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喊我去捉妖》弥江江

38、038

　　038

　　莫维叶的动作惊醒了谢笠洲——他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莫维叶纤细的手腕，双瞳倏然睁开，看清眼前是莫维叶之后略松了口气：“……我怎么睡着了？”

　　不仅睡着了还梦到了母亲……他忽然震惊地看了莫维叶一眼，“你不会也……”

　　莫维叶点了点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宁越吗？”

　　宁越，又是宁越。

　　谢笠洲按下心底针刺一般的不快，缓缓点了点头：“行……你的那些事，都是交给宁越去办的？”

　　莫维叶点头：“是啊，毕竟这计划是我和他敲定的……怎么了？”

　　谢笠洲起身坐到床沿，捏起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手心把玩：“可他……”他不悦地皱起眉，“似乎根本不在意你。”

　　莫维叶瞪大眼睛：“他为什么要在意我？”

　　谢笠洲闻言一怔：“可……很多事你都需要赌上性命去办，但我看他就是一副……就算你死了也无所谓的样子。”

　　“没关系的笠洲，那是我们商量好的。”莫维叶被他弄得指腹有些微痒，不自在地收了收手指，“一般情况下我死不了……不过，就算哪天我真的死了，他也有办法让我们的计划继续下去。”

　　谢笠洲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叶子，我原先以为你是为了自救才去做那些事……现在看来不是？你们还有别的目的吗？”

　　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莫维叶忽然笑了，捧起谢笠洲的脸在他眼睑上亲了一口：“自救也是目的之一就是了……你不放心的话就一直在我身边待着呗。”

　　白螺闯进来的时候谢笠洲正按着莫维叶的肩膀准备亲回去——被白螺高声打断：

　　“哎叶子你们那儿那个殷宁越忽然打电话来说殷家找你来着……哦对不起你们继续！”

　　她说完砰地关上门，没几秒之后又大力开门探头进来，“那什么，别太久哈，殷宁越还在电话那头等着……”

　　“……”莫维叶红着脸推开谢笠洲，“这就来。”

　　*

　　莫维叶接了电话之后沉思了一会，接着转头对谢笠洲说道：“我得立刻回去一趟。”

　　谢笠洲点头：“我跟你去。”

　　一车人到达殷宅时刚过晚上六点，暮色沉沉地罩住了整个殷宅。

　　白螺和欢欢在没到殷宅的时候就下了车，会按原路线潜进殷宅；谢笠洲还是跟着她，以小白脸的身份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了。

　　殷宁越早早候在门口，见莫维叶下车赶紧迎了上去：“长辈们在里头等着了，你快进去吧——谢先生暂时不能进，在外厅等着吧。”

　　说完他就拨开谢笠洲的手臂，匆匆地把莫维叶迎了进去。

　　谢笠洲对此其实是有些不爽的，但到底是没找到机会宣泄他的不爽，生了会闷气之后还是乖乖留在外厅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殷汝慧确实已经等了莫维叶许久了，一见到莫维叶她激动地站起来走到莫维叶跟前握住了她的手，眼底竟然真的迸出一丝泪意来：“叶子，你受委屈了！老三也实在是着急了，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把你扣了……”

　　莫维叶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面上却还是礼貌地笑了笑：“慧姨，我理解的，三叔也是为了殷家好嘛——”

　　“你知道就好！”殷汝慧急急截住她的话头，“现在当务之急是对付丁家人……你还不知道吧？丁家以前留下来的那栋废楼，竟然又被人给起出来了……”

　　“真是丁家人干的？”莫维叶抽回自己的手，坐到殷宁越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殷汝慧，“丁家当初还有人幸存吗？”

　　——其实莫维叶很想将这谈话透给谢笠洲听一听，但由于禁言令，莫维叶不能在长辈面前露出任何马脚，因此只能作罢。

　　“那谁知道呢。”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忽然幽幽发话了，“丁家那帮人狡猾得很，说不准当初就漏了几个小的出去……”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在小辈面前说这些不太好，于是说到一半又闭上了嘴。

　　这个中年男人是殷汝慧的丈夫严远洋，这夫妻俩主导了当初清洗丁家的行动，成了当时殷家的大功臣，还成功把当初也参与了清洗行动的老三殷汝和边缘化了，这么多年下来这夫妻俩靠着殷家的资源捞了无数好处。

