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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远望能无化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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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屋里我将白嬷嬷等人都遣了出去,饶有兴趣的盯着站在我面前的缘绝,心里却是十分复杂的。我知道历代皇上都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像缘绝,就是父皇手下的一员。摸了摸项间那块红色的暖玉,不知道当初父皇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它给了我呢?有了这块暖玉就可以号令缘绝,当然,不单单是他一人,父皇可还没有清闲到手下每一个人都佩戴一块玉佩,这一块暖玉,足以号令缘绝手下的所有人。可是……父皇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呢?我在他眼里,不过还是个五岁的孩子,一个五岁的孩子,用得着这么大的势力么?又或者,一个皇子,他安心让他掌握这么强大的力量么?
“主子若是没事,缘绝就退下了。”我看到缘绝在我无声的注视下轻微动了动身子,或许是因为我眼中那完全不符合五岁孩童应有的眼光。
我对他笑笑,示意他坐下,然后把玩着胸前的暖玉轻声问道,“缘绝,是不是……从今以后你就只效忠我一人,没有二心,当然,也不会把我的任何情况向父皇汇报?”
我看到缘绝眼中的惊异,十分体谅的的看着他,毕竟他眼前的是一个仅仅五岁的孩子。就算再早熟,也不会到这种地步。没办法,谁让我已经快四十岁了呢,这些东西再看不出来,我可真是白活了……
“是不是呢?”见他完全忘记回答我的问题,好心的又问了一遍。
“是!”缘绝连忙点头,然后波澜不惊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我知道他想问但是又不能问,心中很挣扎。
“喏!自己倒杯茶喝!”我好心的给他指指桌上的茶壶,然后慢慢走到他面前,严肃的看着他,“我只说一遍,听完以后你就要忘掉。我的心智并不是五岁的孩子,我所懂的,并不比一个成年人少。至于原因我不想说,之所以这样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所效忠的人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孩子,而是一个可以将这天下玩弄于手中的主子,这样……你还会觉得屈才么?”
“属下不敢!”缘绝敛下眼中的惊讶恭敬地开口。
我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你可以胜任父皇暗卫的头领人物能力就一定不小,我当然也不会荒废你的能力。但是仅凭这一块破玉不能证明什么,我要你现在当着我的面郑重的给我发誓,从今以后只听令我一人,不是我的命令,你就不要做多余的动作!当然,事关父皇安危的事情除外,一切以父皇性命优先。有不明白的事情你可以随便问我,但是多余的话不许对别人说,如果有要求,你可以提,我可以酌情考虑。”
缘绝依旧是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起身郑重的跪到我面前,掷地有声的说着,“从今往后缘绝的命只属于主子一人,只听从主子一人命令,如有违背,永世不得轮回,受尽世间灾苦!”
“好!起来吧!这块玉依旧有作用。”我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缘绝有着茧子的手,不自觉的环视房间一周,黑,如果你还在的话,就请你记住缘绝的誓言。如果背叛了我,就让他的毒誓成真!
“主子还有何吩咐?”现在的缘绝看向我的眼光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恭敬了,不再像之前在御书房里,是带着遗憾以及不甘。
“明晚开始,你教我内功心法,父皇现下不让我习武,我这个身子也不适合,但是……内功还是没有问题的。”我思量着,现在这个身体让它舞刀弄枪确实有些勉强,但是现在积攒内力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属下遵命!”
