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如初的悄悄》兆焜兆儿

49、心平

　　“你的理由很完美，可用什么来保证？”
　　“口头的保证最容易，也最无效，我希望你们今后能多留在国内，多看看她是怎么生活的。”
　　这话让昌挥和怀愔受了震撼。
　　这是他最好的承诺，也是昌辞的心愿。时间能证明他的所作所为，昌辞也缺了太多陪伴……
　　昌挥一时间再找不到理由将他拒之门外，心头沉沉堵着一口气。
　　“这么说，你是不肯放弃昌辞啦？”
　　“不是我该放弃，是您该重新想一想，否定我的原因是不是真的不可改变。”
　　胜券在握的话让昌挥满面阴郁。
　　“我的诚意但愿你们能了解，希望下次我带昌辞回来的时候，气氛会比这次好。再见。”
　　他起身离开，房间里一时没了言语，昌挥头痛的靠在沙发上。
　　“别生气啦。”
　　怀愔知道他气得不轻。
　　“他这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姿态来见我的。”
　　“我看他也没有夸大其词，昌儿的固执你不是不知道，现在竟然敢把他“昭告天下”，你就该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
　　昌挥抚头。
　　“你想让我同意？”
　　怀愔轻笑，侧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搂着他的肩：“为什么非要拒绝呢？”
　　昌挥微微仰头，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难道你想让女儿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有什么不好？”
　　怀愔俏皮微笑，在这个年长她二十岁的男人面前，她永远都是个小姑娘。
　　“好好享受现在，等老了也不会有遗憾的。”
　　她的轻松随意却让昌挥泛起心疼。
　　“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愿意昌辞也是一样。”
　　“可是我现在很好，昌儿也很快乐。而且经过刚才那一番话，我大致了解辛勐函这个人啦，还不错。”
　　昌挥冷笑：“我怎么没看出来？”
　　怀愔眼含狡黠，滑坐在他腿上。
　　“至少人家没拿你做文章啊。这么好的一个‘榜样’树在这儿，他却‘视而不见’，足够说明他的修养啦。”
　　昌挥无奈的摇了摇头。
　　怀愔渐渐褪去轻松：“比起他我其实更担心昌儿，她还小，我总怕她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昌挥何尝没有这种担心，所以这次才极力想把昌辞带走。
　　“闻瑭已经回来啦。”
　　怀愔意外：“这个时候？”
　　昌挥取下眼镜：“间谍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你该知道泄密在核心科研领域意味着什么，他怎么能不回来主持大局。”
　　怀愔却放不下怀疑。
　　“我一直担心昌儿因为得不到闻瑭才退而求其次，他这时候回来怎么可能不动摇昌儿的决定？”
　　这样的分析让昌挥头疼不已，抚上额头。
　　“怪我。”
　　他很清楚，他才是造成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
　　“这些年我只顾着事业，唯独忘了教育昌辞。”
　　“这不是你的错。”怀愔认真纠正他，“是我这个妈妈分给她的时间太少啦。”
　　她知道昌挥现在是心烦意乱，也不忍心在他疲惫不堪的身体上多加负担。
　　“也许是我想多啦，辛勐函既然已经带昌儿见过父母，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呢？我们该相信她能把握好自己。”
　　昌挥有些犯愁：“我还是对那个辛勐函不放心。你也看到啦，连我都压不住他，昌辞能有几个心眼儿，还不被他吃的死死的？”
　　说起这个怀愔却没那么担心。
　　“那是对你，也许他对咱们昌儿比你对我还好呢。”
　　昌挥沉默，看来他确实要重新考虑一下对待辛勐函的态度啦……
