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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画壁 ...

  •   她着急地赶到了纪欢给的那个地址。
      灯红酒绿的廊道里,化着浓妆穿着性感的女郎端着五光十色的烈酒和五花八门的筹码来往穿梭,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靡靡香味。
      包厢里,许正安一滩烂泥似的坐在地上,衬衫领子皱巴巴,领带松了扯得不像样子,脸色潮红,闭着眼,头倚在座位上,似有若无的哼哼着。

      她走近,闻到他一身浓烈的烟酒气息。
      这味道遮盖了以往他身上清爽干净的气味,此刻闻起来着实太过陌生。
      她知道他有时候会抽烟,以前给他收拾衣物的时候会掉出烟盒,但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
      所以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她既不知道、也没见过的。

      纪欢看到她进来,面色一喜,回头看看许正安,又无法直视地扶额道:“。。。实在拦不住。。。”
      “我们本来是约了人谈事的,结果谈完了之后他又开始喝。。。”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欢天喜地的铃声打破了诡异的沉默。他看了一眼来电,如临大敌般迅速接起电话:“马上马上!马上就回去!”
      “。。。夫人息怒,已经在路上了。。。就是小酌。。。对就我们俩。。。没有的事!就我和安哥。。。对我们去的地方都规矩的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来回走着,时而团团转,时而对着空气里不存在的对方点头哈腰:“我发誓真的没有姑娘,全是爷们。”
      “还能去哪,胡大呗。。。对对对!。。。你别睡啊,给你带小龙虾和烤串回去。。。”
      挂了电话后他吩咐司机:“赶紧叫份胡大外卖,让管家接了在门口等我。”
      随后他看看身后的夏清沫,摸摸鼻子讪讪道:“见笑见笑。”又仿佛自嘲一般:“哎谁不是凑合过吧,还能离咋地。”

      夏清沫:“。。。”,上前搀起许正安,“走吧”。
      纪欢:“去哪?”
      “上清苑,他不是住那么?”
      纪欢思路仿佛慢了半拍一般:“哦哦哦对,好的好的。”
      于是和她一起搀扶着许正安,踉踉跄跄地上了车。

      宁远东在车里,看着纪欢和司机把许正安从车里拖出来,扶上楼,后面跟着夏清沫。
      他握住方向盘的手骤然抓紧,半眯的双眼里一片阴霾,神色意味不明。
      真的醉到不省人事还会把人叫过去吗?
      他的确非常了解她,非常清楚她吃软不吃硬的烈性子。
      也比自己知道如何能让她心软,留住她的心。
      还真是小看了他。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到卧室的床上。
      然后夏清沫看到了卧室墙上挂着的一张硕大照片,是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在翩翩起舞。

      纪欢也看见了,字斟句酌道:“哎,你们俩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当年听说你结婚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状态非常不好。。。我很担心这次他又会像以前那样。。。”
      夏清沫疑惑:“他从哪里听说我结婚了?”
      纪欢讷讷道:“那个搭讪的人是我找的。”
      夏清沫:“。。。”
      他捶胸顿足道:“都是我的错,找了个猪队友,我应该找个靠谱的私家侦探的。”随即诚恳地道歉:“都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夏清沫:“。。。”这种狗血的乌龙还是不要有下次比较好。
      纪欢道:“总之,反正,你们俩的事。。。”此刻他的手机又想起了欢天喜地的铃声,他心急火燎道:“我得先走了。”指指手机,“家里那位我真心惹不起。”

      送走了纪欢,夏清沫回到卧室,又对上那张巨幅照片。
      她从来不知道他还存过这样一张照片,还放这么大挂在卧室里。
      看到多年前的自己,让她有些出神——他是什么时候把照片存下来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去卫生间找来一条毛巾,打湿了给他擦脸。
      他嘴里不住的哼哼着,全是支离破碎的只字片语,完全听不出在说什么。
      醉的太厉害了。

      她坐在床边,仔仔细细轻轻柔柔地给他擦干净了脸,转身要去换一下毛巾。
      忽然,许正安一下子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不肯松手。
      她努力挣扎起身,他却抱得更紧了,不让她动弹分毫,喃喃道:“小沫。。。别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一边勉强起身,一边尽量柔声细语地哄他道:“我不走,你先松开,我去给你倒点水喝好不好?”
      许正安微闭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被和谐的车】

      面面相对可以让她更清楚地看到他的脸。几天没见,他唇边已经泛起胡青,落魄的眉眼间依稀还能辨认出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岁月刻磨留下的不只是皮相上的沧桑,还逐渐萃出了成熟男人略带攻击性的凌厉。

      他曾经信誓旦旦许诺过一生,她毫无保留地相信了,也完完全全的把心交给了他。
      自此以后,从始至终,她的情感世界里只有这一个人。
      后来,她拒绝了太多所谓的天作之合,成为别人眼中的惋惜和遗憾,但她并不在乎。
      在这件事上她一直倔的很。
      这漫漫十年,她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并不寂寞,想一个人才会寂寞。
      那些漫长岁月中转瞬即逝的的些许心动,也只是因为像极了他的眉眼。

      然而她忽然意识到,对他来说,她只不过参与了他曾经的年少轻狂,后来的岁月里发生了什么,他过的什么样的生活,遇见了什么人,她统统一无所知,也心有余讳的从未问过。
      朝夕相处不过是年少时候的事了,顶多一年。
      直到彻底失联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年。
      这样稚嫩而短暂的情感,如何比得过他的妻子和孩子的陪伴呢?

      “我究竟是错过了多少,才看到你变成现在的样子呢。”她一边胡乱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摸他的脸,然而当她刚伸出手,就被他攥住强按在身体两侧,掌心相扣十指交缠。
      同时近乎暴虐的吻落了下来。
      从前他是非常痴迷亲吻她的,带着热切渴望,小心膜拜,缠绵缱绻的心思,有时候轻密地痒得她咯咯直笑。
      然而这一次,他的口腔裹住了她全部的小巧朱唇,忘情地用力吮吸着,像是要把她的灵魂硬生生从身体里吸取出来,细密的胡茬磨着她的鼻尖,刺得生疼。

      【被和谐的车】

      夜已经深了,窗外一片万籁俱静。

      【被和谐的车】

      意乱情迷中她扭过头,正对上墙壁上那张白衣起舞的照片。
      她忽然想到一个故事,书生在古寺中里看到了仙女的壁画,心生爱慕,走入画中与和仙女共度春宵,后来发现一切都是幻境,最终遁入深山。
      她不安地想,会不会再相遇后发生的这一切,其实也是幻境,等梦醒了,一切又都会成空?
      任凭再多的情意绵绵,终究,也只能沦为万丈红尘中的匆匆过客?

      【被和谐的车】

      到底是疼痛还是快感,她已经分不清了,或者只能是他,她才能这般丝毫不反抗的全盘接受,又或者只有他让她这样疼,才能让她觉得他们还在一起。
      或者是,一种还能在一起的错觉。

      “小沫,你是我的。”他毫无间隙地覆上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低宣布道,铿锵有力又语气坚决,“——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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