“好了,天色不早了,下去休息吧!”我对他挥挥手目送着他退出我的房间,心中感慨万千没有睡意,翻了翻桌上今日夫子讲的课业,万分嘁哀的叹息,还是看看吧!不然……父皇真的要失望了。
自从有了缘绝这个得力助手我心中的计划发展的异常顺利,可能缘绝知道了我的所为对父皇通通没有危害,也就没有对父皇汇报过我的举动。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我的期盼中度过,每日上午去听夫子讲课,用过午饭后去找蓝紫竹玩,有时让他给我讲课有时有意无意的挑逗他,这个小孩果真是招人喜爱。不光我喜欢往他那跑,太子、二皇子都喜欢。三皇子还是那副酷酷的模样,功夫倒是练得不错,晚上我便学习怎样凝聚内力,筹划我外面的势力。
一连几年都是在平静中度过的,父皇对我依旧很温和,太子也偶尔上我这逛一圈,二皇子那个色小孩也会来,就连三皇子有一天都破天荒的到我园中坐了坐,是因为听下人说了我这园里的花儿开得漂亮。还真不是我吹,我园里的花大部分都是亲手种的,为的就是没事儿的时候欣赏欣赏放松心情,可能是我院中的养花的小太监对这方面很在行,将园中的绿化做得相当不错,为这事我没少打赏他。一来二去,我的剑兰园在宫中算是小有名气,是个人都跑我园里赏花,我正研究着要不要收他们个门票什么的。
白嬷嬷依旧像往常一样疼我,不过这些年我看她年岁越来越大不再适合操劳就下令让她在院中养老,找了个叫雪依的小丫头负责我的生活起居,这小丫头刚开始还对我比较恭敬,时间长了也没个正形,整天在我耳边叨叨不停。说今儿这妃子得宠明儿那个大臣失势,倒也为我熟悉朝纲帮了不少忙。小丫头很聪明,没事儿的时候我教她认字写字,偶尔还教教她唱歌,当然是二十一世纪的,这古腔古调的东西我可学不会。
八岁那年我带着缘绝到禁卫军中挑了两个小孩儿当近身侍卫,这两个小孩儿当然不是禁卫军,是为禁卫军选的苗子。我去的时候整整二十人站在我面前,目光带着期盼。缘绝告诉我如果他们有人被我选中日子要比在禁卫军中好的多,从头做起的时候生活困苦不堪。我选了两个在里面算是有个性的,赐名暗星、暗辰,两个小孩一个冷漠少语一个温和谦逊,到了我园中也很听话,学功夫也很上进,不久就小有成就,在我园中已是好手。
今年我刚好十岁,已经跟着父皇指的师傅学武两年,没事儿跟暗星、暗辰过过招,当然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太子已经十五,待人温和彬彬有礼,在宫中深受好评。父皇也很喜欢他,有时会带他在御书房内批奏折,让他接触朝政。二皇子依旧是那副色色模样,偶尔调戏个宫女或者偷溜出去逛妓院,这些父皇是不知道的,毕竟下人们还没那么大胆子出卖自己主子。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缘绝,他的眼线可是很多的。三皇子还那样冷冰冰的,这么多年跟我说过的话都能数的过来。四皇子跟我倒是一天比一天好,虽说还是那副谦逊模样,倒是非常宠我。
由于我园中鲜花的原因我同后宫一个被称为萧妃的嫔妃处的不错,她并不得父皇的宠,但是很懂独善其身,也不像其他妃子一般整日怨天尤人。自从听说了我这园子后来的次数便多了起来,再加上我喜欢她那个爽朗性子,慢慢就熟络起来。她偶尔会给我带些点心,我则是吩咐缘绝出宫办事时给她采买些女子喜爱的小玩意儿,她很知足,每次收到都兴奋异常。我也乐得如此,深宫中的女子本就已不幸,如今对她也算是做件善事。
这日午后阳光不错,我便让人搬了太妃椅到园中躺在上面看书,平日我不喜欢束发,就任它散着。雪依自我旁边给我端茶递水,然后安静的读书。自从教会她识字后没事的话她就会取我书房的书来读,看她这么热爱学习我当然乐得为她提供条件。
“君柯!”一声清脆的呼唤吸引了我的注意,放下手中的书坐起来,我让雪依去房里拿东西。
“君柯真是一天比一天俊美了,方才把我都迷倒了。”萧妃笑着坐到我旁边,执起我刚看的书翻了翻,“之前的律诗看完了?这么快就换了词选。”
我点点头为她倒了杯茶,“尝尝毛尖。”随后接过雪依手中的布包递给萧妃,“这是我让缘绝外出打的,材料和金银不相同,虽然和银一个颜色但却比银质地好,你马上生辰了吧?做我给你的礼物。”
萧妃打开布包里面有一个对玛瑙耳坠,一条简单的项链还有一个带着不同水晶的手链,全部都是用白金做的。我研究了好久才弄出铂这个玩意儿,当初给父皇做生日礼物剩下了一些就都拿来给她打首饰了。亲手画的现代首饰的图样给了缘绝让他拿去找个好师傅给打出来,这也算是我再世为人第一次送女人东西。
“君柯,谢谢你!我好喜欢。”萧妃欣喜的看着我,将拖着布包的手伸到我面前,“帮我带上吧!”
