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鱼仔仔

3、回忆

　　在林漫第一节数学课下课的时候，闲诗把头埋在桌上，鲜少人敢问闲诗，除了几个大胆的。
　　“你和那个老师很熟吗？”高二1班看起来都在看教科书，聊天，可是几十个耳朵就差贴在闲诗身边了。
　　她和林漫熟吗？
　　“不，只是认识。”忘记一切不该发生的，她和林漫似乎本来就不熟。
　　“她只是我的医生，仅此而已。”

　　没人再问，窗外的树梢摇曳，闲诗也不明白她闷个什么劲。
　　连着两节课都是林漫的，闲诗好像很认真，可又让人觉得心不在焉，下课后同学全往食堂冲。
　　唐艺嚷嚷：“宋仲，你不等等我，我祝你月考数学考不过闲诗。”

　　宋仲是高二1班班长，总的来说，这个班长其实是个虚职，一旦学校有什么好花样，干了什么，唐艺总是一马当先，通知所有人。他就是个搬资料、通知单的苦料。

　　“你这句话说得，闲诗太魔鬼了。”宋仲萎萎道。
　　“哎，不要自暴自弃，这不是你的作风，你不是有好几次和闲诗平分了吗？”突然cut到正在写奥数的闲诗。
　　“啪”笔掉了，闲诗明显愣了愣，看向唐艺，比了一个大拇指。
　　宋仲更萎缩了：“看吧，闲诗讽刺我了。”
　　教台上的林漫笑出了声，闲诗又掉了笔，对上了林漫的眼睛。
　　“看什么？”
　　“看什么？”
　　明明是同一句话，明明是同一时间说出，语气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笑得止不住，一个气得止不住。
　　“我看我的病人。”林漫说。
　　林漫在第一节下课听见了她说的胡话。

　　我的医生。
　　我的病人。

　　唐艺和宋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走了，教室只留她们两个。
　　“哦！”
　　闲诗低头去捡笔，拿了两次，就是不在她手心好好待着。
　　“我去！笔是不是针对我。”闲诗有点恼。
　　台上的林漫看着闲诗这样受挫，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闲诗也被气笑：“你笑什么！”
　　林漫想，她好像重回到自己青春的时候，甚至比她的青春还要耀眼，她想抓住，这些慢到的、热烈的青春。

　　窗外蝉鸣又起，盛夏就是用不完的青春。

　　“你不去吃饭？”她们出了教学楼，在海棠道悠闲地走。

　　这里野草狂生，树荫遮遮掩掩，如四季春。
　　但是和海棠没什么关系，校长取这名字是因为海棠保平安，还因为好听，就是这么敷衍且有含义。

　　“晚点吧，食堂的餐不好吃。”闲诗没怎么走过海棠道，特别是没怎么和别人一起走。
　　“是你挑。”林漫吃过食堂的，是好吃的，今天早上就观察了一下她的食性。
　　她不吃葱姜蒜，不能吃辣，暂时只观察到这点。
　　当时早上煮了一碗有葱蒜的面，一口不动，林漫做了可久，虽然她不知道。
　　还有刀削面，她放了辣椒和姜，不过就一点，她看到也不动，林漫就做了这两个主食，想着，要是有一碗她不吃，那还有。没想到两不吃。
　　只吃了本来想给她做的三明治，这三明治本来还是她准备给闲诗没吃饱再添的。

　　林漫想着这些，刚打算开口，突然被闲诗遮住眼睛。
　　“等等！你别看，等等哈。”林漫比她高一个头，闲诗到她肩膀，她用手遮住林漫眼睛，声音从她的左肩流出，和贴在她耳边说话差不多。
　　“你……”林漫直接用手拔拿着闲诗的手，当她重新获得光。，她才知道，这小孩为什么要遮住她。
　　前面，有对小情侣在亲呢。
　　“你！干嘛？是喜欢看吗？！”闲诗看着她的手被林漫握着和林漫的眼睛看着的地方。
　　凭什么？老子可是校霸！这样太傻逼了！

　　“你遮我眼睛干嘛？到底谁没成年？”
　　没成年的校霸受挫又+1

　　闲诗脸颊有些恼，炸开的红，和海棠花一样。
　　林漫就这么看着，有些想笑，凑到闲诗耳朵边。
　　“你是不知道，我们当时那些人玩得更开放，都在海棠道偷情，就像，你当时发/情一样。”林漫有些腹黑，小孩果然还是抵不过这些。
　　校霸也不行。
　　闲诗直接炸了，挺大声说：“林漫！你给我忘记那些，不许提！！”
　　后面那对小情侣自然听到了，和林漫的眼神对上。
　　她长得好，但不面善，银色眼框更称出冷凛感。
　　特别是不笑的模样，平添几分刻薄，少了些妖艳。
　　“……”那对情侣唐促分开，匆匆逃走了。

　　“……”
　　未成年小校霸愧疚+1。
　　林漫有些没趣，偏过头看闲诗，挺好的气氛被打扰了，心中有不甘，收敛了笑意。
　　不过看到闲诗这样，不禁想打趣几番。
　　“噢，原来你喜欢偷/窥啊。”林漫嘴角勾笑。
　　闲诗不理她，抿着嘴。
　　林漫更想笑：“好了，你不喜欢吃食堂的饭就去我家吧，我煮给你。”
　　心情大好的小校霸摇着尾巴就跟去了林漫的老师宿舍。

