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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第一百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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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颜骆韶便觉得耳边好似有很多只苍蝇在不停飞舞,嗡嗡嗡地执意把她从有邬仲伊的梦中吵醒:“咳…咳…”快到口边的诉斥最后终是化为无力的轻咳。
“夫人!你醒了?身子可有好点?”薛奕儿瞧着正欲撑起自己身子的颜骆韶后,快步走至床边扶起对方,这段日子以来,虽说药吃得不少,但颜骆韶却是一点复元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有越来越严重趋势,不由令他们所有人忧心匆匆,若是真有个万一,到时邬仲伊回来,他们该如何交待?
“恩!发生了何事?”略显虚弱地开口,虽说一道风屏使屋子隔成了两个空间,但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也从未在她房内讨论过什么,为何今日却这般争执不休?
当风屏被移去后,颜骆韶这才发现,不仅苏涟漪、度家两公子,就连向然与颜骆华都在,而扫过他们此刻算不上和颜悦色的脸庞,心下顿时了然近日里定是有事发生:“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孱弱的语气里透出抹浓浓的威严感,令在场的几人顿时一惊。
“三日前,由于晁国出其不意地绕过越国直接派兵破了暨国的边防守卫军,现已兵临暨国邻郊,而沃隆越在众臣的极力推举下,昨日再次奉命统领了整个暨军军队,并且,他向暨皇请了旨,希望夫人能再做暨军军师协其退敌,暨皇也已应下,今日派了宫里的公公前来宣旨令你进宫面圣。”颜骆华把最新得到的消息全数地告知此时正合着眼满脸疲惫之色的姐姐,没想到,只是赶回来参加颜骆韶的婚礼而已,竟也可以出如等大事,还有那姓邬的,就那样凭空消失……
“夫人不能去!那暨皇真是个老糊涂,前段日子如此打压沃隆越,现下又令其统领整个军队,难道他就不怕那小人趁此机会造反?”若换成他度风肃,定是会好好报复一番。
“可知,晁军将军是何人?”平静的面容并未因先前听闻的话语而起波澜,反而沉静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仍是姐姐的老对手,童眠。”茶盖轻启,颜骆华突然笑道,“没想到,兜兜转转近数十年,童将军还是那般威武勇猛。”似乎与晁国开战以来,那可谓功高盖主的将军便一直与暨国对峙至今,有时候连她也忍不住好奇,晁国的皇帝是何想法,怎会容忍一名战功显赫并威名远播的将军一而再,再而三地统领整个足以威胁到他皇位的人,难不成,童眠真忠诚至如此地步?
“夫人会进宫见皇上吗?”本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薛奕儿轻轻开口,只是眉宇间却一直紧紧拧动着,似乎对于此事也蕴藏了丝丝恼意。
“涟漪怎看?”没有直接回应薛奕儿的问题,颜骆韶无力地问向一直在不远处静听不语的苏涟漪,并微微睁开眼打量起眸色万分黯沉的女子。
“嫂嫂拿定主意即可,涟漪定然会支持嫂嫂的决定。”没有迟疑地开口,苏涟漪直直望进颜骆韶沁着某种意味不明的眸心时,像是心有所知般地微微一笑,只是下一刻,瞳眸流转间,眸底闪过抹他人无所探知的幽暗之色:也不知这般纵容颜骆韶的所为,被大哥得知后会不会遭受怪责?