我接过布包走到她身后仔细的替她戴上耳坠,正要解开她脖间的项链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在注意到声源是父皇的时候萧妃从容的站起来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我不解的看着父皇脸上阴沉的表情恭敬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为了缓解这样诡异的气氛,我温和的笑笑将手中的布包那给父皇看,“儿臣在为萧妃戴项链,萧妃快生辰了,这是儿臣送她的礼物。”
父皇依旧阴着脸拿过我手上的手链看了看,眼中突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这和去年你送朕的挂饰一个材料,叫什么铂金?”
“是!”我点点头转过身将布包递给萧妃,然后伸手摸上已经带好的耳坠,“父皇看萧妃戴上是否好看?”
“不错!”父皇似乎不再生气坐到我刚才的躺椅上随手翻着我刚看的词选,漫不经心的说道,“萧妃和柯儿的关系很好啊!”
“回皇上,君柯懂事温和,臣妾很喜欢君柯。”萧妃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从容不迫的回答。我欣赏的笑笑,萧妃果然是个稳重的女子。
父皇淡然的点点头,“萧妃生辰的时候去内务府挑选几件自己喜爱的东西,就说朕准了的!”
“谢谢皇上!”萧妃欣喜的叩谢,“臣妾先行告退。”
“下去吧!”父皇摆摆手瞟了一眼我,问道,“柯儿方才在看书?”
“柯儿见外面阳光不错便出来晒晒阳光,顺便读书。”我笑着走到父皇身后,为他揉捏肩膀,“父皇忙完了?”
“唔!来看看你园里的花儿,都比朕的御花园漂亮了。”父皇闭上眼靠在太妃椅上任我给他按摩。
父皇沉思了一阵缓缓开口,“柯儿还能否再做出一对耳坠?”
听到父皇的询问我正在给他按摩的手一僵随后站到一旁,“父皇要它有何用?”
“过两天仪妃也过生辰,朕想送她一对。”
我冷冷的笑着,缓声回答,“恕儿臣无能为力,铂金已经用完,儿臣无法再做。”说完站到父皇面前行了个礼,“儿臣还要找四哥讨论诗词,就不陪父皇了。”
看也不看太妃椅上的那人转身向园外走去,一旁的雪依连忙给父皇行了个礼追出来,院中的暗辰、暗星也快速的来到我身后随我一同出了园子。
我愤怒的向蓝紫竹住处走去,心中疼痛不已。我为了给他的东西与众不同挖空脑筋回想着初中学过的化学经过那么多复杂的工序给他制出铂金,画了不下百幅的样子才将他那个吊坠画好让人去做。他倒好!让我给他宠爱的妃子也弄一个,我是有多博爱?!
“主子,小心气坏身子。”雪依跟在我身边小声的说着,聪明的小丫头早就看出我对父皇的重视,怕是也猜出一二。
“主子,不给那什么妃子做不就好了,犯不着气坏自己。”暗辰在身后慢声说着。
我苦笑着摆摆手,“罢了罢了,能懂我不易的也就只有萧妃吧!”想着萧妃那个开心的笑脸,心中放宽几分,到底还是有个人知道这东西的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