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如初的悄悄》兆焜兆儿

7、斜

　　陆泠桀笑着捧住双颊：“那我可得赶紧藏起来。”
　　昌辞被他装可爱的模样逗的只能无声微笑。
　　…………
　　辛勐函和闻璁的闲谈突然被打断。
　　闻璁轻松下来的心情也被电话上的名字打破，心上仿佛瞬间敷上了寒冰，她果断挂断了电话。
　　“庄澜？”
　　闻璁诧异抬眸，却听辛勐函坦然道：“你跟昌辞一样，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是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了活气。
　　“电话既然打来啦，肯定是有事告诉你。”
　　他说的平常，却让闻璁产生了不解。
　　“你知道？”
　　辛勐函没想隐瞒她：“有些事情，还是让他亲自跟你说吧。”
　　看来真的有事……她突然有些心绪难宁。
　　几秒钟的犹豫后，她抱歉的看着辛勐函：“好好的一顿饭弄成这样，改天我请你。”
　　“好。”
　　他点头答应。
　　闻璁说了再见，经过酒店大堂的时候特意找了一下昌辞，见她和陆泠桀在吃饭就放心离开啦。
　　闻璁走后辛勐函也准备离开啦。
　　……
　　陆泠桀满足的看着昌辞，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你喝多了谁送你回去啊。”
　　昌辞皱着眉一把夺下了他的酒杯。
　　这个举动有着明显的关心，陆泠桀眼角露出暧昧：“你看看，你不在我身边，都没人提醒我改掉这个陋习。”
　　昌辞委屈：“这么说还得怪我？”
　　“那要看你的后期表现。”
　　昌辞有些受不了他那阳光的笑容，拿起一边的纸巾擦着嘴巴，也化解了自己的不自在。
　　“昌辞。”
　　一声沉呼打断了两人的氛围，昌辞意外回头张望，那声音实在过于不同。
　　“该走啦。”
　　简短的三字如命令一般。
　　昌辞暗自苦恼自己聊天忘了时间，连忙答应：“哦……”
　　然后转身对陆泠桀说：“这里的饭菜还不错，你不吃饱可就亏啦。”
　　“诶。”
　　陆泠桀一把拉住已经站起身的昌辞，又望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感觉莫名其妙。刚才闻璁走的时候都没有叫她，这个男人又以什么身份带她走。
　　他看着昌辞：“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昌辞有些不好意思，看了辛勐函一眼，微微挣扎着从他手里逃脱出来。
　　“别闹啦，人家等着我呢。”
　　“那你就这么抛下我？”
　　看他赖皮的样子，昌辞气的想打他两拳，干脆用了点力挣开他的手臂，嗔怪了句：“谁让你不早点儿走。”
　　然后小跑着逃到辛勐函那边去啦。
　　陆泠桀眼瞧着她的背影，脸上尽是笑意。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的笑容刹那间被阴骇吞噬。
　　辛勐函自然的握住了昌辞的手，将她带离了门口。
　　昌辞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她看着手上覆着的宽厚手掌，暖热的过于突兀，以至于她忘记了挣脱，忘记了两人这样的举动似乎过于亲密啦。
　　夜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些凉，辛勐函帮她打开车门，昌辞跟着坐进去，那只温厚的手掌也离开啦。
　　车缓缓行驶在夜中，车厢内静的只剩下呼吸声，昌辞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温热中逃离出来。比来的时候多了一分尴尬，那时至少有闻璁在一边……
　　她突然惊觉：“闻璁呢？。”
　　“现在才想起她？”
　　昌辞知道自己被鄙视啦，心里暗暗抱怨：还不是因为你。
　　“她有事先走啦。”辛勐函不为难她。
　　“嗯……你们……聊得好吗？”
　　她眼珠乱转，显然很好奇。
　　辛勐函看着她：“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昌辞认真和他解释：“好话就叫好，不好的话就不好呗。”
　　辛勐函觉得跟这个小丫头聊天有点儿意思，忍不住逗她：“好话坏话都不重要，倒是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正好跟你求证一下。”
　　昌辞望着他，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慢慢苦了脸：“她说我什么坏话啦？”
　　辛勐函神色温和：“有人说我脸上写着‘老死不相往来’，不知道算不算坏话？”
　　这熟悉的话渐渐让她在脑海里搜寻到了一些画面，她一时没忍住笑啦。
　　可是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辛勐函冷峻的神情吓得收起。
　　就在辛勐函以为她被自己的样子吓到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然后颤颤巍巍地举到他面前。
　　“就是现在这样。”
　　接下来便是沉默。
　　昌辞疑惑的看着他，他竟然真的认真看起了镜子里的自己。
　　直到他轻笑出声，那笑声里有他的阅历与豪情，也激荡着昌辞平静的心。
　　…………
　　半个小时后，辛勐函将昌辞送到了闻璁的住处。车子还没停稳，昌辞就意外看到了别墅门口的那两个人。
　　“别动。”
　　辛勐函一把拽住她准备强行打开车门的手，然后让夏恩停车。
　　昌辞情绪激动：“是庄澜啊，他怎么会来这儿？”
　　辛勐函看过去。
　　“他有事跟闻璁说，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吧。”
　　昌辞疑问：“什么事？”
　　“庄澜要结婚啦。”
　　“什么？”
　　她不敢相信，转身趴在车窗上，她不能想象远处的闻璁现在心有多疼。
