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献》嗜血儿

2、第一章 我深爱的守护者——撒旦

　　我仰视星空，星光真美。美得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没有半点漪沦。
　　冥夜，我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观察过冥夜的天空。月光是那样蒙胧，星光如此迷人。原来暗夜的星空这么美啊！那时一种绝俗的美。美的如此不平凡。你在尘世中的任何角落也找不着如这片星空同样美丽的地方。

　　泪珠滑过脸颊，如陨落的苦的回忆排山流星闪过天际，滑落到地平线的尽头。听说每一颗流星都代表着一段悲伤的往事，而我的每一滴眼泪也在痛诉着我所遭遇的不幸事。

　　顷刻间，所有痛倒海般地朝我涌来，逼着我思考，强迫我回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去世了，我是被姨妈养大的。但姨妈似乎不太愿意，她曾经多次想法院申请将我送到孤儿院去，但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因此都遭到拒绝。因此，我在她们家也是个多余物品。我每天只能忍受着姨夫姨妈的打骂，以及表妹金思盈的蔑视的目光。久而久之，我麻木了，竟适应了这种生活。

　　一件事，让我的防御力彻底消失殆尽。我崩溃了，我再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愤怒想洪水一样决堤而涌，我的盾牌被分割得四分五裂。正因为如此我才来到这远离市区的山边发泄我的愤怒，平抚我的心痛。

　　那是两天前，起初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我和思盈是同班，都是在本地的一个高中念二年级。由于姨妈一向对我不满，思盈同样如此。

　　那天，上完最后一节课，我嘘叹一声，走出校门。

　　“看啊！是我们的蓝雨绫小姐，今天怎么一个人孤单地走在路上呢？哈哈！”思盈的声音老远就传进我耳里。

　　我止住脚步，转过身子一看，果然是思盈和她的姐妹们。“我警告你们，嘴巴放干净点！别在别人背后说人闲话！”

　　“哟！看不出你还挺凶的嘛！”一个女生妖媚地说。

　　“就拨开她的衣服瞧瞧里面有什么特别的。”

　　“好啊！这主意不错，姐妹们，上！”

　　说着，她们几个就对我动手动脚，把我的衣服又撕又扯。我虽然极力反抗挣扎。由于她们人多势众，这一点用也没有。

　　“啊！”随着一声尖叫，她们住手了。回头一看，只见思盈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我顿时吓傻了！

　　“是你！你把她推倒，她才会这样的，是你！”一个女生指向我。

　　“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摇头。

　　事实上我早就手足无措了。思想仿佛停滞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神志也不太清楚了。甚至连自己是怎样回去的都不清楚。直到--

　　“啪！”一记耳光打在我的左颊上。

　　呆滞的目光因疼痛而往上移动了些，才看清楚方才出手的是满脸怒态的姨妈。瞬间记起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你这个小畜生，把我女儿推倒，害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姨妈，不是我干的。”

　　“你还敢狡辩。你很高兴吗？我让你高兴，我让你狡辩！”说着操起一根竹枝往我身上猛挥。皮肤上顿时泛起一道道血痕。

　　不知过了多久，姨妈似乎是累了。她瘫坐在地上，嘴里依然不饶人地说：“你这个小贱人，和你母亲一样都是害人精，专门勾引男人。现在她死了还要拖累我，让我带着你这个拖油瓶。”

　　“你住嘴！你没资格这样说我妈！你不是不喜欢我吗？好，我走！永远都不会来烦你了！”我拼尽全身的力气一瘸一拐地跑出姨妈的家。

　　我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有人肆意侮辱我的父母。而姨妈正好触到我的伤痛处，我才会因此而崩溃。

　　现在我站在山头，遥望远方。这地方不见边际，没有城市中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有的只是对面的群山以及藏在山中的几点清幽的灯光，想必这离城市很远。山的旁边就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脚下是什么，只是觉得那儿很空旷，以及偶尔能听到浪花的声音，想必那是一条江。天与地几乎全是黑的，紧紧相连，没有留下半点缝隙。我忽然发现这就是我渴望已久的感觉。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心中没有任何杂念，眼前只有这片美景。但，我毕竟还是在人世间啊！还是要面对现实中的一切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就这样死去。只要我爬过护栏，迈出一步，我就可以永远地消逝在滚滚的江水中，我就可以逃离人间，摆脱地狱般的痛苦。但，我还是没有勇气啊！我真恨自己还是不够勇敢！

