至少免去了其被‘囚禁’的困境,也是在那日,她方才明白,若是一味忍让,最后得到的,也只不过是无止境的等待,直至死亡仍在耿耿于怀无法得到的自控权。

      如今的所作所为,不是她所愿,但却已无法轻易停下这不断走远的脚步。脑海猛然闪现邬仲伊那时常清澈如泉却又偶尔深邃幽黯的瞳眸:“邬仲伊~”为什么总是无法放下?可究竟又是从何时开始?

      对她的感觉,是赏识还是…喜欢…?眸上渐渐染上茫然,她,还没有答案!只知,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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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昏沉间,竟觉全身泛起抹令人心痒难耐的酸软感,努力撑开沉重眼睑,望着模糊的床顶,嘴里发出微弱呻吟。

      “公子!醒了?”薛奕儿放轻脚步走至床边,俯望此刻正微微睁眼的邬仲伊,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没想到,对方这一睡就整整睡了两日,“公子的身子,哪里有不适?”虽已转醒,但对于不知原因的沉睡总抱着几分忧虑,正常人哪有睡得这么狠的?

      摇头:“只是身子略感麻意。什么时辰了?他们来了没?”她记得睡下前曾吩咐对方通知陶辛、郭有为与蒋国商谈要事。

      “未时。三位组长昨日就来了!因公子未曾转醒,奕儿便自作主张遣他们回去,令他们今日再来,现已候在大厅。”边扶起邬仲伊仍多有不便的身体,薛奕儿边回应对方的问题。

      昨日?神色间微有迟疑,最后转望对方:“我睡了两日?”在得到薛奕儿点头肯定后才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身子像被车子辗过般僵硬动弹不得,足足睡满48小时,能不这样嘛……

      “让他们进来吧!”都这么晚了,想必已让他们等候多时,“奕儿应该早点唤我起来!”那三人的时间绝不应花在这无止境的等待上。

      “是三位组长不许!都说公子大伤未愈,应多休息才是!”委屈地扁嘴,薛奕儿满是哀怨地望住脸色苍白之人,随即拧眉,“公子还是喝完药再与他们商谈要事,这是大小姐嘱咐的……”邬仲伊这弱不禁风的模样着实令人担忧。

      颜骆韶?!为何要这样做?在听闻对方名字后,刹那明亮的眸心瞬间暗淡,抿唇:“先为我梳洗,喝完药后便请他们进来~”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关注予她?她怕,管不住自己那不断滋生的幽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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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叔!我要你在邬府内外大摆三天流水宴,告知城内众人,我邬仲伊在越国大殿上寻回了失散已久的妹妹,从此以后,苏…不!是邬涟漪便是邬府大小姐,敬她就如同敬我。”她绝不能让他人有机可乘,寻到不必要的把柄。

      “是!”认真记下自家主子所言,陶辛片刻后言道,“公子!你令我派人至各国打探的从商事物与时机,现已有回应,是否需要相报?”前段时日,当眼前之人约他密谈扩展邬府商事时,若说不惊那便是骗人,可无法否认,城内,邬家的商事几乎已渗入越城内外,就连那郊野之地,邬仲伊都不曾放过,从桑田业,绣织业,修葺业,渔业,再至暗中逐渐吞噬的各大酒楼,无不在向一个另人无法想像的方向发展。

      “哦?陶叔的动作可真快!”浅笑,“不如拟一份单子给我,如何?”若真要说起来,怕又是没完没了,“当然,陶叔也可以提出自己的见意,仲伊很乐意倾听。”

      “是!在下明日便会给公子一份满意的文书。”他的确有很多内容需要细细叙述,怕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说完的。

      “郭师傅!看你这模样,似乎玉石方面也有结果了?”对方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得不令她这般猜测。

      “回公子的话!在下的确有好消息,在经过三个月马不停蹄地赶路,到达扈国后,便与其专属管辖扈国国境内的一些王族牵上线,商谈后,现在只需一千两黄金,便可采取那些土地上的玉石原石。所以此次急速赶回,特意请公子明示。”郭有为兴奋地望住对方,希望邬仲伊能给出答案,也好令他放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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