“即是如此,那奕儿便帮我好好整理一番,我这就进宫见皇上。”在沉默片刻后,颜骆韶撑起仍是虚软无力的身子,但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望住眼前几人,“你们先回去把手上的事,也就是仲伊交托你们的事整一整,我回来后,你们便一一告知予我,接下来,待有所调整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安排你们去执行。”
众人微微一愣,颜骆韶的用词显然比过往强硬了许多,在邬府与邬氏,“执行”便代表着从上而下无可抵挡的命令,更何况,邬仲伊在两人未成亲前便告知众人,以后府中一切皆须听颜骆韶的吩咐,只是,此刻令他们忧心的是,眼前这刚嫁进邬府便又‘失去’夫君的女子是否会采取极端之举,毕竟,如今的邬府与邬氏在经历邬仲伊的消失后,已是人心慌慌……
“现在,在我进宫的这段时间内,你们还必须安抚住府中与商氏中所有人的情绪,一切事宜,待我回来后,自会向众人有个交待。最重要的是,告诉他们,他们的主子五年后,仍是会回到这里。”
“是!”众人应下后,除了薛奕儿都向屋外退去,“公子若是知晓夫人这般做……”
“她一定会气疯的。”浅浅一笑,颜骆韶把薛奕儿未说完的话接应下去,只是倾刻间脸庞上被淡然之色所覆,“若是以此真能把她给气回来,那便罢了!”五年的时间足以发生一切,她不知邬仲伊在属于她自己的世界里是否能再次找到回她身边的路,也不知她嘴里念的那个“云”是否会成为她回到这里的阻碍。
这是什么想法?!薛奕儿边打理着颜骆韶的衣着边暗自吐糟,只是心底却有着隐隐的不忍,其实他们所有人都明白,自家主子这一去,便相当于丢了个烫手山芋给颜骆韶,对于这位刚进府的夫人,许多人其实心里都存着不服,但过往碍于邬仲伊的面子,都不敢直言,可现下……唉……以眼前女子的性子,若真惹急了她,怕就不似自家主子那般好性子地去解决问题,非是要见血不可……
颜骆韶此次的进宫除了着适宜的装束外并无特意上妆掩去脸庞的苍白,只是在御书房见到立着闻风不动的沃隆越时,瞳眸顿时有刹那的收缩,然后一如既往地向暨皇叩拜。
“骆……不,该称邬夫人了,快请起!朕知你近日因邬老板的事伤心伤神伤身,但想必你也听闻晁国大举进兵暨国之事,此次朕宣你进宫就是希望由你继续担任暨军军师协沃大将军击退晁军,可否?”年迈的暨皇虽是用着商馁的口气询问,但颜骆韶一听便知此事无法推脱,况且,暨皇此举不论是自己所愿还是他人指使,全都正中她的下怀。
“骆韶领旨!不过,骆韶有个不请之请,还望皇上能允诺。”在见皇帝点头应许后,也不顾立于一旁的沃隆越,颜骆韶径直开口,“在整个行军过程中,不管军中发生何事,望皇上能全心信任于骆韶,骆韶定能凯旋而归。”
“好!允下了!若邬夫人真能凯旋而归,朕到时定会带领众臣相迎。不过,两国战事迫在眉捷,以邬夫人身子虚弱况,可自行带位相熟的大夫于身旁,也便多加治疗调整一番,还有沃大将军,朕虽说此次令邬夫人相助于你,但也不可多扰邬夫人的休息才是。”
“谨遵圣旨!”叩首应下后,沃隆越眼神复杂地望住一脸越显惨白之色的颜骆韶,本以为对方在此次领命中会有所推拒,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颜骆韶在刚踏出御书房时,全身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冷风袭了个遍,双手扶上泛着冷意的臂膀,一阵阵的晕眩感瞬间奔涌而来,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步步向宫外走去,只是才迈出不久便被一声叫唤止住了步伐。
“韶儿……”疾步跑至颜骆韶身旁,沃隆越眼神心疼地望住眼前一脸虚弱无力的人儿,温柔开口,“谢谢你,还愿助我退敌。”欲扶上对方肩胛的双手却在颜骆韶冰冷的眼神下停滞不前,最后无奈垂下,“我知你恨我让邬仲伊在你们成亲的那日消失,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明知他迟早要离开这个世界继而伤你的心,为何不如现在就让他离开?所谓长痛不如短痛,韶儿,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吗?更何况,我知你一心想摆脱颜府那些人的控制,现下,你恰好成了邬府与邬氏的当家夫人,行起事来不也更为便捷?日后,若是你再嫁于……”