　　想到这，我的泪又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止不住了。我抽泣着，居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道犀利的视线。

　　“你难过，对吗？”

　　好低冷好空远的声音啊！这声音像是从离这儿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吓了一跳，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我回过头，透过泪水，借着路旁昏暗的路灯光，可以依稀看到这个声音的主人，不禁又吓了一跳。

　　这个男子的面容……天哪……太可怕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内心的惊叹从这一刻开始持续不停的增加。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外貌带给我的震撼和威慑实在是太大了。

　　暗夜之中，他悄然出现在毫无防备的我面前。他惊世的面容足以征服整个世界，甚至足以征服我的眼光，让我情不自禁地看着他，站在暗夜之中的他。他那不很长却也不很短的凌乱的头发随着也的冷风而有规律地舞动着，形成的此刻让人惊叹的画面。突然之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闪过我的脑际，我却来不及思考，因为他的容貌早已钳制了我所有的思想！他甚至让我认为他就是暗夜的主宰，此刻这里的一切的一切全由他统治。因为他和夜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完美无缺。撒旦，我仿佛见到了撒旦。视线在他身上由下至上移动，他的身躯，他的胸膛，没有哪一处是不协调的、不匀称的，结合得刚刚好，绝对的完美！目光触到他的脸庞，也因此而颤抖不止。高挺却不过分突兀的鼻梁称着底下具有浓厚质感并且带有一丝诡异阴邪笑容的魅唇，就组成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倾倒众生的面容的一部分。然而，随着目光的上移，我终于明白他真正令我震撼的是……

　　视线扫上他的眼眸，身体不禁为之颤抖。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一时间我竟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表达。深邃，诡秘，像是一个伸不见底的黑洞，叫人望而生畏，却又充满着诱惑力，让人忍不住想进去一探究竟。

　　而我，只是个凡人，自然无法抵挡住这样的目光。我竟然被这双眸深深地吸引住了。心神飞出形体，在孤深的宇宙中幽游徘徊。无法理解啊！平常的我并不是个花痴，就算是对着很英俊的男子，充其量我也只是看一眼，根本没放在心上。然而此时，我却对这双眸的主人产生了无法解释的迷恋，而这迷恋的程度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许久，强迫自己恢复神志，提起警觉：“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他笑了笑，嘴角微微扬起，慢慢走向我。还来不及做好任何防范的准备他已来到我面前。视线扫上我的眼眸，而我的视线正好对上他的。同样的，我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一回似乎陷得更深了，移不开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发现藏在那双眼眸中的不只是神秘和诡异，还有犀利和阴狠。

　　逼视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你不需要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呵呵！”我冷笑，“要知道我们素昧平生，你怎敢确定你了解我？”

　　然而我错了。

　　“你想念你的父母了，不是吗？”他淡淡地问。

　　我心头猛然一惊，这个人，怎么会……但我仍然故作镇静，“呵！我怎么可能想念我的父母呢？”

　　“是这样吗？”他逼近我，双眸紧锁住我游移的视线，空洞的眼眸中透出看穿尘世的犀利。“承认吧！你想他们，非常地想。而且我还知道此时，你更想跳进江水中，对吗？”

　　我猛地回头，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我与他确实素不相识。可是他居然能完全地看穿我，知道我所有地想法？！实在抑制不住好奇与惊讶，我忍不住发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呢？”

　　他阴邪地笑了笑，嘴角勾起一道完美的弧线，这让他的诡秘与帅气表露无遗。他开口：“我说过，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也是唯一了解你的人。”

　　“就算是这样，可是，这与你何干？”