　　“对了，打个电话叫他们兄妹过来吃饭吧，大家都多久没聚了。”
　　昌挥看着一脸纯真的妻子：“你想干什么？”
　　怀愔笑着依偎在他肩上：“吃饭啊。”
　　然后就去打电话啦。
　　昌挥无奈，他还没对辛勐函改变态度呢，她就已经准备宣布辛勐函的“身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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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勐函没开出多远，就在路边看到了正要回家的小人儿。
　　放慢车速停在她前方，本以为她会惊喜朝自己跑过来，谁知道她压根儿没往这边儿看。
　　昌辞现在满身心都是闻瑭，自然没精力注意路边的一切。
　　辛勐函瞬间不高兴，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果断按下喇叭。
　　因为距离太近，昌辞被吓得身体一颤，惊恐的朝罪魁祸首望去，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让辛勐函很满意。
　　“勐函？”
　　她惊喜的小跑到车前：“你怎么在这儿？”
　　她看着车来的方向，质疑的问：“你不会去我家了吧？”
　　辛勐函不着急回答她的问题。
　　“上来。”
　　昌辞乖乖坐进副驾驶，辛勐函将车发动。
　　“你带我去哪儿啊？我都到家门口儿啦。”
　　“回家。”
　　昌辞愣了一秒钟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你是不是去我家啦？”
　　辛勐函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微笑。
　　昌辞有些不敢相信：“真去了？你怎么不先告诉我呢，你们吵架没有？”
　　辛勐函哭笑不得：“你觉得我们三个谁会这么不稳重？”
　　昌辞郁闷放弃这个笨问题。
　　“看你的模样，你们谈判的结果好像还不错啊？”
　　“虽说不上愉快，但也没有闹僵，算是个好的开始。”
　　“你确定？我爸可是很固执的，”
　　“我跟他们说啦，过段时间就带你一起回去。”
　　他只字未提谈话的过程，可昌辞了解父亲的个性，一定说了许多让他下不来台甚至难堪的话。
　　“你该叫上我的，有我在，爸爸对你的态度起码不会太恶劣。”
　　“对于他们来说我是‘掠夺者’，你在这种时候站在我身边，只会让他们觉得是我蛊惑的你‘是非不分’，还不如和他们保持相等的对立面。只要他们够冷静，我们就好‘谈’。”
　　昌辞感动于他的体贴周全，也佩服他的自信掌控，看着他的侧脸慢慢就失了神。
　　闻瑭的归来是意外、是狂喜，可这些原来并不与他冲突……
　　车窗外渐渐变幻出夕阳，车影消失在人烟稀少的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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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由昏黄变为青灰，昌辞回到了这个已经习惯的家。
　　“妈你回来啦！”
　　昌祺从一堆散装零件后边冒出小脑袋。
　　昌辞满意地看着他小跑过来。
　　“再不回来，你得把自己埋住了吧。”
　　“怎么会呢。老妈，你是接我去见姥姥姥爷的吗？”
　　“是啊，他们都怕我把你给养坏了，我得把你带回去让他们好好检查检查。”
　　“好！我们走吧……”
　　“不行。”
　　沉凉的拒绝打断了昌琪的兴奋。
　　他看着走过来的辛勐函：“为什么？”
　　“明天我再送你们回去。今天，太晚啦。”
　　昌辞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当着昌祺的面儿不好意思拆穿这个老色狼，也不敢驳了他的面子。
　　“哦~我知道啦。”
　　昌祺大大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打转儿：“爸爸舍不得你走……”