“住口!沃隆越,我颜骆韶此生,既已嫁邬仲伊为妻,便不会再与他人有所牵扯。你还是断了这可笑的念想。”脸庞因沃隆越的话语而气愤转红,而这种红却令颜骆韶整个人在此时此刻透出另一番病态美,引得对方眸子大睁,只是下一刻被更为凄厉的苍白之色所掩盖,“还有,请沃大将军以后自重。”愤怒过后的面容不经意间跃上抹冷笑,眼神也更为锋利起来,不待对方有何反应便大步向宫外步去。
“夫人!”向然恭敬地在宫门外守着,在见到快步而来的颜骆韶时上前搀扶,只是还未扶上臂膀,便被眼前突如而至的一幕惊了心神,望着那本是疾步而走的女子,在靠近自己身子的前一刻失去意识地向地面倒去时,顿时大呼,“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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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韶……”大声惊呼着从梦中醒来,邬仲伊满脸汗水地望着眼前距自己几米之远的白色石墙,颤抖着手覆上自己的面颊,刚刚在梦里,她亲眼见到颜骆韶就那样倒下去,嘴角的鲜红血渍那么显眼那么令她惶恐,“韶韶……韶韶……”想起前日,不管她在学校山后的丘陵呆了多久,就算她带着与那世界紧紧相联的衣物还有龙麟玉,她都没有见到四周一丝一毫的转变,怎么办?她好像,回不去了!这种念头只要一浮现在她脑海,邬仲伊便觉得全身充满着绝望。
“小伊,你醒了?”房门被打开后传来了一抹轻柔之音,转眼望着被对方身后灯光所笼罩的人影,就算不用猜,邬仲伊也知道眼前站立的是什么人,“这是刚煮好的菜肉粥,要不要吃点?我记得你以前生病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个。”
“出去!”现在的她,不想见任何人!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难道连这点要求,他们也不许吗?
“小伊!先吃点东西吧!虽然不知你那天为什么执意要去学校的那个小丘陵,但自从你在那昏过去后,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吃点,别让伯父伯母担心,好不好?”柔软的语调里刻着浓浓的担忧,但却线毫进驻不到邬仲伊越渐失落的心里,“小伊……”
“出去!”更为强硬的语气阻断了苏云想进房的步伐,邬仲伊冷冷地望着眼前一脸哀伤之色的女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就好像此刻在她身体里的那颗心,除了为颜骆韶的事所跳动外,再也不会为其他事影响分毫。
“伊儿,怎么又闹脾气了?”宠溺的问语缓缓传进耳里,邬仲坛倚于门边望住自回到他们身边后就一直反常的妹妹,轻声叹息,“如果伊儿真不需要苏云在这里的话,哥哥可以向你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如果自家妹妹还恨着当初夺走她男朋友的苏云,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喜欢孔柏,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小伊……”唇瓣微动,只是还未出声便被充满哀求的声音所断,望着不断走向自己最后坐于床边紧紧攥住她手的女子,邬仲伊突然想起了某件极为重要的事,“哥哥,请先离开,好吗?”
耸动肩头,邬仲坛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只是眼里流露出抹趣味,苏云对自家妹妹的那点小心思,他早在那两人上高中时就有所察觉,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温柔细腻的女人竟然会在三年前做出那么愚不可奈的事,而这三年里,就算他不断想法子折磨对方,也多多少少手下留情,至少没有像对孔柏那般赶尽杀绝,让那男人至今都在地狱里徘徊,但苏云如果真要在今时今日追回伊儿,怕是要吃不少苦吧!
“小伊……”眨动着在过往对方最无法抵抗的瞳眸,柔声轻唤,“还恨着我吗?”原以为能被邬仲伊一辈子恨着,至少是让对方记住自己一生的唯一办法,可没想到,原来在面对眼前人如此冷漠的双瞳时,竟会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与痛苦,如果可以,她能不能重头来过,不再做那么愚蠢的事?