　　“当然有关系。你外表坚强，内心却很脆弱。但你又不愿承认自己的软弱，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流泪。所以今晚我有幸看到一个在暗夜中漂泊的精灵。”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其实，你一直渴望能有一个归宿，一个可以保护你的人，而我就是。”

　　“你不要说笑了，我受不起你的捉弄与嘲讽。”我虽然对他的话产生震撼。但我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原因是我既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也没有高贵的身家背景。这凭什么让我相信他的话。

　　“我是说笑吗？”他靠近我，“你不是不想要你生命吗？今晚我就让你尝尝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感觉，你有胆量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阴狠。

　　“为什么没有呢？今晚我没有勇气从这儿跳下，如果有人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会更加感激他的。”我坚定地说。

　　“好！跟我走！”他拉起我的手，来到护栏边，“站到护栏上。”

　　我迟疑了一会儿。心里思忖着是否应该照他的话做。既然我不要我的生命了，还怕什么呢？我狠下心，决定依他说的做。

　　我站在护栏上，脚下是汹涌澎湃的江水。它们似乎想一跃而起，将我吞没。

　　“把手交给我！”他命令道。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松开紧握在栏杆上的手，慢慢地将手放入他的掌心里。就在这一刹那，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我很讶异，但仍不理会。

　　此刻，我受的力恰好达到平衡状态。也就是说我的声明就掌握在他的手里。只要他不费吹灰之力，将我轻轻往前推，凭着此刻流势这么急的江水，我很快就会到达死亡的国度。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不清楚待会儿我会继续留在人世间，还是进入另外一场生命的轮回。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阵风袭过，吹起我的长发，吹醒我沉睡多年的感情。我打了个寒战，我不知道这是因为发冷还是由于其他的原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感觉到了吗？在一个静谧的空间内只有你我两人。你把你的生命交到我的手中，因为你根本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可以依靠。你只能相信我，让我保护你，永远地保护你。这辈子，你只能依附我生存，明白吗？”他的声音放柔了许多，一字一句都深深震撼着我的心，根本不容许我忽视。但我实在没有可取之处，这叫我如何相信他？

　　“不！我不相信！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要自己承担一切！我，”我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他猛地拉下栏杆。

　　“看着我！”他硬是要我转身看着他。

　　不！我不要看着他。我知道一旦对上他的视线，我又会掉进那个黑洞之中，我又会无法自拔。我不要！我别过脸，企图避免触碰到那道可以另我窒息的视线。

　　但他不允许。他扳过我的脸，逼我正视他。我的视线对上他温柔诡秘的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我知道我又陷下去了，我也知道这辈子我都休想离开这种眼神以及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因为我爱上他了。

　　“你看到我的心了吗？你还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温柔缠绵。这让我对他的迷恋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我知道我完了。即使他不是真心的，我也爱上他了，但我还是要弄清楚：“为什么是我？我实在不是那种很适合做别人女朋友的人。因为我长得平平凡凡，没有任何魅力可言。但为什么是我？”

　　他笑道：“爱情有的时候很微妙，爱上一个人不是看她的外貌如何，而是要凭感觉。你的感觉往往给你最正确的选择。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我都逃脱不了命运这条绳索的牵拌，看着你流泪无助的样子，我发现我对你的迷恋一步步的加深，所以我来了。”他停了停，有继续说：“看来我是来对了。我不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一生一世的女人。”

　　我的眼睛顿时一片湿热，原本已被风干的脸颊又成了湿漉漉的一片。同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流泪，而是感动的眼泪。

　　他低头，轻轻地吻上我的唇，我本能地想推开，却发现无论怎样使劲也无法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反而被他拥得更紧了。我只能学着回应他越来越深刻的吻。周围的一切寂静得如同死一般，让我更感觉到他的狂野与完美。

　　这一吻既深又长。许久，他移开唇。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想必此时我的脸一定胀得微红。一方面是因为时间太长的缘故，我有些喘不过气。另一方面则是由于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子接吻，难免有些羞涩。

　　在迷人的星光之下，一张俊逸的绝俗惊世脸呈现在我面前。在一个空寂的冥夜里，毫无任何预兆的，他仿佛幽灵般悄悄地走近我的身边，走近我冰封多年的心，撒下了一种名叫温暖的种子。不知什么时候，这种子萌芽了！