　　莫维叶微眯双眼：这二位应该是最怕丁家遗孤回来报仇的，若是他们扣下了她，那事情就合理了——偏偏扣下她的是被他们夺过权的殷汝和。以殷汝和的性子在落魄也不至于帮他们办事，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莫维叶微笑着开口：“慧姨，咱们会不会想多了啊？也不一定是丁家人回来了……也可能是有心人用丁家作噱头，到殷家捣乱来了啊。”

　　严远洋嗤了一声：“除了丁家人谁还会这么多事，活腻了来招惹殷家人？”

　　莫维叶笑了笑：“严叔这话说岔了，事实上咱们现在不就已经乱了吗？三叔不由分说把我打了一顿——这就算了，我一个小辈也不敢和长辈计较。问题就在于我挨打之后是谁把咱们的审讯室给端了？谁把三叔给伤了？现在是三叔，接下来会不会轮到别人呢？”

　　严远洋闻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当时殷宁语和谢笠洲等人闹起来的那场风波被殷宁越添油加醋艺术加工了一番：说是有人袭击了审讯室但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宁语就赶到审讯室把叶子给救了；对方在搞破坏的途中甚至对审讯室的一个殷家人施了幻术准备将叶子带走，说明叶子身上或许有什么被人盯上了。

　　殷汝慧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你看，叶子，之前的事是老三对不住你，他现在也受伤了，我们该罚的也罚了——只是现在出了大事，审讯室还在修复，我们也不好罚太狠了，怕底下人心寒哪……对了，你昏过去之前，有没有看到些什么啊？”

　　是了，这才是殷家长辈再次把莫维叶叫回来的主要目的——莫维叶当时受了重伤，虽然失去了意识但也有可能看到了当时袭击审讯室的人；若审讯室的事就是莫维叶自己干的，那这背后的水可就深了。

　　只是他们不敢再继续对莫维叶来硬的了，只能先把她哄住，再伺机对她施术。

　　莫维叶垂了垂眼睑，装出一副在思考的模样，说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倒是没有看到什么，我当时都被三叔抽得快昏过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殷汝慧的语气有些急切。

　　“慧姨，我这两天自己也盘了很多遍事情的经过，但我真的想不起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那些人’特别注意的。”她皱起一双细眉，“而且我想，从殷非出事到我……被劫回殷家，中间可是有一段空白期的。这些人如果真是丁家人，为什么不趁我在外头的时候动手，偏要等到我回到殷家后冒险攻击审讯室呢？”

　　殷汝慧一愣，这一点她不是没想到，但是她不敢深想——莫非殷家内部真的出了内鬼？

　　莫维叶盯紧了她的神情，知道她已经开始动摇了：“慧姨，您看，那些人在劫我之前还晓得给我找个拙劣的替身转移视线，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重伤的我带着所谓的线索彻底消失在你们的视野里，你们就会被所谓的丁家迷惑视线，那些人就能真正地躲到背后高枕无忧了……至于我，杀了埋了就是，你们或许这辈子都找不到我在哪儿了。”

　　“……可他们用的丁家的术式是货真价实的。”严远洋声音低沉，“这点你怎么解释？”

　　——只有丁家的术式能让殷家的除妖师彻底变回凡胎，这是殷家的长辈心照不宣的秘密。

　　莫维叶惊讶地挑了挑眉：“事情发生在丁家的遗址上，就一定是丁家人干的吗？严叔，您别怪我不礼貌，我该说的还是要说……当初殷家那么多人被派往丁家，其中有那么几个殷家人偷取了丁家的术式偷偷保留下来也不稀奇吧？当然不管怎么样，我这些也都是瞎说的，严叔要是非得觉得我在狡辩，那我也没办法——但我真的不认识什么丁家人。”

　　她说到这儿，眼底泛起一丝寒意，开口时声音里特意带上几分怒气，“不然，慧姨想再拷问我一次也可以，不过就是过祠堂、见家主，反正我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我是不怕的。”

　　殷汝慧脸色一僵。

　　眼下不能让任何人见到家主！

　　更何况……莫维叶说的也不无道理，殷汝慧在殷家待了这些年，对殷家的情况也是有数的。殷家看着平静，实际上暗流涌动，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这个位置呢！

　　“……叶子，你看你这孩子。”殷汝慧堆起一个虚伪的笑，“慧姨什么时候说要审讯你了？怎么还闹上脾气了你看……这次叫你回来，也就是请你吃个饭，跟你赔个罪嘛……你到宁语那儿也说说好话，都是自家人，别回头还留下嫌隙了。”