　　昌辞羞的蹂躏着他的小脸儿：“小子，你懂的怎么这么多。”
　　软绵绵的手掌丝毫起不到警惕的作用，辛勐函看不下去，拉回了她的手，然后教育昌琪：“好啦，再说她就被你给吓跑啦。”
　　“勐函。”
　　昌辞羞急掐了他一把：“我才几天不在，你们就合起伙儿来欺负我……”
　　团聚的气氛好的让人迷醉。
　　……
　　晚饭后，辛勐函一直在书房里打电话忙公事，昌辞跟昌祺坐在客厅地上玩着象棋。
　　昌辞充分暴露了孩子气，一会儿悔棋一会耍赖，昌祺开始还让着她，后来干脆和她一起耍赖，没一会儿客厅就炸开了锅。
　　几局过后，昌祺忽然说起一件事。
　　“大哥好像惹爸爸生气啦。”
　　昌辞有点意外，捡起棋子。
　　“他不是最听你爸话的吗？对啦，他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大哥出差啦，两天前就走啦。”
　　“那爸爸为什么不高兴啊？”
　　昌祺摇摇头。
　　“说什么悄悄话呢？”
　　辛勐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楼，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
　　昌辞仰头：“我们俩的悄悄话你也有兴趣吗？”
　　辛勐函浅笑，揉了揉昌祺的脑袋：“该睡了。”
　　昌祺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懂事的回房啦。
　　“辛熠惹你生气啦？”
　　辛勐函看着凑到身边的昌辞，只说：“有些事儿他想不明白，我说了他两句。”
　　“他不一直都是你的骄傲吗，也会有想不明白的？”
　　“他做的再好，也就是个小孩儿。”
　　昌辞知道，一定是有些棘手，不然他不会跟辛熠“冷战”。
　　“你没有被他气着吧？”
　　“我怎么会跟孩子生气。”
　　他们父子俩的事儿昌辞也不知道怎么劝，也许等个几天两人就和好了，就像自己和爸妈怄气也是一两天的事儿。
　　她无意抬头看见了时间，已经八点啦……眼球左转转右转转。
　　“我还是回去吧，妈妈还在等我呢。”
　　她纠结的模样让辛勐函浮出笑意。
　　“你都这么大啦，还有门禁啊？”
　　昌辞不满的从背后挂在他肩上：“我还小呢，你以为谁都跟辛熠一样放养啊？”
　　辛勐函笑着将她抱上楼……
　　窗边习习凉风，昌辞松散的曲发轻轻荡起。她还是没逃过辛勐函的“魔掌”，乖乖洗了澡换了睡裙，准备就寝。
　　纠结着小脸儿下终于找了个好点儿的理由，然后给怀愔打电话。
　　“妈。”
　　怀愔担忧的询问立刻响起：“昌儿，怎么还不回来啊？”
　　“嗯……妈、我在闻璁这儿呢，今天先不回去啦。”
　　“什么？”
　　电话里明显传出怀愔的诧异声，可昌辞因为心虚直接无视掉啦。
　　“你还跟闻瑭在一块儿？”
　　昌辞意外于她的联想，可辛勐函就在身后，她不能提任何有关闻瑭的字眼。
　　“没有，闻璁在家呢，你别瞎担心，我明天早上就回去，先挂了。”
　　她赶紧挂断电话，心更虚啦。
　　怀愔莫名其妙看着电话，昌挥着急问：“闻瑭把她带哪儿去啦？”
　　怀愔已经猜穿了昌辞的谎话，无奈看向沙发另一头：“她说她跟闻璁待在家呢。”
　　“啊？”
　　“啊？”
　　相同的质疑声，一个是昌挥，一个是闻璁。
　　昌挥立刻投去质问的眼色，闻璁无辜的表示自己很冤枉。
　　昌挥有些气急败坏：“你哥呢？”
　　“他还在谛闻开会呢，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怀愔忽然着急：“那昌儿怎么还说谎呢？”
　　不待昌挥继续审问，闻璁的手机就响起来。她拿起一看，立即举起示意：“是昌辞。”
　　然后接通电话。
　　“喂？”
　　“你在哪儿呢？”
　　闻璁淡定：“在家啊。”
　　“有件事你得帮我啊。”昌辞有些扭捏。
　　“什么事儿？”
　　“今晚我没回家，就跟我妈说住你那儿啦。待会我妈电话打过去，你可别让我穿帮了。”
　　这话听的闻璁顿时黑线满脸：“你现在在哪儿？”
　　昌辞郁闷的回头看了眼已经回房的辛勐函：“我在勐函这儿呢。”
　　闻璁苦笑，小丫头，姐姐我就帮你推波助澜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