　　我望着他深邃诡异双眸。我知道自己再一次深陷其中。然而，这一次却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我确定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可以熟知和掌控我心里的一切。他是我这辈子唯一深爱的男子。

　　江水之旁，星光之下，他和我就这样站在那里。周围几乎是黑漆漆的一片，世间的人似乎全都消失了，只有我和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这是梦吗？”我忍不住问。

　　“这是梦，一个很美很美的梦，不是吗？”他笑了笑。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在我最无助的时候？”

　　“我叫寒炫詟，我是来这个城市工作的。你就把我当成是上帝派来拯救你的天使，或者是魔鬼。”

　　“我叫蓝雨绫，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今天是受了姨妈的气才跑出来的，可是没想到遇到了你。我看我还是把你当作是魔鬼吧！因为魔鬼通常是在夜间出没的，而此刻正好是冥夜。”

　　“从今以后你不用再彷徨，不用再无助。因为我出现了。无论你把我看成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知道，此时此刻，你存在于现实生活之中，这儿不是虚幻世界，我是活生生的我啊！”

　　我靠上他厚实的肩膀，感觉到他暖暖的体温。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不是虚幻的，我并不是在做梦。

　　我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享受着他带给我的温暖。四周的温度虽然低，身体却没有先前那样颤抖。

　　他似乎明白了，便不在说什么。只是拉了我坐下来，让我埋进他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他似乎正从口袋里掏出些什么，我便本能地睁开眼睛。一条闪烁发亮的东西映入了我的眼帘。我讶异：“这是什么？”

　　“一条手链，一条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手链。”

　　我低头仔细观察这条手链。这是一条以龙的身形环成的银手链。龙的身体上镶着数颗小型的透明的钻石。钻石反射的光辉与星光交相辉映，整条龙显得栩栩如生。尤其让人叹为观止的是，龙的眼睛上镶着一颗硕大的透亮的蓝钻石，这无疑是画龙点睛之笔。在这颗蓝钻石的映衬点缀下，这条龙更加充满霸气和活力。这种贵重而又制作精巧的手链确实很少见。

　　他看了我一眼，又补充道：“带上它。”

　　“这，我。”我委实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不准拒绝我！带上它！”他似乎知道我要拒绝他，立刻打断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将手链拷在我的手腕上，就像是一条充满灵气的龙盘旋在我的手腕上。随后如他往常的温柔攻略，视线扫上我的眼眸。而我再一次被他温柔迷人而又颇具深意的视线击败了。然后他发挥他特有的低沉而又极富磁性的嗓音说：“因为你姓蓝，所以我叫它蓝丝链。带着它，时时刻刻带着它，永远不要摘下来，尤其是遇到危险时，他会保护你的，就像是我在你身边守护你。因为它是一条充满情感的受链，那里面全是我对你刻骨铭心的爱。如果将来我不在你身边，它就代表着我的心。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不再说话，不再拒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因为我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打动了。我的泪夺眶而出。不能理解啊！我是个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流泪的人，因为我不要别人看到我的软弱。然而我却几次在他面前失态，而且都是我自愿的！这实在叫我不可思议！

　　我有些累了，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他似乎看出我的睡意，就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拖下外套给我披上。然后轻拍着我的背脊，说：“睡吧！等到明天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的。因为我出现了。今后的每一个夜晚，你做的不再是噩梦。你会很踏实的一直睡到天微明。因为从今夜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为你轻唱温暖的旋律。”

　　“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思念。每一份想念，化做不成双的蝶。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流泪。流到心里面变成雪……”听着他柔和沉重的歌声，完全没有丝毫的不安，我很快进入了梦乡。过去的十几年里，围绕着我的全都是寒冷，孤独。而今晚我却感觉到这是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心灵上的宁静，平和。在一片星光下，我依偎在他的身边。此刻，我觉得自己是多么幸福，哪怕这幸福短暂的可怜，我也该知足了。因为我的生命里多了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