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如初的悄悄》兆焜兆儿

9、习惯

　　“‘兰瑙’的测试还没完呢，这趟本不该回来这么早。”
　　昌辞差点儿忘啦，她为了庄澜搁置了很重要的研究，现在庄澜结婚啦，她再也不用担心啦……
　　“那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语气闷闷的，虽然闻璁每年都会去德国，她还是没有习惯她的离开。
　　闻璁抓住她的后脖颈，轻抚着她的肌肤。
　　“我没时间顾上你啦，乖一点儿。”
　　昌辞靠着她：“我好好的，你也好好的。”
　　闻璁仰起头：“会的，至少……还有昌祺呢。”
　　昌辞被她这话给逗笑啦，闭上眼睛喃喃自语：“今天回去我就教育他，将来随时准备着娶你当老婆。”
　　闻璁无力一笑。
　　繁星下的两个女人背靠着背，遐想未来的千万种可能，不知不觉就迷失在星辰星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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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之后，她们都想抹去庄澜这个不愉快的记忆。昌辞再不提这个名字，闻璁每天都投入研究里，生活总算是平静下来啦。
　　午后闻璁带着匆影赶回家，翻出一份重要文件又要赶回公司，却突然看见屋门被打开，昌辞一脸怒气就进来啦。
　　把包一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闻璁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又出事儿啦，走到她身边：“谁又惹你啦？”
　　昌辞一把挣开她扒着自己脸的手，没好气的说：“还不是那个不开眼的导演。”
　　“导演怎么得罪你啦？”
　　“他眼拙就是得罪我。选了个那么笨的演员，一段台词十几条都说不明白，我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闻璁更担心事情的结果。
　　“然后呢？”
　　“我踹了他一脚。”
　　“啊？”闻璁讶异，“你这胆子越来越大啦，再生气也不能踢人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把人踢出毛病吧？”
　　她抬头：“我的力气能有多大，能把一个大男人踢坏吗？那老色狼演技差也就算啦，还总想占我便宜，偏偏导演视而不见，一遍又一遍的重来。好啊，他不管那我就自己动手。”
　　想到那人疼的模样，她还是有点儿小得意的。
　　“啊！”
　　“你呀。”闻璁拿文件敲她的后脑勺，“就想着解气，就没想过明天的新闻得有多热闹？”
　　昌辞无辜的看着她：“不会有新闻的，都已经解决啦。”
　　闻璁冷笑：“赔了多少钱啊？”
　　她撇嘴：“根本就没赔钱，导演让我跟他道了个歉。你知道那个男人有多贱吗？居然还笑着跟我说没事儿，真是越看越讨厌。”
　　“我看你是得寸进尺，人家都不追究了你还抱怨，真上新闻啦弄得满城风雨你就开心啦。”
　　“那是他心虚，那个导演也是个笨蛋就知道骂我，气死我啦。”
　　闻璁听的直摇头，选择娱乐圈就必定要承受更多经历，让她多见见这些深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看你还是尽早回归平民的生活吧，就当是解脱初阳啦，看看你给他惹了多少麻烦。”
　　“我给他赚了那么多钱你怎么不说呢？”
　　闻璁看了下手表：“没时间陪你算账啦，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呢。”
　　“喂……”
　　“对啦。”闻璁又返回来，挎着她的脖子，“生一个人的气呢，就去把他的照片烧掉，这是最解气的办法。”
　　昌辞一时间转不过弯儿：“为什么？”
　　“因为没人跟死人计较。”
　　她恍然大悟：“这个好诶~”
　　“走啦。”
　　昌辞对这事儿很是上心，这半小时都没做别的，一直在打印那个男人的各种照片，正准备行动的时候，门铃声特别准时的坏了她的“好事”。
　　“谁啊。”
　　来人似乎没听见她的不耐烦毫无回应，昌辞只好过去开门。门打开的一瞬间，心里的不高兴瞬间烟消云散。
　　“是你啊。”
　　辛勐函神色跟语气都很清冷：“火气这么大。”
　　昌辞自认倒霉，瞬间就学会了乖乖说话。
　　“我不知道是你嘛。”
　　“对别人就能大呼小叫的吗？”
　　这语气还挺像闻瑭在教育她的，是不是因为这样，她听着才一点儿不觉得生气呢……
　　“我错啦，请进。”
　　调皮的模样让辛勐函不好再绷着脸：“我算是知道闻璁为什么现在就一副四十多岁的口气啦。”
　　昌辞暗吐舌头，她虽然与他见面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有一种意外和温暖的感觉。
　　辛勐函径自坐下：“闻璁呢，我刚从省里回来，把这个带回来啦。”
　　昌辞拿起那个资料袋，可能是上次她去批的文件吧。
　　“哦……她、她在回来的路上啦，你先坐一会儿。”没有任何预兆的，这句谎言脱口而出。
　　她躲到一旁把文件放好，然后端了杯水给他。
　　辛勐函接水的时候看到了她手腕上那片刺眼的红，像是红痣一样的痕迹下是一条条凌乱的旧伤疤，已经比当年模糊了许多。
　　“你每只手都是缤纷五彩的。”
　　昌辞低头看了眼手腕，然后想起了那次意外“相撞”，不好意思的把手收回去。
　　“这次可不是颜料，不会碰到你的。”
　　他当然知道，只是她小时候这伤痕上面还没有那些红点。不过他也没多问，毕竟这是她的私事。