　　“难怪今天他见到我那么失望，原来是要告诉她这件事……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不是他的错，他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愿。”
　　昌辞回头：“我小时候爸爸还让我陪他出国生活呢，可我不喜欢就坚决拒绝啦。庄澜都三十五岁啦，居然还这么被他爸妈支配，为什么他会这样？”
　　“你还小。”辛勐函眼底一片静然，“事情的结果从来都不是单线原因造成的。”
　　“可我看见了他带给闻璁的痛苦，我就是怨他。”
　　她坦率的说着自己的看法，辛勐函看着这样一个爱憎分明的小丫头，深刻了视线。
　　闻璁万念俱灰走向大门，庄澜的话彻底摧毁了她这段时间建铸的心盾。
　　身后隐约传来汽车的声音，她知道是昌辞回来啦，抬手擦去眼泪转身……可在看到辛勐函的时候，还以为自己难过到眼花啦。
　　昌辞下车后直奔她身边，辛勐函在这个时候不便停留，只在车里向闻璁点头示意就离开啦。
　　“他是不是要结婚啦？”
　　昌辞看不见她心里受着的苦楚，却知道一定是最难以承受的撕裂。
　　闻璁无力的捂着脸庞，蹲在地上，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你进去吧……”
　　昌辞怕自己待在这儿会让她更加心烦，就乖乖进门啦，留给她一个单独消化悲伤地空间。
　　————————————————————————————————————
　　中午的日头正高，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整间屋子都明亮温暖起来。
　　昌辞和闻璁正在吃午饭。
　　“那天你怎么跟辛勐函一起回来的，泠桀呢？”
　　昌辞顿了顿：“我白白蹭吃一顿，难道还要再让他当车夫啊。到是你，自己走了也不管我。”
　　闻璁想到那天不愿多提。
　　“你又丢不了，还得我寸步不离的跟着啊？”
　　昌辞不说话。
　　“我看你们吃的还不错，应该没什么误会了吧？”
　　昌辞认真的看着她：“根本就没有误会。”
　　闻璁无意一笑：“那就再好不过啦。”
　　昌辞不喜欢她的样子，那件事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
　　“你以后别再怪里怪气的说那些话，我那天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啦，要让陆泠桀知道我就没脸再见他啦。”
　　闻璁看出她对陆泠桀没什么意思，神情慢慢凝重。
　　“你虽然小，也不代表感情的事儿就能三心二意。要是真没心思给他，就别再给他希望。”
　　昌辞放下碗筷，直直的望着她。
　　“你是说，他可能在喜欢我？”
　　她能问出这话，闻璁简直想用筷子敲她的脑袋。
　　“别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对你的特别。”
　　她很少这么严肃的开导昌辞：“你随口一句玩笑，他可不是。要不是他跟我明确表明过态度，我那天怎么会那么问他？你以为我真闲着没事拿你们俩消遣呢。你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就什么都没察觉？”
　　昌辞没想到他已经跟闻璁说明了心意，可闻璁的话真给她敲响了警钟。她和陆泠桀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是隐含着一点暧昧，她心里都清楚，却没有阻止。
　　因为她喜欢的从来没有变过，而对陆泠桀她只是不忍心伤害……
　　“想什么呢？”
　　闻璁的目光让昌辞感到一丝逼迫，心虚的低头吃饭。
　　“没什么。”
　　闻璁正告她：“你可别把他对你的好用到别的地方。”
　　昌辞避重就轻地回答她：“他对我……我对他我心里清楚着呢，我才跟他第二次见面，总觉得他跟从前不太一样。就好像我们被装在了两个玻璃盒里，永远隔着一层。”
　　撇开她逃避的那一部分，仔细想想她对陆泠桀的矛盾，或许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儿都有过的纠结吧。
　　“毕竟你们分开这么多年啦，总要有点儿时间重新熟悉。”
　　昌辞默认。
　　——————————————————————————————
　　夕阳铺面，地上的人影与树影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
　　昌辞踩着路边的各形阴影，想着陆泠桀……他对自己是有着特别的，可这份特别真的是喜欢吗。
　　算了，还是不要自寻烦恼啦，万一是她自作多情呢。
　　她拿出手机拨通陆泠桀的电话，也许再见一次面，她就可以确定一些事……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
　　“怎么啦？”
　　声音中可以听出他有些着急。
　　“你在忙吗？”
　　“嗯，是有点事要处理，等我忙完了再打给你好吗？”
　　昌辞郁闷的答应他，收起了电话。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给他，居然吃了个闭门羹，果然是没事找事。
　　…………
　　回到家里，昌辞看到穿戴靓丽的闻璁正从楼上下来。
　　墨青色修身长裙，斜肩的设计，白皙的肌肤上只小巧点缀着珍珠耳坠与项链，她几乎都被眼前这个美人吸引啦。
　　“你去哪儿啊？”
　　“约会。”
　　直白的回答反而让昌辞犹豫不信，仔细看她脸上还带着隐隐的笑，真不是撒谎吗？
　　“跟谁啊？”
　　“你又不认识，别问。”
　　她轻拍了下她的头，拿上包就出门啦。
　　昌辞猜不出她会去见谁，也准备上楼去洗澡休息啦，可是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望向大门口时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