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如初的悄悄》兆焜兆儿

2、情类聚

　　“嗓子……”
　　昌辞这才想起自己的声音还像只鸭子呢，可她没有心力再去编别的理由，低头说：“原因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都这么狼狈了还跟我保密。”
　　他满眼责怪，不过昌辞的脸色实在不好，他也不忍心在今晚教训她。
　　“晚饭吃了吗？”
　　昌辞点头。
　　这让他安心了一点，站起来就要把她抱走……
　　“哥。”
　　昌辞刚搂住他的脖子就被打断，委屈的都快哭出来啦，偏偏闻璁视而不见，直接跟闻瑭说话去啦。
　　“我可以回去工作啦。”
　　突然的决定让听的两人有些意外，闻瑭随后松了口气。
　　“我知道啦。”
　　那些伤害对于闻璁来说太重，他还真怕她颓废下去。
　　他的轻松感让闻璁泛酸，她为那个早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耗费心神，哥哥却在默默为她费尽心血。
　　“脚都成这样了还这么用功。”
　　昌辞一直闷闷不乐的盯着剧本。
　　“那我不看啦。”
　　她乖巧的阖上剧本。
　　闻瑭又看了眼她的伤，有些无力：“以后也能这么听话吗？”
　　昌辞笑：“你先背我回房，我好好考虑一下。”
　　闻璁忍不住仰天长叹，闻瑭却已欣然蹲在她跟前啦。
　　“上来吧，咱家你排老大。”
　　昌辞开心的趴到他背上，昨天那些委屈好像也都忘干净啦，甚至还得意的跟闻璁炫耀，然后搂紧了他的脖子。
　　看她得逞得模样，闻璁真是无语，果然是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
　　闻瑭把昌辞安稳放在床上，正要跟她说晚安，却见她还没松开自己，就像个孩子趴在父亲的背上索要睡前的最后一个童话。
　　“都这么大啦，再跟我撒娇可就不合适啦。”
　　昌辞不满，趴在他耳边抱怨：“我还小呢。”
　　闻瑭莞尔，握住她环住自己脖子的小手：“那是跟我比。都快二十啦，不该再这么黏人啦。”
　　昌辞突然苦恼，怎么刚得到点儿甜头自己就得意忘形了呢。
　　简短的懊恼之后，她歪着头看着闻瑭的侧脸，柔柔的问：“你嫌我不懂事吗？”
　　闻瑭侧眸，还给她一片温和。
　　“你嫌我唠叨吗？”
　　昌辞心安，又趴回他肩上，那里的温暖她一直都渴望不够。
　　“既然谁都没有嫌弃谁，你可不准再说我啦。”
　　闻瑭低眸，突然有些感慨。
　　“不是说你，是担心有一天也会琢磨不透你……不如找个男朋友吧，他会懂。”
　　“男朋友”是昌辞最厌恶的三个字，偏偏闻瑭最近开始频繁提及这些字眼儿。
　　屋里的温存刹那间没了痕迹，她松开闻瑭躺进被窝里再没说话。
　　可这样的抗拒也没能让闻瑭咽下没说完的话，他轻轻拍抚着被子下的昌辞，像是在哄她入睡。
　　“他才是你今后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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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古雅亭台楼阁间，闻璁坐在一条老旧的栏杆上，远处戏台上的昌辞已经扮上了精致的妆容跟考究的戏服。
　　熟悉的唱词渐将闻璁的心思拉回怀旧的时光。
　　小时候她住在一个四合院儿里，家后面就住着一位京剧老师，她也算是从小对戏曲耳濡目染啦。
　　再后来邻居家的姐姐生了孩子，就是昌辞，才刚学会说话就整天在自己身边咦咦啊啊的，真是有点儿烦人。
　　一晃过去了十九年，她们竟然就没怎么分开过，从那个皱巴巴的肉球到眼前的美人儿，真像是眨眼间的魔术变幻……
　　昌辞的唱腔惹得闻璁有些感伤，也悄悄引来了墙外驻足的倾听者。
　　轩昂的身影不知道站了多久，却默契的也被那唱腔唤起久远的记忆。
　　十一年前他去检访一条即将拆除的旧街，就像现在一样一墙之隔，让他听到了那个诱心的声音，遇到噬心的人。
　　墙内的曲调戛然而止，庄澜恍惚从往事中清醒，不过这韵味与腔调都和曾听到的无差别，看来是昌辞没错啦。
　　猜到之后他就不敢再多做停留，以免再去想那伤心之人……
　　“澜叔。”
　　突然出现的昌祺惊了庄澜，但也没有过多意外，他知道昌辞常带着他出来。
　　他收起情绪走到他跟前：“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啦？”
　　“不是一个人，我妈和璁姨都在里面呢。”
　　庄澜眼眸一暗，闻璁也在这儿。
　　他有些焦急的告诉昌祺：“是吗，那快回去吧，我还有事儿，改天再陪你玩儿。”
　　昌祺原本惊喜的脸上尽是失落：“璁姨一会儿要带我去吃饭，你不和我们去吗？”
　　他委屈的模样是庄澜不愿看到的，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些啦。
　　“今天恐怕是不行啦，过两……”
　　“昌祺。”
　　闻璁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见了庄澜，冷声叫了昌祺，然后把他带走啦。
　　庄澜很少看到她这冷漠的背影，每一次都同样心痛。
　　“人都走远啦。”
　　庄澜游走的思绪被瞬间拉回，他冷漠转身，看到了趴在墙头满脸粉黛的昌辞。
　　“少在那儿看热闹。”
　　他转身走开。
　　这嚣张的模样可气坏了昌辞，她利落的从墙里翻出来，稳稳落在庄澜跟前。
　　“你这副多愁善感的样子，可不是一个负心汉该有的表情啊？”
　　庄澜语色无温：“你越来越没规矩啦。”
　　昌辞挑眉：“对啊，以前我也是这样的，怎么现在才让你讨厌？”