　　他将水放下，却注意到了桌上那一沓惹眼的照片，还是同一个男人。
　　他皱着眉头“研究”着那些照片……
　　“你的偶像？”
　　什么？
　　昌辞赶紧大声申诉：“怎、怎么可能，他那么老——”
　　可是话音刚落，她就看到辛勐函的脸色定格……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要命的话。
　　“嗯……刚刚那句话，专门指他。”
　　也不知道她的解释是否起到了作用，辛勐函面无表情：“你找这么多“老男人”的照片干什么。”
　　昌辞郁闷，她现在该说点什么才能让他忘记“老男人”这件事？难道真要把那个无厘头的理由说出来？
　　“这么难以启齿？”
　　辛勐函看她的五官都快揪到一块儿啦。
　　昌辞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决定告诉他实情。说完之后她仔细地观察辛勐函的表情，可实在猜不出他这是什么反应。
　　“果然是近朱者赤啊。”
　　他似乎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昌辞小心翼翼的苦笑。
　　“我的奇思妙想也都是她耳濡目染的……”
　　辛勐函将目光转到她身上：“话说回来，能把这么荒唐的想法实施出来，我觉得天才都配不上你的‘智慧’。”
　　昌辞微笑的很惨烈，怎么自己老是在他面前留下奇奇怪怪的印象呢，索性也就不解释啦，免得越说越错。
　　她忽然安静，辛勐函也不再开口，开始注意起放在茶几上的一些科研资料，似乎看的很认真。
　　已经五点多啦，阳光从整面窗户洒射进来，镀色屋里的一切。
　　昌辞全身倚靠在沙发一角，无意的一次抬头，不觉将目光定格在辛勐函身上。
　　俊朗的侧脸，微微皱起眉目，像是看到了让他不认同的内容。
　　他周身无形的气场好像已经将自己包裹进去，不敢肆意乱动。
　　可这种覆盖并不迫人，反而是种心安的感觉。如果不是察觉到他有抬头的趋势，怕是她腿上的小说真要成摆设啦。
　　辛勐函确实抬头啦，而且是在打量她。他突然发现这个小丫头安静下来有着一股吸引力。
　　果然还是年轻啊，轻盈活力还有青涩的气息，即使没有言语举动，也是让人羡慕的。
　　昌辞渐渐融入小说剧情里，女主角说：如果没有语言，我们也能轻松相处，那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这话让昌辞砰然心动，她听着自己的心跳，慢慢抬头……
　　无言相处，自己跟他也是吗……
　　“好看吗？”
　　昌辞没有预料到他刚好也在这个时候抬眸看自己，四目相对，加上他突兀的问话让昌辞有些慌张。
　　“啊？”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书本，才想到他是在问什么。
　　“……挺好看的，我读一句给你听？”
　　“一句？”
　　她一本正经：“一本好书它的每一个字都是精华中的精华。”
　　辛勐函没有质疑她的话，昌辞见他似乎是有兴趣，就低头读出了刚才那句话。
　　“如果没有语言，我们也能相处长久，那样就可以……”
　　她突然没有了下文。
　　“可以什么？”
　　昌辞合上书本，睁着好奇的眼睛看他：“你猜猜，这后边会写什么？”
　　跟这丫头聊天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辛勐函伸手拿过她手里的书本，看了眼书名。
　　“拿这种小说来考我，有点儿不公平吧？”
　　昌辞得意，好像是抓住了他的“弱点”一般。
　　“那你是猜不出来啦？”
　　何尝没听出她的得意，辛勐函并没有不悦。
　　“算我无知。”
　　昌辞听到他认输，心里有些小开心，当然也没有隐藏高兴的模样，她可没那么善良……
　　“我不告诉你。”
　　这个回答是辛勐函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老啦，怎么连番跟不上这小丫头的思维。
　　“鬼丫头。”
　　昌辞将书本夺回搁在腿上，得意的“教导”他：“一本好书，不仅有授业解惑的义务，还得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辛勐函无力一笑：“托你的福，我怕是会把这本书里的这句话记上一段时间啦。”
　　昌辞偷偷笑啦，要真是这样，这个问题她也算是没有白问……
　　“现在该我问你啦。”
　　他突然发问，看了看手表：“都这个点儿啦，闻璁人呢？”
　　他的话立刻把昌辞神游的心思拉回地面，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撒下这么一个“弥天大谎”呢。
　　“额……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吧。”
　　辛勐函听着她没底气的回答，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好像被耍啦。
　　昌辞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真的生气啦。
　　“我可没有故意骗你，她可能是临时有事吧，我、我打电话问问。”
　　她那一脸“穿帮”的模样，辛勐函什么都了解了，无奈嗔怪：“幸好我今天没事儿。”
　　昌辞这才敢稍稍放下心，他没有怪自己就好。
　　他起身离开，昌辞就送他到门外，关上屋门的那一刻房间突然特别的静，她背靠着房门久久未动。
　　对辛勐函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与任何人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