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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恶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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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听出是嗅冢的嗓音,一脸平静,“死可以,但毁容绝对不行。”
嗅冢已然恢复成女子形态,支着脸颊,侧躺在洞穴内的美人榻上,体态婀娜,姿态万千。
我惊了惊,“原来这时间的魔物并不都是形容可怖的!”
之前听苜晚说,我还保持着怀疑地态度,但此刻见了嗅冢的女子形态,着实惊讶。
嗅冢掩唇笑了笑,“任你再嘴甜,今天过后,你也会变成我的腹中餐。”
我怅然了一瞬,随后坐在床榻声,仰着脸跟嗅冢继续打商量,“嗅冢姐姐,既然免不了一死,那可不可以给我痛快一点的死法,就比如你吞我的时候,别用牙齿咀嚼,我实在怕疼。”
嗅冢定定看了我两秒,继而狂笑,“你这仙娥着实有趣!别的人见我了都是求我别吃了她,唯独你在跟我商量让我别咬你皮肉哈哈哈哈哈哈。”
我叹了口气,“我跟你说实话,我不太惜命,做任何事都是随心而做,但唯独怕疼,格外怕疼,可能是我上一世受过什么难以承受的疼,所以这辈子有了阴影。”
嗅冢定定看我两秒,“你真的不惜命?那你就舍得独留下你的那个俊俏仙君?”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嗅冢说的是俊俏仙君是芜和上神,记起我之前心智陷入幻觉,不闻不顾地扑上去亲那芜和上神的事,我囧了囧,“我虽说很想做那芜和上神的妾室,但我深知,我还没对他有不可割舍的情感,所以无所谓舍不舍得。”
嗅冢疑惑看我,“奇怪了,我今晚在苍秀山下释放的迷香,乃是我的得意之作,但凡中了我迷香的人,会下意识凑向心里深处最喜爱的人,那时你修为低下明显中了我的迷香后,径直去亲近那冷清的上神,这可做不得假。”
我诧了两秒,狐疑地看向嗅冢,“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的迷香出了问题,我心里可没有深爱的男子!”
嗅冢脸臭了一下,“怎么可能!迷香绝对不会有问题!你这仙娥再质疑我的能力,我现在就把你给吞了,并且嚼的血肉模糊后再吞下去!”
“……”我成功被震慑到,身体瑟缩了下,果断闭紧了嘴。
嗅冢却独自说起了话,“话说起来,两位仙君也是聪颖,知道找来恶魂道,但再聪明,也发现不了我这处的洞穴,所以你就等我心情好了,一口吞了你吧。”
我并不是很想等着,我倒是希望这嗅冢能现在就把我吞了,毕竟等着死亡确实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但我此刻不敢说话,生怕她不开心就生嚼我,那必定是极痛的。
中午时分,嗅冢出去了一趟。
回来时又是一副八岁男童的模样,那男童生的唇红齿白,倘若不是嘴角沾着刚入食后的鲜血,倒也称得上可爱。
我问他,“你又出去吃神仙了?”
嗅冢端坐在石桌旁,高深地摇了摇头,“这次不是神仙,是一个仙鹤妖,修为很高,我吃的甚为满意。”
我默了默,决定不再说话。
化成男童形态的嗅冢却硬要与我搭话,“话说回来,我没见过像你这般修为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神仙,你这种是如何飞升的?那飞升的雷劫竟没劈死你?”
又一次提到我的伤心事,我不由得掖了掖眼角,“关于雷劫一事,我印象很模糊了,从我有记忆起,我便在上天庭里呆着了,可能是那雷劫看我飞升不易,没真的劈我吧。”
嗅冢看我,略带几分鄙夷,“倘若我修为低到这种程度,我可没脸在天上待着,不如早早投胎重新修炼得了。”
我脸被羞的热了热,不太想继续再提我这件伤心事,问起嗅冢,“你既是在恶魂道修成的人形,那你的本体是什么?你这般漂亮又擅长变化多种形态,是狐妖吗?”
嗅冢闻言,斥道,“谁是讨人厌的狐妖!你这么关心我本体,怎么是想告诉你那仙君我的弱点好方便让他杀了我是吗?”
我举起双手,“绝对没有!我只是好奇,纯属天性,绝无他想!”
嗅冢笑了下,似乎厌了男童形态,变回了女子形态,“我呢?既不是妖也不是魔,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不与你说,你就继续好奇着吧。”
我失望得看着嗅冢,在洞穴待的无聊,我与她商量,“嗅冢,你可否带我出去转转,我一直在这里带着实在是无聊,实在不行,你把我吞了吧。”
嗅冢看了一眼,目露鄙夷,“你那点修为我吞了都嫌塞牙。不过你既然想出去,那我便带你去看看那两位仙君如今身处的状况。”
我心情雀跃了下,随后在嗅冢又化成男子形态把我夹在腋下时,又咬牙切齿起来,这嗅冢着实恶趣味!