怔愣于对方突然提出的问题,但这显然不是邬仲伊此刻需要关心的事,忽略那双带满哀色的眸子,急切开口:“当初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个红色福袋,就像寺里求来的那种?”她记得,在成亲前两日,颜骆韶曾把亲手制作的一个香囊挂在腰间,而成亲那日,她也记得未曾拿下,可现下,所有从那世界带来的东西都在,唯独这一件消失无踪……
“没有!那东西对小伊来说,很重要?”心里泛起酸意地望着眼前一脸甚为焦急模样的人,从小到大,她还不曾见邬仲伊对什么上心过,可她这次的归来,却总是在不断地寻求某些东西,可偏偏,没人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合上眼,勉强压下那快漫过心头的失望,摆动脑袋:“没事了!出去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小伊!吃点东西,好不好?”捧着还算烫手的米粥,苏云内心带着失落之余渴望地凝视眼前满头大汗的邬仲伊,而眸心里有种波光正微微闪动……
心底徒生的不耐之色在见到苏云眼里满满的乞求后强行收敛,接过对方手中的米粥,在快速解决后递还:“这下可以了吗?!”
扬起娇艳笑靥,苏云放下碗,扶着邬仲伊慢慢躺下,为对方整好被褥后,趁床上之人措手不及时,在邬仲伊额头上落下轻吻:“小伊,好好休息!晚安!”
在重新暗下的房里,邬仲伊抚过刚被轻吻的额头,一瞬间醒悟到什么,但随即被自己压下,有些事,她宁愿从最初就不知道……
邬父邬母欣慰地望着坐在餐桌前正缓缓吃早餐的邬仲伊,想到前几日自家女儿的某些疯狂之举,再见到眼前恢复如常的人,顿时感动得想痛哭流涕。
“伊儿!身体有没有好点?”邬母关切地开口询问,满脸的慈爱之色。
“有没有什么想添加的东西,尽管开口,爹地一定会满足你的。”邬父在开口的同时递出一张白金信用卡,脸上的笑意就像皇帝身边的谄媚大臣。
“伊儿的确该添些新衣了,等会儿哥陪你一起去,好吗?”三年前的那些衣服对邬仲伊来说早已落伍,更何况,这三年,自己的妹妹明显长高不少,更是需要去买些合适的衣饰。
“不用麻烦大哥,有云陪着就可以了。”有些事还是越少人知道得越好,至于苏云,她相信那个聪明的女子最终会明白:她已无法回应她的感情。
也好!有人陪着总比伊儿单独行动来得强!他也不必派大队人马跟着,两三个就行!点着头,邬仲坛并没有强行跟随,而在瞪了眼自家那对有话想说的父母后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悠闲时光了……”
像隐形人一样的苏云在听邬仲伊如此说时,脸上显出抹微笑,只是在她望向对方时却并未得到相同的目光。但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只是出乎苏云预料的是,邬仲伊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选衣服,而是在挑了几件后便在一家珠宝店大门口停驻不前,似乎在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才踏进门,径直找到店家经理:“如果我自己设计东西,你们接不接受订做?”