　　林漫宿舍很干净，但是因为是刚住进的关系，还有一些大小箱子摆放在角落。
　　闲诗也不想偷看别人的隐私，纳不住这宿舍构造太简单，正对门就是电视，门左侧是客厅，但是也算不上客厅，一张木质的圆形桌子和小矮凳，很日系又简约。客厅正对过去就是一张床，床后面便是阳台，完美的单人间。
　　闲诗换好鞋，在客厅坐下，在发现里面有个门，玻璃门，还有一个米白色窗帘遮掩，是厨房。
　　“我去做饭，你在这乖乖坐着，你也不用太谨慎。”林漫取下眼镜，看着闲诗毫不客气把桌子上还未开封的旺仔牛奶打开喝了。“好吧，当我没说。”
　　林漫系好围巾了厨房，因为玻璃门对着是冰箱，闲诗看不见，便有些耷拉着头，移开了凳子坐到了垫子上。
　　看着桌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玻璃杯子，什么都没说，直接把旺仔牛奶里全灌了。
　　“老师！我想用你笔记本电脑看电视剧！”
　　“好”

　　闲诗听到答应，手就没停，直接打开电脑，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闲诗不想看，可是余光还是撇到了，关于她的。

　　-当时失了理智，要对闲诗好一点，别对不起她了。
　　闲诗有些愣神，原来林漫对她的关照和来学校当助教，
　　原来她对自己的好原来是愧疚。
　　闲诗明明猜得到这点，可是心里涌上来的酸。
　　“闲诗，你吃不吃甜品。”林漫声音传来，将闲诗拉回现实。
　　闲诗有些慌，将手中的纸条揉成团：“好啊。”

　　林漫将做好的菜摆在小桌子上，看见了地上的笔记本电脑：“你不看？”
　　林漫看着闲诗，她眼睛周围都是红的，眸底一片澄澈现在也染上了水雾。
　　“你，怎么了？”
　　闲诗声音明显染上哭腔哼了二声，手里的纸团掉了，没有说话，吃起了饭。
　　林漫当然认得出那张纸，也不说话。
　　桌上的饭菜抵得上外面的，但是吃得尽是失望。

　　吃完饭，闲诗和她一起洗了碗，但是毫无交流。
　　直到她让闲诗坐下：“闲诗，我是脑子一热才写出那个的。”林漫半弯着腰看着她，双手轻抚她的肩。
　　闲诗低着头抱着自己的腿：“你没有欠我，不用心怀愧疚来对我好的。”
　　闲诗抬头看了眼时间，她在林漫家待了一个午休。
　　林漫想碰一下她的脸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可闲诗躲开了，她站起来，走到鞋柜。
　　“好了，我还要上课的。”闲诗没有一刻犹豫，走了。
　　她又开始乱想。
　　她和林漫本来就不熟，只是有些事情谁也解释不清。
　　她对林漫的感情，她更解释不清。
　　她又死进了循环、无法避免的回忆。

　　枝头的第一缕芳菲吐露，远处的白云堆砌着团团簇拥，被温柔的春阳笼罩，盎然地爆裂在远处。午后天空突然阴沉，云朵堆积压下闷潮的空气，有零星的微弱小雨从屋檐滚落，打上窗棂宣告春来洗礼。
　　今天是惊蛰。
　　闲诗当时还是上初中，她成绩优异，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校霸。
　　她家很富裕，在初中的时候人尽皆知。所以很多对她好的都是抱着目的，她习以为常。
　　但是她小姨家的儿子不同，至少在以前她都是这么认为。
　　“闲诗！”穿着校服的男生在走廊的尽头向她招手，发出春的光亮，闲诗笑着走过去，“给你的，旺仔牛奶，热好了。”
　　闲诗笑得更耀眼：“谢谢季辞儿子！”
　　季辞轻轻拍了她的头，带着笑意：“什么儿子，锤你。”
　　她在初中的时候一直认为，季辞是唯一的，不带任何目的对她好的。
　　闲诗父亲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天，她小姨带季辞就来拜访。
　　“这孩子打小优秀 我都听季辞说了，闲诗啊，很听话。”
　　“季辞也不赖，听说都冲到光荣榜了哈哈。”
　　一阵嘘寒。

　　之后她小姨拿着去看看闲诗逝去了的母亲拉着季辞到她母亲房间。
　　去的久了，她上了二楼想叫小姨吃甜品。
　　她小姨和季辞在闲诗母亲房间门口细细碎碎。
　　具体闲诗忘了，她只知道当时手中的玻璃杯被打碎和父亲在下面叫的声音以及小姨惊慌失措的表情。
　　“你必须在学校对闲诗好啊，这样她知道她妈是你哥撞死的时候了应该会原谅的。”
　　“我知道了妈。”

　　她6岁的时候和母亲一起出去，她娃娃在她撒娇的时候不小心挥到马路，母亲看刚好到绿灯。
　　车、雨、倒在血泊的人、和撕烂的娃娃。
　　没人告诉她撞死母亲的是谁，她只知道是无证驾驶的人，已经判了10年。
　　可她更认为是自己杀死了母亲。

　　所以她痛斥别人带着目的靠近、对她好。
　　没必要，她以为林漫会不一样。
　　她认为是上天在惩罚她，她是杀害她妈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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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比较强，转变比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