嗅冢带着我又疾跑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一处广袤的空地上。
空地四周围着山,地上白骨成堆,几乎瞧不见空地本来的模样。
明明是漫天白日,空地却仍旧黑沉沉一片,泛着十足十的死气。
我能想象的出来,此处应当是发生过了十分惨烈的屠杀。
嗅冢把我放下,知我修为低下到可以忽略不计,并没用捆仙绳捆着我,我脚落了地后,先是活动了两下身子,随后看向空地上,此刻正打坐坐着两位仙君。
一位是清冷俊美的芜和上神,一位是高大壮实的星灵神君。
此刻两位仙君闭眸打坐,额头上冷汗遍布。
我试图往两人处走了走,嗅冢竟然也没阻我,片刻后,我便知晓她为何不拦着我了,那空地上拔地而起了一个透明结界,我并不知道,还撞了一下,捂着额头,回头怪那嗅冢,“你如何不提醒我?”
嗅冢见我蠢笨模样,笑的掐腰直笑,“你这仙娥不仅修为低,连智商也低!笑死我了!”
天可怜见,这嗅冢化成女子形态,着实漂亮,此刻笑的风情万种,我不由得生出一种怜惜之心,我说道,“嗅冢,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别再吃那些妖怪神仙了,不然你会被天界追杀,死无葬身之地的。”
嗅冢闻言,突然冷下脸,姿态狷狂,“天界又如何!天界一贯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就是要弑神杀佛,他不来我还要去找他们呢!”
那一刻,我能切实感受到嗅冢散发出来的浓厚恨意,我不太懂,听那星灵神君说,这嗅冢是近日才化成人形的,那她身上那刻骨的恨意又从何而来。
嗅冢见我愣怔,瞬移至我跟前,“你可知此地是何处?”
我点头,即便先前没想到,现在见了这结界也知晓了,“恶魂道,五万年前仙魔大战遗址。”
嗅冢又问我,“那你可知当年那场仙魔大战因何而起?”
我摇头,“不知。”
嗅冢低低笑着,面容瞧着却苍凉,“因为天帝杀了魔尊渊厄的妻,在无数神仙跟魔族跟前,就那么硬生生捏爆了那可怜女子的内丹。这就是所谓天界的嘴脸,无比残忍的杀害了一个无辜女子,却道貌岸然地称是为了天下苍生,可悲可笑可恨!”
我知天帝捏爆了一个柳树仙的内丹,也知那渊厄是大魔头,但我着实不知,那柳树仙黎簇还是渊厄的妻,所以魔族当年在黎簇身亡后,渊厄又携十万魔兵攻上天庭,不是为了反上天庭的统治,而是仅凭着恨意,他只想为他的妻报仇。
我此刻心情很复杂,“那当年上天庭听到风声说,渊厄欲用黎簇内丹奉养玉刹盘七天七夜是真是假?”
嗅冢像是陷入回忆,目光悠长而悲伤,“一开始是真的,可是后来渊厄动心了,他情深不能自拔,不忍伤害黎簇他是打算放弃的,但就在这时,天帝杀了黎簇。”
我忽而沉默下来,为那无辜被牵连的柳树仙黎簇,也为那爱妻如命的大魔头渊厄,转而我又想到一个很关键性的问题,我看向嗅冢,眉头紧蹙,“几万年过去了,连史书上都是寥寥几笔带过那场仙魔大战,你又是如何知晓这其中细节?”
嗅冢凉凉一笑,却不答我这话,指了指恶魂道的结界,“这结界的传说你听说过吧?”
我点头,看向被恶魂道结界困着的芜和上神,“听说过,恶魂道会吸食误入结界内的神仙或是妖怪的法力。”
嗅冢摇摇头,“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如今的恶魂道结界早就没那作用了,不过被困于恶魂道内,神仙亦或者妖怪都会受困于自己的心智,换句说话,就是会生心魔。”
嗅冢笑着看我,慢声道,“你想知道你那仙君的心魔吗?我可以放你进去。”
我眨了眨眼,我这人出了不惜命记仇之外,还有一大特点那就是好奇,我对清冷自持的芜和上神到底会有什么心魔格外好奇,我道,“那便麻烦了。”
嗅冢指尖凝了抹蓝色地火焰,丢向结界,结界随即便绽开了一处开口,我走了进去,径直走到芜和上神跟前。
“用手触他眉心,你便能与他共情。”嗅冢闭合了结界的缝隙,依靠着一处山体,懒懒笑着。
我按着嗅冢的指示去做,伸出一只手,用手背轻轻搁在芜和上神的额头上,指腹背刚触到他额头,芜和上神似乎有察觉到,眼敛轻颤,但他囿于心魔,并没清醒过来。
我闭上眼,神识像是突然生生从身体里割裂,随后神识便被拉进了一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