“当然,只是相应的,这价格也……”
“只要你们能完整并毫无瑕疵地做出我设计出的东西,钱就不会是问题!”打断对方想继续说下去的话语,邬仲伊从包中取出一张A4纸递给对方,并留下相应的联系方式,“尽可能快地完成它,但一定要完美无瑕,钻石戒指的戒托用铂金,上面的钻石要用蓝钻。而这对对戒,用钨金打造,戒圈内的字也要刻得清晰。这里是十万元的定金支票,等完成后,我会根据你们的成品再另外支付相应的酬金。”
望着店经理欣喜地收下支票后,邬仲伊再次望了眼设计图的复本向店外走去,她只希望,这家响誉全球的珠宝店不会让她失望。
“小伊,你为什么要……”紧随其后出来的苏云不明白邬仲伊怎么会突然想打造戒指,最重要的是,这三只戒指的背后绝对有一个她不知的故事正在发生,莫名得让她心慌。
“云,这件事别告诉我父母,还有哥哥,好吗?”邬仲伊遥望那一望无际的天空,她总是在做着时刻离开的准备,所以有些事,她并不希望让太多的人知晓,那只会绊住她离开的脚步而已。
“好!”她永远也无法拒绝邬仲伊的任何请求,哪怕是要她喝下对方递来的毒药,她也甘之如饴。
邬仲伊扬起欢快笑靥,只是眼角流露出的是她连自己也不知的丝丝残忍……
待两人回到邬家时,便被屋内传来的打斗声所惊,随后迅速跑进屋里,在见到被强行压制在地的人后,邬仲伊疑惑地望向客厅里正端坐着的父母与哥哥,淡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孔柏怎么跑来了?还与自家保镖大打出手,不要命了?
“伊儿,回了啊!没什么事,你如果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这事我来处理就好。”不想让邬仲伊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邬仲坛着急地想打发对方快回房休息,而这一点也恰好让孔柏瞧了正着,连忙叫道,“小伊!请你帮我求求你哥,让他别再派人堵我的活路了,好吗?我知道我当年做错了,我不应该抛弃你而选择苏云,我真的知道做了,求你,求求你哥,别再折磨我了……”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连份安安稳稳的工作也不能给他?他只是遵照自己的心意选择了喜欢的女孩而已,难道这样也不对吗?
望住眼前不断哀求的男子,邬仲伊突然想到了颜骆韶,如果换成那个一脸淡漠冷然的女子,就算被逼至绝境也不会如此求饶吧!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又在做什么?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过度?还是一个转身又可以用冷漠来面对所有的困难?
心脏的强烈跳动,让邬仲伊明白,思念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手不自觉地抚上颈间上的玉片,如果这一生都无法再见到那个让她万分爱恋的女子,她是不是会含恨而死?而颜骆韶会不会也同样如此?不!她不能让甄沁律祖母的悲剧发生在韶韶与她的身上,她必须得找到路回去。
在静默片刻后,邬仲伊望着哀色未变的孔柏,却是对着邬仲坛开口:“大哥,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但那些应该已经够了,以后别再去找他的麻烦,那只会浪费时间。”
没有感情的话语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邬仲伊面对孔柏这显得尤为狼狈的一面轻轻蹙起眉尖,只是下一刻却慢慢靠近低下身子在对方耳边轻语:“别试图想要报复,不然你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凄凉。”在起身的刹那见到孔柏脸上闪现的惊讶,邬仲伊轻笑间眼神渐冷……
“好吧!既然伊儿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罢手!”无所谓的开口应下邬仲伊的要求,邬仲坛无趣地摆弄着尾指上的银色戒指,“现在,请你离开。”
“孔柏,等一下!大哥,帮他在公司里安排一份工作吧,就当是你对他先前所做下事的一种补偿,可以吗?”对上邬仲坛那略显不满的眼神,邬仲伊轻笑,“你回去等通知,大哥到时安排会给你电话的。”
“伊儿,为什么要给他一份工作?”他能停手已经不错了,可自家妹妹竟然还妄图助那人一臂之力,难道她不知道他们的公司有多少想挤破脑袋进来却不能得偿所愿的?而现在……
“对啊!伊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邬母心中感到尤为困惑,伊儿是不是心太软了?
“大哥在做了那些事后,难道真指望他会不记恨?我这样做也只是让你能更警惕而已!至于安排什么工作给他,我相信大哥会有很好的选择。”挥挥手也不顾父母与哥哥的想法,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总觉得伊儿这次回来变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爱粘人!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把所有的情绪都展现在脸上!更多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在沉思,发呆,就算笑,也是那种浅浅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苏云目光复杂地望住那个一步步离开自己的人儿,就好像那个步伐并不是通向邬仲伊那小小的房间,而是另一个世界,离她越来越远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