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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一百零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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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的政变似乎在邬仲伊抽身回府后便似乎与她再没有任何关系,而这些时日,她也未曾出门见过任何人,就连颜骆韶也未见过半分,不是不想见,而是每当踏出府门时,心里便会升起股令人不适的奇异感,她很清楚,就算努力地把越王说的那些话抛诸脑后,可潜意识里仍是在意那老家伙所说的一切,真是临死前也不给人安稳。
所以,现在的邬仲伊应是用不敢见的说法才更为恰当,她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流露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从而惹心上人不快。更重要的是,邬仲伊讨厌这样的自己,那种怀疑、猜忌与越渐自卑的性子令她觉得无所适从。
仰躺于自家盛开茂密花林中的后园里,邬仲伊仍是纠结不已,她始终不解,都走到了这一步,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对她与颜骆韶的感情存在置疑?是因为韶韶过往的名声还是因为自己的性子使然?
若说那些人言语中蕴含着怕她被颜骆韶利用,还不如说是认为她配不上自己心上人来得更为恰当,但若说实话,连邬仲伊自己也觉得,与她在一起真是委屈了韶韶……
“仲伊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连我来了这么久也没发现?”颜骆韶微微蹙眉,而后慢慢走近正陷入自己思绪,不知日月的人。听奕儿说,这些日子邬仲伊不跨出府门半步,也不见任何人,除了睡觉便是发呆,究竟发生了何事可以令她如此这般魂不守舍?
“韶韶?!”心神微震,邬仲伊凝望住正缓缓走至自己身边的人儿,脸上呈现出抹茫然,随后似是意识到什么般扬起暖暖笑靥,“今日怎有空前来?”听闻在相如凝坐上王位后,颜骆韶便与沃隆越一起回了暨军军营,本以为她会过段时日再回来。
“听仲伊这话,似是并不想我前来你府中。”像认定如此般,颜骆韶淡漠的脸庞显出抹令人心疼的哀色,走至一半的身子也停下并轻轻颤动起来,“既然如此,那骆韶这就离开。”
“韶韶……”焦急地呼唤从邬仲伊口中不假思索地吐出,慌乱地起身拉住欲转身离去的人儿,“韶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不想你来这里,只是觉得前些日子你那么匆忙去军营,不会那么快回来,所以有点惊讶而已,真的只是惊讶。”就在颜骆韶转身的一瞬间,邬仲伊感到害怕,害怕对方真的会一走了之。
瞅紧那蓦然苍白的面容,颜骆韶似乎在这一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并不认为只是一个简单的玩笑会让邬仲伊如此大惊失色,敛神收起本想继续作弄的心思,微凉的双手抚上那沁着薄薄汗渍的脸庞:“仲伊,刚才只是个玩笑,我不会走。”颜骆韶原本清冷的眼神在此时更显柔和,边轻声细语安慰边回顾这段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寻找着令邬仲伊失措的原由。
“这段日子,仲伊怎么不出去走走?城里的商铺都已重新开业,难道你就不关心自己的那些铺子?”就算在脑中不断搜索,颜骆韶仍是找不到任何不妥之处,只能用另一种方法来慢慢探索整件事的起因。
“有陶辛与奕儿他们,铺子不会有事。而且,前段日子有点累,正好可以乘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避重就轻地回应对方的问师,邬仲伊牵起颜骆韶的手走向一旁的石椅,“军营的事,韶韶已处理好了?”虽是明知顾问,但邬仲伊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恩!当时还真是多亏了仲伊暗中潜伏的府卫,以至于伤亡较少。说到这,,相如凝能顺利登基成王,还真是仲伊的功劳,着实让骆韶刮目相看呢!”那日,若不是有人突然走入大殿并打开那装满当朝文武官员家眷们最为心爱的饰品加以威胁,相如凝恐怕还无法安稳地坐上越王之位,虽然那些官员明则赞成,可私下多少会有不服之人,不过这段日子以来,相如凝下诏的那些对国家、百姓甚至商贾们有利文书也算是变相地堵住了那些悠悠之口,而到今时今日,所有的事几乎都已慢慢步入正轨……
“呵!那只是无意之举,若是换成韶韶,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笑望对座的女子,邬仲伊倒不认为自己做得那些有什么了不起,反而有点卑鄙,不过她却有种奇怪的感觉,或许以后她会做出更多如此卑鄙的事也说不定。
又再妄自菲薄了!不过颜骆韶也不去争辩什么,只是浅笑盈盈间继续开口:“听说那日仲伊未在府中而是进了宫,但在大殿之上又不见你的身影,可否告之骆韶,仲伊去了何处?”在问出口的同时,颜骆韶便突然意识到某些问题,睨了眼对面神色渐变的心上人,这种想法更明确起来,“仲伊是去见了越王,对吗?”没想到,就连赵王诈死一事,对方都能探得,看来邬仲伊的势力不容小觑,不过也同样令她安下心来,至少这人已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自保。
“恩!本打算去探探口风,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是多此一举。”露出抹苦笑,如果她早知这一切都是越王与韶韶设下的局,当初是否就不会选择进宫给自己找罪受?