　　她话里的挑衅让庄澜渐渐不耐：“所以这是最后一回，再让我听见这种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容忍你。”
　　冷血的警告也让昌辞没了开玩笑的心，漠然看着这个曾经喜欢崇拜的男人。
　　“看来你是要彻底跟我们决裂啊，说你是负心汉都抬举你啦，简直就是个丧失人性的混蛋。”
　　“你——”
　　昌辞瞪着那扬起在半空的手掌，赌他不忍心打下来，心虚之下更加底气十足。
　　“打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多狠心。”
　　因为这句话，那一巴掌没有落下，昌辞赌赢啦，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庄澜懊恼的甩下胳膊离开，却被昌辞一个健步拦住去路。
　　他看着被抓住的双臂：“你别自己找打。”
　　就算以前再怎么宠着她，也不能允许她这么放肆。
　　昌辞却突然心平气和啦，善意打量着他。
　　“你这就要走啦？”
　　他叹气：“你需要我陪你吃午饭吗？”
　　昌辞调皮一笑，心想着，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你。
　　她笑着挽住庄澜的胳膊：“别这么小气嘛，我都把你当这么多年的姐夫啦，就算你要跟我们分手，也该温馨一点儿吧。”
　　说罢，她不待庄澜反应出什么就倚靠在他肩上。
　　庄澜一时间有些迷茫，伸手将她的脑袋从自己肩上扒开。
　　“你又想什么呢？”
　　昌辞也不生气，乖巧的歪着头。
　　“谁让你到现在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儿，这是对你的报复。”
　　说完，她“懂事”的给庄澜擦了擦手心沾上的彩妆，然后笑着跟他挥手告别。
　　庄澜迷迷糊糊的捻了捻手心，转身走开，一眼就看到了准备与自己算账的魏黎。
　　他瞬时懊恼的闭上眼睛，那个鬼丫头！
　　这一幕“好戏”恰巧被不远处的辛勐函看到，他几分无奈的抚上额头，为他的兄弟先行苦恼起来。
　　而这时庄澜的战争已经开始啦……
　　“在大街上你就敢跟一个戏子勾勾搭搭，你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啊！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是不是昌辞？是昌辞吗！你告诉我——”
　　“给我闭嘴！你现在没资格指责我。”
　　魏黎听到这话更是暴跳如雷，被她抓到现行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我没资格？好啊，那你告诉我哪个狐狸精才有资格？闻璁吗？”
　　“我警——”
　　“庄澜。”
　　争吵的两人因为这声呼喊忽地停止，庄澜转身看到走过来的辛勐函，只好咽下所有的怒火。
　　魏黎见到他也收起了刚才的泼辣嚣张，得体微笑：“勐函哥哥。”
　　辛勐函将手上的资料递给庄澜：“这是刚下的材料，你看一下。”
　　庄澜接过文件舒了口气，不善的看向魏黎：“我们还有事谈，你先回去。”
　　魏黎憋着满肚子的火，不情不愿的离开啦。
　　…………
　　战胜而归的昌辞蹦蹦跳跳的，看她那一脸得意的模样闻璁满脸的无奈。
　　“聊什么了都，这么开心。”
　　“帮你小小的报复他一下。”她坐下开始卸妆。
　　小昌祺本来正在自己脸上实验那些油彩呢，听到这话马上就不乐意啦：“为什么要报复澜叔？”
　　昌辞扳过他的小脸儿，严肃的纠正他。
　　“他已经不是你以前的澜叔啦，以后不必对他那么好，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不准再认贼作父啦，听见没有。”
　　昌祺皱眉：“妈你用词有误。”
　　“就这个意思。”
　　闻璁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斗嘴，思绪早已不受控制的被庄澜塞满……
　　…………
　　辛勐函和庄澜同乘一辆车离开，他们今天是一起到这边儿开会的，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庄澜浏览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夜色，感觉十分疲惫。
　　“幸好你来啦，不然魏黎肯定又得跟我大闹。”
　　“她脾气是不好，但还不至于是非不分，误会解释清楚就行啦。”
　　庄澜有些不好意思：“你都看到啦？”
　　“呵~难得看到你被一个小丫头耍的毫无招架之力。”
　　想到一向目空一切的庄澜刚刚那个模样，他也忍不住打趣儿。
　　庄澜又何尝不是心塞至极。
　　“说到底也是以前太惯着她啦，现在想挽回点儿威严都不行。”
　　辛勐函拍拍他的肩膀：“吃一堑长一智，让你得个教训也不错。”
　　庄澜苦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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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辞在这部戏里只是扮演女主角的青春时光，所以戏份并不多，三天就杀青啦。但是她也没有急着离开，这附近的村庄景色还不错，正好让他们修心养性。
　　晴日碧空下的田野到处弥漫着诱惑，如今正是麦田努力成长的季节，空气里别有一番滋味。
　　昌辞光脚踩着田埂，昌祺小小的身影跟在后边，无法无天的像两个野孩子。
　　只有闻璁安静的坐在马路边，无心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