“或许未必!仲伊不是也由此得知了许多事?”紧紧盯住邬仲伊的脸庞,不想错过对方丝毫的神色转换,而在瞧见那倏地呈现灰白色泽的面容时,心下顿时一紧,“看来那日越王与你的谈话不仅仅是对越国时局的讨论而已。”定是那老家伙说了一些什么才会令邬仲伊在这些日子里这般精神萎靡。
除了沉默以对,邬仲伊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越王的那些话就像魔咒般时不时地在耳边出现,明知是幻觉,明知不可信,但自己就像着了魔般无法轻易摆脱。
邬仲伊那纠结不已的表情令颜骆韶移开目光,继而起身往前踏出几步,伸手摘下这后园中已开出美艳色泽的花朵:“我不知那日越王究竟与你说了何事,但多少也可从中猜测几许,若是有一日,仲伊知晓骆韶利用了你,你会作何打算?”
利用?!好伤人的字眼。身子止不住地开始战栗,邬仲伊呆呆地望住那个背对自己的纤质身影,唇瓣开合多次,却无法吐露半字,为什么韶韶要有这种假设?难道结果真会如越王隐晦所说的那般?但最后只能闭眼颤声:“那韶韶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
“若不是真情,我又何须事事惦记于你?若不是真情,我又何须时时前来见你?若不是真情,我又何须把自己交予你?”紧紧咬住唇瓣压抑快满溢的悲哀,哽着声,颜骆韶合上眼,她不懂,邬仲伊怎么可以凭借旁人的几句话就对她有所质疑?难道她做的一切还不足够说明她的心意吗?
诧异于对方一字一句的倾诉,直到邬仲伊意识到颜骆韶那不断细微轻颤的肩头时,心间刹那窜上抹刺骨疼痛,上前小心翼翼地拥住身子与她同样瘦弱的人儿,气息略显急促:“对不起!韶韶!对不起!”她不该那样问,明知那样的问题有多伤人,可还是冲动地问出口,简直就是个混蛋!
“仲伊,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在哪吗?懦弱!自卑!多疑!自私!可偏偏这样的你却又有着无法令人抗拒的情深意重,你可以把最好的东西献给自己心爱的人,也同样可以为了心爱的人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正因如此,当初我才可以义无反顾地爱上你,因为我知道,在这段感情里,只要我不伤你,你也必定会倾情待之,可是……”她却忘了,其他人也可以对这段感情造成无法预知的影响。
“没有可是。”急切地回断颜骆韶可能会说的一切可能性,邬仲伊用力环紧怀里的人儿,“你说的都对。我的确是个懦弱、自卑、多疑、自私的人!我更不该凭越王的几句话就对你存有猜疑,只是我怕,怕你有一天会真的离开我,也怕你并不是真的……爱我。”
“那若是有一日,我既是真的爱你又不得不利用你时,你又会如何?”到时是否又会引起两人间的一场掀然大波?如果真这样,那现在的一切又有何意?
“只要你真心待我,利用便利用吧!”不想再去思索那些有的没的,也不管颜骆韶是否会不择手断地去算计自己,只要她爱她,那怀里的女子就是她邬仲伊一辈子的爱人,一生不变!
“真的可以?”这混蛋,遇到情一字时便是真真切切傻得彻底。听得身后沉闷的应答声,颜骆韶双手最后攀上腰际的臂腕,“就算日后骆韶真要谋划算计予仲伊,也会事先与你说个明白。”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两人的感情出现危机。转身,幽黑的眸心水光涟涟地望住眼前这个一脸忧色的人儿,指尖抚上那抿紧的唇线,而后轻轻点触,“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准疑心予我,若有疑问,可以亲口问我,可否明白?”
“恩!”应是如此应下,但邬仲伊心里却掠过抹苦涩,她的性子也该是时候改改了,不然对两人都无丝毫益处。
“傻瓜……”轻叹,“今日原本前来是送东西给你的,没想到……”拿出藏于袖内的玉片递予邬仲伊眼前,“本是想给你个惊喜,不想,你却率先给了我惊吓。”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这样的事发生一次就够了,见着眼前甚为熟悉的玉片,邬仲伊脸上突然露出抹惊喜,“龙麟玉?!韶韶,这是从哪来的?”伸手欲碰触的瞬间便觉得胸口一烫,“咝……”捏住胸前的衣领,不仅没有任何丝毫缓解反而越见灼热。
“怎么了?”为何是一脸痛苦万分的神色,颜骆韶连忙扯开对方衣襟,却在见到那块发出火红之光的玉片时突然惊道,“仲伊……”紧接而起的就是手中所握的玉片也同样发出火红色系并隐隐有烫人的趋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